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枉生录 >

第125部分

枉生录-第125部分

小说: 枉生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以,讲个笑话,这里有一个人不笑的,就是两大海!”
  “好。”冰儿兴致勃勃的,“讲个——”话音未落,她四下乱转的目光突然落到一边怔怔的萨郡王福晋身上,霎时笑容也收了,话也说不下去了。和敬公主觉出有异:“怎么了?”冰儿忙收摄心神,勉强笑道:“没什么,一时突然把笑话给忘了。”
  “听听!”和敬公主笑道,“你说不罚还成不?”周围有两个亲熟些的贵妇便凑趣道:“三公主自是太狠了,到底自家娇滴滴的妹子!”
  “这样,我代五公主喝一杯。”萨郡王福晋倒是镇定下来,笑吟吟上前,眼波往冰儿脸上一转,“就不知道公主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和敬公主忙介绍道:“怕是五妹还不认识。这是科尔沁萨郡王的福晋,算来是我和额驸的婶娘;也是……”她知道冰儿在指婚事上的抵触,把“英祥的额娘”几个字吞掉了,改口道:“论起辈分上也是我们的姑姑。”
  萨郡王福晋越发大方起来,稳稳蹲了个深安:“当不起‘姑姑’的称呼。给五公主请安。”冰儿忙敛衽还了半礼:“福晋是长辈,岂不折杀我了。”福晋看了看冰儿,又看了看和敬公主侍女手中满满的大酒碗,含笑道:“这酒……”
  冰儿倒有些说不上话,半晌尴尬地笑道:“怎么好意思让福晋代酒。”“不要紧。”福晋接过酒碗,竟然一饮而尽,掏出手绢印了印唇边的残酒,脸上微微泛起些醺红的酒晕。和敬公主鼓掌道:“福晋好酒量!”又向冰儿道:“有人做了榜样了,下一碗你逃不掉了!”
  冰儿也没了插科打诨的心思,径直捧起酒碗,也把一碗南酒喝干了。
  “嗯,到底有了福晋的榜样,今儿个爽快。快,吃点菜。”和敬公主招呼道:“大家都自便!”
  冰儿坐在和敬公主一席上,有点食不甘味的意思,几次偷眼看萨郡王福晋,她虽然不言不语,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吃的很平静,不时还笑着应对前来敬酒问好的熟人。冰儿本身是孤僻的性子,除了和敬公主,也没有亲熟人,闷头吃了一会儿,和敬公主悄悄问:“怎么了?有心事的样子?”
  冰儿猛然警醒,自己在这儿不能输了架子,回头对和敬公主呵呵一笑:“没事。”
  宴毕,后厅的花园里搭了戏台子,和敬公主和冰儿身份最尊,坐在上首,和敬公主拿来戏折子递给冰儿,冰儿笑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懂这些门道。”和敬公主笑笑也不硬客气,自己勾了《惊梦》一出,传下去给其他贵妇们点戏。看了半出戏,冰儿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借着如厕的机会,正好散散心。
  当她洗了手出来,突然见到萨郡王福晋正在门口,吓了一跳:“福晋怎么在这儿?”
  “我特意在这儿等公主。”福晋谦恭地说。
  冰儿知道她有话要讲,也不多说,对身边的宫女道:“你们自便吧,我有事。”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也不敢违抗冰儿的命令,躬身退下。冰儿礼貌地微笑道:“到园子里走走?”
  “是。”福晋侧身让冰儿走在前面,冰儿略让一让,也不再闹虚礼,两人在宁静的园子里走了好一会,看见临水有一座凉亭,风荷许许,熏风阵阵,正是宜人,两人目光一交流,便都明白,相偕来到亭子里坐下。看看周围确实无人,福晋稍思索了一下,起头道:“是我要先和公主道歉。”
  “谈不上。”冰儿摆手道,“我那时候……真叫福晋见笑。”
  福晋举目看着池子里田田荷叶,间或露出或开或败的朵朵荷花,轻叹了一声:“我也是为了英祥。做娘的,总巴望着孩子上进,生怕分了他读书习武的心思,加上英祥又是个性痴执拗的……”
  冰儿不太爱听这些话,勉强微笑着听完,说道:“我和他没什么。英祥是个好人,他教我背《诗》,总算让我应付了我皇阿玛,我很感激他的。其他的,您别多心。至于……皇上他有他的见解,也不是我能操得了心的。”
  “那自然。”福晋又叹了口气,“我也只是随便和公主聊聊,公主也是率直人,我知道。英祥这阵心里怨我,他不说,我也明白,特别这次从围场回来,他整个就变了个人。瘦的……我都不忍心看。”
  冰儿心里没来由地一沉:“他怎么了?”
  “就是那点糊涂心思。”
