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宠-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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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夫人叹了口气,“让你看笑话了,只是,我真的很担心少臣。”
“别看他从小跟他爹不对付,我却知道,他心底对他爹是崇拜的,因此他爹的死对他的打击,连我都无法想象得出来。”
叶老夫人只大概提了提这事儿,全程没有任何怨怼和不甘。
叶老将军一生戎马,在外征战的时间,几乎比他在京内的时间还要多。
他在外征战不能分心,很少会往家里送信,叶少臣就只能从朝中的只言片语中,猜测老将军的境况,然后转头,用轻松的话说给老夫人听。
叶少臣一直相信,他爹这样的做是值得的,是为了守护宁朝的安危,是宁朝得以安定的英雄。
可是他心中的英雄,最终却落得马革裹尸,无法落叶归根。
朝廷竟还要追究他的责任,只是念在往日的功勋才作罢,然而却不准叶少臣前去善后,派了其他的人过去,听说只草草地安葬了事。
“少臣虽然从不在我面前提这些,我却是知道,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的云淡风轻。”
叶老夫人苦笑,“我很怕他将所有一切都压在心里,时日长了,会变成一根刺,永远扎在那里。”
苏龄玉从头到尾都静静地听着,心绪随着老夫人的话,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她仿佛能看见年少时的叶少臣,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硬生生地扛过那段岁月。
苏龄玉的心里,浮现出淡淡的心疼,她都不忍心去想象。
叶老夫人余光扫见她的表情,心里默默为儿子鼓劲,这姑娘也是个心软的,不是说从同情开始的感情也是很多的嘛。
苏龄玉正觉得有些伤感,忽然听见一声女子的惊呼,接着隐约能听到酒酒的声音。
她和叶老夫人对望一眼,赶紧快步朝着说话的方向走过去。
院外有一个小园子,里面种了不少桃树,叶少臣说这些都是嫁接过的果树,桃子结出来又红又大,汁水甜美,她可期待了。
桃园里,往里面走几步,就看到了人影。
江怜南一脸怒色,在她的衣服上,两个明显的泥手印,印在月白色的绸缎上异常显眼。
在她的面前,酒酒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瘦弱,低着头像是在发抖。
“怎么了?酒酒,来我这里我瞧瞧。”
叶老夫人见酒酒的模样,语气心疼地朝着他招手。
酒酒却没有过去,只抬头看了苏龄玉一眼,鼓足了勇气朝着江怜南鞠了个躬,声音怯怯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怜南抬起头,想要发火,对方却只是个小孩子,可是这件衣服,是她极喜欢的,如今染了泥土,还不知道能不能洗得干净。
酒酒能感觉到江怜南在生气,他本可以躲到苏龄玉身后,可他没那么做。
先生说了,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责任,这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
苏龄玉见状心中安慰,酒酒去了私塾没多久,感觉像是长大了不少。
她走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芷兰简单的说了一下,酒酒刚刚在这儿玩,苏龄玉从不限制他,因此他很开心地玩了一会儿泥巴。
结果江怜南就来了,她们都没注意到,小孩子动作本就没什么预兆,酒酒玩得满手是泥,站起来就想跑,结果不小心撞到了江怜南。
“江姑娘,我很抱歉,这件事确实是酒酒的错,我愿意赔偿。”
苏龄玉松了口气,小孩子蹦蹦跳跳闯闯祸很正常,不过她也不会拿酒酒年级小来推脱,她愿意赔偿。
一旁酒酒跟蔫儿了的花一样,可怜兮兮地拉了拉苏龄玉的衣服,“酒酒知道错了。”
叶老夫人看得心都软了,却也知道她此刻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巴巴地看着苏龄玉,恨不得赶紧将酒酒抱过来哄一哄才好。
“算了!这是我爹爹好不容易得来的,苏姑娘就是想赔也找不到一样的。”
江怜南咬了咬嘴唇,叶老夫人面前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算自己倒霉!
“江姑娘若是愿意,可折成现银,该赔还是要赔的。”
“我都说了不用了!”
江怜南声音微微提高,瞪了苏龄玉一眼,自己是那么俗气的人?区区一条裙子,她还没那么小气!
她休想让自己在叶老夫人面前显得斤斤计较!
苏龄玉被瞪得莫名其妙,她真的诚心诚意想赔的,这裙子看着就不便宜,那两个印子,她瞧着都心疼。
“真不用?江姑娘不用客气的。”
江怜南几乎抑制不住难看的脸色,她都说了不用了,苏龄玉到底还要问几遍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她大概是有病
看到江怜南不耐烦的表情,苏龄玉只好作罢,她蹲下来看着酒酒,“知道错了吗?”
