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天骄-第26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线捷报连连,与捷报一同发来的,还有北王催粮草的折子。
就算没有要粮草的折子,皇上也高兴不起来。
大过年的,北王在前线捷报频频,他这个当皇帝的,就算无法亲自去前线犒赏三军,也得赏下东西吧?
不然,怎么对得起在前线厮杀的将士?
赏给三军的东西,酒肉不能少,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金银财宝不能少,可是……
国库哪里有银子?
户部哪来的粮草?
更不用说,北王每收回一座城,城中的百姓都需要朝廷发粮救灾,不然城中的百姓没有死在北林、西凤和南凉人的手里,反倒活活饿死了,那就是他这个皇上的罪过了。
想着这一笔笔的支出,皇上头都痛了,恨不得,恨不得……
城中的百姓全都被屠尽了的好。
城中百姓被屠尽了,那是北王的错,这人要饿死了,那就是他这个皇帝的错。
处处要粮,处处要银,国库只进不出,这个年皇上过得很糟心,哪怕宸妃回宫,心爱的儿子认了回来,也无法叫皇上开心半分。
是以,等到元宵过后,收到西凤、南凉和北林递来的谈和国书,皇上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和谈!
现在马上立刻必须和谈,再不和谈,国库都要打空了,再不和谈,北王都要被他捧到天上去了。
他是要捧杀北王,并不是要把北王捧到神坛上去。
北王的功劳越来越大,大到是个人都无法忽视,他不过是随意夸赞两句,朝野上下就全是赞美北王的声音,再这么下去,他心爱的孩子就算继位了,也是一个傀儡,这是他不能允许的。
在北王一路高歌猛进,不断收复失地的时候,朝廷下旨,让北王停战,朝廷会派大臣前来,与对北林、西凤和南凉三国和谈。
收到圣旨的刹那,军中的将士不干了……
他们一直在打胜仗,为什么要和谈?
他们还有六座城在北林、南凉和西凤的手中,这个时候和谈,他们能占什么便宜?
为什么不能等十座城都收回来了,再和谈?
为什么不能等他们的大军,打到南凉,打到西凤,打到北林再和谈?
军中的将士有许多许多不解,但这些都与朝廷无关!
朝廷决定了和谈,就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力为转移。
不过,皇上好歹没有昏了头,知道这个时候,北王在前线就是定海神针,是震慑北林、西凤和南凉的神器,没有把北王召回京城,不然军中的将士更是不忿了。
与军中众将干的不满不同,北王收到和谈的消息,十分淡定。甚至在军中将士不满的时候,北王还站出来镇压了:“好了,不就是谈和吗?谈还没有谈,你们急什么?”
和谈!
谈和!
不过是前后顺序对调一下,但意思却完全相反,旁人有没有听出这其中的不同,北王的亲兵不知,但他们却听出来了……
这次四国和谈,怕是没有容易。
和谈使者还未到,但双方已各自挂了免战牌,北王这个时候就是有一肚子不得劲,也没有办法拿西凤、南凉和北林人出气了。
当然,这三国的人也不敢挑衅北王。
北王这人……
他愿意讲理的时候,才能讲理。不愿意,先揍你一顿,你也奈何不了他。
要知道,这个时候和谈对任何人都有利,唯独对北王最无利,指不定北王就在等他们挑衅,好借机破坏四国的和谈。
他们,绝不会如北王的愿!
哪怕憋屈到吐血,也不会让北王有机会找到错……
进入和谈期,北王整个人就闲了下来,先前对楚九歌的情况是一天一问,现在改成了一个时辰问了一次:“楚九歌还在给国师治病?”
这都治了多久?前前后后得快有一个月了,从年前治到年后,楚九歌这是有多闲,才会在襄城跟国师耗这么久?
“是的,王爷。”暗卫每天重复数遍,但不敢有片刻的懈怠,每一次北王寻问,他们都像是第一次听到一样,回答得十分有力。
“楚九歌备的那些药呢?还没有用完?”北王每一次问起,也像是第一次寻问一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与随意。
他,真的就是那么随意一问,他对襄城的疫症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
现在在襄城里的那个人。
“回王爷的话,没有!”那些得了疫症的病人,根本不相信楚九歌配得药,能医好疫症。
在应池的极力劝说下,倒是有几个人试了,但是……
喝了两天没有见效后,那群人就放弃了,不仅如此,还指着应池骂,骂应池拿无用的药坑害他们。
丹医堂的人就等着看楚九歌的笑话,时不时就拿这事笑话楚九歌,楚九歌在坚持一段时间,发现那些得疫症的病人,怎么劝也无用后,也就放弃了。
大夫是人不是神,她能跟阎王抢命,也得看病人同不同意,且……
自古以来,只有病人求大夫医治的,没有大夫求着病人用他的药的。
倒不是说大夫没有医者仁心,而是……
第609章 自私,权利比人命重要
医者的仁心不是这么用的!