  冰儿沉默了,出神地看着远处随风摆动的荷花,心里竟然酸酸的,诗三百背了不少,死记硬背的,大半已经忘光了,此时突然飘忽在心中却是那天乾隆念来的“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其出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突然听见福晋幽幽的声音又传来:“我也劝他,他嘴上听了,心里不听。上次去他书房,满桌子都是他胡乱写的字儿,横七竖八只那么两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的泪都要掉下来。”福晋突然停住了口,有些紧张:“公主、公主,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我……我真是!您别……”
  冰儿一把握住福晋慌乱的手,自己掏出手绢拭了拭眼角。
  她在哭,无知如她,竟也懂了诗句的意思,心里泛上来的都是酸楚,她知道,他是真心的,这么多年,有几个人对自己真心?她一直把自己的心牢牢地包在壳子里,慕容业进来过,又被撕走了,伤口的痛深入骨髓,镌刻般铭在心底最软的地方。她以为自己今生再也没有爱了,放浪形骸也好,玩世不恭也好,就连乾隆也未必明白,她那伤疤,不揭起,也会在阴雨天暗暗地痛。
  而阿睦尔撒纳,只不过是慕容业的一个影子,她对他几乎是全然地不了解,只因着这八分相似的相貌和神情,便被迷得神魂颠倒——而他,细想来,说话如此的宛转圆滑、滴水不漏,行事那般的挥洒恣意、曲意逢迎,他又对自己有几分真切?还不因着自己是博格达汗的女儿,是大清国的公主,是他可以拿出来胜过达瓦齐“正朔”身份的利器,是他获取清军的协助掌握厄鲁特蒙古权柄的资本罢了!
  福晋被她按住手背,先是慌乱,再是怔怔的,慢慢却平静下来,心中顿生怜惜,她只有英祥一个儿子,三个女儿都是妾室生的,没有感情,冰儿以前不羁归不羁,此时却楚楚可怜。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冰儿的手背:“眼睛!这么哭要肿的。”
  冰儿用手擦去眼泪,硬是笑了笑:“没事。没事。一时心里难受,跟英祥说,‘观无相故,于未来死生相续,无所爱染愿求,则为无愿’,我们初识的时候他讲给我听,我还不懂,今日懂了。”
  福晋想说什么,却无话可说,沉沉地点了点头。
  ***************************************************************************
  这日,英祥和福晋正在家中闲话,突然萨郡王一阵风似的急急走了进来,小丫头打门帘都来不及,他自己掀开帘子就走了进来。福晋拍胸道:“出什么大事了?急得这样?你不是说找达尔汗亲王色布腾商量你们科尔沁的事了吗?”
  萨郡王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才说:“有一个消息,就不知道有几分真。”
  “什么消息?好事坏事?”福晋问。
  萨郡王看看英祥,又看看福晋,自己仿佛也难以置信似的,顿了顿方道:“说是皇上要把五公主指婚给我们英祥!”
  英祥根本就不相信:“阿玛,你又是听谁胡传的吧!前一阵不是都传皇上要把公主指给阿睦尔撒纳么!会不会过了一阵子又传说要指给别的谁了?”
  萨郡王训道:“你别胡说!公主指婚的大事,谁敢乱传?何况,我这是听色布腾额驸说的!”
  是和敬公主的丈夫说的,那传言就有八分准了。英祥不由就面露喜色,又不敢确信,疑疑惑惑问道:“那阿睦尔撒纳……”
  “我也不知道。”萨郡王老实说道,一会儿又笑了,“管他!这么个公主,也只有我们儿子配得上!”福晋笑道:“可不是么,你儿子总是最好的。”
  “对了。”萨郡王又道,“阿睦尔撒纳刚刚封了定北副将军,礼部择了吉日,就要赴伊犁征讨达瓦齐。他说,虽然他不是元太祖的后裔,好歹天下蒙古也是一家,请了我与英祥,还有三额驸、额琳沁亲王他们聚聚,我说不如就我们也再做个东道,为阿睦尔撒纳践行。”他目视英祥,英祥却不耐烦这些应酬,摇摇头不想去。福晋道:“名士派头又来了!去见见世面总是好的,将来你阿玛年纪大了,扎萨克里的事务你能不管?若真的皇上把公主下嫁给你,将来也少不得有职务给你,你现在学着点总没坏处。”
  英祥没奈何,加之听到父亲的消息心情也不错,点点头答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出结果了,是不是挺没劲?
  其实吧,理智往往就是和没劲儿结合在一起的,结合得很紧密。
  小阿的戏份还没完,敬请期待。

