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暖宠小知青[穿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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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他们出来的时候,男人也是凑上前问。黄医生来县城这么多次,却没见和这人打过交代,彼此都不认识,也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不过仍旧和气地道:“是三水村的,老哥找我们有事?”
那人脸上一喜,大腿被他重重拍了一下,发出啪的脆响声,心想可算把人给等到了,“大事是没有,就是想让你给你们村村支书江大友家带个信,就说城东头香纸铺的周根生家闺女看上他们家江潮了,如果他家也有这意愿,就找个时间来城里,大家吃个饭,对个亲,把这事给定一定。”
江翠翠脸色一变,不由暗自咬牙,一个安溪不够,现在又跑出来一个。
安溪低着头看不出情绪,这事本来就与她无关,她操心不到那里去。
第15章
三水村和往常没什么变化,田间小道上,江潮迈开大步子向前走着,身后一轮红色大圆盘正慢慢向下移着,他的脸蒙上一层赤红,生硬的棱角被软化下去。
已经是第五天了,当太阳完全落下山头的时候,他在心里又划了一笔。在他身后跟着两人,离着他有一定的距离,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正嘟嘟囊囊地说着话。
“这是第几天了,咱哥这心急火燎的赶回去,估计又得失望了”,狗蛋努努了嘴,“也不知道小知青给灌了什么迷魂汤,像丢了魂似的,找他说话也不理人。”
“你小点声,要是被潮哥听到了,还想不想好了,找抽你可别拽上我给你当垫背。”
被石头一提醒,狗蛋心虚地瞥了眼江潮的背影。见江潮仍旧自顾自的走着,没搭理他,才松了口气。
这嘴是闭上了,可这心里却一直闹腾着没停下来想东想西。
他得承认,小知青是顶漂亮的,那张小脸嫩地能掐出水来,十里八村他还真没见过长地像她这么娇滴滴的姑娘。而且之前他可听说城里人大都挺傲的,瞧不上他们乡下人,可小知青又不一样,她对谁都是笑脸相迎,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老实说,这样俏生生的大姑娘,他也想娶回家,就是当祖宗供着也行。只是他潮哥能是那种肤浅随便的人,之前看上他的姑娘一茬一茬的,也有长得不错的,可愣是没见他对哪个上心过,不然以他的条件,也不会二十出头了还一直单着。
难不成小知青是妖精变的,不然怎么大家都想讨她做媳妇。他心里嘟囔着,江潮已经跳出田埂,转了个弯消失在视线里。
他心里想着事,回家的时候天刚暗下来,他是踩着日头最后的余光进门的,他爸跨坐在院子里的长板凳上,脸上喜气洋洋的。
“回来啦!”江大友边说,边抽着他那旱烟,那杆平时从来不冒烟的烟枪竟然稀奇地点上了火,只见他嘴边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爸,今天怎么舍得把你那宝贝点上了”,江潮走到水缸旁边,舀水洗了把脸,眼睛却不由自主瞥向江小梅那屋,见屋里没什么动静,心头不由一阵失望。
“还不是安溪那丫头有心,给我在城里带了不少烟叶回来。这丫头也是,带什么东西,得花多少钱,好不容易有点钱也不知道自己攒着,瞎胡闹!”江大友嘴上埋怨着,心里却是一阵舒畅。虽然他不图人家回报他什么,但人情往来都是相互的,谁对他好他心里可都记着呢。
“安溪回来了?”江潮拿瓢的手顿在空中,影子倒映在水面上,那张脸紧绷着。
“可不回来了吗?今天下午到家的,给你妈带了好大一包水果糖,逢年过节都吃不到的好东西呢!你别说甜丝丝的,怪好吃的。连小梅都没落下,给她买了件衣服,可把那丫头给乐的,现在守着她那件新衣服,连门都不舍得出。”江大友朝那房里努努嘴,语气里全是对自己闺女的嫌弃。
水中的倒映在一阵小波浪中,又散成了碎片,那张眼角带笑的脸模糊之后,又渐渐聚拢,凝固成了一个鲜活的画面。
赶了一天路,安溪下午睡了一觉,听见外面的声响她才转醒了过来,江小梅仍旧抱着那件衣服坐在床头,带着傻笑。
好笑地摇摇头,安溪下了床,透过门边的缝隙往外看着,见江潮正和支书说着话。她看了眼周兰兰让她带的包裹,有些为难,她不太想和江潮对上。每次和他两人面对面时候,不知道是他身上气势太足,还是什么,她总觉得被压着喘不上气来。
又退回到床边,左思右想一阵后,最后才把目光放在江小梅身上,“小梅。”
“怎么了,安溪姐”,江小梅头也不抬,下意识回了她一句。
“小梅,能帮我做件事吗?”
