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今天投胎了吗-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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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服听见屋中水声潺潺,接着又听见阿娇娇声娇气的对项云黩说:“项云黩,我想跟你一起洗。”
楚服脚步一滞,她是巫女,不是宫女,只有宫女才在主人承宠时随侍在侧,而她到阿娇身边的时候,阿娇久已无宠了。
楚服飘然退出屋子,探手入怀,摸了摸怀中那裂开来的半个人偶,飘到屋顶,取出人偶细看,心中不禁怅然,怎么这一魄在娘娘的身上没起半点作用。
项云黩“啪”一下把门关上了:“别闹。”
他知道楚服还在,就算楚服不在,他也放不开,两人到目前为止,只有拉了灯才亲密过,酒店房间灯火通明,他干不出这种事来。
阿娇噘噘嘴巴,拿脚去顶门,可项云黩还是把她赶到门外,自己冲起澡来。
“那你洗得干净一点。”阿娇隔门这么说。
听得项云黩心口一烫,好像接下来要干点什么似的,但他这次来是来表达诚意的,戒指还不能完全表达他的心意,他想告诉阿娇,他其实已经知道了。
要抱她紧紧搂在怀里,告诉她,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什么,他都不介意。
先把话说开了,再谈别的也不迟。
不过几天而已,每次一回到家,就感觉心口空荡荡的,屋里还有她留下的余香,占据了整个空间。
有心去闻,却寻不见这香味,无意之间又萦绕在鼻端,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就想起她来。
项云黩人生第一次打算好好表白,准备说的也就是心中想的,非她不可,除了她谁也不行。
阿娇隔门听着水声,兴味的翘起嘴角,翻出那本杂志,从里面挑了一件黑色丝绸的睡衣,剪下来烧给自己。
黑裙出现在空中,她伸出胳膊,感受那丝衣滑过皮肤,享受的眯起眼睛,躺在床上欣赏自己身上的寸寸肌肤。
项云黩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阿娇一头乌发披撒在肩头,身上一件丝绸袍子,堪堪盖住半身,袍子是黑色的,与乌发相衬,显得通身肌肤莹润皎白,好像一块美玉,正散发着光泽。
这番美景映在眼中,让项云黩觉得有些陌生,他微微一怔,小姑娘长大了,这么快就不穿小兔子睡衣了。
阿娇冲他伸出手,项云黩也伸手抱住她,只是分别几天,就感觉度日如年,仿佛许久未见,将她抱着满怀,闻着她身的香味。
刚刚人多还没觉得,现在一闻,味道都变了,他抬头问:“抹香水了?”
阿娇不点头也不说话,两条胳膊好似嫩枝,勾住缠住他,整个人没了骨头,问他:“项云黩,我好看不好看?”
项云黩喉间一动,她当然是好看的,今天却有些不同,皮肤仿佛浸过水般白嫩,两颊薄薄一层红晕,嘴巴一张一合吐出团团香气。
仔细闻像是桃花,又比桃花要浓郁得多。
项云黩心醉神摇,不知不觉间呼吸就急促起来,他只觉得身体紧绷,一使力就把阿娇压在身下,明明还有满肚子的话没说,却急不可耐的去闻她颈上的香气。
阿娇伸手环抱住他,脸上露出笑容,笑意还未绽到唇边,项云黩便撑手坐起来了,他胸膛还在一起一伏,指尖发颤,肿胀炙热,却又竭力镇定。
这不对劲。
阿娇眉尖轻挑,想不到他定力这么强,伸手抱住搂抱住他:“项云黩,一百个亲亲呢。”她一边说,一边伸着手指点自己的脸。
嫩生生的指尖顺着面颊滑到了领口,又虚点住胸口,那一片纯黑色蕾丝裹住的雪腻肌肤。
屋里的桃花香味越来越浓。
项云黩双目赤红,手紧紧抓住床单,这个感觉他曾经有过,也是在西市,他屏息一会,不呼吸人便有片刻的清醒,盯着阿娇的脸。
这才察觉,她身上那隐隐的黑气并不是死气,而是邪念。
项云黩头痛欲裂,一只手撑在“阿娇”的的肩膀上,关切的问她:“你怎么了?这两天发生什么事?”
阿娇眉毛一弯,俏笑一声:“什么也没有呀。项云黩,你喜不喜欢我嘛?”
没想到竟然不行,她又搓开一朵桃花蕊,让那香味更浓,渗入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她伸开腿,紧紧缠住项云黩的腰,一双软若无骨的手,伸进他的浴袍里轻揉,火星瞬间就燎烫了肌肤。
项云黩身材健硕,此时肌肉紧绷,额间青筋一跳一跳,豆大的汗珠滴在床单上,他一时心醉想把她压在身下,一时又心慌,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警告他。
项云黩浑身滚烫,眼中一刻盛满欲火,一刻又有短暂的清明,呼吸愈加粗重,咬紧牙关:“你……你是谁?”
