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瘾-第3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时思将一个小箱子放到工作台上,里面是她事先准备好的所有材料。
秦师傅见她脱下大衣换上工作服,想到她电话里说的,仍是忍不住问道:“真的全程都你自己做?”
熟悉首饰制作流程和具备独立制作能力,是设计师必备的条件,但他还从未见过时思亲自动手,所以一时难免有些怀疑。
“嗯。”时思一面答应着,一面拿过一块软蜡,在工作台前坐了下来,“如果中间遇到什么难题,还得要请教您。”
秦师傅做这行多年,只需看时思雕刻蜡版时的一个起手动作,就知道她一定没有问题,但仍是笑道:“你尽管做,我帮你盯着。”
时思点点头,随后沉下心来,继续手上的蜡版雕刻。
整个下午,时思都坐在工作台前,无论注蜡开模,还是浇铸清洗,所有过程她都神情专注,小心翼翼,即使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沁出来,亦顾不得去擦。
工作台旁的灯光洒下来,照在她的戒指上,使得她难免想起,傅铭渊亲手为她戴上这只戒指的那天,戒指上的蓝宝石也如此耀眼,但那时候,它又仿佛映进了天上的焰火,有着是她从未见过的璀璨光华。
时思的眼睛突然有些模糊,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逼退所有泪意,开始继续忙碌了起来。
直到亲手设计的那对蓝宝石袖扣渐渐成型,时思才终于抬手随意的抹了把额间的细汗,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
童越的电话打过来时,时思和秦川正在回市区的路上。童越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刚刚给晓然打过电话,她已经告诉我了。”
“我正好也有事找你,”时思说着,笑意轻松,“但抱歉,我可能没时间和你一起吃晚饭。”
她和童越约好了过会儿见面的时间,挂断电话之后,看向前面驾驶座上的秦川:“我和朋友见面喝杯咖啡再回去,你如果怕他介意的话,可以打电话向他请示。”
听出她话里显而易见的轻嘲,秦川再怎么头脑发热,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附和她的“建议”:“您说笑了,时小姐。”
车很快便在时思约定的咖啡厅外停了下来,这一次时思并未问秦川,径自打开车门下了车,朝咖啡厅内走去。秦川坐在车里,一直看着她进门,之后拿起手机打给了傅铭渊。
“傅总,刚刚……时小姐约了童越见面。”
傅铭渊的声音毫无波动:“我知道了。”
*
时思进到咖啡厅,在朝里面走去之前,回头朝秦川看去。半开的车窗里,秦川讲电话的身影进入她的视线,虽然早已心知肚明,却仍是忍不住自嘲的笑起来。
她继续向前走去,早已等在里面的童越一眼便看到了她,见她朝里张望,伸手招呼道:“这边。”
他看着时思一路走过来在自己对面坐下,忍不住打量一番之后,笑容有些唏嘘:“瘦了。”
时思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轻描淡写:“婴儿肥终于不见了。”
童越已经许久未见时思,此时觉得她并不仅仅比从前瘦了,眼神里也多了太多他再也看不透的复杂情绪。眼前的时思……似乎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些变化,变得比以前更内敛,更成熟,也更沉静。
那个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终是长大了。
童越抑制着心头泛起的微微苦涩,问道:“喝点什么?”
