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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洗尘寰(女尊)-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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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扭头问身边的牟旋:“我……是不是眼花了?”
  牟旋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还当自己连夜行军劳累过度,使劲揉了下眼睛,这才喃喃道:“奇了怪了,那不是端王殿下吗?”
  不远处练武场里大约有三四十人在混战,其中两人尤其注目,其中一人便是御林军副统领莫愁,她沉着镇定,身量颇高,出剑便是一串血雨,正杀的兴起。
  而距离莫愁不远处的年轻女子身着亲王服色,面若芙蓉,身姿飘逸,剑去回风,与一名高胖狼辣的中年妇人缠斗在一起,不但不落下风,且隐隐占了上风。而那高胖妇人身边还有两名妇人偷袭,却也不见她乱了章法,一把长剑使的出神入化,不是端王谢逸华又是哪个?
  “殿下不是……不会武吗”枕边人是个温雅的读书人,已经深刻在燕云度脑子里了,这一夜他差点跑断了腿,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多少种她惨死的画面,每一种都搅的他的心里血淋淋的,可是眼前的事实却让他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或者做了个梦。
  牟旋看了一会,忽道:“少帅觉不觉得……殿下的剑法有点眼熟?”
  燕云度满脑子乱糟糟的,根本都没往端王的剑法上去想,经牟旋提醒才勉强定神去分辨:“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牟旋身在局外,到底更容易看清楚些,小心提醒他:“少帅觉不觉得……殿下与齐二的身姿剑法有点像?”
  燕云度“啊”的一声,如梦初醒。
  当初他才见端王,确然觉得声音有几分熟悉,跟齐二略像,可是漫说齐二武功高绝,又是沧浪崖的弟子,谁人不知沧浪崖与大烈皇室的芥蒂,更何况天下人皆知端王身在崆峒书院跟着岑先生做学问,最是慧敏好学,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能混为一谈?
  如今事实俱在眼前,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他不由想起当初被齐二相救的情形,回京之后与端王相识相知,她带着自己寻幽探秘,几乎在京中闲逛,让他认识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也享受着被人呵护的温暖,如今端王却再一次打破了他的认知。
  ——齐二与端王当真是同一个人?
  燕云度满心复杂,可是心底里还有一个声音忍不住冒了出来:她好好的,在这里。
  她好好的!
  心底里的喜悦炸了开来,虽然还带着说不清的怒意,但是相较那点怒意,喜悦却更甚!
  燕云度领兵多年,最会权衡时局,放在妻夫关系之中,他也很快就权衡清楚了,比起她惨死在前来寻他的路上,哪怕她瞒着他许多许多事情,都不及她的安危重要,不及她这个人眉花眼笑陪伴在他身边重要!
  牟旋察颜观色,很快就领会了他的意图,带着从护卫杀将过去,其余山匪很快伏诛,只余数名留作人犯审问。
  谢逸华跟莫愁拼杀了一夜半日,此刻精疲力尽,早忘了伪装行藏这回事,见到掩杀过来的燕云度,顿时乐开了花,扑上来就靠在了他身上:“云儿怎么来了?可累死本王了!”
  燕云度揽着她的身子,眸光复杂的盯着她瞧,却在她清澈幽远的眸子里只瞧见单纯的喜悦之意,心头郁闷的都恨不得揽住她揍一顿,却又舍不得,只能扶着她:“殿下站直了,多少人瞧着呢。”
  莫愁以往只是远远见过端王妇夫在人前相敬如宾的模样,还真没见过这般亲密的样子,擦擦剑上的血迹,与凑过来的下属八卦:“……这是端王吗?”
  朝中风传端王勤敏好学,是个一等一的书呆子,可是她在户部审案刷新了众人的认知;一路之上又与众护卫打成一片,性子诙谐,又全无架子,抛开她的身份不说,也是个博学有趣,值得交往的人;没想到碰上山匪劫道作乱,才发现端王竟然深藏不露,还是个武功高绝的练家子,着实令人惊叹。
  若无此行,莫愁还从来不知端王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下属近来与端王相处的很是熟稔,似乎觉得端王与安定郡公亲密的模样也不奇怪:“端王殿下又不是那等好色浅薄的性子,她识人必定都是从品性出发的,安定郡公为国立下了汗马功劳,除了样貌……那啥,年纪大一点之外,也是个值得敬重的贤德之人,端王敬重郡公人品,相亲相爱不是很正常吗?”
  莫愁被下属噎了一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记:“就你聪明!”
  下属没脸没皮蹭上来为端王说话:“殿下连我等粗人也视若平等,同食同宿,半点未曾有轻视之意,更何况是战功赫赫的安定郡公?”
