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乱,王姬归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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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何还留她在身边?不怕她是细作吗?”
“对,她很有可能就是个细作,但那又如何?这并不妨碍我将她留在身边。”
“你不是疯了吧?明知她可疑,还将她留在身边,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你就不怕哪日她一把大刀从你头上挥下来?老实说,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江应谋淡笑摇头:“想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要没看上她,为何还要把她留在身边?”
“你何时对自己那么地不自信了?她既能为别人卖命,难道我就不能收了她为己用?再说了,她若真是细作,草草打发而不追查她幕后主使,等于是放虎归山了。”
“行,能听见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如此说来咱们也不必大费周章地去寻她了,兴许真是她自己跑出去的,过个三五几日自会寻个借口回来的。不过你猜,她会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回来呢?我真挺好奇的。”
江应谋微微一笑:“等她回来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她的决定是,暂时不回江府。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她担心江应谋会起疑。在还没找着一个合乎情理的借口之前,她打算继续隐藏。
趁着这段自我隐匿的时间,她可以做很多事情,譬如收一收放去勾夏钟磬那只小鱼的线。
新鲜的夜雨刚刚收住,通往天禧斋后院的小巷子里便极快地闪过了一道紫色的身影。动作敏捷地翻过天禧斋墙头,紫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其中一间房。
“可还顺利?”等了许久的三月连忙起身问道。
“还算顺利。”她微微喘息,褪下湿漉漉的紫斗篷,露出了浑身上下的男人装扮。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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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小鱼上钩
“她没有起疑?”
“应该没有;”她一面解下腰带一面浅笑道,“这得多亏你手巧,做出了这么一身男人家的行头,我肩不够,你用碎步做了垫肩,我身高不够,你就在靴子里加了厚底儿,如此一来,我所装扮的这个骅里殿下就像模像样了。”
“兴许不是我做的这身行头靠谱,你得来的消息靠谱,那夏夫人对炎骅里殿下当真是十分迷恋的,若不然,怎会轻易上当?”三月双手接过她脱下的外袍道。
“我想起便觉得好笑,她一见着我的背影,便止不住地唤着:‘骅里哥!骅里哥!’,既是如此深爱,当初为何不仁慈些,别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太绝呢?如今就算骅里殿下还活着,恐怕也难以接受她这番深情。”她鄙夷道。
“我听外间传言,说骅里殿下的妻女皆是被夏夫人父亲夏国公所杀,连小妾所生的不满周岁的幼子都没放过,夏氏一族做事实在太心狠手辣了些!”三月摇头叹息道。
“你以为夏夫人的父亲不杀刑弄玉,夏钟磬就会好心放过刑弄玉母女吗?她恨毒了刑弄玉,恨刑弄玉夺了她的最爱,还与她的最爱生养了一个女儿,时时刻刻都想置刑弄玉母女于死地,长鹰王府之灭门,她父亲不过是操刀的,真正想要刑弄玉母女命的人,是她。”
“想想也该是如此,那夏夫人原本就不是什么纯善之辈。对了,江府那边仍在寻你,你出入必须得小心些,被江府的人发现了,那你可就麻烦了。”
她弄干头发,坐下捧起三月备的紫苏姜汤,暖暖地喝了一口:“我还没想到一个万无一失的理由回江府,暂时只能隐藏踪迹。”
“这也挺为难你的,你面对的可是我们稽国第一谋士,要想找出一个万无一失的理由去骗过他,倒真是件难事。先不说这些了,你喝着汤,我去取些热饭菜来……”
“拿两只饼来就行了,我还得出门。”
“你还要去哪儿?”
“魏府。”
“你还要去魏府干什么?”
她笑得狡黠:“看戏。”
夏钟磬带着一颗焦躁不安的心回到了魏府。一回房间,她便甩掉了斗篷,扯下了项链,双手抓起一只玉制凉枕就朝墙角砸去!马氏慌忙合上房门,拼命劝道:“小姐,小姐,不可如此心浮气躁!不可叫人起了疑心啊!”
“你还敢出声?”夏钟磬回身指着她,气红了脸皮道,“方才为何要拦我?你若不拦我,我已将骅里哥追上,你这拔皮的践货为何要拦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带你出门!”
“小姐,您别骅里哥骅里哥地大声嚷嚷,仔细隔墙有耳!”马氏压低了声音着急道。
夏钟磬全然不理,自顾自地来回踱步念念有词:“骅里哥来博阳要么是冲魏家的来的,要么就是冲他从前的妹夫去的,他一定有什么打算,一定有!难道他想刺杀我公公或者是江应谋?不可,万万不可,他一旦暴露,那就必死无疑了!都是你这践货拦着我,骅里哥要再出事儿,我就让人把你给剁了!”
