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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我和先帝相爱相杀日常-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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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六十五 问题
  戚慈在试弩的时候; 总是觉得弩的威力不够,的确,竹子再坚硬,做工再精细; 到底是比不得铁和钢的。
  她撒出去的情报人员,相对这个广阔的天下来说; 其实是很渺小的。这天下之大; 哪里是几个人就能打听清楚的呢。有些事情只能留意着。戚慈到底还是想将□□换成更锋利的。
  她让人留意着; 是否有出色的匠人。这年月; 很多匠人的地位都不算高; 若是大匠人尚且还好,小的匠人大多是没有多少活路的。没有土地,完全依靠技术吃饭,在这个时代是不好生存的。
  大多的匠人; 也就是手工业从事者,都是在官府的监督下面进行工作的,也有一些不愿意在官府监督下工作的,自然就会想办法钻空子。这种空子不好钻,可也不是没有; 越是远离都城的地方; 管理也就越是松懈,上林郡就有很多匠人,他们在这里劳作,开些小摊子; 勉强养家糊口,也是不错的。
  不过一日入了这匠门,想要脱离那也是不太容易的。然而不是每个匠人都能脱离官府的监督的,仔细观察一下就能发现能脱离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手里面若是握着一些重要技术的,想脱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匠人属于“市籍”,一旦有了户籍的牵制,想要脱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手握重要技术的匠人,为官府做事,精明些的也能攒下不少的银钱,若说日子过得糟糕那也算不上,和胡山脚下村子的人的比,他们的生活其实也不错,可是没有自由。
  姜家就是“市籍”。按道理说,姜灵均是不可能活着走到苑城的,可是姜父在世的时候便同其余匠人不同,他从不让姜灵均触碰一点关于技术上面的事情,这事情与姜父共事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家邻居没有少叹气。
  姜父精明了一辈子,却将唯一的儿子教养得如同一个不知世事艰难的富贵人家子弟一般。姜灵均一门心思读书,甚至连自家阿父做的什么都不知道,更遑论继承他的手艺了。
  姜父似乎也没有要将手艺传给姜灵均的意思,这年月,家中父亲是匠人,儿子便也是,子子孙孙一个都跑不掉。人们也习惯于将自己的手艺传承给自家的子孙,而不是什么旁的外人。有的人家,若是没有儿子,那手艺就是烂在自家手里了,也不会外传的。
  其实这大抵是国人的特性,所以到了现代了,才会有那么多的手艺失传了。
  可是姜灵均是姜父的亲子,他一点不教导他手艺,让人看不明白。姜父是做什么的,他是做冶炼的。炼铁炼铜,他都极其熟练,甚至可以说是掌握着核心技术的。若是姜灵均会了这么一门手艺,那么别的不说,以后至少吃喝不愁了。
  可是姜父却四处托人让他去读书,这年月,读书识字又如何,又不能入朝为官,何况他们既然是“市籍”,就不可能清清白白做官。
  这不,前脚姜父去世,后脚姜灵均的生活就一落千丈,后来他莫名其妙就消失在了王都之中,也没有人在意。纵然是管理他们的上级官员也不在意。
  姜灵均他知道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让他来做活计,还是开后门了,等他进来了还得派人从头教导起来,实在是划不来。更遑论,恐怕根本没有人愿意真的教导他什么,这样的人拿来做什么?他要干啥干啥去,总之他这里不欢迎他。
  上官不管,又有人接应,再加上姜父生前留下的人脉,姜灵均成功修改了户籍,混出了王都,来到了苑城。他来苑城,是来找“奇珍阁”的掌柜的。
  结果涉世不深,竟然被人讹上了。而戚慈如何得知姜灵均这个名字的,自然是因为这姜灵均还是她使人弄来苑城的。
  姜父玩的这一手,实在是高明。他什么都不教导姜灵均,也不传授任何的技术给姜灵均,乍看是对姜灵均不好。人人都以为他希望姜灵均读书识字,做个“文化人”,实际真的是这样吗?
  据戚慈的人打探,姜父在作坊的地位颇高,因为他的技术最好,为人最机灵,他打造出来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比别人的好一些。这种情况下,但凡姜灵均会一点皮毛,这辈子都不可能获得自由的。
  姜父究竟是打造什么的,自然是武器和鼎,这两样,没有一样不是国之重器。
  可是姜父年轻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后来病虽然好了,可是人却亏损了,外表瞧不出来,再加上这日夜劳作,就是铁人也扛不住,于是早早就走了。
  戚慈的人就是在姜父缠绵病榻之时同他接触的,这种时候接触最安全也最不容易出事。姜父将姜灵均托付给他们,实际上也是没办法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不行了,总是以为自己还能撑一两年的。
  戚慈心里面想的正是这件事,她在思量这个叫做姜灵均的少年是不是她想的那个姜灵均。
  “不用客气,我们也看不过他们这般欺负人。”戚慈不在意这事儿,随口又问道,“你是从王都来的吗?”
