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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炮灰继室重生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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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辛越想越气,越气越恨,越恨越无地自容,眼神里就带了极致的无望,有如梦魇,无可脱身。
  
  章哲看清姜辛那痛楚和无望的眼神,不由得一怔。
  
  这次见到姜辛,印象最深的就是她似乎胖了些,明明这里饮食并不好,尤其是大冬天,连棵鲜嫩的青菜都吃不到,就更别说肉了,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胖的。
  
  她的精神尤其好,像是一株娇弱的牡丹被移植到了大自然的环境里,虽缺少阳光,缺少水分,缺乏精心的照顾,可她居然没有枯萎,反倒还透了点自然的挺拔和倨傲。
  
  那种蓬勃的生命力显而易见,让章哲大为惊奇。
  
  她脸上有健康的红润,她眼里有孩童般的稚气,她神彩中有着诧异、淘气和顽皮,和人前在章家坐客时的沉默不同,和与他斗口时的压抑不同,与他最初在章家见到的那个角落里独自嘲讽,眼神中带着嘲弄和悲凉的女子就更大不相同了。
  
  她就像有千面,在不同的环境下,面对不同的人,她会有那样截然不同的神情。这让章哲莫名的生出好奇来,想要靠近,把她看清楚。
  
  男人和女人的靠近,用最寻常的中规中矩的方式是看不到本质的,章哲也不过是凭着本性所以才故意要捉弄她。
  
  偏偏她似乎很得他的心思,竟有着各种各样生动的表情,有不甘、有置气的愤怒,还有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隐忍,以及那种小人得志的“我不上你当”的得意,还有“你不过是个外人,我不跟你计较”的自以为是。
  
  哪知惹毛了。
  
  而且她反应如此过激,与羞窘的大家闺秀还不一样,愣是让章哲生出一种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来的感觉。
  
  章哲看着她眼里的痛楚,心里莫名一绞,下意识和她拉开距离,柔声安慰姜辛道:“你别怕,我没别的意思,我……”他一时踌躇,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扬一扬手,手里是刚才姜辛把玩的茶盅,正安静的待在他手心里,散发着灼人的流光溢彩。
  
  他真的不是故意……把她气成这样,她忽然就陷和这种无助的状态,实在是在他预计之外。他就是想逗逗她,没想到逗过头了。
  
  章哲也有点哭笑不得,他今天这是怎么了?疯魔了不成?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盼着姜辛能自己缓过来。
  
  果然姜辛一看到他手里的杯子,脸色立刻由白转红,眼睛里火焰腾腾,章哲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暗道:更坏了。
  
  姜辛内心大窘。
  
  刚才她是有多慌乱,竟然走前忘记把茶盅放下,知道的她是糊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私带人家的茶盅潜逃呢。她又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看人家什么东西好就想藏为己有。
  
  一想到他的笑总是满含深意,仿佛什么都明白,又仿佛总带着戏谑,姜辛直觉没脸,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随即姜辛大恨。
  
  她忘了,他提醒一声也就是了,再不济,他直接板着脸训她一顿她也认了,可又动手又动脚,处处不正经,偏偏一个正经字都不暗示,算什么光明行径?
  
  到最后他清清白白,反倒是她不识抬举,不识好人心。
  
  姜辛气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章哲见姜辛恼羞成怒,那模样恨不能吃了自己,忙深深一揖,一本正经的道歉:“刚才是我冒昧,我给二妹妹赔礼了。”
  
  姜辛气的一转身,不理他。这会儿知道错了?假的吧,不过是以退为进,让她自惭自愧。
  
  章哲直起身,施施然转到姜辛跟前,又是深深一揖:“我是真知道错了,二妹妹大人大量,就饶我这一遭吧。”
  
  他只口不提自己孟浪的原因,无形之中缓解了姜辛的尴尬,姜辛不禁偷眼看他,见他眼神坚定、真诚,脸上的神情也一本正经,并没有轻浮戏谑之意,心里不禁打鼓:难道说他刚才真不是有意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姜辛再怎么自卑敏感多疑,也知道这件事,自己的错也占了半成。
  
  第90章 、痛斥
  
  我也懵圈了,头疼得厉害。
  
  ……………………
  
  姜辛心乱如麻,毫无头绪。
  
  可被章哲这么紧追着认错,不吭声也不行,她便没好气的啐他:“谁是你二妹妹?油嘴滑舌,这就是大家公子的教养?”
  