  莫愁:“……”她居然觉得下属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甲了嘿嘿,今天更这么多,明天就不更了哈,大家若是闲了可移步新坑现代幻言。

  ☆、第七十二章

  燕云度一把火烧了匪寨; 挑了一块风水宝地; 安葬了端王护卫; 这才押送着匪徒折回。
  谢逸华一夜拼杀,精疲力竭; 上了马没走出二里地就睡的西倒西歪; 旁人看着就差从马上掉下来了。
  燕云度见她这模样; 先自心疼了,驱马并行; 把她从马上抓了过来; 揽到自己怀里:“殿下也不怕掉下去摔断了脖子。”
  端王殿下对自己脖子还是极有信心的; 闭着眼睛咕哝了一句:“怎么可能。”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燕云度怀里搂着这么个大宝贝; 也不管众护卫诧异的眼神,驱马下山; 到了平地上见端王就快睡出哈拉子了; 在她耳边:“齐二——”
  谢逸华这化名可是用过不止一回,见到燕云度出现的时候就在猜测他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来; 睡死之前心里也记挂着这事儿,被他一嗓子迷迷糊糊“嗯”了一声,紧跟着就清醒了。
  多大的困意都被这句“齐二”给惊飞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应对之法,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方才说什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又闭上了眼睛。
  燕云度又好气又好笑——被揭穿还能厚着脸皮不承认; 他实在没料到端王竟然是两副面孔。
  如果是未熟悉未成亲之前认出来,他大约就会当真以为端王性格轻浮,正是当年在营中的登徒子模样; 可是两人成亲数月,他实已对她情根深重,除了气恼她竟然骗自己,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是责备?还是秋后算帐?
  “你就装吧你!”燕云度没好气的说:“看你装到几时?!”
  谢逸华睁开眼睛也不睡了,还振振有词给他讲道理:“这也怨不得我吧?当初你还昏迷着,牟旋强逼了我去给你解毒,但侍候你的小子说我是登徒子,我可不能白担了这恶名!”
  “所以……”燕云度恨不得捶她一顿:“所以殿下就不惜自毁形象,也要做个登徒子的轻浮模样?”
  “你焉知那不是我本来面目呢?”
  谢逸华被揭破也不觉得脸红,她向来随心所欲惯了,连在凤帝面前也是这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更何况是燕云度。
  是不是本来面目,端看她那一院子的花红柳绿,她居然还能洁身自好就知道了,哪里还需赘言。
  “那你会武功为何也不告诉我?”
  谢逸华就更诧异了:“你也没问我啊。你问了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燕云度:“感情还是我的错了?!”
  谢逸华点头:“是啊,这说明你身为正君,对妻主我不闻不问,不够关心,已是失职。”
  燕云度咬牙:“殿下倒打一耙的本领很是高超啊。”居然堵的他哑口无言。
  谢逸华笃定燕云度是个端方君子,做不来撒泼打滚的事情,就算是事情败露他也不可能翻脸,她反而反咬一口,见他气的恨不得咬她一口,低头偷笑,得意至极。
  ——能瞒这么久,也属意外。
  燕云度感觉到怀里这个人身体在颤抖,还当她伤心了,想想成亲前后端王待他的用心,似乎瞒着他一些旧事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之事,还当她难过了,不由安慰她:“我……我也没说什么啊,殿下又何必难过成这样。”
  谢逸华趴在马背上笑出声来,肚子都痛:“阿云真可爱!”
  燕云度气的一巴掌要拍到她背上,哪知道出手之时却落了个空,谢逸华感觉到掌风已是哧溜一下蹿到了马脖子下面倒吊着。
  马儿正在疾驰,也难为她轻身功夫这般好,眨眼间已踩过他肩头落在了他身上鞍上。
  身后一众护卫看傻了眼,好端端的这两口子倒好似要打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莫愁向牟旋求助:“咱们要不要上前去保护殿下?”
  牟旋对燕云度的心思知之甚深,他对端王殿下患得患失才会失了往日的气度,况且端王殿下既然是齐二,那以她的身手,再加上少帅根本啥不得下狠手,出手肯定留有余地,能闹出什么事儿来?
  “两口子久别打情骂俏,莫统领觉得咱们需要上前去吧?”
