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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枉生录-第164部分

小说: 枉生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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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今儿我一定要得到的!”冰儿骨子里有威武不屈的犟性,他越是这样强硬,她越是不肯屈服,背着手道:“你试试看!我肚子里是你博尔济吉特的骨血,你要是觉得他还没有你那个小妾重要,你就朝我狠狠打,打到我松手为止!”
  英祥突感颓然,忍不住地泪流满面,捧着胀痛欲裂的头退后几步栽坐在椅子上:“冰儿,你不要逼迫我了!我不想伤你,可是我也不想伤蓝秋水的……”
  冰儿觉得心脏酸楚得几乎都跳动都无力了,霎时也是泪水纵横,心头一馁,刚刚强撑的一股气力消失了,胃里顿时一阵不适,忍不住捂着嘴作呕,见英祥似要来扶,却畏缩不前的样子,既是胃里难过,又是心里难受,远远地把纸片抛了过去,声音也变得虚弱起来:“我不逼你,你拿走吧……你不想伤我是假,不想伤她才是真。自打她出现,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了!”
  英祥亦觉得难过得几近绝望,抬起泪眼迷迷蒙蒙望着妻子:“不是的。我只是为了这个家!”
  “家?谁的家?我的家?你的家?蓝秋水的家?”冰儿在他朦胧的泪光里冷笑,“你别骗我了!我安心生下孩子就是了,你们小两口热乎去吧。”
  她的笑声在他喃喃的“你相信我”中变得尖利:“我信你什么?信你曾经在皇上面前说过的:‘虽则如芸,匪我思存’?!信你曾经在书房里写过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信你在新婚之夜对我发誓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呵呵……你的花言巧语那么多,叫我信你哪一句啊?!”这话说完,心口一阵翻腾,忍了许久的恶心感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把下午喝下去的牛奶与晚上喝下去的热粥尽数倒个干净。
  英祥心痛得像被掰碎了一般,顾不得污秽,抢步上前抚着她的背,又拿绢子替她擦拭,见她吐过一场,有些有气无力,但也不再万分难受的样子,才坐在她身边,流泪好一会儿才弯腰捡起地上那张惨白的纸条,在手里揉搓着,抬头道:“这次的事过了,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从来就没有‘从头来过’这回事!”冰儿一把擦了眼泪,语气格外决绝。此刻听到外头丫鬟们一叠连声向刚刚赶来的萨郡王福晋请安,冰儿摇摇晃晃站起身,亲自打开房门,面见着自己的婆婆一脸匆忙焦急之色,想强挤个笑容却挤不出来,只好尽力使自己语气平和:“额娘不必操心。没有什么事……”
  福晋抚着胸口,似是放下心来,冰儿看着她嘴唇开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些什么,可是耳边阵阵尖锐鸣声,什么都听不清楚,只朦胧响起内在的声音:爱上一个人那么苦,婚姻那么苦,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慕容业死的时候,自己就随他一道去了,那样,或许才是全自己一份有始有终、全须全尾、了无遗憾的感情罢?
作者有话要说:  (1)乌梁海,又作兀良哈,应也属于蒙古,后西卫乌梁海人生活在阿尔泰山附近,是密林中的渔猎民族,与准噶尔民族交往良好,清军攻打准噶尔时,自然要先对付他们。扎哈沁按指准噶尔边防军。

☆、碾玉佛陀牵旧因

  英祥第一次在父亲的花厅里坐着流泪,带着些不解质问:“阿玛,乌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萨楚日勒瞠目结舌,听英祥说完了蓝秋水那里的前因后果,才长长地叹一口气,跺着脚道:“是我误了!是我误了!”
  “阿玛,乌姨娘来自准噶尔,平素倒也没什么,可这个时候,正是交兵的关键时期,皇上的心思又是好多疑的,我们府里纳这么个人,太冒险也太疏忽了!”英祥道,“而且,她欺骗蓝秋水为她递信息,若是传出去,是了不得的大事!她是已经没了,可阿玛额娘,还我和蓝秋水,牵扯进去怎么说得清楚?”
  萨楚日勒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叹息道:“我如今知道自己走错一步,可又怎么样呢?事情还好翻过去重来不成?你做得对,如今只有瞒着,不牵出来,大家相安无事;牵出来,我们一起去理藩院坐牢吧。”
  英祥年纪尚轻,也没有别的主意,想了半天也只好点点头说:“也只有如此了。要不要告诉额娘?”
  萨楚日勒白了脸直摆手:“告诉她还得了!她读汉人的书读得中了毒的,万一搞个忠君报国的腔调,我们都去殉葬?!你别犯傻!这是男人家的事情,别把女人牵进去。”
  英祥道:“可是蓝秋水已经被牵进去了。”
  萨楚日勒道:“所以,你要下决断。我那时,有多舍不得……”
  “乌姨娘是阿玛……”英祥亦听得脸色发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萨楚日勒无处可瞒儿子,点点头又是长叹:“唉,我也叫没办法。是不是《长恨歌》里讲的?‘君王掩面救不得’,我心里头和刀绞似的,又没有丁点儿法子!”
