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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谋心乱,王姬归来-第43部分

小说: 谋心乱,王姬归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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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魏姬这番话,乌可氏整张脸都青淤了起来,稍坐片刻,拂袖而去。“夫人,乌可舍人出去的时候脸色可不大好呢!”魏姬的贴身侍婢回阳推门进来道。
  “人蠢如她,能会有什么好脸色?”魏姬捧盏饮啜道,“想我当初费尽心力地捧她上来,以为她能成我的左臂右膀,岂料,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唉……”
  “一朝得志便猖狂,说的可不就是她吗?她是太狂妄了,以为外有阿连城将军助她,她便可以在这宫中任性胡来了,她也不想想,王上始终是王上,是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吗?她以为自己真是艳绝后宫,是王上的心头宝呢!”回阳鄙夷道。
  “所以呀,今儿她在秋华园中发疯的时候,我是一句话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一个已经废掉了的棋子,还用得着我费心挽救吗?索性让她闹去,借由王上的手将她除掉,也省得我整日瞧着她头疼!”
  “听王上今儿那口气,她失宠是必然的了,等她产下王子,兴许连王子都不会让她抚育。”
  “王子?你瞧她有那福气生王子吗?能给她个公主,保她在后宫不死不废已经算很好的了。对了,你若是在宫里遇见了空明,你就告诉他一声,乌可氏是没用了,说不定哪日惹怒了王上就会火烧上身,你提醒他,别跟阿连城靠得太近,那姐弟俩使拳头还行,用脑子,也就俩废物!”魏姬打了哈欠恹恹道。
  “乌可氏这一废,夫人在宫里可就孤掌难鸣了,毓姬自持清高不与你亲和,费美人又不得王上喜欢,裴美人姐妹俩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竟没一个值得帮扶的。倘若……”
  “倘若什么?”魏姬斜眼瞄向回阳。
  “倘若王上真的收了那林蒲心在后宫的话,那女子必然会分得王上一份恩宠,另外,郑国派来和亲的两位公主也即将嫁临,咱们这后宫很快就会多出一些碍眼的人,奴婢只怕到时王上会无暇分身来亲厚夫人。”
  “说得是呢!”魏姬抬手揉了揉右太阳穴,锁眉思量道,“本月月底,郑国派来和亲的两位公主,郑梧子和郑燕娥便要抵达博阳了,倘若连林蒲心也来掺和一脚的话,咱们这宫里可真就热闹了。对了,咱们走后,王上又领了林蒲心去哪儿?”
  “听说是去了月色小筑。”
  “哼,看来王上对这个林蒲心还真上心了!”魏姬长眸微窄,“不得不说这女人确实是十分有手段的。先是套住了竹馨的吾青侯,跟着又与王上打情骂俏,若叫她也进了宫,咱们这宫里就没有安宁之日了。”
  “要不,咱们去跟王太后那边通个气儿,叫王太后出面管管?”
  “哎,你倒提醒我了,”魏姬眼前一亮,坐直了身子道,“林蒲心是江应谋身边的人,而王太后十分欣赏江应谋,若是得知王上企图霸占江应谋身边的侍婢,必然会大怒吧?王太后如今看王上是越看越不顺眼,还比不得外面的臣子了。这主意好!回阳,你速去打探打探王上与林蒲心在月色小筑干什么,再派个人去跟王太后那边通通气儿,明白了吗?”
  “是,奴婢这就去!”
  幽风正清爽的月色小筑上,湖光斑驳的影子借由阳光一颤一颤地印在了中央那座八宝亭里,亭的八只宝檐下各吊了一串银铃,风一过,脆生生的,显得这小筑之上格外地幽静。
  据稽昌说,这小亭是先王为他生母黎后所修,也是据稽昌说,夜里来此更好,因为月光倒影在四周湖面上,听银铃轻动,赏湖光月色,再酌一口美酒,心情瞬间就大悦了。就这样,她已经坐在这儿听稽昌说了快一炷香的功夫了,这男人丝毫没有停下了的意思,一个国君话这么多,也实属难得。
  “蒲心,你好像对孤的话没什么兴趣,是不是?”稽昌终于从他陶醉的话题里抽回了神,开始注意她了。
  “奴婢正听着呢。”她客套了一句。
  “可你似乎一点都不敢兴趣,是不是正如你之前所言,你觉得王宫就像云端高处的仙殿神楼,缥缈不可及?”
  “大概是吧!”
  “原来如此……”稽昌垂眉想了想,又抬起头来道,“不如这样,咱们来说些你感兴趣的事情,譬如说,你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东西,你老家安于村都有些什么景致,你觉得呢?”