☆、赐封号喜牵红线

  福晋忙了几天,累得腰酸,总算妥妥帖帖安排好了为阿睦尔撒纳践行的大宴。阿睦尔撒纳和哥哥班珠尔走进萨郡王行馆,不由有目迷五色之感,及至见到萨郡王和英祥,阿睦尔撒纳才笑道:“我都快迷了路了。叔父,阿睦尔撒纳给您请安了!”说完就要屈膝下拜。
  萨郡王连忙扶起阿睦尔撒纳:“阿亲王这不是要折死我吗!我老老脸皮,听你叫一声叔父,这个礼可无论如何受不起!我总和我们家小犬说:阿亲王您是世间少有的英雄,他是锦绣堆里长大的纨绔,何曾了解这个!——英祥,今儿个好好和阿亲王学着!”
  英祥忙打千儿向阿睦尔撒纳和班珠尔行礼,早被阿睦尔撒纳一把扶住:“我僭越叫英祥声兄弟!你我同辈,没有行这样大礼的道理!”萨郡王还要坚持,阿睦尔撒纳故意板了脸道:“叔父这若是家宴,就不要谈什么亲王郡王的,叔父若是设的公宴,怕我这会儿得回去换身公服来才行了。”大家一笑,萨郡王亲执了阿睦尔撒纳的手,坐了上席。
  一会儿,三额驸、达尔汗亲王色布腾巴勒珠尔也来了,还有在承德的喀尔喀亲王额琳沁多尔济,大家一一见礼入座,倒是萨楚日勒居长,公推他坐了上座,萨郡王便倚老卖老道:“我痴长几岁,其实论上份位是坐不起这个位置。咱们天下蒙古是一家,今儿个为阿亲王践行,也是盼着他征讨伊犁旗开得胜,把跳梁小丑达瓦齐赶下汗位,消弭皇上的心腹大患,也是我们一统东蒙、西蒙基业的时候。”
  阿睦尔撒纳心里冷笑,脸上却没有丝毫流露,举盏笑道:“承叔父吉言!阿睦尔撒纳定不负皇上隆恩!”说罢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萨郡王击节叫好,笑道:“阿亲王果然是真汉子!”
  阿睦尔撒纳含笑道:“听说英祥兄弟马上要大喜了?”
  萨郡王见阿睦尔撒纳神色里非但没有丝毫醋意,反而落落大方,心里不由敬佩他的气度,笑道:“只是人家瞎传的,皇上没有圣谕下来便做不得数。”
  色布腾巴勒珠尔笑道:“也有八_九成数了。”他看看阿睦尔撒纳:“也是阿亲王以社稷为重。”
  萨郡王一时没有听明白,只觉得喜气洋洋的,眼角余光瞥见儿子亦是一脸笑意,更是满心欢喜,不由就要浮一大白,酒色上脸,便是两颊酡红,口里也没遮拦起来:“阿亲王是真英雄,我等素来佩服,阿亲王此去征讨,是为国家效力,若有小王帮得上忙的,阿亲王只管开口!”阿睦尔撒纳笑笑不做声,目光如电般向萨郡王一瞥,嘴里道:“喝酒喝酒!要饮就饮个双杯!”……
  萨郡王这日心里欢喜,着实多喝了两杯,就连英祥也有些微醺。色布腾巴勒珠尔和额琳沁多尔济先后告辞,英祥送了出去,阿睦尔撒纳酒量却甚是来得,紫赯面色冷峻如常,见周围无外人,阿睦尔撒纳到萨郡王身边,轻声道:“叔父,侄儿这番到承德,匆忙间也没备下什么土仪给叔父,这里些微意思,算是侄儿的一点点心意,请叔父务必笑纳。”
  萨郡王醉眼一看,阿睦尔撒纳的侍从楚库尔拎着一只黄铜包边的小皮箱,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也没多想,口里道:“你我还这般客气做什么!阿亲王有赐,小王也不敢推辞,等阿亲王征讨成功,加赠双亲王的时候,小王再来拜谢阿亲王!”阿睦尔撒纳唇角扯起一笑,道:“叔父何必客气。天下蒙古是一家,我虽然不姓博尔济吉特,但也是蒙古人的汉子,若尽是见外,将来小侄有需要倚重叔父的地方又怎么开得去口?”
  萨郡王拍着胸脯道:“天下蒙古是一家!说得好!阿亲王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萨楚日勒虽然年老无用,好歹科尔沁里说句话,大家还能听听。将来,咱们一道的基业,也是一道的荣耀不是?”
  阿睦尔撒纳爽朗一笑,彬彬有礼告辞。
  萨郡王回到房间,吩咐侍女打开皮箱,福晋好奇,伸头过来一看,惊呼一声:“阿睦尔撒纳是什么意思!”
  萨郡王被她一叫,吓得酒都醒了一半,赶紧上前看,只见一箱子俱是奇珍异宝,黄金美玉宝石的光色闪烁直耀人眼。福晋拿起一件,便是上等的和田玉雕的佛像,五六寸高,玉色洁白,细腻温润宛若羊脂,便这一件,恐怕就值得三四千银子。福晋沉了脸道:“虽说我们为他践行,也未见得他该送这么厚的礼。阿睦尔撒纳本是逃亡来我朝求援的,就带了那么点人,狼狈而来,怎么会有这么多值钱东西送你?”
  萨郡王却不太在乎,加之太喜爱这些东西,笑道:“你倒唬了我一跳!他们那儿本就是产这些好玉宝石的,带点来也不占堆头,我们瞧着值钱,说不定在他们也就是青田玉般稀松平常的。阿睦尔撒纳会做人得很。你不要瞎猜忌了,他如今自己已经是亲王,又得皇上宠信,他又能指望着我什么?升官发财?嗤!……你懂什么!”
  福晋虽说不过萨郡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谆谆地说了些道理,萨郡王也听不进去,不过他素来对这位福晋又敬又怕,也不反驳,耐着性子听完了笑笑,岔开道:“皇上把公主指婚给英祥恐怕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本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