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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我在青楼改作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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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日骄全程眼观鼻鼻观心,从头至尾眼神都不曾晃过一下。
  刘拂甚是欣慰,欢欢喜喜地送走了春海棠。
  及至房门关上,望日骄才一脸迷茫的开口道:“碧烟……我有太多不懂。”
  “不懂便问,以后也就明白了。”
  说到口干舌燥的刘拂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待她放下瓷杯,望日骄便十分乖巧的又替她倒满。
  “那菜谱,可是早前我见过的?”
  刘拂点头,并不瞒她。她既说了要跟望日骄讲个明白,就不会藏私。
  “有些东西,若在没真正见到它的好处前就轻易得到,也就容易把它看得轻了。”刘拂转着杯子,舔了舔唇,“也会把我看得轻了。”
  与奉给春海棠的铁观音不同,她自饮的是井水。
  作为年年得赐贡茶的天子近臣,刘拂的舌头被养的极是刁馋,楼中为贵客准备的好茶在她眼中不过尔尔,更别说分给小丫头们的劣茶。
  这个时候,才显出冰凉回甘的井水是多么可口。
  刘拂细白的指尖在杯口画着圈,漫不经心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梅花再如何芬芳怡人,也不过是一般俗物了。”
  望日骄怔怔看着她,似有所悟。
  ***
  连刘拂都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从她与春海棠的合作中得利的人,会是娇杏。
  当娇杏志得意满的在课上宣布抄书的东西已筹备妥当时,刘拂才想起两人间的官司。
  四书五经除去《礼记》三篇,全长十万余字,日日抄上数千字,只当练字。
  刘拂心下盘算一遭,爽快地应了下来。
  能从春妈妈手中讨来东西,娇杏可谓是大大长脸。加上她如今负责新人的调。教,竟隐隐有了饶翠楼二把手的样子。
  娇杏见刘拂答应的极快,只以为她也怕了自己,笑得愈发张扬:“读书使人明性,碧烟姑娘乖巧许多。”
  这女子,怎就一刻不能得闲。
  刘拂头也不抬:“是‘明智’,姐姐怕只记得‘食色性也’了?”
  她似是未看到娇杏猪肝也似的脸色,说着便摇了摇头,十分认真地建议道:“书犹药也,善读可以医愚,我劝姐姐闲暇时候,还是要多读些书。”
  娇杏气急反笑:“你有如此学识,怎不见考个秀才回来看看!”
  “也不是不行。”刘拂笑的极随和:“待我哪日脱了贱籍,就扮男装去考个进士玩玩,到时姐姐可别拆穿我真身才是。”
  语气越平淡,越带着一股成竹在胸的肯定。
  莫说旁人,就连娇杏都要一瞬的恍惚。
  当她反应过来之后,心中恼火更甚,再绷不住脸,冷笑道:“几年后的事谁能知道,你若真有天大的本事,不妨在下个月妈妈的生辰宴上露上一手,好让我们开眼。”
  春海棠的生辰宴,与其说是为她贺寿,不如说是姑娘们十八般武艺,好为出堂时自己的待遇挣上一挣。
  有什么好本事,能不能讨人欢心,日后梳拢时能有怎样的场面,全看那天。
  今日四月初三,离五月十八春海棠的生辰,已不远了。
  天大的本事?教书育人算不算?当年小太子可是最爱上她的课。
  春海棠生日后,那帮回乡读书的世家公子们也快来了。有些事,已经可以摆上日程。
  刘拂摸了摸下巴,盘算着日子。


第10章 生辰
  与春海棠深谈过后,刘拂就慢条斯理地将之前掩藏的才能一步步展露出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在围棋课上连胜十局,得到教授这门课的方圆姑娘特赦设,日后不必再来。及至最后,她必上的课只剩下两门:礼仪与女红。
  像是先天不开窍一般,在刺伤了无数次手之后,刘拂依旧连缝个袜子都不能。看过她的劣作后,春海棠都不由得感叹人无完人,只要刘拂乖乖去学,就不再强求成品如何。
  而言行举止,则是在受了张嬷嬷许多板子后,终于有了丁点姑娘家的秀气——最大的成果,就是她如今已不会轻易岔腿坐着,已知道要双腿合拢,将脚尖掩在长长的裙摆之下。
  当其他姑娘用课余时间忙着捻针弄线,为春妈妈筹备生辰礼时,刘拂婉拒了望日骄代为制备的好意,每日依旧悠悠然地的写写画画,看似十分将娇杏的吩咐放在心中,其实从未交上去过哪怕一本《大学》。
  时间一晃,就到了春海棠的生辰。
  作为整个饶翠楼中最清闲的,当日一早,刘拂在简单梳洗后换了身短打,进了厨房挽袖干活。