  英祥想起若是事发,自己要把蓝秋水也一样灭口,简直无法接受,怔怔地想了半日,仍是无法应答下来,好在萨楚日勒也没有逼迫,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若是扯到蓝秋水,总是公主那里才会泄露。你赶紧把你婆娘哄好,别再和她别扭,闹得大家都提心吊胆!”
  萨楚日勒自以为算盘打得好,却不知百密一疏,刘统勋一个月来在京里明察暗访,并不是全无收获的。这日见乾隆,汇报了已经查到的线索,其中便有与萨楚日勒相关联的。
  “……京里当铺,见是这样贵重的东西,作价不及市价的三分之二,已然存了心,他们都是极活络的人,一头哄好了前来质当的人,一头就按着臣给顺天府的要求,但凡来路奇怪的东西,一律汇报。顺天府的人看了,说这确确实实是和田玉,而且这么大块的,似乎在京里未曾流通过,没有哪家字号镌在底下,倒是工匠的名字,写的是这样的字样——”他抬手把一张拓印的字条呈上去。
  乾隆接过一看就晓得:“这是准噶尔语。”
  “是!”刘统勋道,“皇上圣明。是准噶尔工匠的姓名。这东西从准噶尔来,而且奴才派人询问了京里各家玉器行,有识货的说,这个准噶尔玉匠小有名气,而且现在还年轻力壮呢。”
  这就意味着,这件东西不是老货。若是两地和平的时候互市,有些东西交易往来也是寻常事。但此时非常时期,且准噶尔与蒙古各部及关内停止互市已经多年,哪怕这小小的物件的来由也足以惹人疑心,更何况萨楚日勒做贼心虚,因怕出事,居然把东西出手,乾隆的冷笑声咬在牙缝里:“他果然够胆识!那时在科尔沁就出了事,朕饶过了他,没想到他现在心还不死!”他几乎当场就要派人去萨郡王府拿人审讯,可是瞬间又憋住了:科尔沁离京城最近,与皇室的关系也最近,婚姻往来,哪哪儿都算得上是亲戚;科尔沁和喀尔喀,各扎萨克里的领袖都是元太祖的后裔,同宗一姓,相互关联也相当紧密。现在色布腾被削了权柄,软禁在家,达尔汗部那里已经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喀尔喀的额琳沁陪着阿睦尔撒纳进承德觐见,居然还让他跑了,自己正打算拿他的脑袋儆诫他人;若是再处置冰图部,还是科尔沁各部中年纪最长、说话最过硬的萨楚日勒,没的让蒙古各部人寒心。再者,女儿现在刚刚怀孕,若是牵扯到她的公爹和丈夫入狱,万一气急攻心,对自己的外孙有什么不好,自己也未免痛心。
  乾隆想了想,终是道:“一件东西也不能说明就是通敌。但是,萨楚日勒那里要多加监视,一只鸟、一条虫子也不许随意进出。你辛苦辛苦,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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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天府的番役,以人不知鬼不觉的姿态在萨郡王府和公主府的周围日日晃悠,王府里日间夜里有多少人、哪些人进出,一一记录在案,还是冰儿一日唤小太监去她最喜欢的一家南货店买蜜饯,小太监随口道:“这几日门上总有些小摊贩,明明生意不怎么样,还日日叫卖。”
  “叫卖什么?”冰儿好奇地问。小太监笑道:“无非是饽饽火饺、爆羊肝炒半空之类的东西。谁吃那些!王府公主府下三流的奴才也瞧不上啊!”
  冰儿笑道:“那还日日来?”笑完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道:“额驸爷在哪儿,去把他找了来。”转而又道:“不,我去郡王府请安,你去看看额驸在哪儿,说我们请完安一道走。”
  她这里整理衣装去给福晋问了好,福晋切切地问了几句身子怎么样、害喜好些没之类的话。冰儿笑道:“托额娘的福,好得多了。吐已经不怎么吐了,就是吃东西胃口差些。”
  福晋也笑道:“那就好。胃口差,为孩子也要努力吃些。喜欢什么,甭和我客气,只要我弄得来,一定给公主送去。”说话间,门上通报英祥也来了。等他给福晋请了安,又闲聊了几句,目视冰儿使了个眼色,冰儿便道:“额娘见恕,我和英祥有些话要私底下说。”
  福晋笑道:“你们说便是。我这里不缺人伺候。”
  出了福晋的院门,英祥问道:“你特意找我,有什么事?”
  冰儿问:“你刚才在浅晖院?”
  英祥叹道:“你又多想什么呢!我何必日日腻歪在那里!刚刚是在阿玛的花厅和他谈事呢。”
  冰儿斜了他一眼,道:“我不过问问,倒是你心虚似的。你就在浅晖院,我又能怎么着你?!真是!”
