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栩栩如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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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栩栩脸上的淡然的微笑,马若悲叹了一声真是苍天弄人,夏大夫神色却渐渐僵硬,怔怔地看着栩栩,许久,方道:“那么,当你准备好后,我就会开始从你的手腕上取血。”
栩栩深深吸了一口气,挽起左手的袖子,伸出手腕,压抑着心头的紧张,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切开伤口的刀子很细很锋利,夏大夫温暖的左手扶着栩栩的左手,右手熟练而稳定地持着小刀,轻轻地划过白嫩的肌肤后,红色的血液便涌流出来,落入下方放着药材的小瓷杯中。马若忙着递瓷杯,口中念念有词:“这真不是大夫该做的事,这真不是大夫能做出的事。”
栩栩静静地看着手腕上的血液流淌低落,虽然有点痛,但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瓷杯容量很小,几滴血液就可满杯了。
很快,二十个小瓷杯装满血液。夏大夫连忙按住了伤口,从马若那里拿过盛满药水的罐子,将栩栩的手放入药水罐中。
随着药水的深入,疼痛感渐渐消失,可意识却开始晕眩。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夏大夫说:“罐子里参杂了三种药水,分别有止痛止血和阻止伤口愈合的功效。这三天里,除了取血的时间,你的手腕需要一直浸在药水中,不得拿开。”
又听到夏大夫说:“马若,将每个杯子滴入一滴这药水,防止血液凝固,让后将杯子端与后堂的二十位姑娘,要她们无论如何将杯中的药喝干净,并告诉她们只此一杯,若打翻,以后就不用再来治疗了。”
黑暗中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期间,好像有人往她的嘴中灌入甜甜的东西。醒来时,她仍旧在密室。密室内,除了她,只有在木台另一边阅览书卷的夏大夫。
气氛宁静得让栩栩不想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白衣公子。看着他,心就意外的暖暖的,不会因任何事而惊扰。
明明来之前还那么想问他的真实身份,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千寻沐的人。可是,这一刻,她却不想问了。她只知道他是夏大夫,就足够了。反正,她也不是灵儿啊。
“若是醒了,就快些吃东西。你一直看着我,莫不是想要我亲自喂你?”夏大夫突然开口道,目光并不曾看向栩栩,却是一直看着书卷。
栩栩红了脸,这才发现面前的长桌上摆了四盘大补的佳肴,吃惊地喃喃:“这些都是师父做的?”
夏大夫仍旧看着他的书卷,缓缓道:“嗯,都是我做的。所以你要全部吃完,莫辜负了为师的心意。”
栩栩极其为难:“可……这也太多了。”
☆、庄生晓梦迷蝴蝶(五)
当天下午,天齐医馆又来了二十位姑娘。拿到所谓的药时,每个人都与上午的姑娘一样如出一辙地露出惊恐的表情,小声喃喃:“这……这不是血吗?”
马若将夏大夫交代的话再次转达了一遍后,便离开。大喜接着道:“吃完瓷杯中的药,就可以回去了,半年后再过来。若是半年内有什么不良的反应,立即来我天齐医馆就诊,免费的。”
三天的取血时间里,栩栩一直待在密室,由于身体失血,意识经常迷迷糊糊。然而,每一次从迷糊中清醒时,她总是能看到对面看着书卷凝思的夏大夫,以及面前的四道补血的美味佳肴,且每一次的菜肴都不同,百吃不厌,吃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最后一天取完最后一批血后,傍晚时苏醒,她的手腕没有再浸在药水中,而是被一个丝质极其柔滑的手绢包扎得严严实实。
面前依旧是四道菜肴,只是不见了夏大夫的身影,心中莫名地有些失落。
突然,马若走了进来,见栩栩发呆,关切道:“怎么了?师父今天做的菜不合胃口吗?”
栩栩连忙摇头,抬头看向马若时,同时看到马若身后的夏大夫,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连忙埋头匆匆吃饭。
夏大夫走到栩栩身边,突然握住了栩栩的右手,吓了栩栩一跳。待察觉到那一对纤细的手指探着手腕上的脉搏时,方平静下来。
“若是觉得难过和不舒服,可说出来。”夏大夫道着,松开了栩栩的手
栩栩连忙摇头,喃喃:“没有不舒服。”
“吃完后,你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想去哪里都可以,切记七日后回来。”夏大夫道着坐下,拿起书卷翻阅,一如往常。
栩栩微微颔首点头,由于三天一直坐着,站起时,腿脚不稳,险些摔倒。马若看不下去,索性将栩栩抱了起来,冲着对此无动于衷的夏大夫嗤了一声:“冷血!”