酒酒赶紧点头,“知道了,酒酒下次,不乱跑了。”
叶老夫人见状,将酒酒拉到身边,“小孩子难免闯祸,酒酒这样已经是很乖的了。”
她亲自拿了帕子给酒酒擦手,一边擦一边询问可有碰到哪儿,和蔼慈祥的态度,让江怜南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老夫人,我去后面换一身衣服。”
江怜南领着丫头匆匆离开,叶老夫人拉着酒酒,带着苏龄玉回去了浩然厅。
“怜南这孩子,其实心地并不坏。”
叶老夫人说得随意,“她就是气性高了一些,极少遇到挫折,若真是心术不正的人,我也不会让她随意进出叶家。”
苏龄玉愕然,叶老夫人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老夫人说得是。”
一个只能想得出用言语警告她的姑娘,大概也坏不到哪里去。
过了一会儿,江怜南换了一身衣服回来了。
“老夫人,今日我刚好得了一盆稀有的兰花,想急着拿来给您赏玩,就没让人进来通报,还望老夫人原谅。”
“这不算什么,之前我也说了,你来府里我都是欢迎的。”
江怜南抬眼,酒酒坐在叶老夫人的膝盖上,细细的手腕上,套着一串细小的珠子。
江怜南心头微震,那珠子是老夫人从不离手的,如今却居然给了这个孩子?
老夫人竟然这样喜欢这个孩子吗?哪怕他跟叶将军并无任何关系?
“我也乏了,怜南,你跟龄玉丫头年级相仿,应是能说得来,小姑娘也别拘着,出去逛逛走走。”
江怜南很想摇头,她跟苏龄玉哪里说得来了?她也不是来这里跟苏龄玉相处的。
然而老夫人没给她拒绝的时间,牵着酒酒往里屋走,“酒酒就交给我看着,这么大的孩子要多睡会儿才好。”
“……”
浩然厅里只剩下苏龄玉和江怜南两人。
苏龄玉笑容浅淡,江怜南压根儿就笑不出来……
“江姑娘,请吧。”
苏龄玉率先往外面走,她也弄不懂老夫人的意思,不过逛逛也没什么,将军府的景致还是很不错的。
江怜南浑身戒备,沉默不语地跟着苏龄玉的身后走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劲,脚底加快了速度,超过苏龄玉走到了前面。
苏龄玉觉得好笑,仍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江姑娘似乎对我有些意见呢,我自问并不曾得罪姑娘。”
江怜南冷哼了一声,“我不喜欢愚蠢的人,尤其是认识不清自己身份的人。”
“真巧,我也不喜欢笨人。”
苏龄玉混不在意江怜南的话,云淡风轻地附和着。
江怜南蓦地停下脚步,转过头,脸上是严肃到可怕的表情,“你就真的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我都说了那么多了,你就一点儿不觉得丢人?”
“江姑娘说的丢人,指的是……”
“你跟叶将军身份不配啊!叶家这样的人家,难道会明媒正娶你进门?你这样跟叶将军粘粘糊糊莫非是想做妾?”
苏龄玉抿着嘴笑了笑,“你觉得呢?”
江怜南微楞,白了她一眼,“就是做妾,你也别想了,叶家的男子是不纳妾的。”
这倒是个好习惯。
苏龄玉悠悠地往前走,“所以,江姑娘觉得我跟叶将军粘粘糊糊的,能有什么用处?”
她听见身后,江怜南不甘愿的脚步声,嘴角微弯,“叶家不会娶我,又不会纳妾,那你有什么可着急的?”
“谁着急了?”
苏龄玉转头,意味深长地朝着江怜南笑了笑,笑得江怜南脸都绿了。
“我只是,不想因为你让叶将军为难而已!”
“呵呵,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叶将军可不是个会为了别人为难的人。”
江怜南脚步顿了一下,旋即皱起了眉,“你知道什么?你与叶将军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哦,是吗?”
江怜南胸脯一挺,“当然!”
于是苏龄玉又听了一段叶少臣的陈年往事,只不过这一次的事情,跟她认识的叶少臣有些微地差距。
“……叶将军是个很温柔的人,只不过他外表看不出来而已,可是我是知道的。”
江怜南扬着下巴,这是她跟叶少臣共同所拥有的回忆,不是什么人都可能有的!
苏龄玉点点头,“听起来确实如此。”
“什么叫听起来?叶将军本身就是这样的!”
苏龄玉赶紧应声,“好好好,他本来就是个温柔的人。”
江怜南这才满意,可是走着走着,她又觉得不对劲,她干嘛要告诉这个女人叶将军有多好?
她干嘛还要逼他一起认同?自己是不是有病?
