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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长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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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军根本没想到鄂军竟敢和他们打起对攻起来,何况部队苦攻了一上午,早已是精疲力尽。
    湘军一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一个身体肥胖的湘军将领很卖力气,亲自到火线督战,大声呼叫,柳镜晓遂问道:“那人是谁?”
    周再之看了一眼答道:“就是鲁荡平这家伙!”
    一阵血肉相搏之后,湘军终究抵敌不住,丢下二百多具尸体退了下去。
    这一次战败很是挫折了湘军的士气,毕竟谁都不希望这样能打能拼的部队是自己的对手,何况这一上午伤亡上千人就只拿下了羊楼司阵地,想打下天险羊楼峒还早着。
    经过这次挫败,湘军一度停止了进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再用营连规模的进攻,只是白白牺牲人命而已。
    双方的重型火炮也几乎同时停止射击,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火炮都射击了一上午的时间,炮膛早热得发烫,再这样打下去的话,十有八九会出现火炮炸膛炮毁人亡的悲剧。
    趁这功夫,郭俊卿带着辎重营把饭菜和开水送上来,人人有份,就连第一线的官兵都能吃上热菜,喝上开水。
    女儿家心细如发,郭俊卿这几天已在附近采办了三天的军粮菜蔬,每人一天有一斤半米,三两肉,一斤半蔬菜,鸡蛋两个,连油盐烧柴也早已备好,对于前线将士来说,可以说是相当丰盛了。
    湘军就没有这等好福气,苦战了一上午之后,太阳炙热地照在身上,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可午饭还没有着落。
    一小队湘军见鄂军在工事内用饭,想偷偷摸上山去客气一番。
    结果证明,干扰别人吃饭是非常不礼貌的一件事,怒气冲冲的鄂军当即扔下饭碗,往下投掷手榴弹招待这些不素之客。
    下午的战事则比较沉闷,湘军见到这种横冲直撞的战术毫无效果,改而采取用班排规模的小部队进行攻击,企图在防线上找出一个弱点。
    这种班排规模的进攻反而更令鄂军头痛,湘军快捷的行动优势被充分体现出来,他们顶着烈日,轻快窜上去山去,向守军投掷轻便的红色小手榴弹,时不时打上几枪冷枪。
    他们的火炮战术也为之一变,往往突然集中火力朝某个山头开火,伴随炮弹的呼啸声,紧接着必定是惊天动地的爆炸。
    鄂军只能把身子贴在酷热的工事上,眼睛紧贴着战线,但南风越来越大,无论是投掷出的手榴弹,还是四飞的弹丸,准头都不怎么样,射程也很受影响。
    但柳镜晓和周再之都明白,这仅仅是假象,湘军一旦在战线找出一个弱点,接下去必定是潮水般的疯狂进攻。
    共和之前便有“无湘不成军”的说法,这两天的战斗中自己也充分休会了湘军的战斗力,对方可不是吃素的。
    柳镜晓和周再之在召集几个军官商议之后,一方面加紧修复毁坏的土木工事,一方面派使者向湘军方面提出休战一小时以收容死者和伤员。
    湘军同意了鄂军的提议,并派一部分徒手兵上山抬走了尸体,还有一些重伤的官兵原本倒在双方战线之间,双方都不敢抬走伤员,只能任由他们无力地倒地呻吟,这样的场景很容易令士气崩溃。
    鄂军也有同样的想法,同样派徒手兵抬回了尸体和伤员,血战后的羊楼峒有了暂时的安宁,但休战结束之后,战线又再度响起密集的枪炮声。
    抬回尸体之后,柳镜晓和周再之清点了伤亡。在激战之中,湘军至少阵亡了五百人,伤亡总数柳镜晓可能在一千三四百人之间,鄂军的损失比湘军小,但也伤亡了近七百人,不过总数只有湘军的一半,可阵亡者多达三百多人。
    不过周再之很用心,把自己的部队布置一线最艰苦的地方,而把柳镜晓的部队布置在第二线,因此柳镜晓的定边军只伤亡了一百多人。
    这使柳镜晓对周再之很有好感,周再之这时候反而催促柳镜晓赶紧带上骑兵营和伤员,早点赶回赵李桥总司令部,前线有他负责就行。
    不过柳镜晓回赵李桥之前,还得把烧埋费发放给各个营长。
    官兵阵亡之后一般由所在连营就地安葬,这笔安葬的费用称为烧埋费,北军战时一般只发八元烧埋费了事,平时还发减半,柳镜晓现在手里有钱,便宣布战时烧埋费加倍,阵亡将士一律发十六元烧埋费。
    柳镜晓当场把烧埋费一分不少地交给各营营长,这笔经费官长没多少贪污的机会,官兵的眼睛都雪亮着。
