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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谋心乱,王姬归来-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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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应谋你真的很不老实啊!”她追上去抱怨道,“你不是说不会偷看我那些东西的吗?结果还是趁我打瞌睡的时候偷看了,我真是不该相信你呢!哎,我问你啊,就偷看过那么一回?不止吧?我那些地图你都能背下来了吧?老实说,我是不是又中了你什么圈套了?”
  “又?”江应谋回头问道,“难道公主你从前中过我什么圈套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哦,我说错了嘛!”她忙双手推了江应谋后背一下,让这男人继续往前走,“哎,你真的确信走山道可以避开单箬派来的杀手?”
  “他们眼下自顾不暇,腾不出太大功夫来对付咱们的。上了山,入了林,刺客寻上一夜找不着,也就回去复命了,你以为他们会耗上多大精力来找我们呢?”
  “那我可先说好了,一会儿你爬不动了可别想让我背你啊!”她两步追过江应谋,回身倒退着走道,“一会儿杀手来了,你自己要腿脚快点知道吗?我跑得可是很快的,你要跟不上,那就只能给杀手练刀了。”
  江应谋笑了:“我想公主你没那么狠心吧?留着我,公主还有大用处呢!”
  “谁说本公主要留着你了?等躲过了杀手,咱们还是分道扬镳吧!”她傲娇地挥挥手道。
  “公主有去处吗?”
  “没有。”
  “那不如跟我一块儿吧!”
  “你打算去哪儿?稽国?你应该是回不去了,那你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有。”
  “哪儿?”
  “戈国。”
  “什么?”她顺手扯起几根野草,朝江应谋脸上撒去,“你没毛病吧?你要去戈国?戈国与稽国是同盟,你又是稽国的叛徒,去了戈国能有好日过吗?一旦被抓,就会给遣送回稽国受死,你怎么想的啊?”
  “我在戈国有位朋友,咱们偷偷地去找她,她自会为咱们安排好一切的。”
  “是上回被我放走的那个戈戊许吗?”
  “不是。”
  “那是谁?”她刚问完这话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脸色一黑,扭头往前道,“我不去!”
  “猜到是谁了?”江应谋跟在她身后笑吟吟地问道。
  “还能有谁?天下人都知道的啊,江公子在戈国还有一位千娇百媚的红粉知己,荥阳夫人是吗?你要去投靠你的红粉知己,我跟着去干什么?咱们还是分道扬镳吧!”她语气里带着一股浓浓的不痛快。
  “荥阳夫人那样的绝世才女,说是我的红粉知己,那真是羞辱了她了。没错,”江应谋停下来歇了一口气,“我是要去找她,暂时会在戈国待上一段日子,日后再找机会回稽国去。”
  “你还想回稽国去?”
  “难道你不想吗?你别忘了,咱们最大的两个敌人还在稽国呢。”
  “你是说稽昌和魏氏吗?”
  “能等我一下吗?”
  她停下步伐,转身看着十步之外正在歇气的那个男人,眉头微微皱起:“哎,江公子才走多远呢?这么快就爬不动了?你不会真的想让我把你背上去吧?快点,杀手在后面追着呢!”

☆、第四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宁静的清晨

  江应谋微微含笑:“我想就算杀手真的撵到了,公主也会怜惜江某,救江某一命的,对吧?”
  “那可未必啊,”她往上翻了个轻巧调皮的白眼,“就你这走三步喘五步,除了嘴皮子能翻之外别的什么都不会,我救来干什么呢?倒不如甩给那杀手练刀呢!”
  “公主不是还夸我厨艺大有长进吗?到了稽国,咱们就开家小饭馆,我做厨子,张罗后厨,公主当掌柜的,只管收钱,你以为如何?”
  “谁说要跟你去稽国了?你去会你的红颜知己,我跟着去做什么?继续去做你的小跟班?我才不干呢!走了,再不快点,杀手真的就拿你练刀子了!”她冲江应谋挤了个逗趣的米米眼,转身往上奔去了。
  “等等我啊!”
  “不等,自个快点!”
  今晚的蒲心显得格外轻松活泼,全不似从前在博阳时的沉默内敛,以及在灞城时的冷傲警惕,褪去了江府侍婢和炎氏旧部头领这两个身份,她像是彻底地换了一个人,明显地开朗活泼了许多。
  或许,她真的就是无畏派来的小祭仙,又或者,她就是无畏?江应谋望着她的背影,自嘲地摇头笑了笑,怎么能这样想呢?真是太思念无畏的缘故吧?
  半柱香后,郑憾在路旁发现了两匹驻足不前的马匹,认得其中一匹是蒲心的坐骑,立刻翻身下马查看。除了两匹马以及一串往山林去的脚印外,什么都没有。卫匡道:“他们可能弃马往山上去了,果真是狡猾!殿下,咱们还是别追了。”
  “别追了?”郑憾脸色黑冷地望了一眼不远处黛黑色的山障,拳头攥紧,目光充火道,“真的不追了?就这么拱手将林蒲心让给那个卑鄙无耻之人?”