  章哲忍笑,这几天姜辛是气狠了,又是做了小丫鬟的活计,端药送水,又是被许大舅强压着接了为他做衣裳的活计,在心里不定记了自己多少秋后帐。
  
  可惜到底性子软善,一时算不过来也是有的,难得被自己抓了个把柄,她有气发不出,有苦说不出,竟只能在称呼上做文章。
  
  章哲看着她那红润的双颊,眼神闪了两闪,十分诚恳的道:“是是是,姜二妹妹教训的是,在下有失体统,有辱斯文,还请姜二妹妹看在两家交好的份上,饶了在下这一遭。”
  
  虽说他真的低声下气、从善如流的应承了她给他扣的罪名,可称呼一直没改,甚至眼角含笑,似乎在笑她矫枉过正。
  
  章哲叫她一声“姜二妹妹”真说不上多错,便是当着姜老太太,也挑不出他的失礼之处,姜老太太听了也只会笑笑而不会多说,心里还要赞一句章哲谦逊有礼。
  
  姜辛虽然听着刺耳,可也不好过分。毕竟她揪不住章哲的小辫子,非得认为一个“姜二妹妹”的称呼便是他不怀好意,居心叵测。
  
  抛却前尘旧事,她和他从前是一片空白,他实在犯意不着为了只有几面之缘的她就生出轻浮、龌龊的心思来。
  
  姜辛垂头,在心里叹气:别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不是有意的。
  
  章哲低声下气,态度诚恳的认错,姜辛无从适从,又气又无耐,看着章哲的眼神就有些可怜巴巴的,也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总之是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原谅不是,不饶还不是。
  
  她踌躇着,局促不已,好半天才尴尬的解释道:“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忘记把茶盅放回去了。”
  
  章哲望着她那湿漉漉的眼神,十分不忍,心下想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道:“不过一只茶盅,能得姜二姑娘喜欢,是这茶盅的福气,在下求之不得,若姜二姑娘喜欢,我愿双手奉上。”
  
  姜辛气得想打人:她都说了她不是故意要顺走这茶盅的,他怎么还这么讽刺人呢?什么叫她喜欢?还这茶盅的福气,还他求之不得。
  
  谁知道他求的到底是什么?
  
  章哲表示很冤枉:我真没讽刺的意思,你喜欢,我说送给你,这,大家外面混,不都这么说这么做吗?别说小小一只茶盅了,比这更价值连城的前朝贡品,该舍得出手的时候也不能有一丁点儿不舍的。
  
  姜辛小脸一沉,讽刺的道:“章六公子好大方,你我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素无交集,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你这出手就赏,拿我当什么人了?虽说两家交好,可你六公子出手就送我一只价值千金的钧窑,说出去只会让人说我姜辛贪财好利,六公子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是不是个热心的滥好人,原本跟姜辛也没关系,可一想到对了旁人,说不定他也这么腆着脸不惜拿好东西去讨好人,姜辛心里就腻味。
  
  他怎么就笃定她喜欢他的东西,他一给她就巴巴的得意不已?
  
  也不知道他用这招糊弄了多少姑娘,只怕章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都被得过他的馈赠吧?他长年在外,是不是随便碰上个姑娘,他都要拿人家没见过的精致物什逗弄人家呀?
  
  只要一想到他四处留情,姜辛这心里就好像被猫挠了一下似的,这个疼。
  
  章哲被姜辛迅速变脸弄得莫名其妙,又被她的话噎得苦笑了一声,道:“在下给姜二姑娘留的印象便是个轻浮浅薄的登徒子么?”
  
  这罪名好大,也着实冤枉。
  
  姜辛心道:难道你不是?
  
  再说,这轻浮浅薄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嘴里却说着“不敢”。
  
  可一抬眼,看他敛了刚才戏谑的神色,那漆黑的眼眸就如同蕴含大风暴的龙卷风,明面上风平浪静,可就是有一股极强的吸力,似乎要把她吸进去,直到转晕,失去意识,全然受他把控为止。
  
  姜辛只能眨眨眼睛,尽量脱离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问道:“什么?”她摆出一副无辜的神色,倒好像刚才义正辞严嘲弄讽刺他的人不是她似的。
  
  章哲神色并无缓和,褪去那种温和的笑意,他那种冷漠疏忽之态尽显,俨然又是那个冷冽倨傲,不易亲近人的章六公子。
  
  姜辛一怔,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有点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章哲。
  
  她对人有着天生的戒备,对男人就更是如此。自打重生,她很少出门,所见都是家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她害怕见生人。
  
  尤其是遇到章家的男人,姜辛就有受炮烙之刑的痛感,时时刻刻都在以报仇雪恨的心态紧绷着心里的弦。
  
  可她其实还是怂的,章哲一露出这种沉肃冷漠的神情来,姜辛心里便扑通扑通的跳,没来由的生出几分畏惧来。
  
  没等姜辛退缩呢,章哲先露出一个嘲弄的笑来,言辞之间也带了些冷厉,道:“我只当姜二姑娘喜欢,这才诚心诚意的奉送,章某可不是随意让人糟贱心意之人,若给姜二姑娘留下不检点的印象,那是在下的不是。”
  
  他是那种见着女子就走不动路,非得上前搭讪两句才舒服的人么?他犯意得着用小恩小惠来勾搭女子么?到底是她小瞧了他,还是小瞧了她自己?
  