  “好吧。我不对。你要说什么,说吧。”
  见英祥有时候会对自己冷漠得近乎不耐烦,冰儿不由心里也有气,乜着眼睛问:“你们父子倒是贴心得很!谈些什么?”
  英祥又好气又好笑:“你这算是不相信我呢?要么,我们去花厅问一问阿玛,我刚才是不是在那里,好不好?”
  两人虽然不是没有感情的,但彼此疑惧到这样的程度,也让人寒心。冰儿表情一僵,不由也冷下了面孔:“那就去吧。”
  两个人错开一步到了萨楚日勒的花厅,恰好管家也在,见公主来,赶紧退了下去。萨楚日勒站起身来,不免有些疑惑:“咦,公主这是……”
  冰儿笑道:“来给阿玛请安。”
  萨楚日勒道:“那怎么敢当!”赶紧示意英祥扶着冰儿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又唤小丫头倒了茶来,见儿子有些不快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奇怪——平素他们俩吵嘴,从来都是找福晋解决,怎么今儿跑到了自己这里?
  冰儿啜了一口茶,对自己身边、以及花厅侍奉的小丫鬟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都先下去。”转头望着萨楚日勒:“阿玛,媳妇今儿无礼,有事想问问阿玛。”
  “公主请讲便是。”
  英祥以为她要问自己是否一直在花厅谈事,没想到开口第一句是:“阿玛可知,家里要出事?”
  萨楚日勒几乎要跳起来,好一会儿定下心神,强笑道:“公主不要吓我,要出什么事?”
  冰儿看看英祥,又看看萨楚日勒:“从去年夏天,媳妇与阿玛去科尔沁,遇到的事情就都奇怪。回到家里,又是乌姨娘的事发。阿玛,媳妇这里不怕说,我伤自己的阴骘弄掉她的孩子,就是怕阿玛心里有襄公之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英祥听得脸色发白,忍不住质问道:“真的是你干的?”
  冰儿看看面前两个男人不一样的惊讶神色,淡淡笑道:“乌珠穆沁是阿玛的人,我不敢僭越动手,但是那孩子是谁的还不一定。只是阿玛子嗣稀薄,若是太过顾念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怕该下手时下不去手,二怕也根本无由得知乌珠穆沁的真面目。”她回头看看英祥,转过头对萨楚日勒道:“如今又牵扯了蓝秋水。现在捂着,但能捂多久谁都不知道。我诚然不喜欢她,但也并不是非要害她,只是若关系到家里人,有时候再两难,也不得不做些决断。”
  萨楚日勒定了定神,强笑道:“自然!只是,现在怎么了呢?”
  “我不知道。”冰儿顿了顿,居然转了句文,“‘山雨欲来风满楼’,我觉得不对劲。我跟在皇阿玛身边有好几年,他的性子我熟悉。这次的事不出则已,要出就是大事,若是我们自己不以为意,不及早处置,结果会坏到我们自己都想象不出的。”她面有忧色,又看了看英祥板得冰冷的脸,心寒却又心痛,果然自己一片慈心是不会被理解的,她咬咬牙道:“若是到了推车撞壁的地步,就是我再伤一次阴骘,让人恨我,我也是没法子一定要做的!”
  萨楚日勒未等儿子出口反驳,先深深做了一揖:“这是公主厚德!”
  冰儿心里却恼他与阿睦尔撒纳他们牵扯不清,无声地撇撇嘴,冷笑道:“还望阿玛妥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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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当着英祥的面说开了,冰儿知道他必然一时消化不了,会有些冷脸,但自己也未免自苦。眼见到了角门边上,冰儿问:“你去哪儿?”
  英祥半晌不做声,送冰儿出了角门,小轿正在候着,英祥为她掀开轿帘,才道:“今儿不陪你了。”
  冰儿冷笑道:“也好,陪得她一天是一天。”
  英祥神色冷漠,扭头对轿班和服侍的人说:“你们先到门里头去,我有私话不想人听见。”等人走开了,他又是半天才问了一句:“那蓝秋水的孩子,是不是你弄掉的?”
  “不是。”回答得斩钉截铁。
  但是英祥神色依旧冷漠,又是半天不语后才冷笑一声:“可惜如今我没法信你。”
  冰儿强忍着眶中的泪水,冷笑道:“信不信由你。”坐进轿子,示意英祥放下轿帘。
  在他面前强撑着,独自回到院子,几下脱去外头大衣裳,丢在外头条炕上,自己快步走回次间的床边坐下,哪怕四壁温暖如春,心里还是如同外头的冰凌一般冻得铁硬,激得浑身发抖,终于是扑倒在被子上大哭一场。
  “主子,您别再生气了!”苇儿来到冰儿身后,为她披了件衣裳,“天气凉,万一病了可怎么好?先不说,现在您又有了身子,为了将来的小爷,您也得保重自己点。自己气坏了,值不值?”
  冰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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