  因着晚上还要迎客,是以春海棠的生辰宴摆在中午,厨下为了筹备宴席忙成一团,个个竭尽全力不敢有一丝怠慢。
  而在如此忙乱的厨房里,却有一个整洁干净的灶台是特地特空出来的。
  那灶台旁备好了各色菜蔬鱼肉,不乏竹荪干贝福海参一类的名贵食材,全都清洗收拾妥当,只待切制下锅。
  这些东西,都是刘拂自掏腰包使人买来的。
  从烹煮所用的西域香料,到精挑细选的上品食材,为了今日的大显身手,刘拂花了整整七两银子,已能再买一个半她。
  采办的龟。公本想捞上一笔,最后也只得了五十个铜板的赏钱。
  如今刘拂手上的银钱,在与出了笔墨的春海棠,与红袖添香的望日骄分过红利后,又还了春海棠的一两长明灯钱,并续添了五两银子的香油钱后,如今仅剩下五个大子儿。
  刨去之前的花销,她眼下与那些侍候着前辈接客,偶尔能得些赏钱的小姐妹相比,算得上穷困潦倒。
  想起桌案上的半部《礼记》,刘拂并不为身无长物感到担忧。
  之前她左磨右求,央着春海棠同意她扮成男装出门一趟时,已与金陵城中如今最大的书肆掌柜达成了友好的合作意向。
  雕版印刷之术要到两年后才兴起,如今读书人只要拉的下脸面,仅抄书便能活得的十分滋润。因她字体华美纸面整洁,惟是书斋的掌柜给出一套四书五经共计五十两纹银的高价,与她日后抄书时所用的笔墨。
  虽这价格中有提前拉拢一个有志书生的意思在,不过刘拂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心知如今字迹即便比不上当年,但也当得起这点银子。
  花钱如流水的刘拂毫不肉痛。因她过目不忘,一字一句都印在心中,笔下从不曾有过错漏,是以比起旁人抄书,可谓是又快又好。
  剩下的半部《礼记》,再花上四五日的时间也就够了。到时尾款结清,她也可买些好纸好墨慰劳自己。
  想起前世日日可饮的御赐龙井,刘拂心下叹气,处理食材的动作更利落了些。
  其实她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借了春海棠生辰的名号弥补肚里的馋虫。
  刘拂前世女扮男装,再不能调脂弄粉捻针动线,女儿家的天性被生生压制,在撑场面的琴棋书画骑射弓马外,烹饪是她仅剩的爱好。
  她向来是个既做就要做到最好的性子,一手厨艺即便比不得御厨,却也不差多少。
  曾有同僚歪解“君子远庖厨”以笑她浑身烟火气,最后的结局却是乖乖张嘴吃肉,下次再不敢多发一言。
  ***
  连圣上都夸赞的手艺,自然是饶翠楼中众人从未见过的。
  大小三十多个姑娘,与仆妇丫头等人坐了五桌,虽只有春海棠所坐的主桌有刘拂亲制的菜肴,但香飘万里,已足够让其他人闻着解馋。
  美食,从来都是拉近人们距离的最好办法。
  姑娘们难得开怀,吃得的肚儿溜圆,主桌十人中如暗香、方圆等饶翠楼头牌,看向刘拂的目光都愈发和善。
  只除了娇杏和与娇杏相好的桃香姑娘,早前的嫉恨在看到春海棠满意的笑容时,更加深刻起来。
  及至饭后,众人移至花厅,前辈们安坐不动,新人们各展才艺。
  打头的,便是春海棠的心肝宝贝望日骄。
  一舞动人心,望日骄一袭白裙,清冷中带着妩媚妖娆,十足的惑人心智。她肢体柔软如风中柳絮,完全看不出仅学了四五个月时间。
  刘拂一边饮茶,一边暗自看着暗香等人神情。见她们虽有黯然,但不似娇杏般带着怨毒,就放下心来。
  更新换代人事交替,年富力强的换下年老体弱的,这本就是自然的规律。
  不拘是在庙堂还是在青楼,都一般无二。
  其余姑娘一一献艺,春海棠笑得开怀,场面倒也算得上和乐。
  及至十一人全部退场,翘着腿吃点心的刘拂才在春海棠的瞪视下乖乖坐好,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滓。
  不等她起身,就听到桃香娇笑道:“妈妈的心肝儿一个开场一个压轴,我们期待许久了。”
  刘拂今日并未着重打扮,从厨下出来后只是稍作清洗,换了身衣服就匆匆赶来吃饭,只恐饭菜凉了失了味道。
  看她简单的发髻简单的粉裙,便知准备的贺礼不是她擅长的琴艺。
  至于跳舞?那更不可能。
  众人注视下,刘拂大大方方起身,从一堆红纸包好的礼盒中,取出最为简陋的一份。
  在娇杏的嗤笑声中,上前两步将东西献给春海棠。
  “姐妹们的才艺我是比不过的,只能独辟蹊径想些歪点子。”她抿唇一笑,左颊上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这是我送姐姐的生辰礼。”
  “我想,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薄薄的礼盒,四四方方,约莫只能放下一本书。
  娇杏道:“呵!我看……”
  不等娇杏出言嘲讽,春海棠眼中就已绽开无限惊喜:“我的心肝儿,真是知我心意!”
