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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我在青楼改作业-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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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具保定百里之外,正卧床养病的徐思年,与来探看他的方奇然、蒋存、谢显等人同时打了个喷嚏。
  “以免过了病情,大家近日不必再来看我了。”徐思年皱眉摆手,“凭咱们的交情,松风尽知各位的情意。”
  他转向谢显:“特别是你。”
  谢显撇嘴:……
  ***
  从刘拂房中退出,周行静立片刻,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峰。
  明明是再亲密不过的触碰,她却视若平常。
  已是第三次了,前路漫漫,也不知何日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周行自失一笑,使人招来负责护卫他们安全的侍卫统领,吩咐对方明日全员出动,寻一批锄头铁器,去城隍庙周围候命。
  阿拂所言实在是神之又神,周行虽信她,却不敢将百姓性命当作玩笑。
  明日乃是四月初一,正是百姓赶集热闹的时候,保定作为一府之首,城隍庙处的庙会更是热闹非凡。他便是拿出祁国公府的招牌,也不可能让保定知府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驱散民间自发的集会。
  除非……除非太孙出面。
  周行掩在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又轻抚了抚方才被刘拂碰触过的地方。
  他深吸口气,大步向着太孙屋中走去,再未回头看过一眼。
  在周行的身影消失后,刘拂打开房门,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轻叹口气。
  明知他去找太孙的举动有可能会引出二人间的嫌隙,但周行还是去了。
  便是刘拂也难以分辨,此时自己心中是何感受。
  其实在她杜撰出能掐会算之能时,便已预想到周行会去寻太孙借力,使保定百姓少受地龙翻身之害。
  为了家国天下,为了黎民众生,他甘愿背负泼天骂名,又何论一个她。
  总是能洞彻人事的刘拂,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
  第二日晨起,打点好心事的刘拂却没等到约好共进早膳的两人。
  不论是按着宫中习惯,还是根据三年相处的了解,刘拂对二人的作息都清楚非常。
  四更半起身,五更开始读书习字练拳脚,待到辰时洗漱罢,再进早膳。
  自幼如此的教养长大的两个人,在与她有过约定后,却双双没有出现在饭桌前,实在是稀奇中的稀奇。
  待饥肠辘辘的刘拂领着陈迟去周行屋中寻人,却扑了个空后,恰巧在屋外撞见了太孙身边的贴身小太监。
  陈迟一手将人拎开,皱眉道:“怎得这般心急火燎的?小心冲撞了我家公子。”
  小梨子稳住脚步,苦着脸对刘拂行了个礼:“刘公子在就最好了!”
  刘拂微愣,莫名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以她对两人的了解,此时太孙既已与周行互相摊开了身份,他身边的陪侍,就不该还是原来的态度——天子天子,自是高凡人一等。
  作为天子之孙,未来的大延继位者,即便太孙心中不愿,亦无法再如平常那般,与她把酒言欢平起平坐。
  “刘公子,还请你快使陈小哥将周公子抬回来吧!”小太监皱着脸,委屈极了,“小的没本事,实在无法尽信服侍两位醉醺醺的公子爷!”
  刘拂回神:“你说什么?”
  一杯就倒的周行,与好酒的太孙共饮一夜?
  抬头望了眼高悬天际的朝阳,刘拂头一回生出自己还在梦中的错觉。
  “小迟,你去帮帮梨子。”刘拂挥手转身,“我再回去歇歇。”


第91章 戏言
  话是这么说; 但刘拂到底随着二人同去。
  他们所住的客栈是保定最好的一家,除了天字上房之外,还有专为贵客备下的小院。
  早前先行走水陆归京的张寅难得开窍,沿途留下侍卫为他们提前置办好一切; 包管皇太孙一路玩的开心舒适; 不受半点委屈。
  秦恒头回深入民间; 先头还没分辨出这比行宫差了不少的院子好在哪里,但经刘拂有意无意的提点之后,便将“民脂民膏”四字深深刻在脑中。
  刘拂正大光明地破坏了张寅在太孙心中的印象; 又劝着太孙不要浪费银钱; 一同在张寅布置好的地方住下。
  她与周行领着望日骄与陈迟兄妹住一院; 秦恒独个住在被将军府护卫所住客房紧紧包裹着的小院。
  两间院子本非一体,是以刘拂跟着小梨子七拐八绕了一会儿; 才走至秦恒独居之处。
  “我三哥可醉的厉害?秦兄呢?”
  小梨子一边推门,一边禀道:“回刘公子的话; 我家主人酒劲上头,周公子倒还好些。只是周公子略有些脾气; 不许奴才等近身; 是以才来麻烦陈小哥。”
  刘拂微愣; 与陈迟对视一眼; 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疑惑。
  周三公子的酒量如何,莫说刘拂,就连一直伺候在旁的陈迟都清楚不过,说他一杯就倒; 是大家看在朋友情谊上给他面子。
  他们站在院门前,已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邹、邹公子!你坐坐!坐坐!莫再扯着伤处!”太孙哄劝的声音远远传来,咬字十分吃力,明显已被酒水泡醉了舌头。
  吐字不清,话中的意思却是清楚的。
  伤处?