  卫匡看了他一眼,劝道:“殿下,林蒲心已被江应谋迷惑,您就算追上了也劝服不了她的。如今,灞城形势堪忧,单箬那帮子人未见靠得住,咱们不如趁此机会远离这是非之地,回锦城去吧!”
  郑憾微微昂头,显出一派不屑,不服气以及不以为然的姿态,但他轻轻磨动的牙龈泄露了他此时此刻心底的愤怒——林蒲心,你这个蠢女人,你怎能跟着江应谋跑了?你从前说不会对江应谋有任何儿女私情,你只想对付他,你留下他狗命不过是有长远打算,这些话全都是骗人的吧?你终究还是跟着江应谋跑了,却将本王弃之不顾!你真有种啊,林蒲心!好,本王就暂且放了你们去,你们一个是稽国叛贼一个是炎氏余孽,本王就要看看你们到底能过上什么舒坦的日子!
  “卫匡,回锦城!”
  郑憾大斗篷一甩,冷脸上马,领着卫匡以及他从锦城带来的那队侍卫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七天七夜地奔赴,戈国南边小镇的灯火终于在不远处灰蒙蒙的山坳子里闪烁了起来。她异常地兴奋,顾不得连日来赶路的疲惫,跳起来指着那片灯火问道:“江应谋,那就是你说的安苏镇吧?”
  “对……”江应谋缓步跟了上来,靠在一棵柏树上喘息道,“就是那儿了,安苏镇,戈国最南边的小镇。进了那个镇,咱们就算是到戈国了。”
  “好容易到了,走吧,继续往前,今晚就能有个踏实的被窝可以睡了……”
  “咳咳咳……”江应谋忽然捂着心口沉沉地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她忙回身扶住了江应谋,“没事儿吧?要不先坐下我替你把个脉?”
  江应谋摆摆手:“没事儿,有点伤风罢了。咱们先赶到镇上,镇上有药草铺子,你给我煎几剂药喝下便没事儿了,走吧!”
  “行,那咱们赶紧去镇上!”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只是小小的风热,但因为江应谋撑着没说,结果给生生地拖成了热伤风,当晚便烧得浑身滚烫了。
  又是灌药又是擦拭身子,忙到半夜,他的体温总算恢复正常了。她松了一口大气,将热帕子丢进了木盆子里,像只焉了气的羊肚袋子似的软绵绵地靠床坐了下来,仅仅几秒,便垂头沉睡了过去。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一阵细微的打鼾声很快满溢了这间充满药香的小房间。
  简陋的木板床上,江应谋是醒的,听得如此可爱轻巧的打鼾声,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这丫头实在太累了,连日来赶路偶尔借宿农舍,偶尔寻间破神庙凑合一晚,但大部分时候都是露宿野外,喝尽寒风不说,还得警惕后面的追兵,可谓十分伤身又劳神,怪乎不得,靠床片刻就酣然大睡了起来。
  他翻身起来,扶了扶微微发沉的脑袋,然后伸手扯过自己那件斗篷,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了。原本是好意,却不想竟将她惊醒了,她条件反射似的扣住他伸过来盖斗篷的那只右手,正欲过肩一摔时,他忙道:“蒲心,是我!”
  “哦……”她绷紧了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手往下一坠,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精打采地垂下头道,“你还没睡着吗?快点睡……睡好了……病才会好得快……”
  “你这样睡会着凉的……”
  “别跟我说话了,我好困……”
  “蒲心,蒲心?又睡着了?”
  他侧目一看,这丫头果然又睡着了,一双黑蝴蝶翼似的长睫毛疲惫地耷拉着,肉粉色的薄唇微微嘟起,好像正在梦里跟谁抱怨着,是梦到自己了吗?是不是又在嫌自己走得太慢,身子太弱,容易病倒呢?他如此地在心里猜测着,嘴角处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安下心来般的微笑。
  无畏,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这个小祭仙,你和她想完成的心愿我也一定会帮你们达成,我会让复兴炎氏,重返炎王宫不止是一个遥远的梦罢了,终有一日,我会带着你的祭位牌和你的小祭仙重新回到上吟殿的。
  他心里如此思念着,口中不禁轻轻地念出了无畏的名字,岂料,身旁的她竟然轻嗯了一声,仿佛是在回应他。他稍作一愣,不由露齿一笑,抬手轻搭在她右肩,柔声道:“睡吧,我不打扰你了,安心睡个好觉。”
  重新躺下,他合眼养神,因为脑袋还沉沉地痛着。忽然,他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弹坐了起来,双目满是愕然,仿佛刚才那么一小会儿他就做了个毛骨悚然的噩梦似的。呆愣片刻,他挪转目光望向了床边的她,然后手脚轻缓地爬了过去,将嘴凑到她肩旁,犹豫了一小会儿,开口唤道:“无畏?”
