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宠-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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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暗房和外厅的帘子被放下,有人沉着声音问,“怎么样?”
“殿下,杜鹊然的诊治,确实将毒给激出来了,赵羽的情况很不好。”
“那杜鹊然有这个本事?”
秦继东抿了抿嘴,“当日杜鹊然和苏龄玉在一个屋子里待了有一会儿,出来之后,杜鹊然便给赵羽施针,小的……小的也分辨不出,他是原本就知道,还是那苏龄玉告诉他的。”
“呵呵呵。”
一阵低沉的冷笑声,让秦继东浑身发寒,后颈的毛孔一颗颗炸开,毛骨悚然。
“老二还是那个性子,竟然容许手底下有人敢插手我的事情,不过算了,用不着再继续尝试,没那个必要了。”
秦继东心里一惊,没有必要的意思是,苏姑娘有没有替姜先生解毒,都已经不重要了?那……
“那妙春堂之前的口碑不是还挺好的?想个法子,让它变得更好,即便超过了厚德馆也无妨。”
秦继东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却只能低头应下。
“那殿下,赵羽身上的毒……?”
“杜鹊然不是会治吗?那就送去给他治,若是治不好,百草堂的名字还能在京城叫那么响吗?”
“小的知道了,殿下放心,小的一定会办得妥妥帖帖。”
秦继东微笑着行礼,就算之前治得好,也会变成治不好的。
……
苏龄玉在大肆采买东西。
之前给傅家也准备了礼物,但是她总觉得不够。
傅家能够在得知自己出了事之后,第一时间让傅汝炎过来,苏龄玉从心底里感激。
她还空出时间做了不少药酒,还有各种各样补益养气的药丸,只要是苏龄玉能够想到的,她都给准备了不少。
“苏姑娘,您能去一趟百草堂吗?杜老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
百草堂来人请她,苏龄玉点点头,让人将买的东西送回去,跟着人去了百草堂。
进了内院,杜鹊然满脸焦急地迎出来,“丫头,怎么跟你说得不一样?这人、这人体内的毒素非但没有逼出来,反而加重了。”
苏龄玉看向躺在床上的赵羽,心里一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那日她见到赵羽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还知道花言巧语强词夺理,可是这才多久,这人怎么就变成这样要死不活的了?
苏龄玉二话不说上前诊断,面色却越来越沉,到最后冷着一张脸,面如寒冰。
她从青芝手里拿过银针,在赵羽身上下了数针,又拿了两粒药丸用水化开,捏着赵羽的下巴给他灌下去。
大约一刻钟之后,赵羽的眼睛才慢慢睁开。
“我……,还没死?”
赵羽声音干涩难听,居然还想笑一笑,一咧嘴,嘴唇崩开一个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没死,不过也快了。”
苏龄玉用帕子擦了擦手,“他们给你又喂了什么?或者说,你又误食了什么?”
赵羽的目光里闪出一丝愤怒,却很快归于平静。
“你们治不好我的,何必白费力气。”
赵羽笑起来,笑容里居然有几分挑衅,“厚德馆都治不好的人,怎么会让百草堂治好?”
这次厚德馆的人将赵羽送过来,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大概在他们的心里,赵羽已经是个死人了。
赵羽的语气里有愤世嫉俗的痛快,和难以察觉的悔恨,反正,都要死了……
他的眼神迷离起来,冷不丁身上一阵疼痛,低头看去,苏龄玉将一根银针插进去一寸有余,疼得他冷汗直冒。
“谁告诉你,厚德馆治不好的人,就没人能治了?它算什么?”
苏龄玉的眼睛眯起来,她生气了。
尼玛太子殿下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杜老帮了她一次,就要搭上百草堂的名声吗?
将一个要死不活的人送过来,是想让杜老承认他没有办法救吗?
“我没让你死之前,你就得活着,否则我弄死你。”
赵羽:“……”
杜鹊然:“……”
杜鹊然擦了一把汗,这丫头大概是气糊涂了。
……
晚上,苏龄玉难得地给叶少臣去了消息,让他来一趟。
“可真是难得,你居然会主动找我,我很高兴。”
叶少臣是得瑟着过来的,脚步前所未有的轻盈,岳生叹为观止。
等到叶少臣看到了苏龄玉的表情,稍稍将笑容收敛了一点,“发生了什么事?”
苏龄玉抬头,直直地看着他,“上次你说的那个病人,若是我治好了,你真的没有关系吗?”
