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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我在青楼改作业-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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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
  方奇然笑叹口气,将已封好的信件贴身收好,领着换过新衣的方柳走出房门。
  门外隐隐传来方奇然的声音。
  “……拂弟,小心脚下……”
  “……今夜且去为兄那里将就一晚……”
  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拂弟”的回话。
  刘拂望着推门而入的春海棠疑惑道:“海棠姐姐,这二位是?”
  她的目光滑向春海棠身后,那两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儿。
  待门关上后,春海棠道:“还不去见过姑娘。”
  那两个男孩不敢犹豫,跪在刘拂面前磕了个头:“小的们见过姑娘。”
  将两人唤起来后,刘拂依旧望着春海棠:“这是……姐姐新捡回来的人?”
  春海棠心善,见着资质不错的苦孩子就爱往楼里捡,向今日在门口迎客的小厮杨李,就是年初被她领回来的。而刘拂能有如今的好日子,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托赖于她当年的好心。
  只是将人领到她面前,还是第一次。
  春海棠笑道:“姐姐冷艳瞧着,那些公子哥儿身前哪有没个跑腿的?因怕你在外被人看不起,特寻了这两个机灵的给你用。”
  “那也只一个就尽够了……”刘拂灵光一闪,目光扫向方才开口时,声音略尖细些的那个,“你抬起头来——是个姑娘?”
  “那些各楼里的头牌姑娘身前,哪有没个伺候的?”春海棠甩着帕子,娇笑道,“这兄妹俩是龙凤双胞,我看他们长得不像,干脆就一起领了回来。刚好一个陪你在外装书生,一个陪你在内做闺秀。”
  两人目光相交的瞬间,刘拂就已明白春海棠的意思。
  她一人分饰两角,总有□□无术的时候,两个在外面熟的孩子可为她打掩护不说,还互相是个制约。
  海棠姐姐能凭一己之力撑住饶翠楼这么久,该有的心计肯定都有。
  刘拂倍感欣慰,又莫名觉得缺了点什么。
  “姐姐既这么说,那我便收了他们在身边。”她见春海棠眼中闪过一抹晦涩难明的情绪,想起望日骄偷偷与她说的传闻,暗叹了口气,“既进了饶翠楼,从此就是新生。你们既是春老板救下的,便跟了她的姓吧……至于叫什么名字,也由春老板来取。”
  说这番话时,刘拂有意撇开视线,并没去看春海棠的神情。
  两个半大孩子又向两人乖乖扣了个头,便被守在门外的杨李领了下去。
  “姐姐在客人间周旋半夜,想是辛苦的很……特来找我,想来不止是为了这两个孩子吧?”
  自然不是。
  春海棠提裙坐下,灌了口冷茶后才开口道:“其实今日接你走前,趁着你用早饭,方公子就先来找我过。”
  “赎身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刘拂想,她终于发现心中那点不适是因为什么了。
  原是因着海棠姐姐今日,并未叫她心肝儿呢。
  她真是越活越小了。刘拂摸摸鼻子,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阿拂:说!我是不是你们的心肝儿!


第42章 成算
  她是怕她走了。
  对方并未隐瞒自己的心思; 将担忧和苦恼都写在脸上,明明白白地摆在刘拂眼前。
  刘拂轻叹口气凑近两步,软声道:“姐姐,若说我不想脱身; 便是连自己都不信的。”
  春海棠眸色微黯; 微微撇开视线。
  “谁无私心?我刘拂自也非圣人……”刘拂苦笑一声; “不然年前听到刘秀才快去了,我也不会硬着心肠看也不看一眼。”
  她顿了顿,轻声道:“我知晓以姐姐疼我之心; 稍作哀求就一定会放我回去相见的。说不得还会赠我银子; 助家中渡此难关。”
  “若说银子; 我又何尝没有?不过是不想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罢了。哪怕那人是生我养我的亲生父亲……我与姐姐剖白真心,只望姐姐不要嫌我薄情。”刘拂轻叹口气; 拉着春海棠的手,用最诚挚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海棠姐姐,他们将我当作货物般糟践; 是你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有多怨憎他们; 就有多感谢你。”
  春海棠鼻头微红; 越发将脸撇到一边; 开口时带着点鼻音,再没平日里的爽利:“说着谢我,还不是要将我抛到一边。”
  “我哪敢呢。”刘拂半蹲在春海棠膝前,抬头望她; “刚刚与方小公子谈到嘴干,好不容易诓他给方大人去了封信,咱们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你!你怎没提前与我说?”春海棠拿帕子遮着半张涨红的脸,怒瞪刘拂,“这般大事,怎就自己拿主意了!方小公子虽不错,我却更中意徐、周、呃……蒋公子呢!”