由于身体虚弱,栩栩在天齐诊馆住了一夜。天齐诊馆上上下下,对栩栩的态度都极好,甚至用着满是敬意的目光看待她。那些个目光,却教得栩栩有些坐立不安。
在马若的安排下,栩栩在回去前得以在天齐诊馆的温水池子里洗了澡。三日三夜一直待在密室中,不能洗换,她的衣服已经不能穿。在进入澡池时,马若道会为她准备一件干净的衣服。
然而,医馆里一直都是男子,哪里来的女子衣服。马若找遍整个医馆,也没找到一件以栩栩那娇小身躯可以穿的衣服,叹了叹,索性拉住阿陶,与他一起去问他姐姐瑞柳借衣去了。
澡池内,栩栩觉得已经洗了足够多的时间,走到澡池幕布边,轻轻喊道:“马师兄,您还在吗?”
没有回应。
“还没有回来么?”栩栩叹息着再次回到温水中,却听到布帘外有脚步声邻近,她一向对听觉十分敏锐,听得出来来人是两人,且两人中不似有马若。
这时,二喜的声音传来:“师父,澡池的水早已烧好。”
“嗯。”夏大夫的回应。
栩栩瞬间秉住了呼吸,心跳加速:完了,师父他怎么来了?马若师兄难道没有告诉别人澡池有人在洗澡吗?这……这可怎么办?
布帘外,二喜望着师父疲倦的面容,一边为师父宽衣,一边心疼道:“师父因忙着照顾栩栩师弟,三日三夜都没有睡个安稳觉,可是累坏了。弟子马上要人去买些燕窝煮给师父,补补身子。”
夏大夫淡然道:“不用了,你先下去照顾病人吧。对了,那接受治疗的一百二十个姑娘,你记得多找些师兄弟,每隔三日走访一次,若是发现她们有什么不适的情况,即时回来与我汇报。”
“是,师父。”二喜回答,“那弟子这就下去了。”
夏大夫点了点头,披着一件单衣,掀开布帘,进入了澡池。然后,他望着澡池内露出的水面的女子惊恐的面容,眼神颤了颤,随即转过身,走了出去。
栩栩已然浑身涩涩发抖,紧咬着嘴唇,满脑子却不是方才的窘境,而是之前二喜的话。夏大夫那苍白的面容,疲倦的神色,全是因没日没夜地照顾她,甚至为她亲手做饭做菜,这要她如何担待得起。
想着想着,头脑突然有些晕眩。
这时,夏大夫突然将一件白衣从布帘一边递了过来,背对着栩栩,道:“你体内的血量尚未恢复,手腕的伤口也尚未愈合,不宜在温水中泡过长时间。这是我的衣服,若你不嫌弃,暂时穿上。”
因着头脑愈来愈晕得厉害,栩栩吃力地爬出澡堂,羞涩地接过夏大夫手中的衣服,慌里慌张地穿上,却在穿到一半时,昏倒在地。待醒来时,她已在澡池的布帘外,依靠着在夏大夫的怀中,而夏大夫正在为她流血的左手腕重新包扎,认真的神色不容打搅。她身上完整地穿着夏大夫之前递给的衣服。衣服很大,很干净,带着药草的馨香,将她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这一刻,好安静,好祥和,好……幸福。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要前进了。
可是时间哪里停下脚步。
包扎好伤口后,夏大夫一边扶起她一边厉声质问:“是谁允许你来这里洗澡的?”
声音极其严厉,甚至有些可怕,栩栩吓着了,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夏大夫看着栩栩可怜兮兮的表情,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好不容易憋住了,方又道:“记住,待身体完全康复方能洗澡,若是我今日不来,你可能就晕在池水中,枉于淹死了!”
“对不起,师父。”怀着感激,终于发出了声音。
这时,屋门突然打开,阿陶的姐姐瑞柳,抱着衣服,走了进来,其身后跟着马若。
见到眼前一幕,进来的两个人都吓傻了。
夏大夫显然也有几分尴尬,咳了咳,道:“瑞柳小姐,你来得正好,麻烦你帮栩栩穿下衣服。”然后走向马若,道:“你跟我来。”
看着师父尚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就走出去,马若连忙跟上,担心地喊道:“师父,您穿得这么少,小心着凉!”
瑞柳的神色极其糟糕,栩栩担忧道:“瑞柳姑娘,你病尚未好,怎么就过来了?衣服让马若师兄送来就好。”
瑞柳将衣服狠狠地摔在栩栩身上,眼含泪水,颤抖道:“我若是不来,怎么能看到你在澡堂勾引夏大夫这么精彩的一幕!真不明白,夏大夫究竟是看上你哪一点了?先是破了天大的例子收你一个容颜尽毁的女子为徒,然后又……又……”
栩栩方想起瑞柳姑娘恋慕夏大夫之事,顿时慌了,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只是个误会,夏大夫收我为徒是因为……”
瑞柳哪里愿意听她的解释,红着眼,摔门而出。
栩栩默默地穿上衣服,心心念念着改日定要向瑞柳姑娘解释个明白。
不久,马若赶来马车,送栩栩回去。
路上,马若见栩栩一直闷闷的模样,笑道:“今日在澡堂,师父他不会是难为你了吧?”
