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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谋心乱,王姬归来-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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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现如今魏家都嚣张成什么样子了,哼!”晋寒不屑道。
  晋危又看向江应谋:“王上没有起疑心?”
  江应谋喝了一口,浅笑道:“他也不傻的,心里能不疑心吗?之前在半湖围场的时候,他打发了魏姬和乌可舍人回宫,偏召来了毓姬侍奉,可不就是生疑了吗?可疑心归疑心,他还得靠着魏氏,没十足证据之前,他是不会对魏氏怎么样的。”
  晋危颔首道:“也难怪魏氏会如此嚣张,连王上都要忌惮他们三分,能不妄自尊大吗?稽昌继位才三年,魏氏就想打落他取而代之了,魏氏的野心真的不可小觑。那另外一拨刺客呢?可查得是什么路数?”
  江应谋摇头道:“暂不清楚。目前来说,一动不如一静,先监视,看他们有何动向再说。”
  “大公子,”陈冯插话道,“您这趟回来又打算什么时候动身离开?”
  “暂时还没定。”晋危道。
  “依着我说,就别走了,外面还没看够吗?你好歹也是晋家一份子,传宗接代的活儿我包了,你也总得干点别的什么吧?哥,”晋寒满身酒气地凑近晋危,勾肩道,“别走了,咱们哥几个待一块儿多好啊!又能喝酒又能把姓魏的那群山匪给咔擦了,我看姓魏的那帮人已经很不顺眼了,你帮我把他们收拾了,顺带也给应谋把仇报了!怎么样?”
  “对啊!”罗拔也附和道,“有你在,我们心里有底多了!再说了,你一说要走,干娘准又这儿疼那儿疼了,何苦折腾她老人家了呢?就留下来,有酒咱们一块儿喝,有喜欢撞咱们刀口上的就一块儿收拾!”
  晋危笑道:“我怎么觉得像是进了山匪窝子了呢?还拉帮结派上了,要不要再给我封个什么头衔啊?”
  江应谋道:“你要肯留下,这山大王就给你了,我们这几个给你当当小喽喽就行了。”
  一席话说得几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晋危又道:“山大王我就不做了,事儿多,还是留给应谋这脑子好使的吧!我当个酒主事,专替你们张罗酒席消遣之类的事情,你们以为如何?”
  “只要你肯留下来,你爱干什么活儿干什么活儿!来,”晋寒开心地举杯道,“为我哥重返博阳干了这一杯!”
  席散,晋寒照旧醉卧在陈冯家。江应谋和晋危同乘了一辆马车,轻快地往江府去了。马车上,晋危问江应谋:“跟我说说实话,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江应谋笑了笑道:“跟你从前是一样的打算。”
  “魏氏可不好对付。”
  “难道会比先王更难对付吗?”
  晋危转过脸,与江应谋相视一笑:“也是,至少眼下的魏氏还不能跟先王比,你还有胜算。”
  “难道哥你已经放弃了?我知道你只是在等机会罢了。”
  “其实想想,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余年了,好像不提就已经忘记了似的。”晋危感触了一声。
  “可你能忘得了吗?娄氏一族,那场大火还有琬蕙姐,这些我都没忘,你又怎么会忘呢?不提不意味就忘了,只是更加深刻地记在了心里罢了。”
  “你如今是不是特别地有感触?你我的遭遇竟是那么地相似,同样都是因为一场变故而失去了最心爱的人,只不过你比我有好点,你至少还同无畏公主相处了六年,而我同琬蕙,连夫妻都没做成就天人永隔了。”晋危有些感伤道。
  “到了那个时候,琬蕙姐已经很清楚到底谁才是最在意她的那个人,谁才是真正背叛她的人,倘若她没死,必定会与你结为夫妻的,所以,有没有那么一场婚礼已经不打紧了,她心里有你就行了。”
  “你和你大哥呢?从赫城回来之后跟他相处得还好?”
  江应谋轻轻晃头,流露出一丝心累的表情:“他还是一如既往,从不把我当外人也不会把我当自己人,在他心里,我就是江家最多余的那个,也是最该早死的那个。”
  “听说他娶了穆家小姐之后,日子过得挺好的?”晋危口气里隐隐含着讽意。
  “看如今是挺好的,但若是有朝一日,穆氏也和娄氏一样遭遇了飞来横祸,他也会像当初弃离琬蕙姐一样,弃离穆阿娇的。我哥那个人……”江应谋讽笑道,“最爱他自己,最爱他江家长子的身份,他每做一样缺德事都会拿那个身份来当借口,我都听厌了。”

☆、第二卷 第一百章 进宫诊脉

  “明白,”晋危拍了拍江应谋的膝盖,“他一直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将外表用江府大公子的身份装点得光线无比,但内里却依旧是个自私无情的人。那些所谓要捍卫江府荣光,将江府传承下去的豪言壮语不过是他遮掩自己的自私胆怯的法衣罢了。”
  “你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吧?”