  色厉内荏,不外如是。
  难得一见的神情,让三十有三的饶翠楼春妈妈身上焕发出少女的娇蛮。
  其实选择方奇然,是她们二人多半月前一起讨论出的结果。眼下不论是顾虑海棠姐姐的脸面还是自己的小命,都不是将这一真相说出来的好时候。
  刘拂抿唇憋笑,深深望进春海棠眼中:“什么徐公子周公子蒋公子,姐姐你最中意的,该是刘小公子才是。”
  她想了想,又笑道:“要是刘小公子真能得道,定会带着姐姐同登仙境。”
  “刘!碧!烟!”春海棠虽没什么大学问,却也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话,柳眉倒竖,怒道,“
  哎呦呦,恼羞成怒,不外如是。
  待春海棠冷静下来,刘拂已自顾自洗漱罢了。
  她拿微烫的帕子轻轻敷着被冷风吹了半日的脸颊,斜睨着春海棠道:“除了方家的事外,另有一事需得海棠姐姐全权定夺。”
  刘拂放下帕子,轻声道:“这件事若做成了,就算方家立时倒了,十年内也不会有人敢动一动饶翠楼。”
  春海棠白了她一眼,哼笑道:“话已至此,还有给我定夺的余地?你且说罢,姐姐我洗耳恭听。”
  “姐姐不要心疼银子,且慢慢买了大笔米粮屯起,必有好处。”
  近似虎口夺肉的提议并未让春海棠生气,只困惑道:“临着冬天买炭还能倒手赚上一笔,你买米又是为了什么。”
  一年多的相处,足以让春海棠看出刘拂并非在开玩笑,但她左思右想,到底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算今年年景一般,但也不至于缺吃少喝……米价提不上来吧?”
  “倒卖米粮这种事,可不是咱们能做的。”知晓此事必要讲得清楚才能说服对方,刘拂眼珠一转,直接祸水东引,“是方小公子刚才与我说的……他夜观星象看出来年必要大旱,饶翠楼若能设棚施粥,想必大人们也会高看咱们一眼。”
  春海棠微愣,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我的乖乖,咱们可是下三滥的妓子,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锁骨观音,不也是救人于苦海?”
  这件事,完全超过了春海棠素日对自己身份的认知。
  刘拂静静呷了口茶,将时间留给她细思。她甚至还有闲心去想,今日里似是一直在等候。
  先是方奇然,后是春海棠,不打招呼直接将最大的
  大批囤积米粮,一个不小心就会砸在手里,到时候虽不至于血本无归,但日子到底要艰难许多。
  “方小公子……不会坑骗咱们吧?会不会还在气你欺瞒,有意、有意……”
  刘拂面不改色道:“小公子勤于举业,没那么多闲心。姐姐想想,他真要报复于我,也不过是两句话的功夫。”
  春海棠又是咬牙又是握拳,许久之后才冷静下来:“这事我知道了。”
  一切都按计划而行,刘拂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若方小公子真要赎你出去……也不是不行。”见刘拂脸色不佳,春海棠也知她累了一天,待要被挖走得力干将的迷茫无措消失后,春海棠到底忍不住心软,强笑道,“就算没你这个国色姑娘在,只要天香宴的菜谱子不被人抄了去,方大人要知道的事咱们照样都能打探的到。”
  没想到春海棠会有此一言,刘拂微愣后笑道:“我自有成算,不怕姐姐骂我,脱身定是要脱身的……只是真要被他们赎了去,怕是以后难以抬头。”
  就算春海棠从未在达官显贵面前挺直过腰板,但她也见过刘拂在那几位世家公子面前谈笑无忌的模样。她虽不懂什么抬不抬得起头,却也知道往日被恩客赎走的妓子,没几个能得善终的。
  身为女子,打从入了这风尘花柳勾栏院,哪还有洗得净身上污泥的一天呢。
  自十岁起就被卖进欢场的春海棠见过无数名妓的陨落,看惯了以色侍人者没有几时好,但她满心的担忧对上少女灼灼的目光时,反倒平复下来。
  她似乎,真的跟她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你既有了成算,那我也不再操。你的闲心。”
  刘拂起身裣衽一礼,仪态规矩落落大方,丝毫不错,再没一年前的粗豪不羁。她站直身子,对春海棠道:“日后还望姐姐助我。”
  春海棠再不多问,点头应下:“你且放心,楼中上下,再不会有一个人拖你后腿。”
  如今饶翠楼能有这般局面,刘拂可称首功。她若能继续青云直上,那在后面跟着的饶翠楼自然也能在新东家面前立得住脚。
  只是……想起今日来办的第三件事,春海棠沉默一瞬,拉着刘拂坐下后才开口道:“有件事,骄儿不敢亲自来说,托我转告你。”
  刘拂心头一跳,目光微沉。
  “今日方公子来时,骄儿正在我身边。”
  她沉吟片刻,轻声问道:“莫不是骄儿对方奇然……动了心思?”