“阿娇”松开了腿,将黑袍一拢:“你倒还真有些聪明。”
“她人呢?”明明刚刚楚服就在身边,明明这屋子里都是她的东西,可这个人绝不是阿娇!
“阿娇”见项云黩一只手已经克住了拘鬼链,哈哈笑了两声。
“她可不是人。”她笑完就对项云黩说,“我嘛,也不是人,你那链条对我可没用。”
项云黩还想挣扎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阿娇”哼笑一声,撤去了伪装,身后金光黑雾互相缠绕,但她的脸确实是阿娇的脸。
只是陡然长大了几岁,目光冰冷,神色疏离,一只手挑起项云黩的下巴,仔细看他:“你跟刘彻,长的也不怎么像嘛。”
项云黩这几天,几乎把陈娇的生平都看了一遍,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见他怔住,“阿娇”轻笑一声,眼中轻蔑之意大盛:“刚刚还说你聪明,怎么,一个鬼差还不知道转世轮回之说?”
门轻轻响了一下,“阿娇”并未伸手,门锁便打开了,进来两个男人。
他们低头走到床边,其中一个掏出针筒,给项云黩打了一针,他虽不能动弹,浑身肌肉却紧紧绷住,针剂推入缓慢,药剂竟无法顺利打入体内。
女人不耐烦起来,伸手一拍,项云黩便沉沉睡去,两人看见大师这般神通,都低头不敢言语,明明她衣衫清凉,却拿她当神祇看待,连她的脚趾头都不敢看。
“阿娇”披上外衣,让这两个人把项云黩安置在轮椅上,把他从房间推了出去。
两一个开车,一个押住项云黩,拷他的手拷都是现成的,将他锁住,一言不发的开到一栋山间别墅。
此地环境清幽,离市区极远,十栋别墅里有十栋没人住,但依山脉而建,灵气充沛,是个修炼的佳处。
女人径直上楼,两人互换一个眼色,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可看见了,这可是个条子。
另一个瞪他一眼,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难道还想抽身?
老老实实将人送上楼去,把人放在地毯子上,地下室里什么家具也没有,两壁开着幽暗的灯,正中间放了一口红漆棺材。
两人吓得冷汗直冒,退出门就要走。
“阿娇”抬眉看他们一眼:“既然替我办了事,你们所求的,我都会应允的。”
二人一听大喜过望,伏地拜倒,嘴里还说谢谢大师神通,说完又瞥了一眼屋中新棺,急急跑出门去了。
“阿娇”没趣的看了二人的背景一眼,手机轻响起来,点开免提,里面专来的是章荻的声音:“师傅,您在西市办事还顺利吗?”
“阿娇”懒洋洋应了一声,章荻又说:“师傅需要什么,只管让两位师姐吩咐我。”
章荻演戏演得多了,用古人的款来对待大师,大师却喜欢她这一套,如今门下那些信众,一个个都学得文绉绉的。
“嗯。”女人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人真是比鬼和妖要好用得多了,不仅在各地都行事方便,轻易也不会引起城隍鬼差们的注意,若是早两年留仙宫还在时,她就弃妖用人,说不定早就办成了大事。
可妖也有妖的好处,桃妖虽死,但留下来的东西倒很能用,只是没想到在项云黩的身上竟然不成功。
这不是第一件不如她意的事,“阿娇”围着红漆棺材转了一圈又一圈,想不明白,怎么会不成功呢?
她本想融合魂魄,占据主导,可她这一魄入体,那三魂竟然主动离开了。
她又伸手看看自己的手臂,抚摸自己的腰身,有肉身的感觉真是不同,虽然还没合魂,却把盛她魂魄的容器抢过来了。
她叩叩棺材,里面的三魂离体不久,还未清醒,看来还得再想一个法子才行。
看一眼倒在地上的项云黩,“阿娇”上了楼,将地下室的门牢牢锁住。
楚服估算着两人应该已经缠绵完了,从楼顶飘然回去,房间里空无一人,她本来还以为两人出去吃饭了。
土娃却在娃屋里大喊大叫。
楚服拿出翻译器,学着阿娇的样子,录下它说的话,翻译之后大惊失色,难道娘娘不恨不怒竟然是装的,她难道是想要杀了项云黩报仇?就算娘娘要杀项云黩,又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
楚服裹上土娃,飞身往咸阳原的墓室中去。
墓中空空如也,不仅棺材不见了,连金银玉器也统统不见了,咸阳原上只留下一个大土坑。
第137章 土娃今天给力了吗?