  “我老家没什么景致,”她口气淡淡道,“住在那儿的人都因为过重的赋税而逃离了,留在那儿的已经没几个了。”
  “郑国又增加赋税了?那真是十分不明智的决定。以向百姓苛增税收来满足自己的欲望,郑国国君迟早是要遭受灭顶之灾的。不过蒲心你放心,我稽国降服郑国要不了多久了,往后郑国归于孤的管治之下,绝对不会出现苛增赋税这样的事情。”稽昌略带自豪的口吻道。
  “奴婢不懂这些,只是希望战乱能少些,安定的日子能多些。”
  “那是迟早的事,”稽昌含笑,满怀信心道,“先王曾有想一统七国之夙愿,而孤也继承了先王遗志,誓要统一天下,平定战乱,让天下百姓们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孤先是灭了炎,跟着会再收服郑,一步一步地将其余六国拿下,实现先王所期盼的大统一。”
  一抹蔑笑划过她脸庞:“王上的野心可真是不小。”
  “孤只是不愿意看见各国纷争四起,战乱不断,因为最终受难的只会是那些无辜的百姓而已。罢了,咱们也扯得太远了,来月色小筑聊政事,是我母亲最不喜欢的。说说你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吧?伺候照顾吾青侯偶尔会不会很累?”
  “公子待奴婢不错,奴婢并没觉得太累。”
  其实跟你聊天,我更累好不好?她心里暗暗这样想着。
  “嗯,那就好。方才孤看你驯那匹棕色大马驯得很顺手,孤就把那匹叫宝胜的马赏赐给你吧!当然,孤不会再强迫你在秋华园内骑马,因为你刚才说得对,放在秋华园里的马几乎都是摆设,真正的马应该是驰骋于疆野的。孤得空,便传召你和吾青侯去城外骑马狩猎,那才是大快人心之事。”
  “王上好意奴婢心领了,奴婢还是那句话,奴婢不需要任何赏赐,要那匹马也无用,还请王上把那匹马赏给真正用得着的人。”
  “蒲心,”稽昌双眼落在了她低垂的眉间,“你如此反复地拒绝于孤,可曾想过孤可以治你的罪的?你能告诉孤,为何你不肯受领孤赐给你的东西?是你家公子不许吗?”
  她正要作答,一侍臣快步地从水面栈道上走了过来,禀报道:“王上,吾青侯来了!”
  她立刻转头向湖岸边上一望,那抹熟悉的身影果然立在那儿,不由地松了一口大气,好了,总算来了,得救了,江应谋你敢不敢再晚来半个时辰?
  可稽昌明显有些不痛快,挥挥手,让那侍臣去引了江应谋过来。江应谋进了亭子,在她让开的软垫上坐下,朝稽昌拱了拱手含笑道:“没打扰王上与蒲心聊天的雅兴吧?”
  稽昌稍露微笑:“没有,正说到你呢!”
  “是吗?”江应谋转头看着她问道,“说我什么呢?”
  “王上要赏赐奴婢一匹大马,奴婢自知无功不受禄,所以不敢要。”她跪坐在江应谋身旁答道。
  “马?哦,我知道了,方才听崔姬夫人的人说,王上领着蒲心去了秋华园是不是?王上是打算送蒲心一匹自己心爱的良驹是吗?”江应谋再次拱手,“那臣真得待蒲心谢过王上了!能得王上如此厚赐,实在是蒲心之幸。”
  “应谋你把你身边的人调教得果真不错,就连孤的赏赐都要先问过你,孤身边的人却不是这么地听话,孤真想向你讨教讨教,你是如何管教身边人的。”稽昌脸上带着笑,语气里却夹杂着一丝丝讥讽。
  “蒲心拒绝王上的赏赐?”江应谋故作微微惊诧的语气,又转头看向她道,“你可到哪儿都能张牙舞爪呢,进宫之前我不是叮嘱过你吗?进了王宫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王上的赏赐你怎能拒绝呢?你只当是平日里我给你的那些小玩意儿,你爱要不要?这可是王上,岂可轻易顶罪冒犯?还不向王上谢罪?”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三张 促膝长谈

  她作势要请罪,稽昌忙抬手道:“不必了,小小事情闹不上什么请罪不请罪的,是你家公子言重了。”
  “那臣就代蒲心谢过王上了!”江应谋微微躬身,又拱手行了个礼,“王上,若是没其他事情了,臣这就领着蒲心去拜见王太后了。王太后听闻臣带了个专治妇科杂症的医师进宫来,也想见识见识,那臣和蒲心就先行告退了!”
  稽昌的脸色霎时青了。
  离开月色小筑时,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江应谋扭头笑问道:“这个王上不好应付吧?”
  她故作欣赏风景,将头扭向了一旁,没有回答。
  哼,谁理你?你怎么不等到明年的今天再来呢?
  “怎么?生气了?给你家公子脸色看不是什么好习惯啊!”江应谋笑道。
  “是公子说话不算话,”她有些不痛快道,“公子说进了宫只管跟着您便是,不必去理会那不想理会的人,谁知道公子把我扔在明惠殿后便走了,害得我听了那王上一大篓子废话。”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要赏赐你大马一匹?话说回来,你直接说收了不就行了?你越是不收,他废话就越多,你想想,一个国君送件东西出去还送不掉,他得多掉面子?他可不得变着法儿地让你收下吗?”
