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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婚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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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为母亲的赐婚,二为路仁的心机。
  齐光敷衍地道:“礼也行了,退下吧。寡人微服此事也无需声张。”
  他垂下眼帘,默默地从衣襟里摸出一块玉佩,放到桌案上。
  “微臣在楼下捡到陛下的玉佩,特来归还。”
  齐光一怔,半晌才明白了路离话中的意思。
  他捡到她的玉佩,还得知她在哪一间雅间,也就是说路离从头到尾都将一切看在眼底,包括她让随从将云臻送回宫中。
  齐光本来只有一丁点的心虚渐渐增多。
  “微臣告退。”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语气也是不疾不徐的,这让齐光愈发心虚。她咳了几声,从鼻子里“嗯”了声出来。
  。
  皇宫。
  江德忠侍候齐光足足有十九年了。皇帝的喜好他向来都很清楚,每次皇帝从宫外带回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和丰神俊朗的公子儿都是由他安排的。
  他知道皇帝喜欢脸蛋圆润的美人,还有温润如玉的公子,几乎每次皇帝带回来的人都是这两种类型,即便偶有意外,可容貌也皆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但是这一次……
  江德忠惊愕地看了云臻半晌,迟疑地问:“……确定没有带错人?”
  江德忠努力地从这张肿得双颊鼓起的脸,还有破了一道口子的额头里寻找俊朗二字,最后未果。随从一本正经地道:“公公,就是他,千真万确。”
  “真的不是你们玩忽职守不小心弄丢了人随便在大街抓了个乞丐回来应付了事?”
  “……公公,卑职岂敢做出此等欺君之事。”
  江德忠叹了口气,吩咐身边的宫人,说道:“将……”顿了下,江德忠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真……不,云臻。”
  江德忠不由一愣,再看看云臻这副模样,顿时了然,同时有一丝心酸。他又叹了声,说道:“云公子,这边请。”
  江德忠边走边依照惯例解释道:“想必你也知道陛下的身份了,你入得了宫,也就等于你得到了陛下的青睐。我们的陛下有个喜好,便是喜欢用膳以美色下饭。每到用膳的时间,陛下便会挑七八个美人或是公子陪膳,你若是被挑中了,什么也不用做,站着不动便行了。在宫中不愁吃穿,若是能进一步得到陛下的青睐,便是你三生有幸了。不过这几年来能进一步得陛下青睐的人屈指可数。”
  到了南风轩后,江德忠停下脚步。
  他唤来两个宫人,说道:“茴香,茴碧,你们两个以后好好侍候云公子。”
  宫人应声。
  待江德忠离去,云臻怯怯地打量着周围。茴香上前说道:“云公子,请跟奴婢来。”两宫人带着云臻行到碧华池,茴香又道:“奴婢不便进去,云公子,里面备好了热汤。待公子沐浴过后,太医便会过来替公子医治。”
  云臻依旧怯怯地点了点头。
  茴香与茴碧早已习以为常,云臻进去后,两人轻轻地带上了门。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南风轩的人都知道今天来了个新人,名字唤作云臻,是个少年郎,且有违皇帝向来的审美。
  云臻一出碧华池,便受到众人瞩目。
  他瑟缩了下。
  有人取笑道:“如此胆小,也不知是哪一点受到了陛下的青睐。”
  有人哼哧一声:“某人初来乍到时也是这般胆小。”
  ……
  云臻不知所措。好一会,他才开口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陛下?”此话一出,惹来了几道嗤笑声。只听有人道:“陛下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想见陛下只能等陛下传召。”
  云臻嘴角紧抿。
  他此时此刻方意识到自己在无意间被一个不得了的人救了。

☆、第五章

  议事殿上,文武百官依次而列,时不时有朝臣出列上奏。不同的声音陆续在朝堂上响起,与以往的早朝并无什么不同。
  只不过今日的齐光却不能像以往那般左耳进右耳出。
  她今天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得很。
  户部尚书林泉望她的眼神有那么一丢丢“你想占我儿子便宜你就是觊觎我儿子你不用狡辩不用解释你就是想将我儿子收入后宫”的意思。
  齐光知道林泉是个老顽固,不打算跟他计较,默默地移开目光。
  路离是户部侍郎,正好站在林泉的身后,齐光这一移刚好就对上了路离的眼睛。她的手抖了下,恰好碰到腰间的玉佩。
  一想到前几日在食香楼发生的事情,齐光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她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御史大夫秦戴目光灼灼。
  齐光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敢用项上的人头保证今天秦老头绝对又要开始唠叨她了。果不其然,早朝刚下,她还刚溜到御书房,便有内侍过来禀报。
  “陛下,秦御史求见。”
  齐光叹了声,说道:“传吧。”
  秦戴年已过五旬,身子依旧健朗。近年来秦戴颇为沉迷炼丹之术,也留起了颇具仙风的长胡子。传闻秦戴为精益求精,特地让人依照道观里的太上老君的胡子每日修剪。
  “陛下,听闻您又从宫外带了人回来?”