时思摇了摇头:“不了,我时间不多,坐一会儿就要回去了。”
见童越皱眉,她笑了笑:“就算你今天不来电话,我也正想着找你。”
童越亦直切主题:“晓然说你要去英国。”
“我本来就想着离开江城一段时间,正好前一阵子伯明翰的一个学姐联系我,问我有没有意向去她的工作室工作。”时思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因为我也是刚决定不久,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她的目光里带着歉意看他:“我爸爸那边……我不想让他担心,暂时还不打算告诉他,而且这段时间他和敏姨那边……”
听着她有些艰难的开口,童越已经出声打断了她:“你放心,有我呢。”
他太了解时思,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她不可能会求到自己头上——即使在他心里,这原本就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根本不需要什么请求。
时思眼底终是蒙上了一层水汽:“谢谢……”
“真的……决定了么?”沉默许久,童越有些迟疑的问道。
时思了解一切之后,第一时间就向他和白晓然说明了一切并道了歉,虽然两个人都已经知道了她在感情方面所做的决定,他却并没想到,时思远比他以为的,要决绝的多。
时思唇角的笑意微滞,低下头来,手缓缓收紧:“嗯……”
她几乎终日寝食难安,虽然早已经做了决定,可不到离开的最后一秒,却依旧不能、也不敢告诉傅铭渊。
她一直担心傅铭渊的情况会因此更加糟糕,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不辞而别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她也同样了解他早已深入骨髓的偏执,如果他提前知晓,不可能会放她离开。所以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远远逃开。
在她得知他做过的一切时,他们就已经再也无法在一起了。
可时间终会耗尽一切伤痛,于他和她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今天晚了,明天我会准时的……
第46章
秦川把车开回樱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帮时思开了车门,看着她下车,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时小姐……”
正朝楼内走去的时思回过头来看他,眼神中有明显的探询。
秦川向来斯文的脸上此时显得多了几分为难:“我知道有些事轮不到我说,但傅总……真的很难,所以您能不能……”
这些话在他心中早已盘桓许久,但此刻却实在有些说不出口。身为傅铭渊的助理,甚至可以说是“帮凶”,他知道有些问题并不是简单的宽容忍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但他也知道,傅铭渊的冷漠偏执背后有着怎样的煎熬。
所以她……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时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有些出神的模样,目光不知落到了哪里,静默许久之后,直到一阵冷风吹来,她的身体无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看向秦川。
“不管你还是李叔,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们好。”时思看着秦川,终究还是有些感激的,“我会好好考虑。”
秦川默默点了点头。时思朝他挥了挥手,笑意轻浅:“秦川,再见。”
秦川看着她的身影一路消失在转角处,默默轻叹一声。
*
时思走进家门的时候,就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香气。随着她朝厨房越走越近,香气也越发浓郁,仿佛连带着周遭所有的空气都变得甜腻起来。
站在流理台边的傅铭渊看见她,眸光清亮:“回来了?刚熬好了你喜欢喝的紫米桂花粥。”
他对这个世界漠然到,甚至连一丝表情都欠奉。可她只肖一个身影,就能让他的眉眼间顷刻便染上温情。
他就那么温柔的看她,眉目舒展,笑意缱绻。
时思走过去抱住他的时候,觉得连他身上也沾染了桂花的味道,清新干净,甜蜜悠长。
“怎么了?”傅铭渊放下手中的汤匙,轻轻回抱她,言语间有明显的关切和探询。
“没事,”时思几乎想要把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心里泛起的疼痛酸楚让她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你伤刚好不久,还要好好休息。”
“不要紧的,”傅铭渊轻抚她的背,“忙了一下午,累不累?”
时思只是沉默着摇头。
她不说话,傅铭渊也并不再开口,只是那么任她抱着。不知过了多久,时思才终于慢慢直起身子,看着傅铭渊,犹豫片刻有些迟疑的说道:“有件事……”
傅铭渊眸中仿佛有光芒一闪而逝:“什么?”
“我回来前……”时思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和童越一起喝了杯咖啡。”
傅铭渊静静的看着她,突然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喝太多咖啡,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他的声音低沉而暧昧,时思的脸红了红,终是不再理他,扭过身把粥端出了厨房。傅铭渊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光芒明明灭灭,终是变得晦暗起来。
*
夜里,傅铭渊抱着时思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时思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两人相拥躺在床上,傅铭渊在她耳边轻吻着,笑意低沉:“现在知道累了?那……之前为什么那么热情?”
时思不肯说话,脸色已是一片通红。
原本温情缠绵的时刻,她的脸还是滚烫的,可心里却是漫无边际的荒凉。
床上的傅铭渊似乎永远不知餍足,她却总是害羞。可是想到今天是留在他身边的最后一天,她的回应里,就难免带了些末日狂欢一般的热切和绝望。
明明身体享受着欢愉,可心里却痛苦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许久之后,她抬头轻轻在傅铭渊的颊边落下一个吻,努力抑制着声音里的颤抖:“今天还需要吃安眠药么?”
