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活色生香-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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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伯娘能生,嫁过来之后一口气生了五个孩子,过年的时候还在念叨呢,分家之后家里的屋子不够住,他们夫妇俩带着五个孩子就挤在两间屋里,其中最大的两个儿子和女儿都已经大了,还挤着住在一起不像样,而老二家只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奶娃娃,也占了两间屋。
言下之意,就很有点儿不满的意思。
过了没多久,大伯娘就在家里敲锣打鼓地说,她娘家人心疼闺女,舍不得让她住得那么憋屈,特地给了她不少钱,让她张罗着多盖两间屋子给孩子们住,可是这些孩子也是老沈家的种啊,盖房子的事总不能只让她娘家一头出力。
所以大伯娘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沈家爷爷奶奶再给他们一笔钱,凑在一起好盖房子,可是当时沈家爷爷奶奶是拒绝了的,说好了分家,所有家产都是三兄弟平分了的,怎么可能又倒回头来问两老要钱,要是给了你一家,那其他两家要不要给了?
再说了,两老分家的时候是一点私心也没有的,啥都没给自己留下,这会儿就算是想给,也给不出来的。
所以,大伯娘如果不是在吹牛的话,那她现在手里,或多或少都是有点儿钱的。
于是沈庭生就求到了大伯娘的面前,沈家爷爷奶奶也帮着他请大伯娘帮这个忙,大伯娘一听他要借钱送他爸妈上县医院就瞪大了眼睛,生产队都不愿意出钱的事,让她出钱?
她想要钱的时候就说已经分家了,各顾各的,现在人家要钱了,就想来扒拉她手里的,当她是傻的吗?她也不想想,她要钱只是想盖房子,不是多急的事,就算现在没有,多攒几年也能攒出来把房子盖上,可是这人命关天,耽误了时间可就救不回来了啊!
可他大伯娘不是这样想的,她就记得赤脚医生的那句话了,就算送到了县医院,救回来的可能性也很小,就算救回来了,那也是一辈子等着人伺候的废人。
那她借出去的钱谁来还?指望沈庭生这半大小子,还是那个还在喝奶的黄毛丫头?要真的借出去,她这钱才叫扔进了水里呢,她家这辈子都不要指望盖新房了。
当时沈庭生也是个硬气了,为了救爸妈,其他什么也顾不上了,行,她不是想要房子嘛,那就把房子给她!
于是沈庭生用分给自己家的两间屋子,再加上屋里所有的家具物件,换了他大伯娘手里的三十块钱。
谁都知道这回他大伯娘是占了沈庭生的大便宜了,就这三十块钱,哪里盖得了两间房啊,这下她房也不用盖了,家里也住得宽敞了。
而且她还特地叫了生产队长过来做了见证,双方签字画押,沈庭生把那两间屋子抵给了他们,拿了钱就得搬出去,不能反悔的。
沈庭生得了这三十块钱,当即就请村里的人帮忙,用牛车把他爸妈送到了县城医院去救治,可是当时医院的人一看,这人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救回来的机会不大。
农村人又是最蛮不讲理的,他把人送到你医院来,你帮他把病治好了,他们可能会偷偷跑掉不交钱,害得当班的医生和护士们只能自己掏腰包补上,要是人没治好,那就惨了,他们可不管人送进来的时候就剩半口气了,而是把责任全部怪罪到医院的身上,不但不交钱,还要来闹,闹着要医院赔钱。
医院里的医生们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早就没有了什么恻隐之心,见这两个病人救治的希望不大,看他们的人又不像是交得起医疗费的样子,当然不肯收,挥挥手让他们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个时候,是彭月的父亲出面找了院长,医院这才收治了沈庭生的父母,所以沈庭生对彭月他爸是真的心怀感激,一直将这份恩情铭记在心,等他自己有了能力之后,不管家里再穷再苦,也要剩下来每年给彭家送礼。
这也是他坚持要跟谢华香说这些的原因,他这些年特别亲近彭家,村里不是没有人说闲话的,而且这些闲话也说得特别难听,无非就是沈庭生看上了彭月,想要攀上高枝,通过她从彭家得到什么好处什么的。
沈庭生让谢华香相信,不管他做了什么,原因都仅仅是因为他想要报答彭月他爸的恩情而已,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他家得到什么好处,也跟彭月没有任何的关系。
谢华香自然是信他的:“嗯,那后来呢,送到医院里,伯父伯母怎么样了?”
可惜啊,到最后钱是花了,人终究还是没有救回来。
谢华香听得心酸极了:“你大伯娘也太没有人性了,那好歹也是自家兄弟,自家亲侄子啊,她竟然也做得出来,别人都不说她闲话的吗?”