  姜辛也恼了,什么人啊,他倒先委屈上了,一副好心被践踏的模样,谁稀罕他的好心。难不成她喜欢什么,随意看上一眼他就双手奉上?她是他什么人?八竿子打不着,用他装好人?
  
  姜辛冷笑道:“不敢,章六公子家世好,银钱足,愿意做散财童子,那是你自己的事,可奉劝章六公子睁大眼睛,分清人和事,别胡乱施舍,还要怪好心被人糟贱,这世上不是谁都愿意接受不相干的人的施舍和怜悯的。”
  
  第91章 、送礼
  
  章哲早发现了,姜辛远没有她外表那样软弱和良善,不过她一向寡言少语,又轻易不在人前露面,是以很少有人发现她有伶牙利齿,说得人哑口无言的一面。
  
  这就是个极具欺骗性的小奶猫,看似温顺无害,可实则灵巧嚣张的很,一个捋不顺,伸爪子就挠啊。
  
  你不在意吧,挠人还挺疼,可你要在意,又于心不忍。你纵着她,她得寸进尺,能挠得你满脸花。你要管着她,她又缩手缩脚得让人心疼,恨不能哄着她,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就为了博她一笑。
  
  章哲暗暗叹了口气:这丫头要么就是是油盐不浸,好赖不分,要么就是心性敏锐,没有安全感。
  
  也是,她打小没爹,孤儿寡母,虽有姜老太太照拂,可大宅门里,欺软怕硬、登高踩低的奴才能少得了?
  
  她不知道看了多少白冷冷眼,听了多少冷嘲热讽的话,有那刁奴或许都不屑阳奉阴违,说不定当面就没少欺负她吧。
  
  也不怪她不愿意接施舍和怜悯,那是弱者的象征,是没用的人的墓志铭,但凡有点骨气的人都不食嗟来之食。
  
  她看上去虽柔弱,可心性十分要强,自己的无心之举倒是让她多想了。
  
  章哲压了压火气,挡在门口,欺近了姜辛一步,问道:“我哪儿施舍怜悯你了?不就一只茶盅吗?钧窖也好,汝窖也罢,在我眼里,就是喝水的器具。你若喜欢,拿去就是,我并无旁的用意。”
  
  “我……我没说喜欢。”
  
  姜辛对于章哲的靠近十分抵触,想躲又躲不了,且心里不肯露怯,虽脸色微白,却壮着胆子反驳他。
  
  还说不是怜悯。刚才送茶盅时的居高临下算不算?上一世的处处援手又算不算?谁稀罕他这个滥好人呢?这世上没有一个肯对她施以善意的,独他是个异类,怎么能不让人误会?这一误,就把自己性命搭上了,她冤不冤啊。
  
  姜辛简直要跳脚,深恨自己刚才怎么就把这茶盅忘记放下,现在有口莫辩,气死个人。
  
  章哲眸光微冷,顿了一顿道:“哦,原来姜二妹妹并不喜欢。”他垂头打量手里的茶盅,一副“也不过如此耳耳,难怪人家瞧不上”的神情。
  
  他突的笑一声道:“既是无用,砸了就是。”他果然扬起手。
  
  姜辛心下一跳,下意识的道:“你,你干吗要砸了它?”
  
  章哲目光咄咄的落到姜辛脸上,道:“器具嘛,有用只是其一,它要能讨得主人的欢心才是最主要的,否则便活该被弃。”
  
  明明说得是茶盅,姜辛怎么怀疑他话里有话,在借茶盅说人呢?
  
  她忍不住赌气的想:他爱砸就砸,横竖那是他自家的东西,他自己都不心疼,关她什么事。
  
  心里虽是这么想,可眼神却一直胶着在章哲的手上,生怕他真的任性起来,扬手就砸了。她咬着唇想,这人怎么脾气这么大?一言不合就使小性子,和小姑娘没什么俩样,亏他怎么做得出来。
  
  姜辛越想越恼。
  
  大男人耍小性还要女人哄么?她偏不。看他脸上那胸有成竹的神情就来气,姜辛忍不住道:“章六公子这是何意?你非要逼着我承认刚才是我有意窃取,不成之后便倒打一耙么?”
  
  他几时诬陷她有偷窃的意思了?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刺心呢。
  
  章哲噎了一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缓的道:“我并非此意。”他也相信她确实没有要顺走这茶盅的意思。
  
  姜辛表示不信:“哼,说得好听,你要确实没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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