打小跟着爷爷在乡间行医,楚九歌见过太多忘恩负义的人,也见过太多端起碗叫爹,放下碗就骂娘的人,还有……
永远觉得你给的太少的人!
曾经,她爷爷遇到一个摔断双腿、命悬一线的人,为了救那个人,爷爷险些命丧大山,可那人是怎么回报她爷爷的?
那人双腿断了,大医院都对他判了死刑,爷爷救下了他的命,并且保下了他一条腿,可那人不仅不感恩,反倒怪他爷爷医术不好,没有保住他另一条腿。
不仅如此,他还怪爷爷不善良,既然要帮他,那就好事做到底,他家缺钱,多给他一些钱呀,不然他只有一条腿怎么养家?
这个时候,他忘了,被大医院宣布没救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有多绝望?
这个时候,他忘了,要是他死了,没有他这个劳动力,他一家老小要怎么活?
这个时候,他忘了,大医院把他一生的积蓄花完了,还让他负债累累。
这个时候,他忘记,他从来就没有给她爷爷诊费,却想要爷爷给他更多。
升米恩,斗米仇。
医者要有仁心,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你的仁心,也不是每一个生病的人,都值得你去同情。
她见过很多很多治不起病的人,见过很多很多被一场大病,拖垮了的家族,也见过……
那些处在底层的人,用病讹诈大夫,讹诈医院……
不是楚九歌对穷苦人有偏见,而是相比富人,他们在某些方面更可怕,更愚昧。
她见过,为了不拖累儿女,为了给儿女挣一份“家业”,而牺牲自己性命的病人,也看过……
为了钱,害死病人栽赃给医院和医生的家属。
而且,医院也不是全是光明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
每次出现医疗事故,就有人说医生很坏,其实真不是这样的……
坏的不是医生这个行业,而是坏人去当医生了。
那些人,为了争夺权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好比丹医堂那群丹医。
楚九歌可以肯定,如果她亲自出面,劝说那些人用她配的治疗疫症的样,那些得了疫症的病人,绝对会死得更快。
楚九歌也可以肯定,如果她一开始就拿出药效绝佳的药,丹医堂绝不会放过她,把她的功劳抢走是小,丹医堂很有可能会制造出理大医疗事故,彻底毁了她的声誉。
更甚至,丹医堂也能煽动他们,怪她来得太晚,怪她有好药都不早早上报给皇上知晓,怪她……
可以怪她的地方太多了,就算这一次不怪她,还有下一次,下一次要是再出什么事,她没能及时医好那些病人,那些人可能会吃了她。
她不是夸大,而是真的见过。
有一个村子里的人,染了会传染的重症,她爷爷的师弟路过,见到村民的惨状于心不忍,为了救治村子里的人,放任自己染了重症,而后……
他研究出了药方,治好了村民的病症。
按说,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村民该欢天喜地的把人送走,但是那群村民没有这么做,他们把人囚禁了。
理由是,他们这地方又穷又偏,得了病也舍不得去大医院,也没有什么好大夫会来,这么好的大夫怎么能放他走?
这人得留下来,给他们村子里的人治病。
这一囚禁就是十几年,直到那个村子的百姓,因环境污染染上怪病,才把她爷爷的师弟放出来,但……
她爷爷的师弟被囚禁了十几年,不说身体已经毁了,就是心里也多少受了影响,曾经为了病人以身冒险的他,死也不愿意为囚禁他的村民医治。
愤怒的村民,生生将她爷爷的师弟给咬死了,要不是村中一个小孩不忍,报警了,事情……
很有可能,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那个村子在大山里,几乎与世隔绝,村民又团结,他们要是不对外说,在村子里消失个把人,根本不会惊动任何人。
在法制健全的社会,都能发生这种恶事,更不用提在这个法制不健全的社会了。
如果她真被襄城的百姓打死,朝廷也不会处置他们。
法不责众,而且还有国师和丹医堂的人,为他们遮掩,到时候她就是死在襄城,那也是白死的。
楚九歌也不想用自己的命,去试探人性的善与恶。是以,她一开始就没有出面,而是让应池去做,最初给的药方也只是以调理身体为主,效果缓慢……
果然,她的做法是对的。
因为她没有出面,所以丹医堂没有去捣乱。
因为药效见效慢,所以丹医堂没有下黑手。
楚九歌不觉得遗憾,在没有官方支持的情况下,到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医治大面积的病人,都需要谨慎的试探一二,了解当地的民风。
显然,襄城的百姓,不值得她冒险。
应池不懂这些,他只知道他第一次办大事就失败了,十分的懊恼。
听到楚九歌说停下来,应池顿时不干了:“难不成,我们就白忙一场?明明你的药效果很好的,先前我们都试了,为什么他们喝了两天后,却不见起色?”