“说是肯定会说的啊,可是说点闲话有什么,时间一长,就啥都忘了,那两间屋子却是让她实实在在地得到了好处的。”
“那她这样对你,你恨她吗?”
沈庭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换上了一种轻松点儿的语气说:“恨有什么用?与其花心力去恨别人,还不如努力让自己生活得更好,再说了,我毕竟也是拿了她的三十块钱,才能够把我爸妈送到了医院,不过结果怎么样,我总是尽力了,如果当初没有这三十块钱,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一点希望就这样破灭掉,我肯定会更不甘心,更后悔难过一辈子呢!”
谢华香心疼地抱住了他,她就知道,她找的是一个心地善良、胸怀宽广豁达的好男人。
“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住到破庙里去的,阿婆又是怎么跟你们住在一起的?”
当初沈庭生把屋子给了大伯娘之后,他大伯娘碍于舆论的压力,没敢立刻把他们赶走,直到办完了丧事,才明里暗里催促个不停,沈庭生是个有骨气的,当即就背了妹妹,拎着两个人的一点破烂衣裳,离开了沈家。
一直到走远,他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从那时候开始,那里就不再是他和妹妹的家了,他要凭自己的双手,拼了命要给自己和妹妹挣出一个家来。
村里没有其他的容身之处,沈庭生只能带着妹妹住到了山脚下的破庙里,那时候的破庙早已荒废多年,流传着各种各样的鬼神传说,平时村里的小孩子们都不敢来这儿玩的。
沈庭生进到被打砸得不成样子大殿里,大殿阴森森的,断了脑袋的神像目光诡异地盯着他,他忍不住腿脚都有些发抖,但这毕竟是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他硬撑着给自己兄妹俩清出了一个能容身的地方。
沈家爷爷和奶奶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又因为长子和幼子的不孝而气得病了过去,只恨自己当时太傻,竟然将所有的家产都分了下去,没有给自己留一点儿,现在他们俩想帮帮这两个可怜的孙子孙女都没有办法。
到最后还是沈家爷爷想出了一个主意,他们跟着两个孩子一块儿住到破庙里去,让那两个不孝的儿子每个月按照赡养老人的义务,给他们俩送口粮。
之前那两个儿子不肯出钱救自家兄弟,一个当大伯的,居然还趁人之危,谋了侄子的财产,这事儿虽然有人说闲话,但说得还不算太厉害,毕竟他们是分了家的,帮是情分,不帮,也奈何不了他们。
最重要的是,不让生产队里出钱给沈庭生他爸妈治伤,那是队里大部分人一起投票出来的结果,如果骂沈家那两兄弟没良心,相当于也是在间接打自己的脸,他们这些人岂不是也没良心嘛!
所以沈庭生他爸妈真的没救回来,有不少人其实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看吧,不是我们不愿意救,这根本就是救不回来的嘛,就算花了钱那也是白花的,这庭生娃也是个傻的,留着钱跟房子好端端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啊!
但是沈家兄弟如果不赡养爹娘,那却是全村人都能指着他们的脊梁骨骂的,所以,沈庭生他大伯和小叔两家人,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每个月扣扣索索地把两老的口粮送过来。
两老就是靠着这样,好不容易把沈庭生两兄妹给拉扯大了,直到沈庭生可以独立去生产队上工,当重劳力挣高工分,日子这才过得松快了些。
可惜沈家爷爷一辈子熬得太辛苦了,松快的日子还没过两年,就一病不起,留下让沈庭生去退亲,不要拖累谢家闺女的遗言之后就去了。
第64章
说到这里; 沈庭生也有些动容:“我本来还想着; 阿爷阿婆对我们兄妹俩这么好; 要不是他们; 我们兄妹俩都不一定能活得下来,等我长大有能力了,一定要让他们都过上能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可是没想到; 阿爷走得那么早,我想给他享的福; 他一点都还没享到呢!”
谢华香趴在沈庭生的怀里,双手搂着她的腰; 也忍不住流泪:“都过去了; 别伤心了,阿爷看见你长得这么好,他就算去了也是高兴地去的,以后我跟你一起,好好地孝顺阿婆; 让她把以前错过的好日子全都享受回来。”
本来她是在安慰人的; 可是越说越伤心,反倒是自己哭了起来:“庭生哥; 为什么你小时候过得那么惨; 为什么我就没早点认识你呢,要是我能早点认识你,我一定不会让你过那样的日子的。”
其实她心里真正想的是; 为什么没能让她重生回到更早一点的时候呢?如果她更早回来,是不是就可以帮助沈庭生避免父母双亡的命运,是不是就能让他过得更好一些呢!