自从受伤后,即使赵绮年反馈的治疗情况越来越好,但他却不知为什么,越来越难以入睡,有些时候更是需要服用安眠药助眠。今天虽然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时思这么问他的时候,因为心里有鬼,所以甚至连手脚都几不可见的轻轻颤了颤。
“嗯。”傅铭渊点点。
时思坐起身来:“我去帮你倒水。”
“好。”
傅铭渊并没有阻拦。
她套上睡袍,遮住身体上大片的青紫吻痕,在傅铭渊的注视下走出了房间。
不久之后,她拿了杯温水进来,又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药盒里倒出两片安眠药,放进傅铭渊掌心,亲眼看着傅铭渊把药吃了下去。
她重新回到床上,身体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自动自发的偎进傅铭渊怀里。傅铭渊抱着她,轻吻她的眉心:“睡吧。”
时思抱紧他:“晚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思闭着眼睛,仿佛置身在烈焰炙烤之下,痛苦,煎熬,可又无法挣脱。直到傅铭渊的呼吸声平稳均匀起来,她轻声唤他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她才敢放任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可她并没有足够的时间用来哭泣。
时思擦着眼泪小心翼翼的起身,拿起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在客厅穿衣服时,她的眼泪仍是不断的涌出来,手抖得几乎连扣子都系不上。她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咬紧下唇,身体的颤抖才终于得以被抑制了些。
她很快穿戴完毕,将早已准备好的护照签证等证件装进包里,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盒子,步履轻轻的重新回到了卧室。
时思走到床边,把那对由她一个人独立完成的蓝宝石袖扣放在了床头。
傅铭渊依旧睡着,有些昏暗的夜灯下,他的睡颜极为安恬,时思忍不住想要抚摸他的脸,可手却僵在半空,许久之后,又颓然的垂了下来。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自己有些冒失的从他脚下捡起手链,以为那不过是人生中再寻常不过的擦肩而过。可随后的意外,却仿佛命定般的,将他们命运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时思自己都说不清,她到底有多爱眼前这个男人,因为一想到下一秒的分离,想到以后她的人生里可能再也没有他,她就觉得仿佛有人要把她的心脏从胸腔间强行剥离,疼得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她看着沉睡的傅铭渊,脑海中全都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和傅铭渊相处的点点滴滴,温馨的,甜蜜的,温暖的,激情的……他们鲜有争吵,少有矛盾,可她却不知道,明明以为会一辈子在一起的两个人,为什么偏偏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她摘下手上那枚蓝宝石戒指,看着上面那对相濡以沫的游鱼许久,才颤着手将它放在那对袖扣旁边。她的目光重又落回到傅铭渊脸上,忍了又忍,终是死死咬紧嘴唇,才能让自己不哭出声音。
傅铭渊……再见了。
再见。
*
夜色浓稠如墨,时思走出樱园的时候,童越的车早已等在了那里。她并不需要童越的帮忙,自行把小小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之后,一言不发的坐进了车里。童越见她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几不可见的轻叹,启动汽车朝主路驶去:“只带这么点东西?”
这件事她已经在心中计划了很久,为了不让傅铭渊发现端倪,她并不敢提前整理任何东西。又怕发出声响吵醒傅铭渊,所以除了证件和□□,她这次只带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出来。和她当初出国留学时有些夸张的两个大行李箱相比,眼下她的行囊干瘪的甚至有些可怜。
车快速而平稳的开向机场,可计划的顺利实施,却不能让她产生任何的成就感。
时思声音沙哑:“其实你不用来送我的。”
“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总是要来送送的。”童越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路,轻叹出声。
面对时思,他终究是有些愧疚的,但这种愧疚他说不清到底是对朋友抑或是心上人的疏于照顾,还是当初在傅铭渊面前的妥协。
可无论怎样,他确实是在时思一个人孤立无援时,没有帮上任何的忙。所以如今的送别,他怎么可能不来。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直到到达机场,时思下车之前,却出声阻止了童越打开车门的动作:“别送了,我自己进去吧。”
“你知道我最不喜欢送别的场面,候机大厅那么多人,哭起来太丢脸了。”在童越的注视下,时思努力笑了笑,可眼泪却仍是要掉下来,“我也不想哭,可你看我现在这样,根本忍不住的。”
更何况,送来送去,路总是要一个人走。
看着时思笑得艰难,童越扶着车门的手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