江小梅忙不迭地点头,安溪这才把放在黑色大衣柜上的包裹取了下来,“麻烦你把这东西交给江潮,我前几天去供销社的时候,碰到那里售卖员,叫周兰兰,是她让我带给你哥的。”
江小梅接过包裹,微弱的光线勉强还能看见上面供销社几个大红字。包裹挺沉的,江小梅掂了两下,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得了指令后她快速地往外边走着,临走前那件衣服被她小心的锁在柜子里。
在她到门边的时候,安溪忽地又喊道:“小梅,你再等一等。”
江小梅停住了,回头看她,见安溪又往书包里仔细翻找了一阵,从里面拿出了一支黑色钢笔和一瓶墨水,小跑过来递到江小梅手上,“小梅,麻烦你一起交给你哥。”
“这个也是周兰兰让给带的?”
安溪咬着嘴唇,脸颊有些微红,“你就说感谢他上次带我上山。”
之前看江潮记工分的时候,他那支水性笔快用完了,她经过柜台的时候,刚好看到这支钢笔,就一起买了下来,她也不知道江潮会不会喜欢。
江小梅长哦了一声,像是兔子一样,快速地跳出了房门。安溪在门边守了一阵,看到江小梅把江潮叫到了一边。
厨房门口,挂着两串干辣椒,木头柱子上被虫子腐蚀出了好几个洞。两人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接过江小梅手上递过来的包裹,江潮浓眉一挑,问道:“这是什么?”
“安溪姐让我给你的”,江小梅顿了一下,拖了会才继续下去,“说是供销社的周兰兰带给你的。哥,这个周兰兰是什么人,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江潮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下来,快速淡去,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熟的人,你管她是谁?”
江小梅却仍然笑嘻嘻地,丝毫没受到影响,只见她一只手背在身后,斜着眼打趣儿道:“怎么了,哥,我看你很失望呀!有人送你东西还不开心,要我早就乐地飞上天了。”
江潮横了她一眼,江小梅只觉背后一阵发凉,就见她哥转身就要走了,她忙把人拉住,“哥,你别走啊,我这不话还没说完呢!”
在江潮注视下,江小梅才把手从背后伸了出来,“这个才是安溪姐送给你的,说是感谢你带她上山。”
“安溪还有跟你说什么吗?”江潮抿着唇。
江小梅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江潮的背影,收了东西不该开开心心的吗?像她能乐上一年,怎么她哥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江潮也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应该难过。安溪那话,硬生生地把两人的界限扯地太清楚了,让他陡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江潮收紧手心,至少她还记着他了不是吗?
他不着急,他有得是时间跟她耗着。只一瞬的心思,江潮眼中的动摇很快消失不见。
夜慢慢深了下去,江家老大那屋子却还没有睡下。江家大孙子江振业今年三岁,别看年纪挺小,却是个调皮捣蛋样样行的。整个江家,除了他二叔,谁也拿他没办法。
屋里还嘻嘻索索响着包装糖纸的声音,江大嫂杨玉莲一把抢过儿子手里的糖果。小霸王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嘴巴一憋,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震天响。
杨玉莲一巴掌扣在儿子光秃秃地脑门上,骂道:“哭什么哭,赶紧给我交代,糖哪来的。”
小霸王只哭,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手舞足蹈地往他妈身上乱抓着,杨玉莲手被抓出了好几条血印子出来。疼地她龇牙咧嘴又给臭小子上了一巴掌。
累了一天,刚躺下还没合上眼的江大哥睁开眼,不耐地骂了一声,“玉莲,你抢孩子糖干什么,那糖是妈给的。”
江家老大叫江波,是出了名地好脾气。哪怕十分的生气,表现出来的时候怒气只剩下三分,所以老婆孩子都不怕他。
“呦!妈还藏着糖不让人知道呢!江波,真不是我说,我嫁到你们老江家,给你家做牛做马,生儿育女,不但没得一点好处,还被人像防贼一样防着,有点好东西就躲着我。你说我这是图什么?”杨玉莲尖着嗓子拿枪带棍的讽刺着,声音大地生怕人听不见。
江波老脸一红,被气鼻子冒烟,好性子却让他说不出太过分的话,“糖是安溪今天从城里带回来的,跟咱妈没关系。”
杨玉莲今天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天黑了才回来,还不知道安溪回来的事情,不然以她雁过拔毛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捞好处的机会。
“江波,你老实说,今天那死丫头是不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杨玉莲眼睛一转,精光乍现。