  她的眼神清澈,好像一眼就能将人看透。
  姜灵均有点一抖,心道怎么这人一来就问他是否是王都来的,师傅要对他不利?可是一想人家才帮了他一场,理应也不是坏人,于是细声细气说道:“我是从王都来的,是来苑城寻亲的。”
  他也不傻,总不会将什么话都往外边说。
  戚慈点点头,笑着说:“寻亲?那也挺好,我们还有事,就此别过了。有缘的话……会再见的。”戚慈说完挥挥手,就带着有风他们走了。她现在已经非常确定这个姜灵均就是她要找的姜灵均了。
  姜父这等人,岂会不留点底牌给自己唯一的儿子呢?放走姜灵均,可能是王都那位管教匠人的上官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件事了。
  姜灵均的手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戚慈迎着阳光,二月的春光不算刺眼,她微微眯眼,像一只占了便宜的小狐狸。
  马车一路哒哒驶出了苑城,这一次有了干粮,他们一路大多是吃的干粮,说实话这倒是比埋锅造饭来得便宜得多了。连有风都夸赞了一句:“这饼子倒是个好东西。”若是行军打仗之中人人都带着这样的食物,那得省多少事情。军队不易远征其中一个问题就是粮草,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草对于一个军队的重要性,偌大的一个军队,士兵要吃饭,马儿也不能饿着。
  有风作为一个曾经的皇帝,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他在心里面思索着这种饼子的好处,是否还有可以改良的地方,又应该如何运用在军事上面。
  上辈子,他也不是没有战败过。说来当时和吴国一战之中,胡山先生在后方遥控指挥,其中一计,叫做声东击西的用得极好,也狠得下心来,索性干脆将他们的粮草给烧了。若不是那一次,他隐隐觉得不对,先前紧急在后方郡城调动了粮草,他们那一次会输得更惨,也会输得更快。
  说来……上辈子的胡山先生从来不出现在人前,每每总是隐藏在人后,甚是低调。哪怕是她名扬天下也不曾有多少人见过她的真实面容,更不曾听闻她是个女子。
  有风原本以为,正是因为戚慈是个女子,所以才这般低调。可是和戚慈相处这些日子来,他已经发现戚慈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她打从心底里面不觉得女子不如男,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戚慈一定会用女子的身份名扬天下,有风一直不怀疑她会这样做。
  只要运作恰当,她一定不会顶着个男子的名头。
  而且戚慈的脾性也决定了她不会一直隐没在人后。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也不是真正的隐士高人。倘若她出面获得的利益能比不出面更多,那她根本就不会犹豫。
  就像她冬日的时候,同景翘去了一趟苑城郊外的落鸣山上,成功征服了包括燕家少主在内的大大小小的贵族们,让“奇珍阁”成功在苑城站稳了脚跟。
  顺带让那些人对她的评价更高一些,营造出一个极好的名声来。她要的不是一个工于心计、浑身铜钱味的商人形象,她要的是高不可攀的山林隐士。
  所以她选择的不是用一种或艳丽或纯洁的单纯的女子形象出来,而是以一种雌雄莫辩的美,以一种绝对的高洁出现。
  她成功获得了她想要的东西,不枉费当时的一场奔波,甚至现在她的身影都还留存在那些人的心中,那场谈话也是令人津津乐道的。
  有风实在想不透,上辈子戚慈到底为什么一直隐没在人后,他眨了眨眼睛,索性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可好?”有风依旧端坐在马车之中,仪态极好,看在戚慈的眼中都觉得累。
  戚慈吃东西的动作慢,她习惯了细嚼慢咽,有风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还在吃饼子呢。她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才慢条斯理说道:“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可能问你一个问题?”其实她哪里有什么问题好问的,完全就是习惯了和有风抬抬嘴罢了。
  问个问题而已,有风知道戚慈是个相当有分寸的人,不该问的她绝对不会问。
  于是他点点头,说:“可以。”
  戚慈这下子来兴趣了,她好奇有风究竟会问什么,竟是答应她随便问。她在心里面琢磨着,觉得有风有点奇怪。戚慈遇见想不透的问题的时候,眉头会微微皱起,有风知道她这个毛病,却很少见她这般。
  不过她一会儿就苏展了眉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张尔,问道:“你可要参与进来?”若是不要的话,那就不能让他再一旁听着了。