    至于官兵最关心的抚恤金问题,由于北军一次性只发七元抚恤金,这笔钱实在太少,柳镜晓一口气提高四倍,宣布阵亡将士一律发三十四元抚恤金,平时减半发给,官兵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不过由于战事尚未结束,柳镜晓只能宣布战斗结束再一次性发给。
    实际原因是柳镜晓手里筹集不了那么多现金,他这次只带二万元现金来前线,还好郭俊卿采办菜蔬可以从各营各连的伙食费里扣。
    但柳镜晓的开支很大,这两天杂七杂八的开支已花了七千多元,这次三百多人的烧埋费又需要五千多元。
    而蒲圻的上海实行银行分行没有那么多现金,柳镜晓几次派人催促,也只提来了五千元现金。
    等发完埋烧费,柳镜晓便带着伤员和骑兵营一起回赵李桥,半路上又遇到了郭俊卿,她这时候又带着辎重营向前线输送了一批枪炮弹。
    一线部队的子弹、手榴弹在战斗消耗很大,蒙定国一早上打了三百多发炮弹,部队携行的炮弹差不多全都用完了,因此大家可以想象郭俊卿在阵地上的受欢迎程度。
    等柳镜晓回到赵李桥,又有慕容雪海的捷报,原来湘军再次向他的阵地进犯,结果损失惨重,而第二营伤亡甚小,各连都能死战到底,加强的周再之团炮兵连也居功甚伟。
    柳镜晓把蒙定国的炮兵团全调给周再之使用,周再之则把自己的团炮兵连加强给单独驻守新堤的慕容雪海,这个连有六门四磅炮,对于步兵营来说,也是相当有威力的炮兵武器。
    完颜玉琢也有好消息传来,她电文中说狠狠地敲王子春这土老儿一笔,急需的作战物资已派人经湘鄂铁路运往赵李桥,其余的物资则暂存武汉,她已觅好两个大仓库诸备物资,不过定边军的直属队、骑兵队和辎重还没到武汉。
    其余的电文都不值一看,多半是各方在大打电文战,还有一批电文是给柳镜晓和周再之打气助威的,柳镜晓则赶紧起草一封给王子春的告捷电文,趁机诉苦向王子春大敲竹杠。
    等吃完晚饭,柳镜晓又忙了半夜,羊楼峒前线仍是枪炮声不绝。
    不知不觉间,已是月上中天,柳镜晓已是两天未睡,十分疲乏,随便抓了件军毯,就包了身子到在司令部的沙发。
    睡着睡着,柳镜晓突然被密集的枪炮声惊醒,刚想上阵察看,一个气喘吁吁的传令兵跑了进来报告:“柳师长,周团长请我转告一声,只要他在羊楼峒一刻,保证顶住湘军的进攻!请柳师长好好休息,否则就是不给他面子!”
    原来周再之虽是一员虎将,气度却稍稍嫌小了些,今天柳镜晓带着骑兵营到一线压阵,他觉得这局面是柳镜晓压下来的,所以专程派传令兵来通知柳镜晓一声。
    柳镜晓无可奈何,送走传令兵后再次睡下,还好前线的枪炮声渐渐平息下来了,柳镜晓也确实十分疲乏,不由睡得十分香甜。
    突然之间,有人用力推着柳镜晓的身子,然后大声叫道:“师长!师长!”
    柳镜晓不由睁开眼睛,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副官李涛,也是自己这个小团体的干部之一,他脸上神色非常着急,便张开睡眼问道:“什么事?”
    李涛压低了声音说道:“周再之团长不幸殉职了!”
    柳镜晓一激灵,甩开军毯站起来就问道:“怎么回事?周团怎么样?”
    他最关心的就是周团,光靠他柳镜晓的四千人是绝对顶不住湘军的进攻。
    李涛应道:“周团虽然损失掺重,可骨干还在。”
    柳镜晓这时候已经利落地穿好军服,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涛便把战况详细通报给柳镜晓。
    原来周再之这一天恶战,将湘军击退,可心中担忧天气炎热,明日如果南风继续大作,枪弹既不易命中,又不易及远。正好湘军前来夜袭,被周再之击退,周再之见湘军可以夜袭,便也想率部袭击湘军后方。
    他的如意算盘是一举荡平湘军,遂带补充营和第四营出击,前进不久即遇湘军,接火之后湘军诈败,连退十余里,他以为湘军已经崩溃。
    退至朱鹤镇时,湘军伏兵左右齐出,周再之率部血战,不幸中流弹阵亡,所部官兵一千一百余人,战死三百余众,力战突围者仅一百七十余人,其余六百多人皆被湘军缴械。
    羊楼峒守军得知战事不利,遂由萧如浪率军救援,不幸遭遇湘军狙击,无功而返。
    不久又收容到逃回的败兵百余人,终于了解了前线的战况,知道湘军即攻总攻,赶紧派李涛骑快马通知柳镜晓一声。
    柳镜晓听到这消息也是大吃一惊,这一夜下来损失了近千人,比这两天的总伤亡还要大,湘军必挟战胜锐气前来总攻,因此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明天恐怕是一场空前苦战。
    何况周再之战死,加上周团两个营被歼灭,对于官兵的士气影响也非常大。
    他又重新清点了一下双方兵力,现在总兵力不过六千多人,用于羊楼峒的兵力总数不过五千人,而湘军总伤亡不会超过三千人,用于羊楼峒兵力必定数倍于已方,这样一来这战就难打了。
    他不由后悔起来,如果自己今夜到前线督战,恐怕也不会来这么一个败仗,这场败仗自己也很有责任。
    不过柳镜晓素来善于决断,这些想法不过在他脑海转了转,他随即朝李涛大声说道:“给我集结骑兵营,第三连留守,其余部队和我上羊楼峒督战!”