  莫愁略一思索也明白了:“哦哦,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上前去掺合了。”
  一行人往安定郡而去,路上端王与安定郡公围着一匹马过招,一个身姿飘逸,一个出招果决,当真大有看头。
  众人看的津津有味,还忍不住议论:“今天之前,都传说端王殿下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个能想到她竟是个高手。”
  牟旋心道:端王殿下好会隐瞒,就连她的枕边人都不知道,旁人从何得知。
  不过这话说出来有失她家少帅的颜面,还容易让人揣测两口子感情不和,她只好牢牢把嘴闭上,又想起钱方当初在大营里对端王殿下的那副嘴脸,心中不觉好笑。
  也亏得端王殿下大度,不是个记仇的性子。
  不过她跟在燕云度身边日久,到了安定郡之后,钱方还时不时把端王挂在嘴边,时常要忧心几句:“公子跟咱们都来了安定郡,也不知道端王殿下一个人如何生活。”
  牟旋还曾开玩笑:“殿下没成亲之前还不是一个人生活,府里那么多侍候的人,也没见真冻着饿着殿下。”
  钱方急了:“那……那怎么能一样呢。成亲之后自然是跟以前不一样的,再说……再说不是崔长史也被带到安定郡了嘛,府里没了长史,自然万事都不顺手,殿下怎么能过得习惯呢。”
  牟旋为着他好,还暗示他:“殿下的事情自然有少帅操心,你只需要把少帅侍候好就行了,其余的事情莫管。”
  钱方红着脸垂下头去:“我们做人小侍的,总是要把两个主子都要侍候的周周到到的,哪能只顾着公子一个人。既然我们跟着公子陪嫁到了端王府,那就是……就是王府的人了,自该奉殿下为主。”
  牟旋觉得他那话就差说陪嫁小侍也是端王殿下的人。
  众人到达安定郡府衙,水清跟水铭听到消息率先跑了出来,见到端王满脸泪痕,着实是吓得狠了,拉着她的胳膊将她上下细细打量一遍,看那架势若非燕云度在旁边站着,说不定就要扑进端王怀里大哭一场。
  “殿下真是吓死奴婢了,若是殿下出了什么意外,奴婢们也不活了!”
  端王殿下倒是一收路上跟安定郡公的嘻皮笑脸,正色道:“本王自有天佑,又岂会出事?你俩大可心安!”
  紧跟着出来的是钱方跟钱圆,见到端王也是一礼,特别是钱方眼神直往端王身上瞄,抚胸道:“殿下安然无恙就好,安然无恙就好!奴婢们一夜都没敢睡,就怕殿下遇险。”
  燕云度一路上与端王打斗,总算将肚子里的闷气散了,哪知道才到郡守府门口,冲过来的小侍们都将端王围住了,全是对她嘘寒问暖,不知为何脑子里就想到她在半道上的那句“这说明你身为正君,对妻主我不闻不问,不够关心,已是失职”的玩笑之语,心里莫名其妙就不舒服了。
  ——他哪里用得着对她面面俱到的关怀,不是有一大帮人排着队关心她吗?
  ——她也不需要他的关心吧?!
  燕云度心里有气,把马缰扔给门口的衙差,也不管留在门口的端王,就闷头往里走。
  谢逸华见他居然不肯等她,忙冲出众小侍的包围圈,紧追着他后面喊:“阿云等等我!”
  燕云度果然放慢了脚步,只是一张脸还是臭臭的。
  端王殿下好像天生迟钝一般,明明人家已经对她拉着一张冷脸了,她却上前去牵住了他的手,还责备他:“阿云也不等等我,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啊?”
  燕云度:“呵呵。”
  谢逸华:“呵呵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怕殿下被人绊住了脚步走不动,我又累又困,当然先回房去了。”
  谢逸华咂摸了下他这句话,才品出味儿来,不由笑起来:“原来是阿云吃醋了!”
  燕云度心中正不自在,没想到被谢逸华一语中的,心里有点唾弃自己这种别扭的小儿女心思,一面又觉得被她察知了自己的小心思,不知道她会不会笑话自己痴人做梦,异想天开,居然对妻主生出了独占的心思,又是不安又是难堪,不由更生气了,恶狠狠说:“我就是吃醋了又怎么了?”
  顺势要把她的手摔开。
  谢逸华可没准备让他这么轻易挣脱,牢牢握住了他的手,笑意盈盈说:“阿云为我吃醋我很高兴啊。”
  燕云度瞪她:“你傻啊?”
  谢逸华轻摸的摸了一把他的脸:“阿云若是不喜欢我,又怎么会为我吃醋呢?”
  “你……谁说喜欢你了?”燕云度扭头,再不敢与她双目对视,整个人都别扭急了:“你少胡编乱造。”
  “就当我胡编乱造好了,我可是很喜欢阿云的!”谢逸华笑的一脸灿烂。
  “谁跟你似的,没脸没皮,张嘴就说喜欢……”燕云度数落她,却不敢直视着她,耳尖却渐渐红透了。

  ☆、第七十三章

  年轻夫妻久别胜新婚; 回到府衙就是沐浴洗漱; 吃了些热汤热食; 倒头就睡。
  燕云度躺在床里侧,有点睡不着觉; 不由去看侧对着他的端王; 某人心理素质良好; 说过多少没脸没皮的话,转头都感觉不到一点不自然; 此刻睡的人事不知;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圈阴影; 五官漂亮的不知道要让多少男儿家嫉妒; 皮肤细腻白嫩,看着看着就让人容易失神。
  如果不是她在端王府不近男色的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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