叶少臣在心里感叹,这丫头的眼睛是真的很亮,被她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仿佛能看到心里去一样。
“嗯,没关系。”
“那我知道了。”
苏龄玉提着的气慢慢地松下来,叶少臣说没关系的话,那应该就是真的没关系。
“谁惹你生气了?脸都鼓起来了。”
苏龄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瞒着他,将赵羽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我没想过要连累杜大夫,他只是想帮我一下,却没想到……”
苏龄玉之前真没想过,权利谋算之间,可以将一个人的命完全不当一回事,随意地就能给他喂下毒药,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又不是有深仇大恨?
他们知不知道想要救活一个人有多困难?
苏龄玉越想心里就越生气,算计别的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用人命来算计,只有他们的命是值钱的吗?
第二百零五章 我这人很自觉
叶少臣看着苏龄玉染着薄怒的容颜,心里有个地方化成了水一样。
果然这丫头是个善良的,平日里有时候露出来的疾言厉色,不过是她的保护色而已,真要涉及到无辜的人命,她的心就软得不行。
“你想怎么做都行,用不着顾及别的,有我呢。”
苏龄玉的怒气因为这句话慢慢地开始消散,仿佛身后有一棵参天大树矗立着,可以挡掉所有的风暴和灾难,出乎意料的令人安心。
这种感觉,还不赖。
“我知道了。”
苏龄玉认真地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她就不客气了。
……
傅汝炎终于要回平城了,苏龄玉亲自将他们送出城门。
何慕香始终不曾露面,据说如今只能躺着,连起身都做不到。
“龄玉妹妹,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表哥一路顺风。”
傅汝炎看着面前的女子,面容娇艳,神色恬淡,纤弱美丽却又仿佛充满了力量。
这个他人生第一次萌生出爱慕之情的女子,可能比他想象中更加坚强和厉害。
傅汝炎觉得,要配得上她,自己是远远不够的,她身边站着的人,应该更加强大,强大到无论她发生什么事,都能够不动声色地将她纳入羽翼之下……
“姑娘,那是叶将军吧?”
青芝发现不远处有人在朝她们过来,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是叶少臣。
苏龄玉转头去看,还真是,他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儿?
叶少臣很快来到他们面前,身后还带着一辆马车。
“幸好赶上了,我还担心要再往外追一追呢。”
叶少臣从马上下来,特别自来熟地跟傅汝炎道别,“傅表哥路上一路顺风,我和龄玉就不远送了。”
傅汝炎被他喊得一愣一愣的,苏龄玉也翻了个白眼,他喊谁表哥呢?
叶少臣却压根没有在意他们的异常,指着那辆马车道,“知道你要回平城,这些是我给傅家长辈们和几个姑娘的礼物,还请傅表哥帮忙传达我的心意。”
“叶将军这是……”
傅汝炎疑惑的目光,在叶少臣和苏龄玉的身上来回扫视。
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他也确实见到叶少臣隔三差五就来找苏龄玉,可是压根儿没往那方面去想。
这可是叶将军,龄玉妹妹如今只有傅家一个外祖家勉强算得上背景,别的什么都没有。
更别说她身上还有一些不太好的名声,傅汝炎只以为他们两人是因为榔头寨的事情所相识,叶将军难免会照顾一点。
但是现在,傅汝炎却不得不多想了。
谁见过救了别人的命,还巴巴地凑上去喊别人的表哥为表哥的?这是哪门子的照顾?
叶少臣大大方方地接受傅汝炎的扫视,眼神平静沉着。
“这阵子我也有些忙,因此没能好好儿地招待表哥,等事情稳定了之后,我会和龄玉去平城拜访傅家的。”
傅汝炎的表情就更不对劲了,叶少臣的口气,就仿佛跟苏龄玉没有任何间隙,已经是一家人了一样。
他赶忙看向苏龄玉,“龄玉表妹,这……,你和叶将军,你们……”
苏龄玉能说什么呢?她只能面带微笑,“表哥一路顺风……”
傅汝炎头晕目眩地上了回平城的路,苏龄玉转过身,继续面带微笑地看着叶少臣。
“表哥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叶将军的表哥?”
叶少臣微微勾了勾嘴角,“早晚的事情,我这个人比较自觉。”
“……”
“你是不是还要去百草堂?我送你过去。”
苏龄玉一口气憋在喉咙口,看着这个自觉的人脸上露着特别好看的笑容,真是……,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喜欢好看的人?
