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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宗亲家的小娘子-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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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斩鸡倒原本就是要蘸的东西吃的,多是用一种特制的酱油,配一点点小葱切成的葱花。这虾滑的料相较而言酸甜味更足,咸味少些,皇帝是带着一种“尝鲜”的心情把这口鸡肉送进口中的。
  然后他好笑地点头:“也不错。”
  夫妻俩羞愤地想要抱在一起。
  可是元晋不懂,他只提了个实在的建议:“稍微辣一点就更好了!最好是用辣椒汁调在里面,酸甜辣的味道我最喜欢了!”
  叶蝉:天啊……
  谢迟倒吸凉气:儿子你闭嘴好吗……
  皇帝则已经乐坏了:“你主意还挺多。”说着就扭头吩咐傅茂川,“去,找他要的辣椒汁去,朕得尝尝他说的吃法。”
  妈耶!
  ——傅茂川一边应声告退一边不知道究竟该做个什么表情。
  他原本以为,新太子好学上进又人品端正,让东宫气象焕然一新,就算是最大的影响了,没想到更吓人的影响在这儿呢——陛下怕是要被他们一家子带出新的饮食喜好。
  不过,也好。瞧瞧现在,陛下多高兴啊?平日里,反正至少在用膳时瞧不见陛下这么乐。宫里头虽然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可陛下自己从来没多享受这事,每次用膳都好像只是因为不得不吃而已,吃饱就得。
  现下,他多了一件乐趣,可说是难得的喜事了。
  傅茂川于是勤勤恳恳地去尚食局寻了好几种不同的辣椒汁,另外还又多端了十几种酱料和蘸汁来,美其名曰让皇孙们吃着玩,实则当然是为了让陛下尽兴。
  然后,谢迟便听闻,陛下晚上用宵夜时,用香煎豆腐试了不少种蘸料。
  第二天一早,他正准备迎接册封太子后的第一次早朝,还没更完衣,就有御前宫人捧着个瓷罐子进了门。
  “这是什么?”谢迟锁眉不解。那宫人将瓷罐交给他身边的人,然后毕恭毕敬地奉上了一张纸笺。
  谢迟展开一瞧,纸笺上以苍劲有力地字迹写着:“朕试过了,这个炒肉酱配香煎豆腐最好,你们夫妻尝尝。”
  谢迟噗地笑出声,但急着去上朝,也顾不上立刻就吃。
  他便把纸笺放在了叶蝉枕边,告诉青釉等叶蝉醒来后告诉她这事,叫她先尝尝看。
  ——半个时辰后,叶蝉醒了过来。打开纸笺一看,哪有心情吃香煎豆腐配肉酱啊!
  她羞愤得想出家,青灯古佛了此一生,这辈子都不见肉酱!


第150章 
  早朝上,谢迟原本怀着一颗如临大敌的心,准备着迎接言官们的口诛笔伐,然而这场早朝却意外的平静。
  连皇帝下旨命吏部遴选新一批东宫官时,吏部官员也只是冷静地领了命,好像事情就该是这样。
  谢迟一时觉得诧异,但细细一想,便又明白了过来。
  ——圣旨已下,册封大典也已办妥,他如今就是大齐朝名正言顺的太子。文武百官就算不乐意,暂时也只得忍着,因为太子从来不是说废就废的。
  除非他有什么失德之处让他们抓了把柄,继而大做文章。
  谢迟循循地缓了口气。
  他是断不会让他们抓着疏漏的,往前看,他想让父皇好好颐养天年,也想君临天下执领江山。往后看,他一家妻儿的性命都已拴在这个位子上,如若他没能走到最后,他们便全都要去给他陪葬。
  谢迟沉下心绪,暗自摇了摇头,姑且将这些心事屏了开来。
  御座之上,皇帝交待完了遴选东宫官的事宜,便看向了顾玉山:“太傅明日起便可入东宫教习。太子还年轻,便有劳太傅。”
  “诺,臣遵旨。”顾玉山离席一揖,谢迟也忙站起身,朝他一揖:“多谢老师。”
  皇帝点了点头,略作忖度,又看向谢迟:“东宫官皆是你的人马,你若有什么想用的人选,可与太傅议一议,拟个单子禀给朕来。”
  “诺。”谢迟应下,旋即心弦一松。
  东宫官的遴选事宜交给礼部,他心下有自己的顾虑,但这顾虑不好在朝堂上当众说出。他原想在退朝后再上奏,现下看来,皇帝也与他又同样的顾虑。
  ——先前朝堂之上的反对之声那么大,若东宫官尽有吏部来选,万一有人动什么心思呢?
