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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枉生录-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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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做四部总汗王,也是他开口向乾隆请求的,被皇帝一顿臭骂。结果阿睦尔撒纳叛迹日彰,色布腾糊涂性子犯了,非但没有及时汇报,反而没事人一样撇开事情,打算把烂摊子留给下一任来处置。
  结果是阿睦尔撒纳在喀尔喀的额琳沁多尔济亲王手下闻风而逃,已然回京的色布腾巴勒珠尔上书狡辩,企图撇开责任,被乾隆叫到身边痛斥一顿,而后明旨革职软禁,过了许久才放出来复了理藩院尚书的职位,不过他在理藩院虽挂着名义,却没有了实事做,如今也就等同于闲散,没事做时偶尔到部里看看。萨郡王向他打听,无奈色布腾巴勒珠尔被削了一切权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暗暗打点,过了好几日,才让萨郡王进牢探望英祥。
  虽然是牢狱,不同于刑部、大理寺和顺天府关押平民百姓的牢房,里面也是一方方小小院落,白垩粉墙,青瓦青砖,炕下也有火道,饮食也颇洁净,条件比不上家里,但决不至于虐待。
  “英祥,有人来看你了。”
  憔悴不堪、于思满面的英祥抬眼一看,三额驸正站在他面前,三额驸的身后,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家人:父亲、巴勒、小豆子和仪铭。“阿玛!三额驸!”英祥赶紧上前,几乎就要痛哭失声。
  色布腾巴勒珠尔微皱眉头示意英祥噤声,轻声道:“妹夫,这里毕竟还是牢房,不要太过张扬,我现在也是个戴罪之身,也不太好做。叔父,你可以进来了。”萨郡王要紧进去,捧着英祥的脸心疼不已,两行老泪挂在脸上,父子俩抱头悲伤饮泣了一会儿,萨郡王回头向色布腾巴勒珠尔致谢。色布腾巴勒珠尔摆摆手道:“不打紧!英祥和我既是堂兄弟又是连襟,何况他进来得也有些——”他止住话头,又道,“你们有话赶快说吧,皇上这次的处置甚怪,得留神着点,你们互相说明白了,也好赶在法司定谳之前打点好了。”说罢,自己抽身先走了。
  英祥拱手致谢,转身寻了一张条凳,用袖子好好擦了几遍,才道,“这里,实在只有委屈阿玛了!”
  萨楚日勒老泪纵横:“哥儿!我们哪里委屈!委屈了你呀!”过了一歇才止住泪:“那天皇上叫你问话,问了些什么?你究竟是怎么说的?”
  英祥见父亲脸色凝重,心里不由打鼓,说道:“我没敢隐瞒,就把实情说了一下。这几日也没有人来审理,不知皇上准备怎么处置我?”
  萨郡王握紧拳头,咬着牙道:“皇上这是拿我开刀了!”
  “阿玛?!”
  他不明白,萨郡王太明白了!他枉自拿大,自以为暗暗襄助阿睦尔撒纳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自己亦可以像青滚札布一样做棵墙头草:若是阿睦尔撒纳占上风,自己可以借之发展在科尔沁的实力,说不定在漠西那块肥美的土地上,再多块属于自己的领地;若是乾隆有压倒性优势,自己可以当做没事人一般,总归科尔沁蒙古输送粮草马匹有功,说不定自己的郡王升个亲王,也是极有面子的事。没想到乾隆早就察透,对付他这首鼠两端可谓是成竹在胸,一击就拿到他萨楚日勒最大的弱点;而他想要与乾隆斗,无异于以卵击石!萨郡王老泪纵横,抱住儿子哽咽道:“英祥,都是阿玛的错,都是阿玛的错!阿玛连累了你!”
