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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好一个骗婚夫郎-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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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回来,见到的就是全副武装一副拼命三郎的救夫模样。博林喷笑一声,赶紧摆手制止“甭急,还没到性命攸关的时候”

众人正纳闷何以博林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就见他身后走出一人,笑着拱手“小人李舒和,见过众位”

别看只隔了三个州,各地风土人情却大不相同,想来是这人与博林相处久了,也学会些普通话,此时慢声道来,倒也能让人听懂。

听闻此人是博林好友,又熟知当地人情,陈青赶紧上前问道“不知……”

“别急,且听我说……”李舒和抬手虚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先行报备。等众人冷静下来才又劝道“这人与我略有交情,有我同他走上一遭,定能把人平安无恙的带回来”

“有劳李兄相助”陈青郑重拘礼。

“不敢当,李某一介草莽,不敢受县夫郎大礼”李舒和斯斯文文,全无半点草莽气息。与博林同出一类,却又混迹在绿林之间,当真令人费解。

梁子俊落入马匪之手,刚开始还机智周旋,不一会儿便发现这伙劫匪与先前那些截然不同。

他们不仅求财,还想害命。若非咬死了不是赴任县官,这会儿怕是就要身首异处。

难不成他们是地方乡绅派来的犬牙?本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气势,梁三爷果敢上山。

三百两银子被搜刮一空,连带衣裤也被扒了个干净,马匪头子扔给他一条麻袋,用不太标准的京腔喝问一句“你去丰县干啥?”

梁子俊会怕他?捂着下身爬起来啐道“能干啥?爷是布贩,当然是来做生意的”

马匪头子伸手就是一拳,顶的梁子俊猫腰欲呕“放屁!丰县穷的叮当响,你去那做生意,当我是傻子不成?”

二当家目露凶光的逼问“说实话,不然你这条命可就没了”

听他们私下叽里呱啦一顿商量,心知不是普通劫匪,梁子俊听不懂方言,却晓得此时他们还不欲谋财害命。

梁子俊吐出酸水,呲牙鄙视“呸~没吃饭不成?这么点劲还不顶爷媳妇劲道足呢”

“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了山头还敢自称是爷?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二当家当即连踢带踹的喝骂。

“老二!别忙着动手”马匪头子冷喝一声,二当家便乖乖退了回来。

梁子俊偷眼四望,这里不仅纪律严明,还有不少妇人于此安家。想必在此落脚并非一朝一夕,定是常年盘踞此地以打劫为生。

“你打的什么算盘老子不问,但我得告诉你,但凡是钱家的人,都休想过我这攀山岭”马匪头子半侧过脸,指着一道狰狞伤疤喝道“识相的,就给你那主子写信,说我赫连山回来讨债了!不想死就把东西交出来,不然等老子上门,可不会放过他一家老小的狗命!”

梁子俊仔细听了半晌,才爬起来盘腿笑道“感情你是同钱家有仇啊~可惜,爷不认识你说的什么主子,爷就一路人”

马匪头子与二当家对视一眼,复又不信的骂道“少他奶奶的撒谎!不是钱家的狗,会有这么多银子?还骑那么好的马?”

这罪遭的还真他娘的冤!梁子俊扶额闷笑,指着老二骂道“谁他娘的规定就姓钱的有钱花?”

马匪头子转头和二当家又是一顿叽里呱啦,吵了半晌,又挨了一拳后,二当家才过来问道“你有钱?”

梁子俊点点头,二当家一脸喜色的回身叽里呱啦。

马匪头子气的又给他一拳,转身丢下一句就走了。

梁子俊挑挑眉,暗骂这俩傻缺够蠢,空有一副彪悍身材却没半点智商,连绑错人了都不知道,还在那自以为是的叫嚣一通。

“写信!要钱!”二当家跑出去片刻,拿了张草纸和秃笔递与他写信。

梁子俊故作不忿的扭头不理,直到二当家又赏他一脚,才喝道“爷的衣裳呢?还有我那马也精心点,它可是爷的老伙计,不理生人,让他们远着点听见没?”

二当家暗骂一声,赶紧着人把衣服拎来,又保证会善待那匹马,梁子俊这才肯磨墨写上一封勒索信。

信写好,二当家反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几眼,跑出去拿给马匪头子过目。

马匪头子看罢点头赞道“不错,像是封要赎金的条子……把信抄一遍,以后咱们再要赎金,就按这个写”

“啥?可我不会写啊”二当家犯难了。

他大字不识一个,哪抄的来?

“叫你平时认俩字不听,这会傻了吧!”马匪头子一把拽过信纸,伏在案上一笔一划的照抄一份。

二当家拿起来比对一番,实诚表态“还是这封好看”

“你懂个屁!”马匪头子恼羞成怒,脸上的刀疤更显狰狞纠结,唬的二当家立马滚出去送信。

博林和李舒和赶来时,见到的就是梁三爷大模大样的坐在上首喝酒吃菜,还嫌弃的挑三拣四不肯将就。

“呦~感情咱们来得不是时候,要不,三爷您再多呆两天?”博林不无讽刺的挖苦他。

“这会儿才来,爷都倒胃口了!”梁子俊抱怨一句,又把酒壶丢给二当家“打满”

二当家伏低做小的伺候一旁,见马匪头子相携进门,赶忙叽里呱啦的表示,要把银子收了速赶这家伙下山,再呆下去,山上这点好酒都给他糟蹋光了。

马匪头子瞪眼训道“还不是怪你绑错人?老子的酒都给赔光了!”