  动这心思,都不用刻意使坏,只消给他挑一批平庸的官吏便可。许多事都非他可一力完成,底下的官员行事平庸,他便也会不得不平庸起来。但,他是过继上来的储君,必须有足够的才德才能服众。“平庸”二字若落在废太子身上那不算什么,落在他身上,就会变成他的大罪。
  是以谢迟自然想亲自来挑这批人,至少要有部分人马完全合他的意才好。皇帝的这番吩咐,倒是正好。
  东宫里,莺枝晨起后又一次拜见吴孺子被拒,她就知自己是进不去这道门了。
  因为昨天她来时,吴孺子差出来将她请走的宫人用的理由是孺子在歇息,暂且不想见人。今日说的又是孺子还没起,一时不方便说话。
  ——这样的理由,分开说都说得通,但搁在一起就显得太漫不经心了。莺枝是在宫里熬了些年头的人,知道这里头的意味,知道这是成心挡她呢。
  她便只好先将这事放下,踌躇了一番,便先去尚服局取衣服去了。
  她昨天说去取衣服,是在蒙同屋的宫女不假,可事实上,她前阵子也确实花了重金求尚服局帮忙,用的也的的确确是上好的料子。
  总之,她一定要翻身。眼下要翻身,只能靠着新太子。吴氏不帮忙,她来日再去找别的机会便是。她相信机会总是会有,可人靠衣装马靠鞍,机会来时她也得有身像样的行头不是?
  莺枝于是边思量边往尚服局走,到尚服局取到衣裳后,又给帮她做衣服的宫女多塞了些碎银。她手头的积蓄不多,但她想结个善缘儿,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
  但在她返回东宫的时候,正要回屋,叫个宦官拦住了去路:“莺枝姑娘?”
  这宦官她见过,是这番新太子册封后才调进来的,姓孟。莺枝便福了福:“孟大人。”
  “姑娘这身衣服真好看。”孟德兴皮笑肉不笑地睇着她手里抱着的衣服。
  莺枝下意识地躲了躲。她知道这样好的衣裳她这个身份的人平日里没什么机会穿,孟德兴一准儿琢磨出来她在打什么算盘了。
  她有点心惊,也有点臊得慌,盯着地面滞了会儿,嗫嚅说:“这是帮绿瑶姐姐做的……”
  “哦?这样啊。”孟德兴打量着她,点点头,“我有个好差事,得找个机灵的人。你这既是帮绿瑶做的,我便找她去,多谢你告诉我。”
  孟德兴作势拱拱手,说罢提步就走。莺枝一怔,几是下意识地伸手拦他:“大人!”
  孟德兴停住脚,莺枝勉强挤出了点儿笑:“什么差事?”
  孟德兴睃着她没说话,莺枝又忙说:“这衣服……是我的。我方才没好意思实说,大人别见怪。”
  现下她依旧觉得臊得慌。可她都活到这个份儿上了,面子哪有实差要紧?
  “原是这样。”孟德兴恍悟般地一哂,转而将她往旁边请,“你跟我来,我们进屋喝着茶,细细说来。”
  “哎。”莺枝温婉地应下,便随着孟德兴去了。
  宜春殿里,叶蝉正加紧熟悉东宫的后宅事务。
  东宫在宫里,和王府多多少少有些不同。比如,在府里的时候,她身边有个掌事宦官周志才,侍女里呢,是青釉主事。但进了东宫,她身边就添了位女官。
  这位女官姓宋,当下是女史的位子。叶蝉初时以为她会顶替青釉掌事,细细问过才知道,这位女史最多只做一些近前的细活,比如端端茶上上点心,又或是陪她说说话、替她颁颁赏。更多时候,她只是搁在太子妃身边帮着撑门面的人。
  另外,叶蝉还拿到了东宫里的账册。
  她在府中掌管账目多年,各样开支在她心里都有个数。于是她草草一番账册就蹙了眉头,诧异道:“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钱?!”
  在府里,他们是实实在在地要管阖府开销。但当下,做膳的是尚食局、做衣服的活儿统归尚服局、珠钗首饰有尚工局管,连俸禄都是统一由宫里拨,并不用他们操心。
  按账册看,每月的开支却比府里翻了足足一倍。
  宋女史对她的诧异倒不意外,低垂着眼帘四平八稳道:“太子殿下是半君,逢年过节要赏宗亲朝臣的东西多,在这些赐物上免不了花钱。”
  这倒是。叶蝉点了点头,却又道:“可还是用不了这么多啊?”
  宋女史沉了沉,而后意有所指地道了八个字:“不瞎不聋,不做家翁。”
  “……”叶蝉讶然地懂了。
  说白了,就是宫人们从中贪钱了嘛!
  这一点,其实在府里也是一样的。就拿厨房来说,小厨房伺候着她,平日里的赏赐不少,犯不着再去图别的钱。可大厨房平日里收没收容萱她们的钱?这一点是明摆着的。
  叶蝉于是姑且接受了这件事,心里却又多添了一点当心——她觉得,就算是允许下人从中捞钱,开销大成这样,捞的钱也未免太多了。她当下刚进东宫,还没真正立稳,管不了这些。但等到日后,一定要板一板这些毛病!