“小姐,您拦着他又能怎样?说不定他一把长剑就扎向您了,您别忘了,夏氏跟他是有仇的……”
“你好不啰嗦!一遍又一遍地提,你以为我是傻子记不住吗?骅里哥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会明白长鹰王府灭门之事其实是与我这个小女子没什么关系的。我一个小女子能做些什么?既不能阻挡稽国大军的铁蹄,又不能改变我父亲的决定,我也很为难很痛苦啊!”夏钟磬捧着心,作出一副饱受痛苦的样子。
“但您已是魏家大少夫人,您怎可再与他有往来呢?”
“为何不可?”夏钟磬挑眉冷色道,“魏空明是骅里哥的对手吗?炎国败,不是败在骅里哥,而是稽国与戈国的联盟;稽国会赢,也不是赢在他魏空明,而是我父亲与我公公的里应外合!若真论实力,他魏空明压根儿就不是骅里哥的对手!江山王权,向来都是强者为尊,只要骅里哥灭了魏空明,我为何不能跟骅里哥再续前缘?”
“您是疯了吧?”
“闭嘴!听着,去给我把齐玉眉那践人叫来!”
“您找她做什么?”
“她知道骅里哥在哪儿,我要让她亲口告诉我!”
“小姐……”
“少罗嗦!去!”
过了好一会儿,齐玉眉才姗姗来迟。夏钟磬已换了身衣裳,手执酒樽斜靠在软枕上,懒懒地吩咐道:“全都下去!”
马氏略显不安,偷偷地瞄了夏钟磬一眼,退出去将门关上了。
“在魏府里这些日子过得还舒心吗?”夏钟磬饮了口酒问道。
齐玉眉立在她跟前,表情淡漠道:“你是找不着话聊了吗?”
“我知道,你很不想在这魏府待着,想回赫城去是吧?其实呢,念在咱们从前的情分上,我倒是可以帮帮你的。”
“我看还是不必了,你留着你那丁点善心多做些善事吧,以免报应得太早。若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站住!”夏钟磬轻喝道。
“还有什么事儿?”
夏钟磬嘴角一瞥,瞥出了一抹鄙笑,扬手就将酒樽砸在了齐玉眉额上。齐玉眉痛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扶住额头,双目怨恨道:“你是故意寻我来开心的吗?”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你在这魏府里,连条狗都不如,还敢在我跟前摆架子?若不是你帐中功夫了得,哄得那魏空明不知所以,你还有命活到如今?践人,”夏钟磬轻挑柳眉,紧磨牙龈,“你最好老实告诉我,炎骅里在什么地方!”
“谁?骅里?你问我骅里在什么地方?会不会太好笑了些?骅里在什么地方你会不知?他的坟墓在哪儿你从来没打听过?”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步步诱敌
“少跟我耍嘴皮子,我知道他还活着,我也知道你跟他暗中有往来!你应该很清楚,倘若我公公婆婆知道你与炎国残党有往来,就是魏空明也难保你。说吧,他在哪儿?”
“你简直可笑之极!你是不是思念骅里思念过头了?他都死了两年多了,你还没清醒过来吗,夏小姐?”
话音刚落,夏钟磬霍地起来,抬手就甩了齐玉眉一记响亮的耳光:“没清醒过来的人是你!都落到这步狼狈屈辱的田地了,没有学会像狗一样地来讨好我这个女主人的欢心,却依旧不改你长风侯夫人的脾气,你真以为你能一直这么好运气?信不信我立马杖毙了你,魏空明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我看你真是疯了!”齐玉眉捂着滚烫灼热的左脸,眼泪盈眶道,“你若当真那么思念骅里,就该一剑刎了脖子随他而去,何必在此委委屈屈地做了一个魏家少夫人呢?你曾经的梦想不是要做骅里的王妃吗?”
“践人!”夏钟磬一脚踹在齐玉眉小腹上,恶狠狠地骂道,“还敢提那什么王妃?若不是刑弄玉那个践人半路杀出来,我又怎么会只是做了一个魏府少夫人?践人,我奉劝你还是老实说了,别逼着我去魏空明跟前抖落你私下与骅里哥往来的事情!想要保住你自己和骅里哥的小命,就什么都说出来!”
“你真的疯了……”齐玉眉说着说着,忽然一骨碌地爬了起来,开门奔了出去。夏钟磬先是一愣,跟着追出去大喊道:“把那践人给我捉回来!赶紧!”
齐玉眉忍着小腹上的疼痛,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着。她事先已经打听过了,魏空明在南边的露华台那儿,与魏空明在一起的还有魏空明的父亲魏乾。
奔到露华台下,守卫很自然地将她拦了下来。她故意高声喊道:“劳烦你们去通报一声,请大公子下来!”