“傻丫头!”沈庭生用粗糙的手掌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就算你很早就认识我了,那时候你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啊,哪能做得了什么呢!”
是啊,就算她比现在重生早十年,那时候她也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姑娘,她上辈子甚至完全不清楚沈庭生他父母的事,其实她也是什么都帮不了他的啊!
但她就是很难过啊,为什么她喜欢的人要遭受那么多的苦难呢?
“其实我觉得呀,你现在来得是刚刚好,你看,在我正好有能力可以撑得起一个家的时候,你就来了,让我不至于经受那种什么事都做不了,无能为力的痛苦,这样不是正好吗?”
谢华香抬起眼睛看他,伸手摸着他略微有些粗糙的脸:“庭生哥,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再不让你吃一点点苦了。”
“傻姑娘,我不苦,跟你在一起,日子都是甜的。”
朦胧的月光下,心爱的姑娘就像是一朵带着花露的玉兰花,那么美那么娇弱,等着他去疼爱,沈庭生再也忍耐不住,俯下头亲吻了上去,用他有些干燥的唇,一点一点地亲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的脸好软,好嫩,让人感觉好像稍微一用力就会吮破了一般,还有她的唇,像一朵娇艳的花儿一样,散发着致命的诱人气息,让他发疯般地想去触碰,又万般珍惜地不敢触碰,生怕一碰就会坏了。
谢华香却主动调整着角度,用自己的唇对上了他的,两人的唇轻轻地触碰着,谢华香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地试探,突然被沈庭生的双唇攫住,像是遇到了什么绝世美味般用力吸吮过去,至此,这个原本只是带着抚慰意味的亲吻彻底地变了味道。
变得狂热而疯狂起来。
沈庭生的学习能力太强了,从一开始只是僵硬的触碰,到无师自通般地各种唇来舌往,时而用他的大舌狠命地攻城略地,要将她口中所有的甜美尽数收入囊中,时而又想含着稀世珍宝般地含着她的丁香小舌,细细品味,时而温柔得像最温润的君子,时而又粗暴得像是永远都不能餍足的饿狼。
谢华香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吻,居然可以这么狂烈,那么地惊心动魄,她的脑子早就成了一团浆糊,任他予取予求,全身软得就像是一滩水,全靠他双手的支撑才不至于滑到下去。
等等,他的手放在哪儿呢?
早在谢华香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沈庭生的大掌就已经到了不该去的地方,温柔而肆意地揉搓,让她的美好在他的带领下尽情地延展、绽放。
这哪里还是刚开始那个僵硬得连动都不敢动的傻小子啊,瞧他这娴熟的样儿,要不是亲身体验,说他是第一次都没什么人敢相信,莫非这其实就是男人的本能?
过了很久很久,几乎有一辈子那么久了,谢华香觉得自己的双颊都已经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了,嘴唇也被他吸吮啃咬得火辣辣地疼,沈庭生才终于肯放过了她,恋恋不舍地松了口,把她紧紧拥入怀中,让她听着他胸膛里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用一种梦呓般的语调感叹:“香香,你真好。”
谢华香摸索着拧上了他腰间的一块软肉,突然一个使劲:“你个流氓!”
沈庭生哈哈地笑:“是啊,我是流氓,只对你一个人耍流氓。”
“讨厌,我不理你了。”
“别呀,是我不好,我让你打还不成吗?你想打哪里打哪里,我绝不还手。”
“才不要,我还嫌打疼了自己的手呢!”
两人互相依偎着,又说了好一会儿没什么营养的情话,这才终于意犹未尽地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天色不怎么好,一大早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可就算下雨了生产队的活儿也不能停,照样得早早起来冒着雨出工去。
吃早饭的时候,沈丽华好奇地看了谢华香好几眼:“谢姐姐,你在嘴怎么好像有些肿了,还这么红?”
谢华香一下子红了脸,嗔怪地白了沈庭生一眼,都怪他,亲得那么用力干嘛,就像八辈子没碰过女人一样。
沈庭生可不就是八辈子没碰过女人嘛,所以他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简单粗暴的教训自家妹子:“赶紧吃你的饭,说那么多干什么。”
沈丽华不满地抗议:“我又不是问你。”
谢华香只好说:“可能是有点上火了。”
沈丽华立刻说:“那我待会到山上去找点折耳根回来做菜吃,败火的。”
“嗯,多弄点儿,你哥也上火了。”年轻的小伙子,血气方刚,不要太容易上火哟!
吃完早饭,谢华香穿上沈庭生用棕叶编的蓑衣就出门干活去了,还别说,这蓑衣看起来不怎么好看,防水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还透气保暖,下雨天空气总是有些凉意,穿上这蓑衣就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了。
头上戴着斗笠,只听见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头顶上,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