  英祥见父亲这个样子,心里也异常难受,反过来劝慰道:“阿玛,事情已经出了,多想无益。何况乌珠穆沁和蓝秋水的事情实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也只好算是疏忽失察,儿子能替父亲受些牢狱之灾,总强过阿玛亲自来受这罪……”英祥对事情的了解不过二三分而已,萨楚日勒与青滚札布及阿睦尔撒纳的勾结他根本全不知晓,因而这些宽慰的话只有让萨楚日勒暗暗叹息,却无法相劝。最后跺跺脚道:“罢了!少不得我来多想法子!反正阿玛拼了全力也要救你!你放心!……对了,巴勒和小豆子也来了——你额娘原本也想来,不过牢里不能进女眷,赶明儿咱们再想办法——他们带来你额娘亲手做的吃食,叫他们伺候你吃些。我到外头打点打点,还需要什么东西,趁早说就是。”
  巴勒扶着小豆子,小豆子拎着食盒,他的杖伤看来还没好,走路一瘸一拐还龇牙咧嘴的:“咝——爷!小豆子……咝——看您来了!”
  “小豆子!”英祥赶紧扶住小豆子,“又是我连累你受苦了!上次的板子打得这么重,疼得很吧?”
  小豆子勉强挤出一个笑:“放心,我小豆子打不死。上次也亏奴才未卜先知——”他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早些时候我屁股上皮就痒痒,奴才就估计自己要挨揍了,于是预先在屁股上腿上都绑了牛皮。果不其然挨了板子,哎哟,说重是真重,回去上药时发现牛皮都烂成渣渣了,还是皮开肉绽,疼得我是死去活来。不过大夫说里面骨头没受重伤,皮肉上的,将养个把月也就好了……”他话没说完,巴勒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你这狗才,爷这不正难受着,你还有脸说你的屁股!打下你的下半截来也是活该!”小豆子“嗷”地一声怪叫:“爷……巴勒他又欺负奴才!”
  英祥见他这副活宝样,倒是被逗得一笑:“巴勒就别再打他了,可怜见的!他也是为我。”
  “可不是可怜!炕上趴到现在才能挣挫着起来看望爷!平常上个茅房胜如要了半条命!一路上还被巴勒骂得臭死!”小豆子哭诉,“不过,别说为爷挨揍,就是这会子叫奴才为爷死了也是甘心的!只望着爷能懂奴才的心!”
  “我懂我懂!”英祥道,“回去替我好好照顾我额娘,就是为我尽了心了!”
  说到这里又要伤心,三个人忙各自忍住,从食盒里取出还热腾腾的菜蔬饭食一一布开。英祥这段在牢里食不甘味,此时也没有心情用饭,但是这是自己母亲的一片心意,无论如何要努力加餐饭,硬是吃得干干净净。
  却说宫里,冰儿只听宫人传说英祥进了牢房,这天不放心地来找乾隆:“皇阿玛,您把英祥关进牢房了?”
  “嗯,理藩院大牢里拘押着呢。让他受受教训,好为你出气。”乾隆索性揶揄着,“怎么,心疼了?”
  “才不呢!我只是有些奇怪。”冰儿低了头说,“他那么对我,是该好好受些教训!”
