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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我在青楼改作业-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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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小厮脸色微变,刘拂补充道:“还请你转达于老板,若他执意要见,不如送张帖子去城东方家别院,说不得可邀三位贵人同聚。到时候碧烟自然会去相陪助兴。”
  于维山虽是个商人,却豪爽至极,与她相交也并非全为美色。
  两人相处时称得上合契,刘拂为他妆点台面,他也为自家遮风挡雨。
  昨日消息散播出去后,她便料到于维山会来一探究竟,却没想到会这么着急,第二日就将帖子送了来。
  好歹他还知道约在三日后,给彼此留了个缓和的余地。
  也不知于维山相见的是那三人中的哪一个,是为了皇商的名号、军粮的置办,还是更进一步。
  索性就看在往日的恩情上帮他一把,做个跳板让他有理由去接触那三人。左右于家百年后依旧辉煌,两厢得好她不过是个中间人。
  至于成与不成,全看于维山自己的造化。
  目送着于府小厮离开,刘拂回首对跟在她身后的陈小晚道:“人多眼杂,待晚上再去寻你哥哥。我先带你去认认门,日后我不在楼中时,有什么事可去找你骄儿姐姐问询。”
  ***
  整个饶翠楼四楼,只住着三个人。
  头牌暗香姑娘,国色碧烟姑娘,还有鸨母春海棠。
  还未正式见客的望日骄,则仍住在三楼。
  领着陈小晚站在望日骄门前时,刘拂又想起昨夜春海棠的话。
  “小晚。”
  亦步亦趋跟在刘拂背后的陈小晚差点撞到她的后背。
  “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刘拂抱歉一笑:“一会儿我若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定要记得,那些全不是冲着你的。”
  陈小晚讷讷点头:“杀鸡给猴看,小晚懂的。”
  “乖孩子。”
  刘拂她抿唇抬手敲门,不再去想望日骄可能很快就要挪住处这件事。
  “骄儿,是我。”
  她轻敲了两下门,不待里面有所反应,就直接推门而入。
  木门“嘭”得一声砸在墙上,惊得刘拂身后的陈小晚颤了颤。
  “小晚,关门。”
  被她大力推开的房门很快紧紧闭合,门里只有她们三个姑娘,再无他人。
  与衣衫不整神情慌乱的望日骄四目相对的瞬间,刘拂压抑了整夜的怒气愈发蓬勃。
  望日骄对她来说,是极不一样的。
  是望日骄让她清楚的知道,那些藏在脑子里的过往并非南柯一梦;也是望日骄的陪伴,温暖了她如浮萍般再无着落的心。
  在刘拂幼年时,就曾为这个才华横溢又生来不幸的名妓感叹过,当知道面前的小女孩儿将会有那样惨淡的一生时,就决定了要为她改命。
  不止是为了望日骄,也是为了她自己。
  家国天下太大太远,只要将望日骄救出苦海,就能让刘拂坚信自己可以改变过去。
  可是现在,在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望日骄却要自己跳进风尘之中……
  就是因为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刘拂的怒气才更加难以压抑。
  “你是怎么想的?嗯?”上前两步抓住望日骄凌乱的衣襟,刘拂伸手指向还愣愣站在门口的陈小晚,面无表情道,“骄儿,你看看她!”
  望日骄撇开视线:“昨日妈妈带她回来时,我已经见过了。”
  她想要扯回自己的衣襟,在碰触到刘拂的手指时又骤然松开,背在身后擦了又擦。
  将望日骄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刘拂难得失了理智,差点压不住自己的脾气。
  深吸口气,微微和缓了语气,刘拂叹道:“骄儿,我要你看的不是这么个人,而是她的身份。”
  面对刘拂从未有过的冷脸,望日骄依旧面不改色,出口的话甚至带着三分奚落:“伺候人的丫头,有什么好看的?”
  如果不是极亲近的人,绝听不出她微哑的嗓音。
  可惜不论是对刘拂还是望日骄来说,彼此都是最为亲密的所在。
  就像望日骄不敢直面刘拂的怒火一般,对望日骄知之甚深的刘拂,又怎会看不出对方强撑出来的尖刻。
  她的骄儿,明明有最柔软的心,能带给所有人温暖。
  刘拂松开她的衣领,拉着她的手走到陈小晚面前,边向陈小晚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边道:“她是个丫头不错,身契捏在妈妈手上,便是打死了也不过赔她哥哥几钱银子了事……”
  “可是骄儿,咱们这些被伺候着的,又何尝比的过她?”
  “主家心善,奴籍就可赎了自身。她依旧可以嫁个贴心的汉子,便是没两个银子,也有儿孙绕膝的一辈子。”
  “但你要破了身子,就再没有未来了。”
  “不是谁都像春妈妈那般好运,喝过绝子汤还能怀上孩儿……但她的孩儿,如今又在哪里?”