江怜南反应过来之后,开始自我厌弃,到离开将军府之前都再不肯跟苏龄玉说一句话,免得又被她带偏离了方向。
……
江怜南觉得,苏龄玉确实是个有些特别的人,其脸皮就其厚无比,根本不是寻常女子能够比得上的。
但是虽然她特别,江怜南也不觉得叶将军会真的娶她。
就算她是贤王的女儿,却名不正言不顺,又有贤王这层关系在。
因此,当下人来告诉她,叶少臣给她送了些东西来的时候,江怜南欢欣雀跃。
“真的吗?快,赶紧让人拿进来。”
江怜南有种守着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叶将军终于明白了吗?他终于看见了自己了?
“姑娘您瞧瞧,这料子可真好。”
白萍捧着一匹月白的雪缎忍不住赞叹,“就是老爷送给您的那匹,也是不能比的呢,真不知道叶将军从哪里弄来的。”
江怜南看着美丽至极的缎子,心头忽然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不过转瞬即逝,她并没有多在意。
手轻轻地摸上去,指腹感觉到一阵丝丝凉凉的滑爽,果然是极好的料子。
“对了姑娘,还有一封信。”
白萍将缎子放下,从袖袋里将信拿出来递过去。
信很薄,里面只一张纸轻飘飘的纸。
江怜南抽出来扫了一眼,脸上淡淡的红晕顿时消散无踪,变得煞白煞白。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画得不错
白萍吓了一跳,想要伸头看一眼,江怜南已经将那纸条在掌心揉烂了。
“姑娘?”
“把东西拿出去!”
“拿到哪里……”
“随便哪里!不要再让我看见!”
白萍赶紧照做,江怜南却在椅子上瘫坐下来。
还以为他眼里终于有自己了,却不过是替人赔罪,呵呵呵,不过一件衣衫,叶少臣都如此放在心上,巴巴地给自己送过来。
苏龄玉的事情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
江怜南觉得,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要这样紧追着不放吗?还有这个必要了吗?
“姑娘,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凌家夫人来府里做客,让姑娘去陪着说话。”
凌家……,江怜南记起来,娘对她的亲事,似乎很中意凌家。
她的眼睛,忍不住更加暗淡起来……
……
京城多才子,因为便会有许多透着风雅的聚会,以展示这些才子的才情。
若是能被识才之人看中,那就更加好了。
苏龄玉也听闻过一二,只是一直不曾有机会亲自见识。
一日,她心血来潮出诊,回来的路上偶然遇见了一次。
“这片园子据说是前朝一代高僧亲手种出来的,先皇和皇上都很看重,因此就让它一直存在着,供人赏玩。”
叶少臣给苏龄玉简单解释,见她往园子里看,目光也挪了过去。
“如今这园子经常用来办一些书画展,但凡有自信的,都可将自己的大作悬上,供人品鉴,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龄玉点点头,她第一次见着这样的,似乎挺像前世家乡某个文化长廊。
两人下了车,苏龄玉饶有兴趣地一边看一边往里走。
“画得真不错。”
这次的展出多半是画,字的数量并不多,苏龄玉对这方面没太大的研究,却不妨碍她欣赏。
叶少臣看她专注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你若是喜欢,我那儿倒是有几幅值得细细品位的画作,要不要看看?”
“是吗?画的是什么?”
叶少臣眉角微挑,“说出来就不期待了。”
“……”还卖关子呢。
苏龄玉抿抿嘴,继续看旁边的画。
忽然不远的地方,有三三两两的人围着一幅画似乎在讨论什么。
苏龄玉来了兴趣,缓步走过去抬头,却看得愣住了。
这幅画……,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她蹙了蹙眉,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画面,可是怎么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叶少臣立在她的身边,眼睛也落在画幅上,眼里一抹锐利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这幅画并不复杂,是一幅人物肖像图。
画上一名女子微侧着头,鬓旁簪着一朵半开的芙蓉花,落下几缕碎发,让她平添了一丝妩媚动人之姿。
女子垂眸处,是一个稚龄孩童,目光明亮,天真烂漫,似乎在跟女子说着什么。
就这样一幅简单的画作,却让人感受到了如沐春风的温柔感,不禁想看清楚这个温柔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模样。
“凌公子向来是不喜以人物作画,我还以为他是不擅长,没想到啊,凌公子在人物上竟然也有如此天赋。”
“谁说不是呢,京城的才子之名,怕是凌松然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了。”
“只不过,这画中情绪饱满充盈,不知道这位女子和小儿究竟是谁,莫不是凌家的女眷?”
“唔……,难说,兴许只是凌公子偶然遇见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