  乾隆执起冰儿的手,微笑道:“我自然会为你作主。御医开的药茶有没有照样在喝?来,让阿玛瞧瞧,好像不那么消瘦了,就是还有点黑眼圈,还是晚上睡不好么?别想那么多,定神在宫里养养,其他事情一概莫问,阿玛心里都有谱呢!你如今只要把身子养好,就是最听话乖女儿了。对了,这两天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了么?……”
  他尽跟冰儿拉这些家常,其实冰儿已经听不进去了,对付着应付完问话,冰儿踌躇着说:“皇阿玛……英祥有择席的毛病,进了牢,就怕他睡不好觉。他要是睡不好,第二天就特别容易受风寒,头疼生病。春寒料峭的,我寻思着我们也是以仁义为重的么,要不叫人给他送几件厚实衣裳?牢里阴湿,盖的垫的也是要紧的,不知道理藩院备得怎么样?……”
  乾隆看看冰儿,突地有些犹豫和担心,冰儿嘴上倔犟,心里对英祥仍是一往情深。他点点头笑道:“这容易,难得你一片慈心,我自然会叫人去办。只不过是小小惩戒他一下,不会叫他落下病来的。”说着,便吩咐身边的执事太监去给英祥送衣服和被褥。冰儿虽然未露笑颜,但明显是神采飞扬地离开了。乾隆望空发了会儿呆,召来身边的总管太监马国用:“这段日子宫里的闲言碎语多得很嘛!朕的规矩草看来是白撒了!你给朕吩咐下去,以后外言不得进宫,宫里的事情也不许传到外头去!谁要再敢搬嘴弄舌,叫朕知道了,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马国用唬得脸色发白,哈着腰连连点头称是。乾隆又道:“后面的五格格,谁要是敢传五额驸或萨郡王等的消息给她,叫朕知道了,即行杖毙!”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那么阴惨惨的,不过还是希望大家在圣诞前夕,能够笑口常开!

☆、尽筹划时雨蒙蒙

  “皇上,萨楚日勒郡王递牌子求见。”
  乾隆从奏折中抬起头,心里暗道:“他终于来了!”表面上不动声色,点点头道:“朕要先召见军机大臣,叫他在值房听宣。”
  值房里的萨郡王,心中如几十只兔子乱撞,自英祥被执,他前思后想,才发现以往无论是冰儿的暗示还是乾隆的说笑,无一不是对他的警告,可他一直自以为是、一意孤行,一点野心哪比得上乾隆的帝王心机!如今乾隆稍施手腕,便叫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枉自苦了儿子受此牢狱之灾。等待总是痛苦的,他掏出随身小表看了不下十次,虽然指针才不过走了半圈,但对他而言,似乎十年都这样煎熬过去了。
  “王爷,皇上宣你觐见。”一个小太监来到值房说。
  萨郡王猛地蹦了起来,觉得心怦怦地跳得厉害,他咽了咽口水平静了一下心情,哈着腰随着小太监进了养心殿。“奴才萨楚日勒恭请皇上圣安!”萨楚日勒低声道。
  乾隆却是满面微笑,朗声道:“是你啊。朕这几日正准备叫你过来!喀尔喀新进贡了几匹好马,虽不是真正的汗血,也是少见的彪悍的良种。你是个当世伯乐,一定要为朕赏鉴赏鉴!”他那语气神情,就仿佛和萨郡王还是要好的儿女亲家一般。
  “嗻。”萨郡王又咽了口唾沫,下了决心道,“奴才……奴才此番来给皇上请罪!”
  “请罪?”乾隆见他说了正题,也不便再装聋作哑,冷冷一笑道,“言重了!你有何罪?”
  萨郡王真算是见识了乾隆的另一面,被逼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低伏了身子,哀怜地道:“奴才之子英祥,犯下重过,受皇上惩戒,奴才代子请罪!”
  乾隆微哂道:“明人不说暗话。萨楚日勒,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究竟是你代子请罪,还是你儿子代你受过!”
  萨郡王周身一战,“嘣嘣”在金砖地上磕了两个响头:“皇上皇上,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如今悔的不得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求得主子的饶恕!奴才与阿睦尔撒纳私相交结,是奴才糊涂油蒙了心,妄想着能扩大自己在科尔沁的力量,如今才知道都是不自量力!”
  乾隆道:“你这会儿才知道,怕是晚了一点。好在阿睦尔撒纳没什么说法,不然,别说英祥,就是你,也少不了明正典刑!”
  “皇上!”萨郡王哀声道,“英祥向来忠心皇上,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叛朕是要株连的么?!”乾隆突地抬高了声音,唬得萨郡王身子一矮,“你以为朕把女儿嫁给你儿子,你就有了高枕无忧的后路了么?你以为你有个科尔沁郡王的身份,朕就杀不了你、杀不了英祥了么?!”