  刘拂松开望日骄的手,想要走进室内时被她拦了下来。
  “别去……”望日骄紧紧拉着她,挂在长睫上的泪光滴落在刘拂手背。她像是完全忘记了在楼中学到的规矩般吸了吸鼻子,嗫喏道,“阿拂,让她出去。”
  被望日骄的眼泪一刺,刘拂的怒火全化作怜惜。
  她用衣袖胡乱替望日骄擦着泪,向着门口处手足无措的陈小晚点了点头:“小晚,你在门口看着些,若有人过来,就招呼一声。”
  陈小晚低声应了,快步出门。
  “好了,把衣服理理。”刘拂笑叹口气,“平日里我三五不着的就算了,要让春妈妈看到你这样,岂不是要气死。”
  听见望日骄抽噎的声音突然中断,刘拂又叹口气,无奈道:“是我说错话了。”
  两人间的氛围刚刚缓和,她本该岔开话题,不应旧事重提的。
  可是若不提,又如何能从望日骄的反应中看出,她方才的哭泣,并非是因为后悔了呢……
  刘拂眸光微沉,拉着望日骄去一旁的贵妃榻上,肩挨着肩坐下。
  “骄儿,你该知道,我近一年中□□出去所为何事。你眼见着就能脱身,又何苦重进泥潭呢?”
  望日骄眸光微颤,从刘拂进屋后,第一次不闪不避地看向她:“我就是知道,才不忍你一腔心血尽毁。”
  见刘拂微愣,望日骄扯出一个算不得好看的笑容,将头倚在刘拂肩头,轻声道:“我知道,你与旁的女子不同,绝不愿依附在他人羽翼之下……但是阿拂,你递给方大人的投名状,是客来人往销金窟……”
  “我已有万全之计,待得明年七月便可使你我众人安枕无忧。”
  刘拂万没想到,平日里笑眯眯坐在那里听她说话的望日骄,心中会存着这么多心事。
  早知如此,刘拂便提前将计划说出来安她的心了。
  “海棠姐姐已松了口,再不会强迫你。咱们只要再撑上多半年,就将前途无虑。到时远远去别处,我攒上些银子,送你风光出嫁。”
  却不料望日骄听了这话,目光更坚定了。
  刘拂心知要糟,不待开口再劝,就被望日骄掩了口。
  “饶翠楼能有如今,几乎全是你的功劳。春妈妈人好心善,我白吃白喝这么久,再不能欺她。”望日骄红着眼圈,笑望刘拂,“暗香姐姐年岁已不小了,若你我都走了,还有谁能撑得起饶翠楼?怕不是留妈妈给娇杏欺负。”
  “阿拂,我心意已决,来年便开张迎客,你再不要拦我。”
  说是为了春海棠,倒不如说这傻姑娘是为了自己。
  但这么个“来年”,倒让刘拂烦躁难安的心放松许多。
  她揽住望日骄,将下巴抵在她肩头,哑声哽咽道:“你便是为了我心中好过,好赖挪到来年二月二我生辰之后……”
  听到耳畔轻轻一声“好”,刘拂终于松了口气。
  望日骄不知来年光景,她却知道。
  到了二月二后再延上一延,秦淮河水位便要降了又降。
  事关民生未来,不论商贾富户还是达官显贵,怕是没人还有闲心,在青楼楚馆间徘徊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拂:计划通√
  本场最佳是:春·欧皇·海棠


第45章 春耕
  傍晚周行到来时; 刘拂便哄着他答应了三日后赴宴,至于那处“金屋藏娇”的小院,刘拂并未推拒,在对着周行谢过方奇然的好意后; 便将人送了回去。
  随着秋闱将至; 她也确实需要个在外落脚的地。
  金陵地贵; 如今手上财务不丰,也只得承了这个人情。
  而那场只需要她当个引子的酒宴,在提前做好接头的工作后; 刘拂连面都没露。
  本就是互利互惠友好共荣的事; 并用不到她来活跃气氛。
  只是自那之后; 金陵城中就饶翠楼的国色姑娘,又传出了无数谣言。
  如周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 与两位好友撕破脸面独占美人……
  如于大老板设下鸿门宴,只为夺回美人却被权势欺压……
  又如徐公子望楼兴叹; 从此在书院与周公子对面无言……
  众说纷纭,将眼下金陵城中最有名气的几位才俊全都带上; 直将本就艳名远播的碧烟姑娘捧成个红颜祸水; 当世妲己。
  其实一年过去; 大多数人都已不记得去岁上元佳节上那个如烈火般耀人眼目的龙女; 但在听到“饶翠楼碧烟”时,却都能隐约忆起一二。
  世人慕风流,才子爱佳人,种种传言之后; 饶翠楼的生意反倒比原来更强了许多。
  甚至有许多公子哥儿摒弃了往日的雅间厢房,特在一楼大堂吃宴,只为看看那扇关着佳人的门扉。
  而被人翘首以盼的佳人,刘拂短期内都不会以碧烟姑娘的身份出现在人前。
  在正式入冬前,她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了调。教二小,与陪伴开导望日骄上。
  待从望日骄房中将最后一件小玩意儿也搜刮出来,刘拂看着面色涨红的少女,才松了口气。
  这丫头看着温顺,骨子里却是执拗,许多日来斗智斗勇,才终于打消了她最后一点自我奉献的念头。
  也不知最近几日里,她有没有被这些东西伤了身。
  刘拂把玩着手上劣玉打造的角先生,似笑非笑觑了望日骄一眼:“骄儿,你若真喜欢也不打紧,我托人造些好的给你玩耍,也免得……”
  再说下去,只怕望日骄那张小脸儿就要着火了。
  知道不能再逗下去,刘拂随手收好东西,正色道:“你若真想帮我的忙,不如练练煮粥的手艺。”
  话题转的太快,望日骄呆呆地望着刘拂,满是疑惑地重复道:“熬粥?”