  那方奇然风度翩翩温柔贴心,人品才貌不逊于徐思年,身家更是强上一筹,望日骄正是情窦初开年纪,常常能在自己这里见到对方,动了春心也可理解。
  只是左都御史家有贤妻琴瑟御好,可是市井传闻中极有名的……
  恐怕望日骄要伤心了。
  正在此时,在安排好两个孩子后,就在门外守着的杨李突然开口道:“娇杏姐姐,你来找碧烟姐姐?她正跟妈妈聊天哩。”


第43章 心虚
  娇杏?
  屋内的刘拂与春海棠对视一眼; 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不解的情绪。
  自打天香宴撑起饶翠的大半收益后,之前张扬跋扈的娇杏在刘拂面前也收敛许多,除了偶尔说说酸话,再没正面找过她的麻烦。
  至于那些闲言碎语; 对刘拂来说不过是虫儿嗡嗡; 全部入心。
  是以这多半年的时间里; 她几乎要忘了自己在初来此世时,曾与一个小姑娘不对付过。
  不过也只是几乎。
  “姐姐稍坐,我去看看。”
  刘拂推门而出时; 险些撞着抬手挡住娇杏的杨李后背。她轻推了一把; 将手足无措的杨李推到一旁。
  正在使力较劲的娇杏失了对象; 直接扑向刘拂。
  这场景跟一年前,两人初初相见时几乎一模一样。想到此处的刘拂挑眉一笑; 细白的牙齿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她不躲不闪立在那里,笑望着扑来的娇杏。
  电光火石间; 娇杏脚下一错,生生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可见想起旧事的; 不止她一个。
  刘拂笑眯眯地弯下腰; 伸手虚扶满脸恨意的对方:“咱们姐妹一场; 就算娇杏姐姐有事相求; 也不必行如此大礼的。”
  她刘云浮虽不是睚眦必报之人,却也非春海棠那般心藏大善。对于一个从头至尾都在针对自己的人,刘拂绝不会姑息。
  走出门外看到娇杏的第一眼时,刘拂便知晓对方这次来寻; 也并未存着任何善意。她虽不怕她的没完没了,却也厌烦了娇杏如附骨之疽般的小动作。
  刘拂从第一次随徐思年去梅园诗会时,就有意瞒住了楼中的众人。但事无绝对,娇杏在饶翠楼生活了七八年时间,说不得就能从哪里寻到蛛丝马迹。
  若是对方将她女扮男装的事散播出去,“刘小公子”少年才高的形象倒塌还是小事,只怕不论是祁国公府、武威将军府、方侍郎府上还是徐同知府上,都会生出将自己这只狐狸精生生掐死的想法。
  携女子入书院,可谓是亵渎圣人,若被有心人抓住这一把柄,只怕方蒋周徐四人再无前途可言。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如今大局初定,可不能让娇杏毁了一切。
  也多亏了娇杏来此一闹,不然她可真要疏忽了这一细处。
  在伸出的手被打开前,刘拂自己提前收了回来。
  “刘碧烟!你——唔!”娇杏低声咒骂,死死盯着刘拂,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再次俯身靠近她的刘拂死死捂住嘴。
  “唔唔唔唔!”
  “娇杏姐姐,楼下的宴还未散呢。”刘拂清清嗓子,低声道,“别说妹妹我不疼人,有些话不跟你说明白,日后你吃了大苦头更要怨我。”
  正在拉扯捂在嘴上的手指的娇杏微愣,只觉这话熟悉无比。
  刘拂也不待她再拉,径自松手冷笑道:“咱们做的是送往迎来的生意,便是摔的痛了,也得自己忍着。若是惊扰了客人,只怕春妈妈脾性再好也饶不得人。”
  娇杏目光微滞:“刘碧烟!你少拿妈妈压人。”
  “我哪里有这个意思。”刘拂惊讶道,“这不是我初来乍到时,姐姐教我的么?”
  “你!”想起屋里的春海棠,娇杏神情一滞,恨恨瞪向旁边手足无措立着的杨李,“还不扶我起来!”
  冲杨李打了个手势,命他退下。待娇杏起身后,一直冷眼旁观的刘拂反身推开房门,道了声“请”。
  能处置娇杏的只有春海棠,在其位谋其事,越俎代庖反倒容易毁了两人间的情意。
  娇杏冷哼一声,一跛一跛地跟了上来。
  在踏进门的瞬间,刘拂笑问道:“说起来,娇杏姐姐是来找我的,还是找春妈妈的?”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微顿,刘拂又笑道:“还是说,姐姐是来找我们两个的?”
  楼下歌舞升平,楼上寂静无声。
  ***
  “娇杏姐姐随意坐吧。”刘拂做足了主人派头,还为她倒了杯茶,“喝了茶,便说说是什么事。”
  娇杏死死盯着那杯茶,压住脾气,先跟春海棠问了个好。
  春海棠也不让她坐,只冷着脸道:“你来此,是有什么事?”
  “妈妈!”娇杏一脸委屈,指着刘拂哽咽道,“打从她来了楼中,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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