  齐光沉默,目光飘向虚空。
  “先帝在世时托付老臣定要辅助陛下当个明君……”秦戴轻捋胡须,重叹一声。
  ……然陛下隔三差五便带人回宫,每回陛下微服,宫外皆人心惶惶,倘若再如此下去,陛下又怎能得民心?先帝在时乃是民心所向,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应当谨记此话才对。
  一捋须,轻叹,二捋须,重叹。
  齐光收回目光。
  秦老头的措词和动作数年不变,她游神在外也能背得滚瓜烂熟。
  她抬眼,应道:“寡人知道。”
  其实她也知道秦老头说的是忠言,可无奈她真的不是当皇帝的料子。她轻咳一声,道:“当皇帝的人哪个没有小癖好,寡人喜欢收藏美色碍着谁了,且你也知道每次寡人带人回宫,那人必定是心甘情愿的。哪个不是身世凄惨,是寡人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这次……”
  齐光打断道:“云臻无父无母,寡人体恤民情,宅心仁厚,才特地将他带回宫。秦卿,寡人问你一句,寡人身为九五之尊,莫非也不能寻几个知己陪膳?”
  “这……”他哑口无言。
  齐光道:“此事就不必再提了。”
  秦戴终于回过神来,又差点被陛下绕过去了。他感慨地道:“若是陛下肯将这些花在朝政上,陛下的功绩定能名垂青史呀。先帝在世时……”
  又来了。
  齐光认命地继续走神。
  秦老头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还当过她几年的太傅,他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爱唠叨。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她才听完了秦老头的唠叨,心中欢呼雀跃地让江德忠送走了秦戴。
  江德忠回来后,齐光又吩咐道:“等会去库房里挑几样东西送去林府,便说是寡人赏赐的。”
  “是,奴才明白。”看来陛下还是有将秦御史的话听进去的,方才秦御史说了不下十遍的林尚书。
  齐光倒是觉得林泉将自己的儿子养得太过娇弱,不就在宫里住了一夜,她也没对他怎么着,回府后竟连着病了几日,至今还尚未有起色。
  想当初林泉性子倔强,跟头铁牛一样,母亲登基为帝,他带头反对,还率领若干门生罢职,但后来在母亲的怀柔政策之下,到底还是屈服了。母亲也因此格外欣赏林泉,不过林泉一老,性子也变了,竟养出这么娇弱的儿子。
  真是可惜了。
  齐光摇摇头。
  蓦然,齐光想起一事,她道:“前几日寡人带回来的云臻在哪里?”
  “回陛下的话,奴才将云公子安置到南风轩了。”
  她又道:“可有给他传太医?”
  江德忠回道:“云公子身上只是皮外伤,李太医说养个半月便能痊愈了。”
  齐光道:“带他过来吧。”
  江德忠不由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是。”
  。
  云臻养了几日的伤,有宫里最好的药养着,脸上的瘀肿很快便消了,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茴香和茴碧尽心尽力地侍候云臻,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原先苍白无血色的脸也渐渐添了几分红润。
  与云臻相处了几日,茴香与茴碧都知道云臻是个相当沉默的人。
  这几日他开口说的话不超过五句,隔壁的几位公子过来与他搭话,他也是不理不睬的。幸好公子们大度,见他年纪小没有跟他计较。
  茴香与茴碧两人觉得这样下去迟早出事,遂在云臻用完早膳后,小声地劝道:“云公子,南风轩的其他公子都比您先来,与他们打好交道对您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呀。”
  云臻看了看她们,依旧沉默着。
  茴香与茴碧见状,两人不由面面相觑。在两人端着盘子离开厢房的时候,云臻忽然开口问道:“他们……”说了两个字便打住了。
  茴香和茴碧连忙退回去。
  “公子想问什么?”
  云臻似乎有些紧张,话还未说出,一张脸便涨得微红。半晌,他才说道:“他们都是陛下的……的面首?”
  茴香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众位公子的职责仅仅是陪陛下用膳。公子过来的时候,林公公应该与公子您说了吧?”