  她翻了个白眼:“这么说来我在他面前耽误了这么久,还是我自己的不是了?公子不愧是公子,怎么都说不过您。”
  “那送你一件东西消消气儿,如何?”江应谋像变戏法似的手里忽然多了一样银晃晃的东西。她定睛一瞧,原来是一只镂空银香薰球,纯银制的,里面装了香料,可随身佩戴。她双手接了过来,放在鼻边嗅了嗅:“您方才去供医局就是弄这个去了?”
  “方才去供医局原本不会耽搁这么久的,正要走的时候遇上了我师傅……”
  “您还有师傅?”
  “供医局的大名医雷若坎,他从前帮我诊过病,还教过我一些些医术,所以算是我半个师傅了。我正想走,他就把我叫住了,顺手给了我这个香薰球,还跟我说起了七连庄的事情。”
  “七连庄?那是个什么地方?”她嗅着香薰球往前走着。
  “离城六里处的一个庄子,我师傅最近发现那个庄子上的人接连犯病,有些疑心是疫情,就打算先禀报王上禁严,以免病情传开。这个香薰球里的香料便是他配的,有预防之用,送给我防身的。”
  “那我还是给您吧!”她一听那话,忙把香薰球递了回去。
  “干什么?”江应谋停下脚步,含笑看着她问道,“你今儿是特意进宫来给人找堵的?王上送你大马你不要,本公子送你个小香球你也不要,我好歹是你公子,这点面儿你总得给吧?收着,这小香球可是我师母亲手做的,我师母家世代都是为宫里造银局办差的,能得她亲手制的一个小香球不容易,外面花钱还买不到呢!”
  “哦……”她缓缓收回手,心里的湖水微微起了些涟漪,好像有一股不温不火的暗流轻轻地在她心湖里搅动了一下——似乎,已经很久没收到过礼物了,而且还是江应谋送的。犹记得上回江应谋送她礼物时,正是他们俩冷战得最厉害的时候,江应谋送了她一把银梳,她直接给一掰为二了。
  有人过来跟江应谋打招呼,她只好先退至一旁静静等候。手里紧攥着那只银香薰球时,她脑海里不由地再次浮现出了那把断梳的样子,也让她想起了与江应谋关系恶劣的起由。
  那时,她在江应谋的一只匣子里发现了许多从稽国寄来的信,字迹出自同一个人,魏竹馨。她当时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偷偷拆读了其中一封,这一读把她什么嫉妒愤怒都读了出来。
  信中,魏竹馨缠绵多情地诉说着离别相思之苦,还提及了曾与江应谋有过的婚约,言语之间充斥着对她拆散鸳鸯的愤慨和无奈。她当时真的惊住了,又顺手拆读了另一封信,依旧是情意绵绵难分难舍,还提到日后与江应谋将重会博阳的誓愿。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江应谋在博阳还有个青梅竹马叫魏竹馨,两人还曾对月起誓互不背叛,再会博阳。看到再会博阳那四个字,她心如针扎。如何再回博阳?除非自己死了,除非整个炎王宫没了!
  所以,打那时候起,她不再相信江应谋了,她觉得这个男人是带着目的进宫的,她对江应谋的猜忌和疑心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境地……
  那段日子她很难受,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过端午时,江应谋送了她一把银梳,水鸟星星纹的,其实挺好看的,可一想到魏竹馨那些缠绵暧昧的字句,她便再难有任何好感,想也没想,啪地一声掰断了……
  “啪!”一声碎响忽然撞进了她的耳朵里,她惊了一下,四处张望,有种忽然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感觉,那种心紧胸闷的感觉再次袭来,慌得她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公子……”
  “在这儿呢!”江应谋一双大手有力地抓住了她两只胳膊,轻轻地晃了晃她,“怎么了?又不舒服了?没事儿,公子在这儿,你先喘口气!”
  她只感觉心在砰砰砰地狂跳,脑子里的轰鸣声渐渐退去,背脊上一股冷汗渗出,慌张的感觉也消失了。
  “要不要送到供医局去?”刚才与江应谋聊天的那个人好心问道。
  “不必……我已经好多了……”她脸色微微还有些白。
  “我看还是送去供医局过过脉吧!瞧她脸色怎么忽地就白了,难道方才被王上叫去吓着了?”
  “东方兄你先去忙吧,有事儿我再找你。”江应谋转头对那人道。
  “好,有事儿只管找我,我先去了。”那人拱拱手后离开了。
  江应谋将她扶到旁边绿荫下坐着,又转身将掉在地上的银香薰球捡了起来,她这才明白刚才那一声脆响是哪儿来的,可能自己想得太入神了,香薰球掉了都不知道。
  “好些了吗?”江应谋把那香薰球递到她鼻边问道。
  “好些了……”她深吸了一口香气,顿觉胸膛清朗许多。
  “你这样子已经不适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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