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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

宗亲家的小娘子-第161部分

小说: 宗亲家的小娘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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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顺着夏氏的话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跟谁结过仇啊?”
  如果夏氏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情听起来真的很像她被人算计了!
  然而夏氏抽噎着滞了滞,茫然抬头:“没有啊……”
  她人缘可好了,从不跟人结仇。就连今天气急了打了她两巴掌的管事,平时其实都对她不错。
  夏氏想不明白,也不想把这事闹大,便呢喃道:“多谢殿下关心,奴婢以后加小心就是了。”
  你连自己得罪了谁都不知道,对方完全在暗处,你加小心有用吗?
  元显好一阵腹诽,蹙着眉又睇了睇她,觉得她傻乎乎的。
  他兀自琢磨了一会儿,夏氏在安静里觉得不自在,便福了福身:“奴婢给公主做点心去。”
  元显一时没反应,夏氏就从他身边进了厨房。片刻后元显回神,提步也进了屋:“你叫什么名字?”
  夏氏正调牛乳,听言微愣,垂首回道:“繁歌,夏繁歌。”
  这名字真好听。
  元显点点头:“好,我记住了。你别担心,我帮你。”
  是以片刻之后,叶蝉冷不丁地听到元显求她帮忙,问她能不能把一个小厨房的宫女调到殿里做事。
  ——那一瞬间,叶蝉心底的坏笑和好奇都快忍不住了!
  但她当然还是忍住了,她抬眸绷着脸打量了元显几眼,状似不解地问他:“小厨房的宫女,干嘛要调到殿里来?”
  元显便将夏繁歌的事情说了。
  叶蝉一听,哟呵,可以啊儿子,你还开始英雄救美了?
  叶蝉当即便决定,这忙得帮!
  她并不太担心那宫女会不会人不好。首先她长秋宫的宫女,有一个算一个,家世都是清白的。其次,品性这事她现下担心也没用,只能日久见人心,一时半会儿不好贸然判断。
  既然这样,先遂了元显的心意也没什么大不了嘛。如若当真品性不好,日后总归能慢慢瞧出来,她相信到时元显也能做出对的选择!
  叶蝉便立刻着了人去调夏氏过来。夏繁歌回屋刚歇下,听说之后差点吓疯。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被长秋宫上下尊称一声大姑姑的青釉,舌头直打结:“进进进进进……进殿侍奉?!”
  她进宫四年了,从来没进过椒房殿的大门!
  当日晚上,叶蝉兀自躺在床上品着元显这个傻小子春心萌动而不自知的模样乐了半天。谢迟看完奏章回到长秋宫,一揭床帐就见她喜滋滋的,顿时也被带得笑出来:“自己傻开心什么呢?”
  叶蝉笑瞧瞧他:“快去盥洗,一会儿躺下慢慢说。”
  还卖关子?谢迟嗤笑着走了,半晌后穿着寝衣再度揭帘,躺上床就问:“到底什么事啊?”
  叶蝉笑意盈面地坐起来,竹筒倒豆子般就把元显的事情给说了。
  “你是没瞧见,元显那副样子可太可爱了!一脸的担心,估计自己还没察觉!”
  谢迟听得也笑,但又有些犹豫:“宫女啊……”
  “我查了,清白人家,而且家人就在洛安。”叶蝉吁气道,“跟那几个姑娘比,门楣是低了点。不过我想着,还是元显喜欢最重要了,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
  一辈子如果要好好过,脾性相投是必须的。她当年的家世也没有多高,和宝亲王府的正妃胥氏、谢遇的正妃石氏比,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如果把这两个人塞给谢迟,谢迟估计跟谁也不能好好过,只消说几句话便知不是一路人了。
  所以,虽则叶蝉也认可门当户对的重要性,但在家世还说得过去的前提下,元显的喜欢,一定是比一味地挑高门楣更要紧!
  谢迟也点了点头:“可以先瞧瞧看。元显若是真喜欢,就随他便是。”
  而且元显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必须得是正妃。谢逢府里早年闹得那么难看,不就是因为他喜欢的那个是侧室,后来家里又给挑了个正妃入府?之后这一正一侧能在变故里摒弃前嫌,那是谢逢命好。
  谢迟可不想让元显也这么糟心一场。而且,后头的几个弟弟也都拿元显当榜样呢,元显婚后的夫妻和睦十分要紧。
  “人在你这儿,你也帮元显多看看吧。”他道。
  叶蝉点头:“自然,我一定……”话没说完,忽闻门声吱呀一响。她下意识地噤住声往殿门口看去,透过床帐的纱帘,见刘双领疾步进了殿。
  “陛下。”刘双领在床边躬身,谢迟也看过去,刘双领道,“御令卫方才来禀,说诏狱那边……出了点事,有人在饭菜里头下毒。”
  这听起来不像个大事,也不太急。
  谢迟眉头微锁:“明日再说便是。”
  但刘双领道:“原是把下毒之人押起来治罪便是,但这事里……牵涉的双方都特殊了些,惊动了淳亲王。淳亲王想求陛下开个恩,先把凶手交给他看押。”
  淳亲王就是谢逐。去年年末,七王去了,谢逐承继了他的爵位。
  谢迟听得一头雾水:“究竟怎么回事?”