  刘拂点头,收敛了笑容的脸上满是郑重:“白粥,能立筷子,能饱肚子的白粥。”
  ***
  建平五十三年的冬天,如地方志上记载的一般,没有滴雨片雪。
  直到腊八那天,才有一场薄薄的小雪降下,安抚了因冬日过分暖和,而心存疑惑的人们。
  往年金陵并非没有过这样的气候,所以即便是经验颇深的老农,也都沉浸在新年将至的喜悦中,没有发现丝毫不对。
  都说瑞雪兆丰年,除夕那晚半夜突降的雪花,再次带来对来年丰收的美好冀望。
  新的一年上元佳节,花车上立着的观音龙女再不是去岁的两个。刘拂今年未再参与聚星楼文会,却也应了徐思年的邀请,有缘与谢知府、徐同知二人一会。
  至于去年坐在知府身侧的守备刘大人,早已换成了新上任的张大人。
  借着烟花阵开始前的最后一点儿时间,刘拂将来年可能发生的事情简单禀报了一下。
  当第二天被知府招去细谈后,刘拂便知道,去年救火的行为,在这位父母官面前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之后的不居功不提名,更是让对方隐隐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在两次人情相加之下,这一次提前防灾的大功,谢知府但凡不是个死脑筋,都会知道该如何做。
  能在金陵这般富庶之地坐稳一把手位置的,自然不会是个庸才。
  从知府府邸走出的刘拂长舒口气,婉拒了谢大人府上的软轿,领着一直候在角门的陈迟一步步走回小院。
  天灾并非人力可以阻挡,她能做的都已做了,除了让州府官员提前做好赈灾预案外,最多也只能挽回丁点损失。
  刘拂心知肚明,因着旱灾,春日里播下去的种子,注定颗粒无收。
  可就算父母官张榜预警,那些靠土地生存的农户,也绝不会因可能到来的灾情,而放弃耕种。
  明明将种粮留下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不论是刘拂还是谢知府都知道,这件事绝不可能成真。
  那些能在绝产时顶饥挡饿的粮食,注定要烂在土里。
  ***
  转眼冬去春来,惊蛰过后便是春耕。
  今年刘拂并未庆生,反在方奇然送她的小院中静坐了一夜。
  除了在不远处廊下不愿走远的陈迟外,这院中再无一人。
  自除夕的那场雪后,整个江浙都再未有过一滴雨水。
  所有人都在盼着天降甘霖,哪怕是明知不可能的刘拂,也日日望着天空,希望自己的计划失败。
  即便早已知晓后事将会如何发展,但当看到饶翠楼的客人一日日减少,看到徐思年嘴角因心急而长出的火泡,看到方、蒋、周三人因忧民而无法舒展的眉头,看到秦淮河水一日比一日更浅时,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刘拂也难以继续淡定下去。
  唯一能够让她觉得欣慰的是,在立春之后仍未下雨的消息递到方侍郎手中后,未来的户部尚书方大人再不犹豫,当机立断奏禀圣上,提前开始筹备赈灾粮草。
  哪怕仲春时节国库空虚钱粮不济,但哪怕能提前一日将救灾粮送抵江浙,就能救得无数人的性命。
  在静坐了一夜后,刘拂轻叹口气,动了动僵硬的四肢,抬手抿去发丝上的露水。
  她招来陪了她整夜的陈迟,吩咐道:“去城东方府,请三位公子来一趟。”
  今日恰好是休沐日,那三人此时应已醒了。
  望着闭合的院门静立了会儿,刘拂轻叹口气,回屋洗漱更衣。
  ***
  待方奇然等人到来时,刘拂刚将半湿的长发束起,整好衣装沏了壶香茶。
  她依旧坐在坐了整夜的位置,双手支着下巴,默默注视着院门。
  若非换了身衣服,几乎像是从未移动过。
  “小迟,你先下去休息吧。”刘拂起身,冲着三人笑道,“坐。”
  不待她再客套,就被周行压着肩头坐下:“看你眼睛红的兔子也是,咱们什么情分,用得着你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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