  之后叶蝉又看了会儿账册、细问了一些东宫里的人员安排,问清之后,就让宋女史开库先赏了些人。
  她首先赏了三位妾室,减兰也有稍薄些的一份赏;然后就是各处有头脸的下人,府里随进来的几个掌事都有,除此之外还有这几年一直守在东宫里的旧宫人。
  这些宫人大多混得一般——混得好的话,早就疏通人脉从这空荡荡的东宫里调出去了。但叶蝉觉得,他们待的年数到底长了,势必有自己的势力,那由着他们自成一派,还不如试着拉拢一二。
  毕竟,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相信皇宫里头有多单纯。有些事还是要提前打点到的,有备无患嘛。
  安排完了这些,差不多就到了午膳的时候了。叶蝉叫来周志才问了问谢迟过不过来,周志才说他正跟太傅在前头议事,好像还没忙完,叶蝉就直接传了膳。
  她今天也没顾上叫什么,小厨房便还是正常做了一桌子菜。叶蝉吃着说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不喜,倒有一道酱扒茄子格外下饭。
  主要是做的入味。
  茄子经油煸过之后,整个都软烂下来,酱汁的味道便也被吸了个透,整碟茄子都被酱染成了深褐色。茄身上还洒了些许香菜,既添颜色又提味,吃起来色香味俱全。
  叶蝉就着米饭吃,不知不觉就吃了不少。待得回过神,她便指了指,道:“这道茄子做得好,告诉陈进再做一些,给太子送去。他若也觉得好,就告诉他小厨房里还有,问问他要不要让父皇尝尝。”
  叶蝉当下和皇帝也还算不上多熟,不过经了昨日的家宴,她当下对皇帝也没什么太多敬畏感了。
  她觉得,那就是位普普通通的长辈,对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好奇,也爱跟孩子们玩。
  先前的事她也清楚。那么,陛下都苦了那么久了,当下他们当晚辈的多上点心哄他高兴,有什么不好的?
  是以在紫宸殿中,皇帝吃饱后刚叫宫人撤了膳,就见一名面生的宦官提着食盒进了殿。
  他不由蹙眉,刘双领搁下食盒,躬着身道:“陛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午膳时吃着道滋味不错的菜,想请您尝尝。”
  皇帝的眉头旋即舒展开,不知不觉就成了笑意:“什么菜?打开瞧瞧。”
  刘双领便上前打开了盒子,皇帝定睛一瞧,不就是道茄子吗!
  他心里不禁揶揄起来,暗说这俩是刚进宫不假,可按从前的身份来说,也不至于亏嘴啊,怎么这么好养活?
  却听那宦官又道:“太子妃殿下说,这菜拌在饭里香得很。”
  皇帝嗤笑出声。
  他刚用晚膳,看着这茄子实在没什么胃口。不过转念想想,他也不想拂了孩子们的好意。
  他于是道:“端去御膳房,让他们温着吧,晚膳时再端上来。”
  “诺。”刘双领一应,欠身静了静,又说,“太子殿下还有句话,让臣禀给陛下。”
  皇帝点点头:“你说。”
  刘双领道:“太子殿下说,这菜味道是好,可是油大。陛下您若爱吃也别吃太多,不然对身体不好。”
  嘿。
  ——旁边的傅茂川差点就笑叹出来。
  从前的废太子从不曾做过这样的事,如今这两位,倒是真真儿地上心。
  他们若单送个菜来,显得只是讨好;单劝陛下少吃油大的菜,又似乎只会动嘴皮子。这样送了菜想让陛下尝又生怕陛下伤了身的矛盾做法,反是挑不出错的实实在在。
  人,都是做场面的事容易,对自己真正关心的人才会忐忑矛盾。
  傅茂川心下真替陛下高兴,觉得陛下的好日子可算来了,上前了半步道:“臣跑一趟御膳房,让他们好生热着,免得他们懈怠。”
  “去吧。”皇帝显然心情也是真好,摆了摆手,示意他去。
  东宫里,谢迟和顾玉山边吃着饭边继续议事。这几年下来,顾玉山也被他带得口味有些变了,变得爱拿各种汤羹类的菜拌饭吃——当然,追根溯源地说,这是让叶蝉给带的。
  谢迟喝了口汤,就提起了张子适的事。他先简要地说了原本想请张子适来教孩子但被回绝的经过,接着便道:“我想,让他来当个东宫官也好。他这人颇有才气,搁在外头实在大材小用。”
  顾玉山却神色愈发沉了,听他说完,他想了想:“你提出让他教孩子们,陛下却说让你自己问他?”
  “是……”谢迟点了点头,继而意识到了些事情,“老师是觉得有些奇怪?”
  顾玉山沉然未言,谢迟又说:“陛下这么说时,我也觉得有些怪。可想想又不对,一来张子适离开洛安时并无半点罪名,二来陛下当时也没跟我说什么。”
  要真有什么事……陛下何必替张子适瞒着呢?
  他这么说也对。
  顾玉山这么凭空去想也想不出什么端倪,沉吟了须臾,道:“你若想用他,就先给他一个低些的官职,写在名册里,一并呈与陛下。”
  他说着一顿:“陛下若准,用之无妨;若不准,暂且便与他断了往来为上。”
  谢迟轻轻吸了口凉气:“老师是觉得,个中或有大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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