  刘拂目光凛冽,直射向小梨子。
  常在天子驾前侍奉的小梨子抖了抖,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慌乱:“奴才离开时,是真不知周公子受了伤……”
  “去传大夫。”
  陈迟正要领命而去,小梨子似想起什么般抢了活就跑。
  不及再问,刘拂分花拂柳走进院中,正见周行背身立在桌边,双手撑着桌沿,一动不动。
  从背影看,除了衣摆出略有褶皱外,并未与平日里有什么不同之处。
  可是伴着花香的淡淡血腥气,让人无法忽视。
  她与秦恒点了点头,在对方的手势示意下小心翼翼前行几步,轻声唤道:“三哥?”
  周行蓦然回首。
  他略显苍白的俊俏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真切的笑意:“阿拂……”
  刘拂却没空去分析这个笑容里包含了何等情绪,一言不发大步上前。
  “云湖!小心!”
  在秦恒的呵止声中,刘拂已毫无阻碍地夺下了周行手中的小小袖箭。
  与其说是夺下,不如说在她向着周行伸出手时,青年就已乖乖将手中凶器交给了她。
  明知秦恒是谁,还敢在太孙面前持利器,真是不要命了。
  刘拂掺住摇摇欲坠的周行,转头对秦恒道:秦兄,暂借你的地方用用。”
  被方才变故惊得酒意全无,秦恒僵硬地点点头,亲自引路替打开自己所住主屋的房门。
  这若是太孙身份已然揭开,此举可是大不敬的罪过。
  见秦恒脸上满是担忧自责,虽不晓得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能验证皇子龙孙之事还未挑明,刘拂这才放下心来。
  为了不露痕迹,刘拂抛开规矩,招呼着陈迟一起,将人扶进屋中。
  “云浮,可有什么我能帮的?”太孙瞅着周行伤处的血迹,白着脸手足无措,“要不是我突发奇想,忘了周兄还在醉中,还哄着他使功夫与我看看,他也不会伤成这样……”
  看秦恒一脸自责,再觑一眼周行大腿内侧的伤处,刘拂嘴角微抽。若非她一直压着周行伤处的手上已沾满了血迹,怕是要狠狠抓上一把,以解心头只恨。
  这苦肉计使的真好,倒累得她心惊肉跳。
  以痛楚解酒意,这样的蠢办法,也亏他想得出来。如此直来直去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便是达成所愿,也白瞎了他与少将军相交多年。
  竟是完全不通兵法妙处,只懂硬来。
  刘拂心中恨恨,却也不能放任不管。
  大夫不知何时会来,还是先给周行止血才是。
  此时陈迟已快手快脚地要来了热水净布,剪子蜡烛,又有秦恒亲自翻出来的上品金疮药,东西倒也算得上齐备。
  刘拂咬牙,拿起剪子。一直压着总不是个事,要先除了碍事的衣裳才好擦拭伤口,上药止血。
  “公子,还是交给奴才吧。”
  从取回东西后就默不作声的陈迟抢过刘拂手中剪子,将人挤开后,用脊背挡住她的视线。
  “您……您要不要先与秦公子出去,这里奴才一人就能应付来了。”
  刘拂微愣,否决了他的提议。
  陈迟挡在她面前的脊背肉眼可见地僵了僵,在刘拂的催促下,才继续动作。
  当裂帛之声想起后,刘拂才醒过神来。
  低头看了眼自己满是血迹的掌心,颇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方才……竟是一直按着周行的腿根……
  不待她生出多余的心思,身边事端又生。
  “哎,秦兄?!”
  刘拂伸手去扶摇摇欲坠的秦恒,却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染血的手掌,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亏得她眼疾手快,才能护着对方不至摔倒。
  吃力地将太孙搬至床榻空着的那边,刘拂轻叹口气。
  起居注什么都记,怎就不记仁宗恐血!
  ***
  周行清醒过来时,甫一睁开眼,便对上近在咫尺处,阖眸酣睡的太孙。
  他悚然一惊,腾地坐起身来,一个不慎,就被牵扯到的伤处激出一头冷汗。
  被周行吵醒的秦恒迷迷糊糊睁开眼,以手掩口打了个呵欠:“周兄,你醒了啊。”
  “你……秦兄,我怎么会在此处?”