  刘双领禀说:“这被下毒的人,是从前因为娈童案被削爵圈禁的顺郡王,谢连。”


第183章 
  淳亲王府。谢逐把从诏狱带回来的“凶手”沈喆拎进府门,就再压不住心头的怒火,扬起手里的马鞭的就打了下去。
  沈喆今年十四岁,根本吃不住这力道,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但他咬着牙愣是不吭声,不喊,更不告饶。谢逐本来就火气冲脑,被他这“大义凛然”般的情绪已冲不禁更加生气,手里的鞭子劈得越来越狠,身边的下人也不敢拦。
  好在王妃及时赶了出来。她一走进,谢逐唯恐误伤,忙收了手,她便挡在了二人之间:“你要把他打死在这儿吗?!”
  “我当年就该打死他!”谢逐怒不可遏,指着沈喆大骂,“一片苦心都喂了狗了!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去捅这个篓子!”
  敢去诏狱投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那可是御令卫的地盘,御令卫是天子近卫!
  沈喆背后已经鲜血淋漓,可仍旧咬着牙没有吭声。
  他知道自己伤了救命恩人的心,但现下,他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他只想知道谢连死了没有。
  身后,淳王妃还在接着劝谢逐:“这话你在府里说说也就得了。”她锁眉一喟,“明天可别到紫宸殿说去,小心火上浇油!”
  谢逐听言,强沉下一口郁气。
  他也知道,事已至此,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了。沈喆敢把手伸进诏狱,本身就是死罪,他明天带着沈喆去紫宸殿回话,求陛下饶他一命大概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谢逐一分分清醒下来,瞧了瞧沈喆的后背,却又一把推开了王妃。
  然后,再王妃的惊呼中,他再度扬鞭狠抽下去。沈喆本就已十分虚弱,又扛了几鞭子便昏死了过去。
  “谢逐你……”王妃被他吓坏了。
  谢逐招手叫来了宦官:“扶他回房歇着,先别找大夫。”
  这么大的事,他这边重罚过了,明天才好开口求陛下。要不然,这浑小子怕是见不着后天的太阳了。
  第二天,谢迟在下了早朝后不久,听闻淳亲王觐见,就让人把他传了进来。
  淳亲王是直接带着沈喆同来的。沈喆打从昨日晕过去之后一直没醒,是两个宦官搭着他进的殿,谢迟抬眼一看不禁皱眉:“御令卫打的?”
  “臣打的。”谢逐沉色道。
  两句话间,宦官已干脆利索地端了盆凉水来,把沈喆给泼醒了。沈喆精神恍惚地看了看四周,看到谢迟的刹那,他突然有了力气:“他死了吗!”
  正要问谢逐事情原委的谢迟眉心一跳,看了看他,没做理会。
  “他死了吗!”沈喆又问了一遍,谢逐怒气腾起,一把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你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敢问这些!”
  “我不怕!”沈喆挣扎着,反过来冲他吼,“只要他死,我粉身碎骨都不怕!他活着,我生不如死!”
  每每想到那个人还活在世上,沈喆就感觉周围都是黑的,铺天盖地的黑,让他看不到尽头。
  谢逐又气又恼,松手任由他跌了回去,自己叹着气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殿里安寂了半晌,谢逐颓然道:“从谢连府里把他救出来之后,臣养了他六年,皇城里的差事也是臣给他找的。原本想让他历练历练,没想到……”
  谢逐心底莫名酸楚,激得眼眶都红了。他静神缓了一息,续说:“求陛下看在兄弟情分上,饶他一命吧。”
  谢迟心下有些暗惊。
  他登基之后,谢逐跟他一度也有些生分。这两年多下来倒是缓和了,可谢逐这样抬出兄弟情分相挟,还是头一回。
  谢迟便打量着他道:“你非保他不可么?”
  谢逐沉默了一会儿,说:“当年的案子是臣亲手办的,谢连的罪罄竹难书,他……”
  “如果要保他的命,就得降你的爵呢?”谢迟淡声问道。谢逐愕然一噎,他又续说,“有人在诏狱投毒,传出去,你总得让我给群臣一个说法吧?”
  “凭什么!”谢逐还没开口,沈喆就先嚷了起来,“这事跟淳亲王殿下有什么干系!谢连手里那么多条人命,若不是宗亲,他早已经死了不是吗!”
  “沈喆!”谢逐想喝住他,但沈喆没做理会:“现在是我要毒死他!陛下杀了我好了!跟殿下不相干!”
