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枉生录 >

第86部分

枉生录-第86部分

小说: 枉生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前照胸口狠狠一拳,打得冰儿闷倒在地。那边,傅恒在大声命令“放箭!”,上百个弓箭手齐刷刷往上放箭,可只闻箭簇射在树上和放空的声音,他知道慕容业已在追击范围之外了,长叹一声道:“弓箭罢了吧。赶快点两支队上山向外搜寻!”
  海兰察恨声道:“他娘的!上了这山,山上没有布置守卫,还拦得住穆老大么!”他回头看看痛得蜷缩在地的冰儿,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装死!老子叫你好过!”上去就是几脚踹在身上。傅恒忙拦道:“慢着,他也是要犯,要审问清楚的,你手脚重,别打死了!”海兰察道:“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他揪起冰儿头发让她立起来,狠狠撕掉了她的脸上的汗巾,待看清后,不由惊呼出声,随后看来的傅恒也愣了,只见冰儿口鼻流血,正强撑着站稳身子,也不说话,哀怨地看看海兰察又看看傅恒。
  海兰察慌忙放手扶她:“怎么是……,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傅恒颊边肌肉跳了两下,看了看毫无主意的海兰察,他心知冰儿此番大错,在众人面前铸成,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的,如今只有放平心思,淡淡道:“来人,送千总回营房,多派几个人照料着!”
  冰儿明白“多几个人照料着”就是软禁了,她自知有此结局,苦笑了一声没做声,跟着往回走。傅恒对海兰察道:“海游击,写折子给皇上吧。出这种事,谁都没有办法的。另外发文各州县武备上,立即搜捕穆老大。”海兰察应了一声,看看冰儿行动蹒跚,表情痛苦,知道自己刚才下手重了,担心地追过去轻声问道:“刚才我……你没事吧?”
  “我活该!”冰儿抬手擦掉口鼻血迹,捂着咚咚作响的胸腹,疼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顾不得众人的眼光,自回了营房。
  **************************************************************************
  丢了贼首不说,拿到放人的居然是随自己前来学习的公主,海兰察懊恼难言,也十分不解。天渐渐亮了,阴灰的天际露出一轮灰白色的太阳,雪停得及时,地上几乎没有积雪,海兰察探看了四周,一点脚印都看不到,只有火堆旁死去的那个士兵,倒霉地成了替死鬼。周遭静得怕人,海兰察意味深长地瞥了宋守备一眼,宋守备虽然极度不快,但是也知道此事情况特殊,不能乱发一言,跟着海兰察进了主帅的营帐。
  傅恒已经在里面喝了一会儿茶了,见两个人揭开门帘进来,沉沉道:“派人追了没有。”
  “派了。”
  傅恒的目光瞥向宋瑄,问:“县衙里现在没有正堂官,由你主事,你准备怎么办?”
  宋瑄既是受宠若惊,又有些忧惧,忍不住腿一软跪了下来:“傅相,卑职何德何能?”
  傅恒厉声道:“此时受命,用不着你谦虚!起来!”
  宋瑄从来只见傅恒敦睦和善的神色,何曾见他这般样子,忍不住一激灵,站了起来就觉得腿颤,觉得还不如跪着稳当,想起还有半句话没有回禀,咽了口唾沫道:“卑职定当竭力!先派我绿营的士兵分兵去寻找,再布置衙门里的差役也一体去找。不过……”他抬头觑了觑傅恒的神色,终于还是说了实话:“鄜州这里自古被称‘五交城’,无论是驿路、小道,还是河道、山路,不仅四通八达,而且好些是隐蔽难寻的……”