  “皇上皇上!”萨郡王吓得抬起头来,“求皇上看在五公主的面子上!”
  乾隆一下子如被击中要害,但他只顿了片刻,便厉声道:“这会子你想着要找救兵了?你以为朕处置国事会耽于小儿女私情么?叛国大罪,罪无可赦!”他声色俱厉,然而实则有些色厉内荏,想着这件事的后手,总有些不忍心,又恐被萨楚日勒听出自己的犹豫,狠狠心道:“何况公主对英祥是一片痴心,却反遭欺侮。做内鬼的小妾,屡屡骑在她的头上撒野,你的好儿子几乎要敢动手打妻子,好好的胎儿愣是被气到流产!这不是你们父子俩酿出来的祸端?!经此番折磨,你还以为她能对英祥有什么幻想?!没有英祥,她可以继续她的荣华富贵,继续得到朕的恩宠,继续是金尊玉贵的固伦公主。你比一比看,到底是一个不仁不义的丈夫好,还是一个真心待她的父亲好?!”
  萨郡王早被惊得头晕眼花,“罪无可赦”四个字比什么都响亮,嗡嗡地盘旋在他的耳畔,他已有种万念俱灰的至痛,却仍丝毫不敢忤逆乾隆,磕着响头哀声恳求再四,乾隆只是昂着头、冷着脸不理,直到瞥见萨楚日勒额角青肿得渗出血来,才摆摆手道:“罢了吧!求人不如求己,你想要救你儿子,先叫朕瞧见你的忠心!”
  “奴才对上苍发誓:一定忠心皇上,再不敢有丝毫欺瞒!”萨楚日勒又是“砰”地在地上一叩首,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发了无数的誓言。乾隆冷笑道:“你不用这样,誓言若是有用,还要国法做什么?先回答朕的问题:你与阿睦尔撒纳勾结,是自己与之交通,还是有人从中拉纤?”
  萨楚日勒一点都不敢隐瞒,回答道:“奴才原本只与阿睦尔撒纳在承德吃过几餐酒饭,他用言语哄骗奴才,说是天下蒙古是一家,要彼此照应。奴才未曾多想,就答应了他。他送给奴才一箱金玉,奴才一时眼孔浅都收了下来,后来想退也没处退去,私心就瞒着藏了下来。但是离开承德之后,真的没有再见到阿睦尔撒纳,所有交通往来,都是青滚札布那里派人来说的……”
  乾隆头中“嗡”的一响:是自己一直笃信的青滚札布!他负责乌梁海事务,打理得极为清爽,自己异常放心地把阿尔泰山左交付于他,还加封郡王,赏赉恩宠不一而足,没想到竟也是个首鼠两端的小人!他忍着心里的惊骇,又问:“你不要把责任随便推卸!青滚札布如果背叛朕,与阿睦尔撒纳一气,为何要为朕处置乌梁海叛军?又为何要找到你?”
  萨楚日勒一句谎话都不敢说:“皇上明鉴!奴才所在冰图扎萨克,虽处漠东,实际已近西头,若是能与喀尔喀相应,那自然是……且奴才痴长数岁,科尔沁诸部也会略看奴才薄面,有些调停奴才亦能做得到主。青滚札布做事圆滑,乌梁海土地肥美,他早就觊觎,阿睦尔撒纳许他好处,又互称兄弟。他对奴才也素来恭敬,那个乌珠穆沁就是他送来的……”他说得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告一段落后抬起头,见乾隆眯着眼睛,仍是不相信的样子,心里头大急,不由道:“奴才不敢欺君!皇上但想一想西头驿路——”
  他这话一发,乾隆立即联想到前面班第的折子总是不能按时到达京师,自己的御批旨意也不能及时下达至准噶尔,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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