  “原谅他?那样的人值得谁去原谅?可以对自己的妻室说出卖就出卖,可以对自己血脉相连的幼弟说下手就下手,还死不悔改,那样的人有什么可原谅?应谋我跟你说,你如今已回了博阳,凡事对你大哥还是该提防着点,他想亡你之心从来都没灭过。”
  江应谋笑得无奈:“这一点我何尝不知道?从他第一次对我下手开始,我便知道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妨碍,而不是可以疼爱的幼弟,我与他早无兄弟之情,仅仅是挂了个兄弟之名而已。”
  马车缓缓停下,江坎打起了车帘子,扶着江应谋的手接了他下来。此时,大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抬头望去,江应茂也正从里面探出头来。
  下了马车,江应茂瞥见了江应谋,正要走上前来说话时,却见江应谋背后的马车里又钻出了一个人,等那人抬起头来,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应茂,许久不见,近来可好?怎么?不认得我了?不会是我这几年又长苍老了吧?”晋危含着清风般的笑容迎上前道。
  “晋危?呵呵,是好久不见了,你又回博阳来了?”江应茂笑得有些僵硬。
  “我婶娘一连发了四道令牌,逼着我回来见她一见,没办法,我只好回来一趟了。几年不见,应茂你越发威武了,听说你又升官了,前途真是一片大好啊!”
  “好什么好?不过就是瞎混混罢了!我其实挺羡慕你的,辞了官到处油走,什么山水人物都见过了,也不枉此生了。哪儿像我,整日奔波劳累,什么好处都捞不着,反倒累出了一身病。”江应茂客气地回道。
  “咱们还别站在门口说话,进去吧!”江应茂提醒了一句。
  “今晚叨扰了,”晋危冲江应茂供了供手道,“时辰太晚,不好去惊扰几位长辈,只得明日去拜见了。我先随应谋去他那儿了,咱们兄弟明日再聊?”
  “好,明日再聊。”江应茂简单地回了回礼。
  目送江应茂和晋危远去后,江应茂脸上那一点点客套的笑容慢慢褪去了,眼中露出了阴阴的寒光。
  “公子,这人怎么又回来了?”站在背后的江榆问道。
  “不知道,”江应茂凝着那两人的背影,缓步往大门里走去道,“但这两人凑一块儿,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难道他是回来帮四公子的?”
  “那更好!”江应茂眼露不屑道,“老四现如今一副要在博阳闹出点大名堂的样子,他赶着回来帮老四,正好,魏家要收拾也好把他们两个一并都收拾了!”
  “那要盯着他一点吗?”
  江应茂沉默了片刻,抬起右手吩咐道:“找个做事稳当的,给我十二个时辰地盯着,看看他到底回博阳来干什么的。”
  夜谈至三更,两人才和衣在榻上睡下了。一觉醒来,外面已经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晋危悄然翻身下了榻,将身上覆着的软被给江应茂加了一层,然后开门出去了。
  廊下,一梳了两只小辫的小丫头正蹲在地上逗兔子,一片一片地往兔子嘴里喂青菜。晋危缓步地迈了过去,停在这小丫头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忽然,那小丫头好像察觉到身后有人了,回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大叔!”
  晋危也很意外:“是你?你是应谋家的小丫头?”
  “哈哈!大叔,原来真的是您呀!您是我家公子的朋友吗?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昨夜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叶子!”
  “小叶子?”晋危的目光轻柔地落在了小叶子的脸上,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道,“这名字跟你很配,你就像极了清晨橘树上的一片带着露珠的小叶子。”
  “多谢大叔夸奖!”
  “叶儿,”阡陌跨上了台阶,匆忙走了过来道,“公子还是歇息,说话别这么大声。还有,这位是晋少将军的哥哥,你该尊称一声晋大公子。”
  “晋大公子?”小叶子那盛满了金色晨辉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异,“大叔您是晋大公子?是不是叫晋危?”
  晋危含笑点头道:“对,怎么?你听过我的名字?”
  小叶子忽觉失言了,忙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敷衍过去道:“听过听过,听府里的姐姐们提过呢!说您从前是祭天司的,可厉害了!”
  “晋大公子,奴婢先去为您准备浴汤吧!”阡陌道。
  “好。”
  “那您请这边!”
  阡陌引着晋危走了,小叶子满心欢喜地朝晋寒的背影盯了几眼,迅速蹲下去将那只白雪白雪的兔子抱起,凑那双长长的兔耳朵小声兴奋道:“我猜对了!我猜对了!大叔真的是晋危呢!小兔子,我的运气是不是特别地好?”
  江应谋醒来时,已接近晌午了。阡陌送茶进来时,他问道:“晋危哥去哪儿了?”