“咋?他没钱?”二当家当即摔了酒壶,就欲宰了梁子俊解气。

马匪头子一把揪住人,把个壮硕的汉子甩墙根立着,又对李舒和一摆手“恩公请”

李舒和谦让一句“都是老相识了,别老恩公恩公的叫”

马匪头子仗义说道“我赫连山多亏恩公才能捡回一条烂命,救命之恩不敢或忘……”

“呵呵……你再说,下次我可不来这喝酒了”李舒和笑说一句,对梁子俊拱拱手“见过梁兄”

梁子俊起身拉过博林,二人耳语一番便笑着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好说了”

“谁跟你自己人!把老子的酒赔来!”赫连山怒颜相待。

“爷不给你三百两了吗?这么点酒钱还跟爷计较,你也忒不地道了”梁子俊揉着隐隐作痛的胃部,不屑的一撇嘴。

赫连山当即甩出三百两银票,当着李舒和的面还给这无赖。

娘的,他当了这么多年马匪,竟然还没个布贩强横,说出去真是打脸!

眼见俩人不对脾气,李舒和劝了几句,就干脆跟赫连山续起旧来。梁子俊问过家里的情况,才将自己的遭遇讲给他听。

博林一脸讥笑的瞪他“你倒好汉,可把家里人吓坏了!”

梁子俊讪笑着挠挠脸,原还想深入虎穴呢,没承想虎子没捞着,反倒被熊瞎子拍了几掌。

第207章上任

好在李舒和有先见之明,临来前打了两坛好酒,不然凭山头那点存货,还真不够招待他们。

一开封,浓烈酒香便扑鼻而来,梁子俊忍不住赞叹一声“好酒!”

“下次再让你尝尝咱们这的百果酒”李舒和亲自为三人满上。

博林也大为赞同的点头,直夸这百果酒当称禹州一绝。

果酒号称百果,其实远没达到百种之多,但十几种果子混合发酵,倒也确为甘甜,别具特色。

一番畅饮后,梁子俊总算弄明白与钱家的恩怨因何而来。

说起往事,赫连山仍止不住一脸愤恨。

百十年前,赫连祖上下河摸鱼,曾捡过一块白石。通体乳白呈半透明状,色泽油亮且温润光滑,惦着也比普通石头沉上许多。

这块巴掌大小的石头被拿回家丢给儿子玩耍,原本也没当个稀罕物宝贝,可十几年后,许多人都下河摸这种石头换钱。

这石头当真稀罕,丁点大的石子就值三钱银子,况且数量稀少,更少有个头像这么大的。

赫连祖上翻出来清洗干净,请工匠给雕了个玉器。当场便有人出价十两银子购买,几个外乡客争来抢去,价格一直哄高到三十两仍无定数。

听说这些人都是打京里来的,得知他们这出玉,特意跑来倒卖。

赫连祖上心知远不止这价,故此没舍得卖掉,反而拿回去当传家宝供了起来。

这事在当地传的沸沸扬扬,全县都知道赫连家有块贼值钱的玉器,因着这块玉,没几年便传为家底最丰的大户。

可惜好景不长,等河里不再出玉,玉贩子便也销声匿迹,再不到这穷乡僻壤来了。丰县又回到原本人烟稀少的落魄模样,渐渐被世人所遗忘。

直到十五年前,钱家伙同县官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了赫连老爹,判罚家产充公,又判刚满十二岁的稚子徭役三年,至死都不得回乡。

赫连山知道钱家为的就是祖上那块好玉,先是嫁女又是入赘,花样繁多为的就是据为己有。赫连老爹千防万防,就是没想到他会想要治赫连家于死地。

老爹含冤枉死,赫连山服役归来又被打的不成人形,若非当年得李舒和父子救助,早就死在告状的路上。

后来听人说那任县官早已归乡,赫连山便将仇恨都算在钱家头上。

近些年丰县被钱、杨、朱、郭、黄五大家把持,连朝廷都奈何不得。也不知这五家给了知州什么好处,凡事都向着他们说话。朝廷派人来此地任职,当真连个屁都放不响就灰溜溜的辞官而去。

一连四任皆是如此,也让当地百姓更为惧怕这五户人家,人人都敬畏他们的势力,钱家更是如同县官一般招摇过市,连县衙都以钱家为首轮流执掌。

赫连山深知人单势薄成不了事,故而拉起一伙马匪四处抢劫,直到近两年人强马壮,才敢回来报仇。

他一回来,便卡在攀山岭出口,只要是钱家的人,一概不准放过,有挨不住的乡亲投奔过来,赫连山也照单全收,故此才会有现在这般规模。

顶糙个爷们谈起家仇,哭天抹泪的指天发誓,定要把祖传玉器给讨回来,杀了钱有森以慰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梁子俊看不惯他那丢人样,撇着嘴挖苦“爷若有这班人马,一早杀去钱家鸡犬不留,光在这堵人顶个屁用?”