……
百草堂,杜鹊然一早便等着了。
见到是叶少臣将苏龄玉送来,早已见怪不怪,直接跟她说了赵羽的情况。
“半夜的时候又发作了一回,我用了你之前留下的方子,你看看对不对。”
苏龄玉面容严肃起来,进去查看赵羽的情况。
叶少臣也没多留,很快从百草堂离开。
只是他与苏龄玉一路同行,又出现在百草堂的事情,总是会被人知晓的。
因此有不少人心中猜测,莫非叶将军与二皇子,有了什么共识不成?
……
赵羽的情况很不好。
苏龄玉一整日都泡在了百草堂,亲自盯着赵羽的情况,不断地调整药方和诊治的重心。
杜鹊然从内间出来的时候,脸上神色疲惫,却有种异样的兴奋。
赵羽的情况,他已经不知道诊断过多少回了,他的脉象紊乱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便是下一刻就七窍流血而亡,杜鹊然都不会觉得奇怪。
然而更可怕的是,苏龄玉竟然将这一情况给稳住了!
杜鹊然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见过这般蹊跷诡异的事情,他只觉得自己一个脑子根本不够用,恨不得十二个时辰不睡觉,就守在赵羽的身边观察才好。
“杜大夫,那边……,来人了。”
谷木的手指悄悄地指了指上面,杜鹊然深吸了一口气,又低头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才慢慢地往后面走。
……
“二皇子的意思,杜大夫年事已高,可好好休养一阵子了,杜大夫也不用担心百草堂,自会有别的人接替您的。”
杜鹊然面无表情地听着来人的话,心里竟然一点儿都不惊讶,或者说,他之前就已经猜到了。
在他不顾别人的劝阻,踏入妙春堂的那一刻,又或者是明知赵羽是太子让人送来的人,却执意要替苏龄玉出头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老夫明白二皇子的意思了,只现在赵羽仍旧在百草堂,你们可有什么安排?”
“呵呵呵,这就不用杜大夫操心了,不是还有个专门医治疑难杂症的妙春堂吗。”
杜鹊然心里微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老夫离开百草堂之后,若是去了妙春堂,可会惹二皇子不高兴?”
那人面色一滞,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杜大夫这又是何苦?二皇子也是感激这些年杜大夫的作为,杜大夫往后大可以颐养天年,何必要往死路上撞?”
第二百零六章 就是可以不讲道理
杜鹊然轻轻地笑了笑,“老夫毕生追寻医术,临到头了让我放下一切颐养天年,我恐怕还真闲不住……”
见自己的劝说并没有起到作用,那人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或许是因为凡事留一线的关系,他还是又提了一下。
“杜大夫若是醉心医术,大可以去别的医馆,这妙春堂……,往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好,杜大夫好自为之吧。”
……
赵羽被挪到了妙春堂,一并过去的,还有杜鹊然。
苏龄玉很不能理解,“杜老,百草堂的事情您不管了?赵羽这里有我看着呢。”
杜鹊然摆了摆手,“无妨无妨,百草堂有别的大夫在,我在不在都一样。”
他并没有告诉苏龄玉其他事情,只说不想错过赵羽的任何一点变化。
苏龄玉深知杜鹊然对医术的沉迷,也没有多想,并且如今的妙春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生意兴隆了。
“这些人怎么会突然来妙春堂看病?”
“姑娘,我听黄老说,好像是前两日妙春堂接诊了一个病人,那个人在京城坊间有着不小的名声,他的病好了之后,便回去大肆宣扬,所以才会这样。”
苏龄玉仍旧想不通,就因为一个人的宣传,之前对妙春堂避之不及的人就又都来了?这回又不顾忌自己的名声不好了?什么逻辑?
是不是她得研制出治疗智商的药来才行?一个个明显欠费啊。
不过对于结果,苏龄玉是喜闻乐见的,有人捧着银子来妙春堂,她难道还有不欢迎的?
……
朝堂上,气氛有些超乎寻常的凝重。
“皇上,如今沿江地区水患极大,一些地方的百姓怨声载道,尤其是水患所带来的流民和暴行,若是一旦成了风气,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今年治理水患的银两已是拨下去了,齐大人的忧思我等不是不明白,只是实在无能为力。”
“一句无能为力便有用了吗?胡大人可见着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
“往年也是如此,皇恩浩荡,已是每年增加了水利的维护和修缮费用……”
“往年的水患能和今年的相比吗?今年的情况异常凶险,怎能拿往年来相提并论?”
眼看着下面的朝臣就要争吵起来,皇上略显疲惫地挥了挥手,朝堂之上立刻恢复了宁静。
“此事,你们自行商议吧,将商议出来的结果呈给永琮便是。”
永琮是二皇子,他立刻上前表明决心,“父皇放心,儿臣绝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群臣皆臣服,只是低着的脸上,表情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