  她当然喜欢!
  若说早前见到那道繁复豪奢的“沙舟踏翠”时,对厨下手艺十分有谱的春海棠是既喜又忧,那么今日尝过碧烟的手艺,就只剩下满满的期待。
  不消一个时辰便心想事成,这遭生辰真正是再无遗憾。
  刘拂嘴角含笑,望向僵了面孔的娇杏。
  “娇杏姐姐方才想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阿拂:别家女主会的特长,我当然也会
  ··
  《大学》字数最少,仅1753字。
  《礼记》字数最多,近十万字。


第11章 改革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娇杏身上。
  娇杏脸色阵阴阵阳,方才的奚落全被春海棠的叫好堵了回来。
  眼下的场面,不论开不开口都落不得多大的好处。娇杏略略垂眸,暗恨春海棠故意为碧烟造势,坑害自己。
  她眼珠一转,娇笑道:“我是见妈妈欢喜,也心痒得很。好奇那么个小小匣子,装的什么宝贝,竟能比过我们暗香姐姐的珊瑚头面?”
  此言一出,众人的神色都变了变。
  但娇杏说的也不错,暗香献上那副难得一见的珊瑚头面时,春海棠确实高兴,却没这般欣喜若狂。
  一身破衣裳被买进来的小丫头,还能送什么奇珍异宝不成?
  新人们早就知晓春海棠的偏心,低头与碧烟交好,不代表她们心中没有嫉妒。而老人们虽知后浪必将盖过前浪,可到底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承认自己容颜渐老。
  娇杏嘴皮一掀,轻轻巧巧一句话,就将刘拂撇到所有人的对立面。
  刘拂双手交握于身前,静静站在那里,迎接着众女的目光。
  她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先是冲着紧张到小脸煞白的望日骄微微点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又惊异地发现刘娘子眼中的担忧并非作假。
  而其他人若有若无的敌视态度,在娇杏话音落地的瞬间就已被刘拂预料到了。
  没有一个人,愿意得罪饶翠楼的老板春海棠,她们只能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抗议。
  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寒了老人的心,伤了新人的情。
  刘拂收回视线,看向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却一直没有开口的春海棠,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是笃定了自己能料理妥当呢,竟也不怕自己“小小年纪”,被全场的低压吓得哭起来么。
  海棠姐姐果真有一双识英雄的慧眼。
  刘拂松开交握的手,本就亭亭如玉树的身姿愈发挺拔起来,她清清嗓子,少女清和微哑的嗓音在寂静无声的花厅中响起:
  “想来大家都知道我的出身。”
  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开场白,大家联想到之前春海棠的偏爱,都发出嗤之以鼻的笑声。
  当即便有脾气火爆的,耐不住性子冷声道:“怎么?你是想说大家闺秀自要高我们一等,所以送个不能见人的东西,就抵得过暗香姐姐的孝心?”
  按着金陵一代的民俗,不论什么人家因何送礼,只要是明面上的往来都要唱报出来,既全了送礼人的脸面,又能给主人家添光。
  像暗香送的珊瑚头面,娇杏送的百蝶穿花衣裳,更是平摊开向姑娘们展示过。
  刘拂也不恼,反倒好脾气地笑了笑:“姐姐误会了,我并非这个意思。打从进了饶翠楼的门,大家就如亲姐妹一般……只是我的寿礼,并不在那盒子本身,是以并未唱报。”
  “如今楼中境况每日愈下,妈妈昼夜忧心难以安眠。我偶然知晓后,心中也是焦急非常,毕竟大家都是苦命人,难得有片瓦遮身,如果饶翠楼有个万一,岂不是要任人欺凌?”
  被刘拂情绪感染,姑娘们惊觉楼中确实恩客渐少,想起往日自己还因此暗暗高兴,心中又是愧疚又是紧张,将怒视刘拂的目光转了方向。
  “妈妈……”
  醒过神来的姑娘们一脸歉疚,可怜巴巴望向春海棠。春妈妈哭笑不得,只得一个个安抚。
  收到春海棠不满的目光,刘拂轻咳一声,害羞地笑笑。
  她眼圈微红,瘦削的小脸儿格外惹人心疼。
  刘拂吸了吸鼻子,目光若有所指地滑向娇杏,轻声道:“妹妹我不愿藏私,是以在禀过妈妈之后,将曾在书上所见的旁门左道汇拢起来,呈给妈妈。”
  是以她献的,其实是一份心意。言辞切切,具是真心实意。
  而那“藏私”二字,更是直指娇杏。
  娇杏见势不对正欲驳斥,就被方才的暴脾气姑娘一个白眼掀了回来。
  “妹妹这话说的在理,都是自家人,还东掖西藏生怕别人超过自己,也不知饶翠楼倒了,谁还能得到好处。”她皮笑肉不笑地斜睨娇杏一眼,“我虽不知道是谁,不过一会谁跳出来辩驳,想来就是那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了。娇杏妹妹,你说是么?”
  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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