土娃被陶俑侍女收拾进箱子里,到了酒店又被摆了出来,它的力量越来越微弱,作法害人是不行了,连沾沾运气抽个“再来一瓶”都很难。
但阿娇没有饿着它,觉得它一个土娃娃,刚生下来就被人活活弄死,炼成小鬼,也可怜得很。当了小鬼竟还吃不饱,混得实在是太惨,它娃屋之前总是零食不断。
阿娇还给了它一个平板,让它看平板里的泰语电视剧,免得它一个鬼娃在娃屋里憋疯了,天天不停唠叨。
楚服飘出门外,土娃从娃屋的门内看了全程,它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阿娇”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它。
土娃虽是炼来害人的小鬼,但阿娇并不是它要害的那个人,又吃了阿娇这么多零食,吃鬼的嘴短,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楚服。
还叽里咕噜问楚服:“他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楚服都没察觉,土娃灵力微小,自然也没察觉,皮囊还是那皮囊,可已经换了一付芯子,它还懵懵懂懂的给这件事贴上了标签“相爱相杀”。
楚服细细回想,还是不知问题出在哪里,那人偶确实是娘娘的一魄,这一魄能够安然呆在阳间两千余年还不消散,便是有娘娘的三魂作为依托。
阿娇虽在地府,但三魂不散,投胎转世是天魂、地魂、命魂轮转,轮回之后三魂重聚,才能再生七魄。
若是三魂消失于天地间,那七魄立刻跟着消散。
它只是一魄,又怎么敢伤害娘娘?
楚服想到这层,心中略定,她拿出裂开两半的木偶,这东西虽然开裂,但却是追踪那一魄最好的器物。
也幸亏楚服没舍得把这两半木偶遗弃在土坑中,若是连同红漆棺木和金银玉器一起被清扫干净,那阿娇的踪迹更无处寻觅了。
楚服顾不得疲累,用一根红丝绳将木偶绑了起来,点起一支香,口中默念咒语。
土坑里半丝风也没有,香烟直直升起,随着咒语的吟唱,化为一条细线,凌空腾起,为楚服指明了偶人的方位。
楚服紧跟这一抹香烟,找到了木偶的落脚地。
天已经完全黑了,整片别墅区的房子都是黑的,只有路两边的排灯亮着,长蛇似的蜿蜒,一直行到最当中的那一栋别墅门口亮着暗幽幽的壁灯。
这个地方实在偏僻,楚服还未靠近就看见黑暗之中有还未成形的鬼魇在屋外窥探,不及靠近就被弹了开来。
仔细看时,那栋房子的外围不知用什么东西画出符咒法阵,凡人眼中看不见,却能避山野生精怪。
这是一个禁制,只要迈进圈子都会惊动她。
楚服把土娃放在圈外,对它说:“你自求多福吧。”
土娃满脸懵懂,它听不懂楚服在说什么,蹬着土褐色的短腿,还跟在楚服的脚边,直到走到圈边,它才停下脚步。
眼睁睁看楚服触动那条红线,被红光所伤,手上灼出一个黑洞。
楚服刚入圈内,立刻就被一男一女两只鬼给扑住,她本就没打算硬闯,束手就擒,抬眼看时才发现这一男一女两个鬼,就是周哲瀚和任佳莹。
两只鬼目光直定定的,完全受“阿娇”驱使,仿佛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四手同伸,把楚服押进屋子。
楚服看见土坑就已经知道受了骗,再看见这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脸上一片死灰,若不是她几次说合,娘娘根本就不会那快合魂。
说到底,是她害了娘娘。
楚服被押到楼上,两个鬼把推进屋中,屋外看着是普通的房间,人偶却在其中造出一个结界。
她身着曲裾,跪坐灵台之上,仙乐风飘,鸟鹤腾云。
“阿娇”目光晦暗的看了楚服一眼,不等她说话,楚服抢先一步:“娘娘想做什么,何时隐瞒过我?如今连我也不信了吗?”
“阿娇”眸色流转,竟然轻轻笑了:“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当然不相信人,但她相信盅,若只有她一个人在世间,楚服对她自然忠心耿耿,可有两个“她”在,楚服不论帮哪一个,都不算违背了诺言。
人为贪欲利益围聚到她身这,而妖是因为惧怕她才受她驱使。
所有妖中,她相信的就只有桃妖,她甚至还给她起了名字。
王氏确实做了一个坟用来埋葬她,红漆棺材,朱砂黄符,她被镇在棺中不知过了多少年月,一个木偶是不会呼吸的,可她偏偏觉得透不过气。
这种窒息感,有一天被戳破了。
墓前种来镇鬼用的桃树,因为抽水根系不断延伸,年深日久,根直往地下扎,戳破了棺木,凭这一点灵气渗透,木偶才得以修炼。
她有人的精血精魄,又以灵木为躯,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能离开坟墓时,外面早已经不是汉家天下,一鬼一妖相互扶持。
可留仙死了,被那柳树引来天火,烧成一堆柴,她尽力施救,差一点把自己也折在里面。
“阿娇”唇角噙笑,反问楚服:“但你要做什么以示你效忠于我呢?”
“娘娘只管吩咐。”
“阿娇”一拍巴掌,用娇俏的声音说:“我想到啦!你就替我杀了项云黩吧。”
杀了项云黩,那个阿娇绝不会原谅楚服,楚服的同心就只能给她了。
说完她扔出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