  傅恒抬着脸,盯着宋瑄许久没有说话,正当宋瑄冷汗涔涔时,才听到他开口:“我知道。所以先尽绵力。不过还有一事,你若办不好,将来早晚要吃苦头。”
  宋瑄不由腿又一软,忍不住又跪了下来,苦着脸道:“望傅相提点卑职!”
  傅恒半日才说:“今日的事,涉及宗室。‘臣不密则失其身’,宋守备当须谨记!”宋瑄愣了愣,要紧连连点头。傅恒这次说:“你去吧。赶紧到县里把事情处置好,兵卒里该安定的事情也早些做好,抚恤自然从厚,明白?”宋瑄巴不得快点离开,躬着身走了。
  傅恒这才转头望向海兰察,海兰察平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时也在发愣,见傅恒的目光飘过来,舔了舔嘴唇道:“我这里怎么和皇上汇报?要不要直接说贼首逃脱?”
  傅恒看看周围空无一人,叹息一口道:“你和宋瑄不一样,今上信任你,把你当大将栽培,你若瞒骗,就是欺君大罪。公主这次事出,莫名其妙。若能拿住穆老大,或许只需密折中奏报一下,让圣上自己责处即可;若是拿不住,虽然我这里嘱咐了宋守备,也是靠不住的,公主逃不脱罪名。”
  海兰察便有些不忍,问:“该是什么罪?”
  傅恒反问道:“你说呢?今日若是你偷偷放走贼首,当是什么罪?”
  海兰察心道:若是我,只怕以朝廷将领,纵放敌首,死罪难逃!脸上不由带了忧色,傅恒又是一叹,道:“主上杀女,恐也做不出来,但此次公主要受好些罪,只怕不免。”海兰察握着拳头道:“卑职一定拼尽全力捉拿穆老大!”
  傅恒道:“成事在天,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搁过重的担子。何况,把公主解京肯定是这几天的事情,捉拿穆老大却需徐徐图之……”顿了顿说:“我们去看看公主吧,看能不能问出什么话来,找些线索才是实在的。”
  话说冰儿挨了海兰察这样一顿没轻没重的拳打脚踢,胸口一直闷痛难忍,李玉生端茶倒水,牢骚不断:“那个天杀的!主子惹谁了?挨这么重的拳脚!主子,得请郎中!您要有个好歹的,奴才还活得了么?……”
  冰儿有气无力地说:“你怎么这么啰嗦?给你不停聒噪,我怎么休息啊?去生药铺抓些田七、白药,我治得好自个儿。”李玉生也怕见这个“冷面公主”的冷脸子,撇撇嘴不言声下去了,一会儿又进来道:“傅相和海游击在外面求见。”
  冰儿一愣,道:“请进来。”见到两人,亦不知说什么,半晌道:“舅舅,海兰察,叫你们为难了。”
  傅恒见周围没有外人,说:“公主,你现在身子不好,我去城里典几个丫头先侍奉你,强过这两个小太监。再者,这件事既然出来,我和海兰察肯定得回禀皇上,到底是怎么个来由,您不能让我们俩蒙在鼓里。”
  冰儿最怕就是谈及这事,自从慕容业走了,一口气松了,另一口气又提上来了,想起乾隆可能气得发黑的脸色,就有些后怕,她到底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情,只寄望着没人催问,假装事情就过去了才好,于是摆了副生气的神色,对傅恒大发娇嗔:“别问了!皇上要打要罚要杀,我都认了便是!”
  傅恒哭笑不得,平了平气又劝解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审不清案子,皇上不会随意惩处,但当年皇上亲鞫张广泗,用刑惨酷,公主总是知道的……”冰儿红了眼圈道:“我也认命了就是!皇上要什么口供,我给什么口供,他实在气得想打死我,横竖我的命是他给的,我还了他就是……”
  海兰察绝少见冰儿这娇气的小儿女情状,无奈地说:“傅相,还是我去追捕到穆老大再说吧!”
  冰儿立刻瞪起眼睛道:“走了就走了,还追捕做什么?你追捕到他,我死给你看!”
  傅恒听闻这话,大为诧异,冰儿口不择言,然其中甚有内情!他回首看看海兰察,海兰察正也是一副惊奇的神色,把目光飘转来。
作者有话要说:  