  谢逐头疼地扶住了额头,谢迟无声地一喟。
  沈喆说得没错,谢连手里有那么多条人命,若不是宗亲,他早已经死了。
  这个道理,沈喆都懂,谢逐会没想过?他不信。
  是以他有些生气——谢逐把人打成这样再带过来,是想做给谁看?为了让他心软是吗?
  这话为什么不能直说?他是不讲理的人吗?
  在这两年里,谢迟时常因为类似这般的原由跟谢逐谢追谢逢怄气,方才出言将谢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他们为何这样“算计”他,他其实也清楚,谁让他的身份放在这儿了呢?
  所以他一般也就是呛他们两句,要么就是自己生会儿闷气就了了,也不跟他们多较劲。
  当下,谢迟便也不想再多为难谢逐了,他面无表情地睃着沈喆,不咸不淡道:“打成这样,也该长记性了。人你带回去,御令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谢逐一讶,看些谢迟:“陛下?”
  谢迟心里还是有点气,便绷着脸不理他,兀自看起了奏章。
  沈喆却在怔然后不依不饶地再度问道:“他死了吗!谢连死了吗!”
  “你住口!”谢逐斥道。
  皇帝手里的奏章啪地一合,抬眼睇着沈喆,静了片刻,说:“死了。御令卫发现饭菜有毒时迟了一步,他已经吃了。”
  刹那间,沈喆眼里有分明的异彩绽放。这种情绪谢迟从前见过,他让元显放宽了心的那日,元显就差不多是这副样子。
  这是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时的愉悦。他希望在这之后,沈喆也能像元显一样脱胎换骨。
  但谢逐皱了皱眉头,他招了招手,示意宦官把沈喆先扶出去,而后上前一揖:“陛下还是别骗他的好的。能进诏狱的人到底不少,若他以后听到什么风声……”
  若他以后听到什么风声说谢连没死,指不准就又是一场风波。还不如现在跟他说实话,把话说开。
  谢迟却轻然一笑:“朕没骗他。”
  谢逐微滞,继而在恍惚中轻吸了口凉气。
  谢迟朝刘双领打了个手势:“你亲自去,把那碗饭给他喂下去。”
  谢连真的该死,他不知父皇当时留了他一条命,是因为念着从前的情分还是有什么别的考虑,但他和谢逐都是早就想杀了谢连。只不过登基之后,他一直在忙,扔在诏狱里的这么一号人,被他抛在了脑后。
  “你回去吧,这事跟你没关系了,也不会再追究沈喆。”谢迟风轻云淡道。
  谢逐终于察觉出了点……怄气的味道。他自知理亏,只得闷着头一揖:“臣告退。”
  他走出殿门,沈喆正在门边等着,见他出来,有点不安地问:“陛下还怪罪您吗?”
  谢逐扫了他一眼,没做理会。沈喆怔了一怔,踉踉跄跄地提步追他。
  走了好一段儿,他终是迟疑着拽住了谢逐的衣袖。
  谢逐脚下一顿。
  六年前的时候,沈喆八岁。那时他还不叫这个名字,喆字是谢逐的王妃给他改的。
  王妃觉得这孩子命太苦。想到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就给他塞了两个吉,希望他日后能转运。
  可是那个时候,沈喆真的很难相处。谢连的折磨让他受了不少刺激,他的性子一度很暴戾,摔东西、打人,闹得府里不得安宁。
  终于有一天,连谢逐都受不了了。他站在屋门口冷眼看着他摔完东西,忽地转身便走。他想去问问父王,看能不能给沈喆安排个别的去处。
  但沈喆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变得很安静,踩上鞋就追了出来。他一路都不敢出声,就那么紧紧地跟着,直至谢逐到了七王的院门前,沈喆才鼓起勇气,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谢逐回过头,看到他满眼的惊魂不定,一下子心软了下来。
  他想沈喆那时大概是很害怕的。因为这个世界于他而言已经太黑,如果他们再把他扫地出门,他可能真的会活不下去。
  谢逐到底停住了脚,叹着气跟他说:“我知道你被坏人伤害过,可是,我们是救了你的好人啊。你不能拿对他的愤怒伤害我们,对不对?”
  现在六年过去,这孩子长大了。府里的孩子跟他关系都很好,尤其是小他一岁的长子,跟他简直比跟亲兄弟都亲。
  可是这和六年前如出一辙的一幕,竟然又这么出现了。
  谢逐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没事了,回家。”
  “……我不会再惹事了。”沈喆突然很怂,完全没了方才在殿里不怕死的魄力。
  谢逐笑出声:“走了,回去好好养伤,这事别多想了。”
  这事别多想了。
  ——谢逐跟沈喆说这话的时候,是真觉得事情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然而时隔一天,却听闻皇帝因为谢连娈童的事勃然大怒。具体些说,是坊间都在议论,道有个昔年被谢连欺负过的男孩子到皇城门口告了御状,揭露了谢连更多的罪。
  告御状?没这事啊!
  谢逐在府里正纳着闷儿,接着又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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