“因为,我把药效减半了。”楚九歌并不隐瞒应池,在应池发怒前,又补了一句:“因为,我怕我们两个会死在这里。”
“怎么可能?我们要能治好了疫症,我们就是大功臣,你知道不知道,襄城的情况是最好的,北域附近几个城池都受疫症影响,丹医堂根本治不好,我们能治好,不就能把丹医堂踩下去吗?”
应池气得跳脚,楚九歌半点不受影响,神色平静的道:“你确定,我们的功能能报到上面去?你确定那些喝了咱们的药,治好了疫症的人,第二天不会暴毙而死?”
她曾试着向朝廷上报,她有医治疫症的方法,但可惜的是……
就是皇上也不采纳。
初时她没有想明白,但王梓钰点醒了她。
在权势、利益面前,百姓的生死有时候并不重要,至少对上位者来说,死一个百姓与死一千、一万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要……
第610章 看清,把自己看得太高
只要不摇国本,不动摇东林的根基,不动摇皇上的地位,死几百、几千、几万的人,皇上一点也不会心疼。
和人命相比,皇上更在乎他手中的权利,
她是北王的人,就算她的药再好,能最快抑制疫症蔓延,皇上也不会用,更不用提丹医堂的人已经控制住了疫症,疫症没有扩散,不会影响东林的基业,皇上怎么可能容忍她出风头?
“这些道理,你也懂吧?”楚九歌看着应池,根本不容他逃避,“应池,再多的不甘心,都要向现实低头,你明白吗?”
“我……”应池双手捂脸,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与无力,无力的蹲了下去……
他懂,他当然懂,但他还是想要试一试,想要放手搏一把,想要借此封官入仕,他……
还是不甘心从商,哪怕做的是药材,做的是救人的生意,他仍旧不想从商。
他应家世代为将,就算他进不了军营,当不了将军,也想入朝为官,作一个武官,这才对得起他的姓氏。
入朝为官,走仕途是他的执念,他真的放不下。
“唉……”楚九歌轻叹了口气,蹲在应池面前,轻拍他的肩膀:“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圣上是不会用你的。你的身份太特殊了,你越是有才能,死的越快,长公主故意把你养废,是为了应家的血脉传承。下一任帝王会不会用你,我不知道,但现在……你别想了。”
皇上不会用应池,就如同在疫情得到“控制”的情况下,哪怕明知每天都有无数人百姓因此而死,皇上也不会用她的药一样。
她的药效果越好,皇上越是不会用。
她也不是没有办法让襄城的百姓信她,只要她像她爷爷的师弟那般,让自己染上疫症,然后治好自己的疫症,那些人就会信她,就会奉她如神明,但是……
她和她爷爷,和她爷爷的师弟都不同。
她楚九歌是个自私的女人,她做不到拿自己做实验,更做不到为了一群,不一定会感恩的人而与朝廷为敌。
应池捂着脸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楚九歌。
楚九歌叹息一声,说道:“就算事情如你所想,我们治好了疫症,地方的官员也为我们上表了成绩,皇上便是重赏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入朝为官,就算你侥幸入了朝有了官身,事情也不会如你所愿。”
“你是凭医好疫病入朝的,皇上在医暑给你一个虚职就行了。你的目标到底是再续应家的荣光,还是当官?如果是前者,在当今圣上手里就别想了,你和应颐,皇上已经选择了应颐,你只能等下一位了。”
“如若你只想当官,只要你向应颐低头,向皇上低头,一个虚职皇上还是愿意给你的,哪怕是为了安抚应家那些老将。”
“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是吗?”他应池这一生,就注定不能有出息是吗?
哪怕他于国有用,也不能出头,是吗?
应池看着楚九歌,眼中没有泪,但布满血丝的双眼,却无声宣泄了他的愤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