  说是说了……
  但是他没想到是真的。大周的皇帝竟然如此荒唐!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他道:“那为什么他们个个都想爬上陛下的床?”前天他还听到隔壁的白晟说要在侍候皇帝用膳的时候,一定要让皇帝注意到他。
  茴香捂嘴轻笑。
  “云公子年纪尚小,不明也是理所应当的。若能得陛下的欢心,前途自然无忧,甚至能让一家老少从此富贵荣华。”
  云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身在大魏时,虽有听闻邻国皇帝是个女人,但是没想到大周的儿郎们竟然如此不思进取,还堕落如斯。若早知齐光的身份,他那天就算被打死也不会向她求救,做牛做马无妨,可要委身于一个女人,简……简直是笑话!
  云臻无法接受。
  茴香又道:“不过云公子不必担心。”她压低声音,说道:“隔壁的几位公子,尤其是白公子,他是最早来到南风轩的,这几年孜孜不倦地勾引陛下,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陛下虽然养了许多公子美人,但实际上能常伴在陛下身边的,一个也没有。陛下专情得很,这几年来也只有周公子才能伴在陛下身侧。”
  云臻想起那一日站在齐光身后的男人,他问:“周公子?”
  茴香说道:“周公子双名穆清,是周相国的儿子,在陛下身边已经有四年了。不过陛下还有个未婚夫婿,是先帝临终前所赐下的,在户部任职,姓路,单名一个离字。这两个人在陛下身边都是十分有分量的。云公子以后若是见到,切记莫要得罪他们两人。”
  大魏要求女子从一而终,遵循三从四德。
  云臻一听,不由傻了眼。
  恰好此时,江德忠进来,说道:“云公子,陛下传召。”
  云臻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刚养出几分红润的脸色登时变白。

☆、第六章

  “云公子,这边请。”
  一路上两人静默地穿过御花园,径直往御书房走去。到了后,江德忠停下脚步,嘱咐道:“陛下便在里面。”
  江德忠侧过身,不着痕迹地打量云臻。
  脸消肿后倒还算看得过去,不过整个人还是瘦巴巴的,像是被捏扁的猴子。江德忠心有疑惑,实在不明白陛下为何对他另眼相待,南风轩这么多公子,没有哪一个能像他这样能在用膳之外的时间被召见。
  思及此,江德忠的语气多了丝热忱。
  “陛下为人亲和,公子不必担心。”
  殊不知这般眼神落在云臻的眼中便如同送羊入虎口前的伪善,他不禁打了个恶寒,脸色愈发苍白。御书房的门一关,云臻浑身登时变得僵硬。
  门口离御案不过只有数十步的距离,云臻却如同一只乌龟硬是用了半刻钟的时间。
  “……拜见陛下。”
  齐光搁下笔,抬眼望去,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会,才露出笑意来。她问:“你今年多大了?”
  云臻迟疑了片刻,方道:“十二。”
  碰到茶杯的手顿了下,齐光惊愕地道:“十二?”
  云臻猛地点头。
  她打量着云臻的身板,看起来是瘦弱了些,可这张脸怎么看也不像是十二呀。
  云臻急忙解释道:“我们魏人看起来年纪比较大,实际上年龄都偏小。”
  齐光低笑一声:“正好,年纪小才好。”当初的云臻也只是只小猫,才一两岁。
  云臻的脸白了白。
  齐光勾勾手,道:“你过来,到寡人身边来。”见云臻一动也不动的,齐光问:“怎么了?可是哪儿不适?那天的伤还没治好?”
  “没……没有。”这下云臻才挪动步伐,视死如归地走到齐光身侧。
  “蹲下。”
  他慢吞吞地蹲了下去,刚蹲好,头顶便微微一沉,齐光的手摸上了他的头,轻轻地揉了几下。他不由一愣,只听头顶响起一道呢喃。
  “手感有点不对。”
  齐光换了个方向,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果然还是不太对。
  云臻云里雾里的,就在此时,耳尖倏然一凉,齐光竟是捏住了他的耳朵。他顿时就蹦开了,足足往后退了一丈远,惊恐地瞪着齐光。
  现在感觉对了。
  齐光的眼里有笑意浮起。
  云臻发誓他绝对没有想到大周的皇帝有这么古怪的癖好!竟然喜欢年纪小的!他的伤还未好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他使劲地摇头,连忙道:“我曾在双亲坟前立誓此生只能在上面!”
  齐光没听明白,“什么只能在上面?”
  云臻结结巴巴地道:“就……就是在上面。”顿了下,他的脸慢慢变红,又道:“我的父亲说不能委身于女人身下,顶天立地男子汉只能在上面。”
  齐光总算听明白了,她不由哭笑不得。
  她再饥渴也不可能咽下这么小的一个少年郎,十二岁,比她小了足足七岁。似是想到什么,齐光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他,又道:“寡人让你在上面如何?”
  她轻笑一声,又道:“其实呢,在上面还蛮累的,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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