“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江波眼一闭,干脆在床上躺尸。
杨玉莲瞧着丈夫没出息的样子,不禁有又是一阵骂。
第16章
清早的时候,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安溪才刚刚起床,习惯早起后,她意识已经很清醒了。那扇红色的木门在时间的腐蚀下已经成了砖灰色,门框上爬了绿色的青苔,在大力的敲打下嘎吱嘎吱地响着,仿佛门后藏着一只时刻不停冲撞的巨兽。只在下一秒,就会轰然倒下。
安溪生怕房门真倒了,忙把头发拢在皮箍里头,随便扎了两下,匆匆往门口走去。一开门,一道身影朝她冲了过来,安溪踉跄着旁边跌了一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就见一个像是猴子一样小东西冲进了房间,这里弄弄,那里拨拨,四处翻找着。安溪只一瞬的愣神房里就被翻得乱七八糟。刚刚叠好的花被子乱成一团,一个角掉在地上。
现在她才看清楚了,小东西是江家的小霸王江振业。安溪平时很喜欢孩子,尤其是那种听话惹人心疼的,但江家这个小霸王,从来躲他都来不急。她就没见过这么皮的小孩,皮也就算了,关键是连最基本的尊重和礼貌都不懂。
眼见小霸王爬上床头,手攀着要拿到她的书包,安溪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在他还没有碰到书包之前,先拽了过来,小心护到身前。这书包里放地都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教材,可不能给他祸害了。
藏着好东西的书包不翼而飞,小霸王一下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来。她之前是见识过他的难缠程度,不敢让他近身,忙躲着。
半天碰不到她,小霸王干脆赖在地上打着滚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简直要把屋顶给掀翻去,哭地人心烦意乱。她只抱着书包,抿着唇全程冷眼瞧着地上撒泼打滚的小霸王。
杨玉莲躲在窗户后面,从她指使她儿子敲门开始,她就借着缝隙偷偷地打量着安溪那屋的情况。直到后来听到儿子的哭声后,她脸上一凶,翻身跳下床,气势汹汹往对门那屋冲了过去。
小霸王还没哭够一分钟,就见杨玉莲顶着一张死人脸冲了进来,脚步声一噔一噔的,每走一步,地上就是一颤。
她边走,尖利地声音边骂着,“做死呢!哭什么哭,也不看看这是你能哭地地方吗。你要是把人家地哭脏了,到时候又得说咱欺负她。”
小霸王也不管杨玉莲的骂声,只管哭地更大声,边哭边撕心裂肺地喊着,“我不管,我就要好吃的。”那张嘴张的老大,隐约可以看见声带的振动,鼻涕眼泪沾地满脸都是。
“吃吃吃,就知道吃。要怪就怪你老子不中用,连自己儿子口粮都挣不到。别人能看地起你,有东西打发狗吃也不给你。”
杨玉莲心中暗恨,她可是知道,安溪这死丫头,给江家人带了那么多好东西,她家这口子却连颗糖影子都没看见。
安溪脸变了几茬,她嘴唇上下翕动了几下,抱紧了书包,眼睛稍稍一敛,到底没说什么。由着她们母子在里面闹,沉默地往外面走去。
小霸王的哭声,杨玉莲的叫骂声,像是地震一样,余震波及到整个江家,大家可不都听到了她有些难听地叫骂声。
隔着一个院子,江大友在堂屋门口喊道:“老大媳妇,你又闹什么呢?”
杨玉莲横了死丫头背影一眼,拖着满地打滚的儿子进了院子,“呦,还不是您宝贝孙子,一天到晚饿地跟什么似的。不相识跑到精贵人的屋子里去翻东西吃,现在好了,被人看笑话了吧!我看以后你老江家的脸要往哪里搁。”
江大友眉头一皱,那话听在耳朵里,连他都觉得难听。什么叫一天到晚饿地跟什么似的,这全家人,就这一个不事生产的小兔崽子吃地最好,老大媳妇还想怎么着。
“你要是觉得老江家亏待了你,门就在这里,想去哪都没人拦着”,江潮站在门边,冷冷地道。
“老二”,江大友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他也不太待见这个嘴碎的媳妇,但人老了到底希望一家团团圆圆,任何一点破散他都禁不起。
“丧天良啊!我嫁到你老江家这么多年,给你家做牛做马,生儿育女,没得一点好处,到头来还要被你们卸磨杀驴,全天下有这道理没有。”杨玉莲和儿子一样,干脆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干嚎起来,边嚎着嘴里丧天良还不断地冒出来。
“吵吵吵,都使劲吵。我看你们能吵翻天去”,江大友胡子一颤,干脆进了堂屋,也不管外面的糟心事怎么样了。
江潮只靠着门,冷眼瞧着。没人上去附和她,场面成了杨玉莲一个人的独奏。
安溪忍不住笑了一声,气到想笑。她包里确实还有一些糖,如果杨玉莲好生好气问她要,说不定她还会给一些,但是现在,被她说对了,宁愿给狗吃,都没她们母子的份。
她沉默着从小口袋里抓了一颗糖出来,当着母子两的面放进嘴里,咬了几下,嘣呲的声音响了好几下,甜丝丝的糖水顺着唾液流进了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