栩栩连忙摇头,“没有。”
马若再次笑道:“呵呵,也是。师父他虽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也算得上是个君子,不至于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过,师父没有为难你,却把我狠狠训了一通。”
栩栩担心道:“为什么训你?”
“因为我安排你去澡池洗澡的事,说你险些死在澡堂里。”马若道着,脸上笑容渐渐僵住,忽叹:“栩栩,对不起,我这个做师兄,有些不道义了。从医这么多年,没救几个人,竟然又差些害死一个人。”
栩栩匆匆摇头,辩解道:“这不是马若师兄的错,洗澡的事是我要求的。都是我的错,害了你被师父责骂,都是我的错……”
马若回头,看了看栩栩,空出一只手抚摸着栩栩的头,目光怜惜:“不必将错硬往自己身上揽。你没有出事,真是太好了。”
快到达家门时,马若突然停住勒住了马,回头道:“接下来的路马车不好过去,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栩栩下了马车。马若突然拉住她,将一钱袋塞到栩栩手中,笑道:“这是师父要我转交给你的,说是在医馆工作的工钱。我们天齐医馆是按照日子结算工钱的。这些天,你用这些钱多买些补品补补身子,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说罢,挥舞着马鞭,迅速离去。
栩栩注视着马车离去,一抬眼,再次看到远方的那片桃花林。眼看着春天就快过去了,那片桃花林的粉红颜色褪去了不少,让她不由得心疼。
回到家时,娘正在院子里翻着干菜,韩荆棘正拿着菜刀,追着一只鸭子满院子跑。
缓缓吸了一口气,栩栩载着温暖的笑容,推开院子的篱笆,道:“哥,娘,我回来了。”
母子二人齐齐抬起目光,看向栩栩,几乎同时尖叫:“子(妹妹),你终于回来了。医馆这么快就放假了吗?”
“嗯,夏大夫说三日工作,七天休息。”栩栩被杨氏抱在怀里蹂躏中,答道。
韩荆棘羡慕道:“妹妹,夏大夫可真是厚待了你啊!不仅工作期间包吃住,还放这么长的假期。”
当栩栩将夏大夫给她的工钱交到娘手中时,韩荆棘看着那白花花的十两银子,眼睛直了。
杨氏拍了拍儿子的头,恨铁不成钢道:“早些时候,要你去学医,你偏偏要去学习厨艺,不然你现在说不定也可以去夏大夫那里工作了!”
韩荆棘亦是叹息声连。
栩栩因着以前是在漪澜院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后又昏迷了两年,所以对于这个时代的货币价值没有很明确的认知,好奇道:“十两,是不是很多啊?”
韩荆棘一把搂住妹妹,激动道:“不是很多,是非常多!足够我们一家三个人一年的花销了!你哥我一年也赚不来这么多啊!”
“啊?这么多啊?”栩栩惊呆。
☆、庄生晓梦迷蝴蝶(六)
正当韩荆棘为眼前的十两白花花的银子高兴时,哪知乐极生悲。
杨氏忽地一把拽住了他的耳朵,哼哼道:“小兔崽子,看你这些天的单相思病应该也好了吧,明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老娘给你安排好相亲的好消息!”
韩荆棘心中大呼不妙,求饶般笑嘻嘻道:“娘,儿子明天还要工作呢。如果明天不去工作,老板会解雇我的。”
杨氏一甩手中的银子,笑道:“有你妹妹在,还用得着你挣的那几文钱?这些钱就已经够我们花销很长时间了。”忽地沉下脸,“你个小兔崽子别想耍花招,不然,老娘不仅还拿绳子绑你,还把你倒挂在房梁上!”
韩荆棘祈求的目光看向栩栩,见栩栩无奈摇头,暗暗咬牙:“姜果然是老的辣!”
自然,韩荆棘哪会这么轻易妥协。待白日里,杨氏出去为他寻花问柳之际,他做了一大堆的糕点,端到栩栩面前,好声好气道:“我的好妹妹,能帮哥哥一个忙么?”
栩栩猜到是与相亲有关,于是坚决摇头,劝道:“哥,您就听娘一回吧。”站起身,去拿昨日换下的衣服,叹道:“我还要把瑞柳的衣服洗了,尽早还与人家。”可话刚说完,头再次晕乎,眼前渐渐覆盖上了黑暗。
韩荆棘见栩栩走路摇晃,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栩栩,关切道:“妹妹,我说你这是怎么了?从昨日回来气色就一直很糟糕,脸苍白得,就好像被什么吸了血一样。你还好吧?”
栩栩摇了摇头,抱着衣服,无力地喃喃:“我得把衣服洗了,送还与瑞柳姑娘。”
韩荆棘见妹妹这个样子,实在心疼,一把夺过衣服,气道:“多吃些我做的点心,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