    骑兵营是柳镜晓的基本部队,算是定边军战力最强的部队,他一声令下,不到五分钟,六百多条汉子已站在柳镜晓的面前,营长陈策朝柳镜晓行个了标准军礼:“请师长指示!”
第十九章 八日苦战(三)
    上海港外。第二舰队“飞霆”号木质巡航舰。
    舰长室门口挂了副“机要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当然了,但凡要干一桩见不得光的事情,这种招牌自然是免不了的。
    舰长室原本放航海图的桌子,航海图已经不见了,上面散落着几十张纸牌和大把的现洋和筹码,定边军副官长陈方仁一脸坏笑,朝着傅斯博说道:“斯博,今天就到这吧!”
    傅斯博面色全红,不用开口就能闻到满嘴的酒气,大着舌头说道:“这可不行,您老哥赢了就跑,这算什么话啊!继续继续!”
    满脸苦相的陆达低着头正在那里洗牌,听到这话难得开口说话:“老傅,饶他一回!难得方仁摸了几手好牌!”
    傅斯博的对面是个腰圆膀粗的彪形大汉,这人正是“飞霆”号的舰长,不过却起了个极女性化的名字,叫做花月影,他顺着傅斯博的口气说话:“大伙儿再来几盘便是!”
    傅斯博继续大舌头道:“方仁,给老傅面子!继续玩几盘!”
    说真的,他今天就是不想让陈方仁捞了一把就走。
    不是因为他今天输的很掺,论输赢,这几天下来,定边军的这两位老兄都是输多赢少,陆达干脆输掉了大半身家,而他获利最是丰厚。
    还好这几个月,柳镜晓都是照实给部队发饷,大家又是老在荒山野岭跑个不停,没有什么花钱的功夫,所以定边军的这两位手底上还有那一点积蓄。
    不过叫傅斯博气闷的是,这两位老兄几天刚上船的时候,连牌都分不大清楚,是一等一的羊牯,今天居然打得有声有色,陈方仁的牌技更是精进神速,今天还赢了自己一大把钱。
    一想到这,傅斯博就满肚子的不舒服,他开口便说:“方仁,大伙继续赌,否则那船上的见面礼你不要想提走!”
    这倒是击中陈方仁和陆达的要害,船队在上海停留加煤加水的时候,刚好遇到萧迪吉派来的一艘运输船,船长说是萧迪吉听说柳镜晓南下,送份“见面礼”。
    这份“见面礼”可丰厚得很,四门十二磅山地榴,每门还带弹一百发,二百五十枝全新式的米尼式线膛枪,而且附带米尼子弹五万发,全是花钱都买不到的货色。
    当然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从来都是真心诚意的,萧迪吉最近在福建弄了一批壮丁,结果这批壮丁实在太过羸弱了,简直是把他气晕过去。
    他又想到河北素多慷慨悲歌之士,结果刚一开口,就被直系顶了回去,直军最近在忙于扩编部队,壮丁自己都不够用。
    他只能寄希望于柳镜晓能在两湖给他弄些湘鄂子弟,所以特意送了这样一份厚礼。
    所以一想到这笔军火,陈方仁的脚步立即定住,陆达开口说道:“我赌本不多了!”
    没办法,现在是越赌越大了,刚上船的时候,大伙儿赌个一分钱五张牌,现在已经玩起了一张牌两角钱了,陈方仁平时素来精明,捞了不少钱,身上又带了些公款临时挪一挪,总算也有个两三千块的赌本。
    可陆达平时是个老实人,只会节流不会开源,身上带的的钱总共不过一百来块,这几天已经输得一大半。
    傅斯博一听这话,大声叫道:“怕什么!你的这两把左轮手枪拿来当赌本就是!”
    陆达不说话,只是取出腰间柳镜晓送的两枝左轮手枪,取下子弹后放在桌上,又把随身军刀和一些贵重物品也取了下来放在桌上,约莫能折合个六七百元,傅斯博哈哈大笑,抓起两把筹码放在陆达的面前,大声赞道:“好兄弟!”
    陈方仁也重新坐下来,也抓起一把筹码放在陆达面前,朝傅斯博大声说道:“那就赌大点!傅兄弟,咱们来一张牌两块钱如何?”
    赌桌上最见交情,傅斯博也是头脑发热:“方仁,跟我赌没错!两块钱不够意思,咱们大方一点,十块一张!看到那条船没有,告诉你们两个,那上面除了给你们的见面礼,还有一笔给第一舰队的军火,你们如果有本事的话,就把那批军火也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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