她的喧哗惊扰到了露华台上的人,魏空明很快步下楼梯,迎着她问道:“怎么了?”
她拨开守卫,飞奔了过去,双手紧紧抓着魏空明的胳膊,眼泪汪汪神情慌张地说道:“她疯了……她疯了……她逼着我问骅里的下落……她真的疯了!”
“谁疯了?”魏空明猛然发现她微微浮肿的左脸颊,诧异道,“你的脸又是谁给打的?”
“夏钟磬……她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疯,忽然把我叫去,又打又骂,逼着我问骅里的下落,可骅里早死了啊!我上哪儿去找骅里的下落呢?我也希望他还活着啊!”她越说越伤心,缓缓跪下,掩面痛哭了起来。
此时,一直追赶她的马氏等人也跑来了,恰巧就听见了她最后几句。炎骅里那三个字清清楚楚地落进了马氏耳朵里,马氏当场吓了个脸色发白,忙叮嘱了同来的那两个婢女几句,又急急地转身往回跑了。
“谁说炎骅里还活着?”魏空明的父亲一等翔国公魏乾大步迈下楼来,整张脸都是青的。
“夏钟磬说的……”她不断耸泣着,眼泪几乎掉成了直线,“说我跟骅里暗中有往来,逼着我说出骅里的下落……”
“你真跟炎骅里有往来?”魏乾目光阴冷道。
“有往来?”她捂着心口,笑得酸涩,“倘若真的有往来,那就是说骅里真的还活着……倘若骅里真的还活着,那便是我们炎氏不死,我们炎氏终有回复荣光的时候,若真是那样,该有多好……”
“行了,”魏空明打断了她的话,对魏乾道,“爹,您先回去吧!左右不过是两个女人吵架而已,犯不着连您也惊动了,您也累了一天了,请先回去歇着。”
“炎骅里的事问清楚了,倘若真还活着,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是,儿子知道该怎么办,您请回!”
恭送走魏乾后,魏空明抓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夏钟磬找你要炎骅里的下落做什么?莫不是你真跟炎骅里暗中有往来?”
“那你告诉我,”她双手紧紧地抓着魏空明的胳膊,扬起满是泪痕的秀脸,反问道,“那你告诉我骅里在哪儿?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他若活着,他若知道我在这儿,他不会不来救我的!你告诉我,是不是从头到尾你们都在骗我,骅里其实没有死对不对?对不对?”
“够了!”魏空明锁眉低喝道,“谁跟你说炎骅里还活着?谁说他还会来救你?夏钟磬那个疯婆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行了,回去再说!”
魏空明拖着哭得花容憔悴的齐玉眉回到了夏钟磬院子里。一迈进夏钟磬那屋子,魏空明便有极不耐烦的口气冲夏钟磬发火道:“你又歇不住了是不是?好端端的提什么炎骅里?”
夏钟磬斜卧在那堆软枕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冷冷道:“只会冲我发火,算什么男人大丈夫?回头问问你后面那个跟屁虫,问问她,你什么都明白了。”
“少跟我阴腔阳调的!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逼着她问炎骅里的下落,炎骅里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又见着他了?”魏空明坐下道。
夏钟磬往上翻了个白眼,右手略抬,马氏就立刻将一样东西捧到了魏空明跟前。魏空明拿起瞧了瞧,问:“这是什么?”
马氏答道:“这是从眉夫人房间里搜罗出来的,听我家小姐说,这玉是炎骅里的。”
魏空明眉心一紧,抬头问立在身边的齐玉眉道:“这是炎骅里的?”
“还给我……”齐玉眉伸出双手想去夺回来。
“我问你这是不是炎骅里的?”魏空明有些怒了。
“还给我……”
魏空明抬手就摔了,啪地一声,玉碎得四分五裂。齐玉眉微微一怔,两腿一软瘫坐下去,眼泪飞快地翻滚了起来。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上当了
“瞧见了吧?心疼了,”夏钟磬带着说风凉话的口气道,“枉你捧她在手掌心百般呵护,她却由始至终都还想着她的炎王室,有了炎骅里未亡的消息不但不告诉你,还瞒着你偷偷私下与他相见,兴许那背地里还筹谋着什么大事情呢!我是一片好心呐,发现她有这玉之后便想逼着她说出炎骅里的下落,好跟你和公公禀报,没想到却遭你这么一顿恶声恶气,我招谁了?”
魏空明整张脸都阴沉下来了,仿如暴风雨将来的天色,他忽然抓住齐玉眉后脑勺处的发髻,用力拽住跟前厉声问道:“你真知道炎骅里的下落?你真跟他有往来?”
一颗清泪从齐玉眉眼角滚出:“骅里……骅里真的还活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