☆、怒冲冠暖阁亲审

  在鄜州周围追捕慕容业的人马最终空手而归,傅恒海兰察也接到了乾隆的加急的圣谕:海兰察留驻鄜州善后,然后去总镇那里报到;傅恒押解冰儿回京受审。
  傅恒听乾隆密谕里辞气甚重,知道乾隆确是急了。然而暗地里探问了几次,冰儿问急了就哭,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傅恒万般无奈,安排大车,把冰儿送回京师。
  因着天气渐渐寒冷,路上越发难走,半个月后,冰儿才到了京城,皇城渐近,她心里越发的紧张异常,然而心知必有此一劫,也只得硬着头皮去跟傅恒养心殿见驾。进殿之前,冰儿还在满心打鼓,真走进了养心门,反而到安定下来。倒是傅恒,满心惴惴,生怕乾隆会为难冰儿。
  傅恒递了牌子,里面太监传出叫见,傅恒悄悄对冰儿道:“别跟皇上硬顶!”冰儿点点头。傅恒低头进了养心殿西暖阁,拍下马蹄袖行了大礼,冰儿低头跟在后面,正欲行礼,乾隆一声怒喝:“谁叫你进来的?给朕滚出去!”
  冰儿吓得一抖,偷偷抬头委屈地看看乾隆,乾隆理都不理她,脸绷得紧紧的,周围的太监宫女敛眉屏气,暖洋洋的西暖阁一时就和冰窖似的。冰儿欲退,傅恒却使眼色止住了她,朗声道:“皇上,奴才已经把五公主带回来了。知道主子生气,不过五公主以公主之尊,纵放贼首,奴才想其中必有缘由,恳请皇上给五公主一个申辩的机会。”
  乾隆的目光这才瞟到冰儿身上,却依然冷漠非常,许久,对服侍在一旁的马国用等其他人说:“依传召军机的例,全部出去。”众人不言声都躬身退了出去。乾隆这才又盯着傅恒道:“傅恒,你也在抗朕的旨了!朕叫你把她锁拿进京的,你就让她散手散脚地进来了!不管有几百个理由,纵放人犯,就是死罪!”
  傅恒头上汗出,不敢顶撞,自己忙着磕头认错:“是,奴才有罪!”
  乾隆又问:“那纵放人犯,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恒不敢欺诳,顿首道:“奴才也详询过,公主没有……没有说。”
  乾隆冷笑道:“是了,倔性倒是够可以的。嘴硬不怕,敬事房的散差已经候在外面,朕的竹板子若撬不开嘴,还有内务府的刑具呢!”傅恒听说过乾隆以前杖责冰儿并不手软,心里不由倒抽凉气,想着日常责打还不算什么,真的动用讯杖,少不得伤筋动骨,可不是玩的!因而趁乾隆低头找茶杯的瞬间,向一旁的冰儿递了个眼色过去。
  “阿玛!”冰儿带着哭腔道,“女儿也知道此番犯了大错,放跑慕容……”她还没说完,乾隆已经勃然大怒:“‘放跑’,你倒轻巧!这是叛国!”
  傅恒见乾隆暴怒得有点不冷静,不由有些着急,好在是隐秘的西暖阁,要是这“叛国”的罪名从皇上口中说出来给大伙儿听见,想救冰儿不死都难!他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乾隆却蓦然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放的是谁?姓什么?”
  傅恒见冰儿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完整,忙代她回奏:“回皇上,凤凰山贼首姓穆。”
  “不对!穆老大朕知道的。她刚才说的不是这个!”
  冰儿咬了咬牙,抬头道:“是的,凤凰山的贼首其实不姓穆,他姓慕容,是我……”
  不用她说完,就连傅恒都晓得当年慕容敬之的那一段公案,乾隆回忆了一下就明白了:“慕容敬之就一个儿子,不知是流配到哪里的,你放的就是他吗?”
  “是。”
  “是他,你就可以罔顾国法随意纵放了?!”乾隆勃然发作,把手边的茶杯都掀到地上砸个粉碎。饶是经多了大风大浪的傅恒也浑身一哆嗦。冰儿惹乾隆生气虽是常事,但从未是因这样关系到军国的大事,见乾隆对自己如此大怒,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偷眼看了乾隆几次,他都是怒目直视自己,情知不说不行,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才是得体的,憋了半天道:“他……他是我义兄……”
  她这一说不如不说,这话正如火上浇油,把乾隆的怒气顶到最高点:“放屁!你哪儿没有哥哥兄弟,要认这个生着反骨的杂种当哥哥!?到这个时候你还在讲那狗屁的江湖义气,把国法置于何处?!朕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踢死了你,省得处处替朕丢人!”
  傅恒不敢转头提醒冰儿闭口,而冰儿在这些方面确实有些鲁莽甚至愚蠢,她非但没有低头认错请求饶恕,反而头一抬,给自己又找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理由:“皇阿玛这话冰儿不能服气!圣人书上说做人要讲信义,我不能忘记慕容家对我的活命养育大恩!就不说我小时候慕容业对我好,单说他是我义父家唯一的后人,我怎么能忍心他死?!皇上批复秋决时,也有一条叫不绝人宗嗣,若是杀了慕容业,不是……不是皇上不够仁义?”
  这话比逆批龙鳞还不给情面,乾隆气得几乎跳起来,见冰儿挂着眼泪的小脸,眼睛还一副“有理”的样子望着自己,浑然不觉已经触了大忌讳,显得可恶之至!怒到不知如何的地步,就要靠动手来解决,他手一扬就是一个耳光抽上了冰儿的脸颊:“你读了什么圣人书?朕看你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还跟朕讲仁义道德?那个慕容业杀了多少朝廷命官、士兵衙役,你怎么不跟那些枉死的人去讲仁义道德?!他把钱恒一家灭门,怎么不给人家留条宗嗣?!”乾隆此时的气愤已不仅只冰儿纵放慕容业,更恨她至今还和慕容家藕断丝连,罔顾国法,因而指着她的脸道:“那个慕容敬之对你有活命养育大恩,朕就不是生你养你的父亲了?!……你不讲反哺跪乳也就罢了——朕也没等你孝顺——你倒国法军法都不懂了,仁义道德都想左了?!等慕容业成了气候自立为王,甚或把朕取而代之了,你就算报了慕容家的恩是吧!?”
  这话太重了!傅恒从未听乾隆如此失言,知道他是真气极了,不禁为冰儿担心。冰儿也明白过来刚才顶撞是错了,此时连脸颊上的疼痛都顾不得去捂一捂,伏在地上号啕大哭:“皇阿玛,冰儿万万不敢的!是我一时左了念头,犯了大错,皇阿玛,我不怕死,你杀了我吧!”
  乾隆心里百味杂陈,好一会儿才平下气来:“杀你?你倒是轻轻巧巧的一句话!朕这一阵吃不香睡不好,日日夜夜就想着如何处置你,如何保你的小命,原指着你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说来说去就为了你那轻如鸿毛的江湖义气!你倒叫你阿玛怎么办?!”
  傅恒原担心乾隆暴怒之下要把冰儿付诸国法,听到这儿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他揣摩乾隆的意思是要给冰儿一个脱罪的名目,见冰儿此时只知道哭,一句话都不会说,于是想了想道:“主子,奴才愿意给五公主作保的,战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