  张尔一怂身子,摇摇头,说道:“我就不了,不了,我出去陪猴子赶车吧。”说完他头也没回地就出去了。他没有戚慈和有风的坦然,有些事情他害怕戚慈问,若是问到了,他到时候是回答好呢还是不回答好呢。
  索性就不要听,不要问,不要参与。
  张尔出去之后,戚慈一撇嘴,漫不经心说道:“我就知道。”她知道张尔这个人吧,一直都不算坦然,也许是躲躲藏藏许久,也或许是张添的事情让他害怕了,总之这人还挺会自我保护的,也可以说是一种自我封闭吧,单看怎么说了。
  “行了,你先问还是我先问。”戚慈一心只有眼前的饼子,张尔怎么样她其实也不太在意。
  有风想了想,还是决定让戚慈先问,毕竟这事儿是他先提起的,那问什么的主动权就先给戚慈吧。于是他说道:“你先吧。”
  戚慈耸耸肩,靠在马车壁上,这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舒服的姿势。这年头的路不太好走,马车轮也是木头做的,走在路上总是震动得厉害。在马车上坐得久了,那真的是骨头都要给人颠分架了。戚慈自然得找个舒服些的姿势了,若是同有风一样,她早该受不住了。
  说到底啊,她这身子骨还是娇贵啊。
  什么呢?戚慈吃完了饼子,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转头看有风,问道:“你怎么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决定我能辅助你征服这个天下。”这天下何其大,她当真不知有风是哪里来的信心,她分明就是一座山上普通的一个人,机缘巧合被族人供奉为神女大人,其实她是不是什么神女,她自己心里还能不清楚吗?
  有风是第一个对她这么有信心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信心爆棚。
  她就奇怪了,有风哪里来的信心。
  这个问题,有风其实早就想过,若是她问起,应该如何回答。有风也不想欺骗戚慈,他若是非要说是无意之中听闻了胡山先生的名声,戚慈也拿他没有办法的,可是他没有。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声闻天下,梦见你……特别了不起,所以我就来找你了。”有风的话很短,却让戚慈心神一跳,她原本就是一个穿越了时空的人,这种神鬼莫测的事情她都遇见了,她不得不怀疑有风说的梦的真实性。
  很有可能,那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戚慈看有风的眼神锐利了不少,却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笑着说:“堂堂越国公子,也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吗?”她轻描淡写地用一个虚无缥缈将这件事一笔带过了。
  她没有继续追问,倒是让有风心里松了口气,她若是继续问这个梦的事情,才让人觉得棘手。
  可是有风不知道,戚慈的心中,已经开始怀疑这个梦,甚至有些怀疑有风了。若不是有风的一举一动都像这个时代的人,也像这个年纪的人,戚慈早就怀疑了。
  “该你问了。”戚慈想,有风会问什么呢?她的眼睛半眯着,撩开帘子,外面吹进来一股冷风,倒是一下子让她清醒了不少,脑子都没有那般混沌了。
  “我想问,若是你闻名天下了,在什么情况之下才会一直躲在人后,不愿意以真实身份见人呢?”有风一直盯着戚慈,他心里不是不知道在经历了方才那个问题之后,再问这个问题多少会引人怀疑,可是他还是问了。
  “怎么?你也梦见我一直缩头缩脑了?”戚慈开始还觉得有点好笑,她岂是这样的人,岂会是个见不得人的人。可是越是往深处想,她突然越是觉得有点恐怖,她再了解自己不过,什么情况才会让她变成这样的人……
  “什么情况会让我变成这样,自然是我自己成为了一个糟糕的人……自然是我若是站出来,便会将苦心经营的名声统统败坏,还不如缩头缩脑躲藏在背后。”自然是她的身上出现了什么不可磨灭的伤害,她要永远背负着那伤害。
  自古女子生存和出人头地就不容易,若是她身子真的出现什么问题,就更不容易了。
  假设有风的梦是真实发生的,那么岂不是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会遇见危及生命的危险,最后尽管没有失去生命,却也失去了许多许多东西。
  戚慈的话说得不甚明白,却让有风茅塞顿开。的确,倘若是这样,他或许能明白戚慈为什么不站出来了。
  从胡山先生闻名天下开始,就没有出现在人前过,意思是,她受到的伤害是很早以前……很早以前能受到什么伤害,战争!
  有风突然想到了吴国和陈国即将拉开序幕的一场大战,战场就在上林郡,若是如此,位于上林郡的胡山肯定逃不开这一场战争。而且四年前多少好男儿死在了战场上,原本上林郡就缺乏兵将,而陈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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