  “晋大公子早起了,都已经自个去老大人和大人跟前问安了,”阡陌双手奉上热帕道,“公子,您近来这么劳累,就少喝一点酒,瞧您这脸色像挂了霜似的,别以为有蒲心在,您就能随意胡来了,自个的身子还得自个保重。”
  “蒲心呢?”
  “她老家三姑来了,她去府外安置她三姑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江应谋抬头询问道。
  “就半个时辰前的事儿。”
  “是打安家村来的?一个人?”
  “对,是打安家村来的,可是不是一个人奴婢就不知道了。兴许老家日子不好过,听说蒲心在这儿过得不错,就来投奔吧!”
  江应谋垂眉凝着盏里的清茶想了想,没再说什么了。
  三姑不是一个人来的,儿子孙子媳妇全都带来了。听三姑说,老家赋税又添了一层,单靠那几亩地已经养不活全家人了,这才携家带口地来投奔的。
  她在城北给这一家五口找了间小屋子,又帮他们买了些日常用品,留下了一点钱,这才匆匆往回赶。路过天禧斋时,她习惯性地往里瞟了一眼,不曾想,一眼就瞟见了表姐齐玉眉。
  两人已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此时的齐玉眉腰身圆了一大圈,小腹高高隆起,走路都得人搀扶着。
  “你当真几个月都不来找我,害我一直挂心着你,生怕你出点什么事情。还好,你留了三月这个传话的,我多多少少也能知道点你的事情。我听三月说,你在问魏府府库钥匙的事情,你问这个做什么?”齐玉眉握着她的手亲切道。
  “不瞒你说,我手里就有一把,还是从魏空见那儿得来的,只是一直不知道那钥匙是做什么的,所以才让三月打听打听。再过俩月,你就要临盆了吧?不知不觉这孩子在你肚腹里竟长成这么大了……”她垂头轻轻地拍了拍齐玉眉那圆滚滚的肚子,含笑道,“我盼着是个女儿,模样像你,性子也像你。”
  “魏大夫人找人替我看过,说我这胎形不像是个男胎,多半是个丫头,她听了有些不高兴,我倒是很开心的。女儿好,女儿大概会像我,不至于像她那心狠的爹。”
  “怎么这么说?”
  “你可知道魏空见是怎么出事的吗?”
  “你知道?”她眉心微微拧起。
  “魏空见被送回博阳那晚,我从花园里散了步往回走的路上正好遇见了容姨娘,她那模样我至今都记得,妆被哭花了,眼神也特别地阴森恐怖。”
  “她跟你说了什么?”
  齐玉眉垂头看了一眼自己隆起的小腹:“她当时眼神狠狠地盯了一眼我这肚子,跟我说:‘在这家里,生儿子也是没用的,只要当娘的命不好,做儿子的也会跟着命贱!’。我起初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后来回院经过魏空明的书房时,听见他在和魏空行吵架……”
  “魏空行回来了?”
  “回来了,景阳那边的差事已经交了,这趟回来就是为了与赫连公主的大婚。我听见魏空行很生气地在说:‘是不是咱们家人的命都攥在了你一个人手里?是不是你想让谁死谁就得死,不管他是谁?为了你那点破野心,你是不是得把全家人的性命都赔上?倘若真是那样的话,我不如索性抗旨不婚,先替你把全家人都灭杀了算了!’。”
  “他们吵得很厉害?”
  “何止吵,我还听见耳光声了,应该是魏空明打了魏空行。后来,魏空行又嚷着说:‘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反正这一家子到最后也是个死,我何必还娶什么公主?白把人家给连累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今早魏空行就不见了,魏大夫人满府地找,到我出府的时候都还没找着。”
  她眉头微微皱起:“他不会真的逃婚了吧?”
  齐玉眉摇头道:“我看不像,顶多是跟他哥哥赌赌气罢了。毕竟抗旨不婚,这可是欺君大罪,魏空行应该不会真的那么想不开。蒲心我问你,魏空见出事的时候你也正好在围场,魏空见是不是真是给魏空明害了的?”
  她轻轻地拍了拍齐玉眉的手道:“这就是我想提醒你的。魏空明杀人如麻,连他自己的亲弟弟都不会放过,你在她身边待着,凡事都要小心些。若有机会,我立刻安排你离开博阳,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带着孩子重新来过。”
  “先别顾着我,我还有这孩子在腹中,魏家的人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倒是你,总在干着些冒险的事儿,你要当心才是。对了,你把你从魏空见那儿得到的钥匙画给我瞧瞧,我看我能不能寻着些蛛丝马迹。”
  “行,不过你得当心点,别叫魏空明瞧出什么不对劲儿来,凡事都以自己和腹中孩子为要。”
  “明白。”
  离开天禧斋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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