  秦恒起身,披了件衣衫,顺手替周行倒了盏茶:“昨夜你我共饮一夜,早上云浮来寻你时发现你身上有伤,因着不好移动,所以便安置在我这里了。”
  见周行一脸恍惚,秦恒正了正神色:“若非小弟贪玩,周兄也不至于受此苦楚,实在抱歉。”
  周行目光微闪,观太孙确是一脸内疚,便道了声无妨。
  本就是他处心积虑,若是以此为挟,才真的会坏事。
  见周行并不放在心上,秦恒这才放心。
  半途被打扰的困意再次涌现,秦恒睡意朦胧的样子让整个人都显得稚气许多,与平日端方有礼的样子全然不同:“后来我酒意上头……想来是云浮图清闲,便将你我凑到一个床上了。”
  小太孙说着说着,便兴致勃勃地扯了扯周行袖子:“周兄,你与云浮他们饮酒畅谈后抵足而眠,是不是也是如此?”
  周行:……
  从来都是他早早去睡,再被蒋存等人带回府中……以阿拂酒量,哪里有最后抵足而眠这等好事。
  仅仅一夜,太孙对他的亲近,就比这一个多月积攒下来的还要多。
  能在太孙未登基前与他存下如此情分,他的直臣之路比之原来不知要顺畅多少。
  阿拂她,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还是对太孙态度的转变早有预料?
  不论她有心还是无意,都为自己铺平了坦荡仕途。
  一个久居深宫从未有过玩伴的少年,即便胸中有天下,却也被圣上保护得周到完全,渴慕友情,也属正常。
  阿拂……阿拂……
  周行握拳,状似无意般问道:“阿拂呢?”
  秦恒望眼屋外,轻声道:“许是带着护卫们,去救助灾民了吧。”
  周行神智终于回笼,挑眉道:“灾民?”
  “傍晚时分地龙翻身,城隍庙塌……”秦恒抿唇,“周兄,若非你昨日的酒后戏言,只怕不少百姓会在集会时受伤。”
  “如今虽然有不少房舍倒塌,却无一人伤亡,实属我大延幸事。”
  周行微愣。
  如此说来,阿拂确实可窥天机……那她救得如此多的性命,可会损伤自身?
  “阿拂她……”
  秦恒截口道:“云浮他便是出去救助失了家舍的百姓了。”
  他脸上喜意全散,满满的都是担忧:“我听传闻,京中虽有震感却未受灾,只不知直隶各府如何。”
  两人各怀心思,室内一时陷入沉静之中。
  见太孙神色黯然,知晓这是个进一步拉近彼此关系的好时候。
  周行再如何担忧刘拂,也只得垂眸掩住情绪。
  许久后,他复又抬头奇道:“秦兄,我醉后胡言,又怎会救了百姓?”


第92章 嫌隙
  明知故问。
  若周行哄骗的对象不是太孙; 以他僵硬的语气,只怕要被人一眼看穿。
  正欲抬手敲门的刘拂到底没忍住,对着苍天翻了个白眼。
  “公子?”在后面处理事务,晚一步过来的陈迟疑惑道; “您不是要去看望三公子么?”
  路已铺好; 下面的该如何走; 还是要看周行自己。
  想着她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刘拂摇头回身,决定先去处理陈迟的事。
  “小迟。”刘拂扯着陈迟的袖子; 将人拉到远处的凉亭下; “你这‘您’啊‘奴才’的; 是哪里胡糟乱学来的?”
  打她自春海棠那儿领了陈氏兄妹在身边起,就从未在“公子姑娘”外; 要求他们用过什么敬称。
  让陈蛮将喊她一声主子,真是折寿。
  陈迟未曾想过会有此一问; 微愣后僵硬地站在原处,许久才答道:“是您说的; 让我多看多学……小梨子他……”
  真是随口一句话; 闹出这许多麻烦。
  刘拂截过话头:“合着我这些日子; 让蒋公子、周公子尽心教导你; 你全没看出来是为了什么?”
  “我学好拳脚武艺,才能更好的保护您。”
  “等处理完灾民琐事,咱们回京时,约摸着正是殿试之前。”将人硬拉得坐下来; 刘拂语重心长道,“今科除了徐公子外,其余几位全不下场,而待到三年后再开科举,你便与他们同去。”
  陈迟大惊失色:“我不过才读了两年书,能过乡试都属万幸……”
  刘拂哼笑道:“怎得,不奴才奴才的了?”
  见陈迟垂首不言,察觉到少年平日隐藏的种种心事,刘拂知道,她之前随口埋下的心结,今日必要解了:“你叫春海棠什么?”
  陈迟答的毫不迟疑:“干娘。”
  “她是我姐姐。”刘拂认真道,“你若真想讲究尊卑辈分,不如唤我一声‘姨娘’”
  陈迟:……
  他所有自辨的话,都噎回了嗓子眼里:“姑娘,别闹。”
  半大的小子,一句话说的饱经沧桑般无奈至极。
  刘拂哼哼一声,也不迫他改口:“大家都是从饶翠楼中出来的,要不是有这份香火情在,我何苦劳心劳力让蒋公子、周公子尽心教导你,以备来年武举?”
  “武举?”
  ***
  屋内,秦恒犹豫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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