“说的轻巧,我死了无妨,跟着我的这帮弟兄咋办?”杀人偿命,总不能害出生入死的兄弟也落个穷凶极恶的骂名吧?

梁子俊暗嗤一声,既然都做了马匪,还仔细那点名声?马匪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亡命买卖,这会想给兄弟留条活络?早想什么去了!

李舒和摇头说道“梁兄有所不知,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坏了规矩就不能再称之为匪”

博林亦赞同,禹州虽说匪患猖獗,但私下里也定有规矩,没有名头的灭人全家那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官府之所以对匪患视若无睹,也是碍于他们没干过啥出格的坏事,求财而已,只要不是肆意残杀百姓,给些好处便由着他们拦路设卡。

只从一路所遇便能看出,些许过路费远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真穷到叮当响的百姓,他们也不屑盘剥,大抵都是扣下些吃食,意思意思便放人过关。

梁子俊左看右看,懒得理他们那点侠义心肠。换了他,哪管什么道上规矩?为了报仇,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再说钱家伙同县官害赫连家破人亡难道还不算师出有名?

博林略作解释“当年钱家做的滴水不漏,赫连事过多年均告官无果,即便旧案重提,也没人敢替他作证。再说就算情理能容,杀人也得偿命”

梁子俊一咧嘴,要这么说,只要把这案子翻了,赫连家的冤屈不就能够沉冤得雪?

博林暗自对他摇头,赫连山第一恨的就是钱家,第二便是县官,你可千万别捅篓子,说自个就是新任县令。

李舒和也状若头痛的直戳脑门,这浑人可不管好坏,只要扯上县官,保准一根筋到底,把人绑了大卸八块……

两人一个摇头一个猛戳脑门,赫连山即便是个傻的,也觉出不对劲来。猛的起身隔着桌子揪起衣领喝道“你到底是干啥的!”

“好说~”梁三爷嘴角越咧越大,故意摸上老虎屁股“爷就是新任县官!”

“完了……”两人对视一眼,均扶额捂眼,咋就忘了这家伙更浑呢……

果不其然,梁子俊放完话后,二人瞬息之间打成一团。

赫连山怎么说都是马匪头子,这些年光练拳脚,当然比个富家少爷孔武有力,没两下就把人打趴在地,抡起来当炮仗摔。

二当家解气的扒门缝喝彩,他娘的,早看这家伙不顺眼,原来竟是新来的狗官!

赫连山出够气,在李舒和同博林的劝说下,才没真把人绑了索命。

不过,梁子俊的下场也没多好就是了,被捆成粽子一脚踹下山不说,还把之前还他的那三百两银票又给没收了。

“这是欠老子的酒钱!别以为有恩公做保,我就不敢要你的狗命,再跑爷山头嘚瑟,一准挖坑埋了!”赫连山恶狠狠的咆哮。

梁子俊滚出老远,仍不忘挑衅“干你娘的!你等着,看爷不把这案子翻了让你跪下来叫爷爷!”

眼见赫连山要冲下去杀人,博林赶紧舍身相救“好汉莫恼,他当真是个好人!此行为的也是治理丰县,还百姓安居乐业……”

“屁!当官的就没好人!”赫连山暗啐一口,恶狠狠的骂道“给老子滚!这山头只招待朋友,不招待狗官!”

博林赶紧溜下去,连托带扶的把人挂上马背,一拍马屁股骂道“你就作吧!”

梁三爷疼的唉唉叫,还不忘扯着脖子叫嚣“孙子,爷爷等你磕头赔罪!”

李舒和见势不妙,连忙搂上壮硕腰身,手脚并用的拖住人不让追。赫连山身上挂着恩公,只凭蛮劲仍能追出老远,唬的博林扭头翻身上马,连催带喝的奔出攀山岭一带。

身后传来吐字不清的咆哮声“呸~你他奶奶的再敢来,老子定宰了你蓄肥!”

一连奔出十几里,博林才敢下马替人松绑,瞪着混蛋啐道“还去不?”

“去!怎么不去?爷还得听他磕头赔罪呢”梁子俊兴奋的咧嘴大笑,不把这家伙拾掇服帖了,怎配他梁三爷的诨名?

“要去你自个去,找死也别拖上我”博林气急的撩起下摆踹他一脚。

“哎呦~疼死了!”梁子俊噗通一下瘫在地上,笑骂道“不过攀山岭,爷怎么去丰县任职?”

“知道你还撩他?”博林真想学赫连山把人往死里捶,这家伙就是欠揍!

“余兴而已”梁子俊揉着下巴咕哝。

博林是真服这混蛋了,干脆懒得理他,径自坐在道旁等人。

半晌后,一身灰扑扑的李舒和回来了。瞧着一身狼狈样,博林笑问“你也被踢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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