  “呃?”她竟又应了一声。
  若是凑得够近,必能看到他此刻全身汗毛竖起的模样,这难道是巧合?我唤无畏,她为何会有反应?他不死心,又再唤了一声:“无畏?”
  “呃……”她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你真的……是无畏吗?”他紧张得快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
  话音刚落,她忽然抬起手背,啪地一声打在了他鼻梁上,他低嚎了一声,仰面往床里倒下,捧着他那俊秀挺拔的鼻子无声地翻滚着。这一巴掌来得够突然够猛烈,疼得江公子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好不容易那股痛劲儿缓过了,他重新坐起来时,原本靠在床沿边上的她已经滑下,就倒在脚踏板上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怕她凉着,顶着昏沉沉的脑袋下了床,捡起掉落的斗篷替她轻轻覆上,又往她脖子下塞了一只枕头,收拾妥当,他才盘腿坐下,细细地打量起了她。
  叫无畏,为何她会应?是因为她是无畏的小祭仙的缘故吗?不,她不是无畏,她只是无畏的小祭仙而已,又怎么能应无畏的名字呢?太奇怪了,不是吗?难道说——
  想到这儿,他眉间的川字更突兀了,伸出手,轻抚过她沉睡安静的面庞,一个大胆的念头从他心间冒起,像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拦都拦不住,或许,她不是什么小祭仙,她会不会就是无畏?因为只有无畏才会应无畏这个名字,对吧?可是,她又怎么会是无畏呢?无畏明明已经死在自己眼前了,还是自己亲手火化的。倘若她不是,那刚才的事情又如何解释?
  她到底是不是无畏?
  安苏镇的晨曦透过窗户蹑手蹑脚地扑上她眉间时,沉睡了一夜的她才缓缓苏醒过来。重哒哒的眼皮像粘在一块儿似的,揉了许久才朦朦胧胧地睁开了。凝了眼前这陌生的桌椅陌生的屋角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在安苏镇上的某间客栈了。对了,江应谋呢?
  翻身起来,床上空无一人,她不由地心头一紧,抓起桌上短剑便冲出了门外。正好遇见了昨晚接待他们的那位老妇人,她忙冲上去问道:“老婆婆,你可看见昨夜里与我一块儿来住店的那个男人?就是脸色很不好的那个?”
  老妇人笑着点头道:“看见了,在后厨呢!”
  她一听在后厨,快迸出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他去后厨干什么?”
  老妇人道:“他说你连日赶路太累了,拿出一块碎银子叫我儿子上外面买了时鲜的牛肉回来给你炖汤,姑娘,你这男人真没得说呢!自个还病着,却一点都没忘记张罗你,如今这世道上哪儿找这么好的男人去,你真是遇着了!”
  她双目一呆:“他说的……他是我男人?”
  老妇人笑盈盈地说道:“是啊!他跟我说他是你未婚夫,难道不是?”
  真是个会占便宜的!什么时候成了他未婚妻了?
  别了老妇人,她急匆匆地往后院去了,刚迈进后院,抬头就看见了那男人。
  院中一角养着四五只鸡,用竹编围篱围着,这男人站在篱外,双手揣在袖中,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只瞎晃悠的鸡,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挂在嘴角,仿佛正在脑子里盘算着什么坏主意。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那赫赫有名万千少女敬仰的江公子,反倒像个贼头鼠脑,见鸡就打主意的市井路人。
  她抄起双手,缓步走了过去:“江公子,盯着这几只鸡做什么呢?想吃呢?”
  江应谋抬头笑道:“你醒了?”
  她扫了这男人脸色一眼,口气责备道:“你病好了?谁让你到处蹦来着?还想像昨晚那样高热不退吗?知道我昨晚忙活了多久才让你捡回一条小命吗?还有,你跟这家那老婆婆说什么了?谁让你冒充我未婚夫了?”
  江应谋迈近她身边,垂眸浅笑道:“难道你让我跟她说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是孤男寡女凑在一块儿赶路的?那不得引人怀疑吗?所以我便跟那位老婆婆说,你是我未婚妻,家中父亲新亡,我特去接你回老家完婚的,如此一说,咱们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她回了江应谋一个瞪眼:“你怎么不说咱俩是兄妹呢?说是兄妹也行啊!”
  江应谋反倒无辜了起来:“咱俩像兄妹吗?长得八竿子都打不着,叫别人如何相信?咱们虽说暂时是安全了,但入了戈国也得小心,想借口也得想别人最容易相信的,你说是不是?”
  “就你最会扯,我说不过你总行了吧?看够这几只鸡了吗?看够了就赶紧回房去,我可不想今晚又半夜半夜地伺候你,快点!”
  “等等,我去瞧瞧灶上的牛肉汤。”
  房间里那张简陋的小长桌上,江应谋三下两下地就摆出了一桌的菜,热呼呼的牛肉鲜汤,新鲜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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