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弃妇又厉害又撩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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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不由落在林舒婉身上,浓重的剑眉微微上挑。
卫得远见到林舒婉更是十分诧异,他心中腹诽,怪不得这女子昨日会为织云绣坊说话,原来她就是织云绣坊的人。
他朝林舒婉瞪了一眼,转向董大娘:“织云绣坊的东家,制羊毛衣衫的法子带来了吗?”
董大娘不知道如何应对,低着头,悄悄把目光投向林舒婉。
对于董大娘的不知所措,林舒婉很能理解,董大娘这辈子也就跟衙役这样的官差打过交道,现在面对的是侯门权贵,吓都吓得动不了,更不用说应对了。
林舒婉便替董大娘回答道:“制作羊毛衣衫的方法,我清楚,董大娘带我来了,就是把方法带来了。”
卫得远说道:“你?原来是你,既如此,你把制作方法说出来。”
林舒婉斟酌了一下,向薛佑琛行了个礼:“侯爷,您若是喜欢羊毛衣衫,织云绣坊给您送上几件即可,不用大费周章取得制作的方法,再找人来做。”
薛佑琛顿了顿,转向卫得远:“得远,你没有告诉她们,我为什么要这制作方法?”
“属下没有说,属下以为就是说了,她们也不肯给的……”卫得远的声音在薛佑琛淡漠的目光中,禁了声,“属下知罪。”
“一会儿,自己去领罚,”薛佑琛道。
“属下遵命。”
薛佑琛对林舒婉道:“林小娘子?”
林舒婉峨眉一抬,薛佑琛竟然用“林小娘子”来称呼她,这是她在织云绣坊的称呼,看来薛佑琛已经对织云绣坊打探过了。
她在薛佑琛脸上上下探究,他除了表情严肃了些以外,并没有任何异常,应该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而且他还以绣坊中的称呼来称呼她,应该只知道她是织云绣坊的人。
想到此,林舒婉心里大定,她不卑不亢答道:“正是民妇。”
“你可知道大周边境正在打仗?”薛佑琛问。
林舒婉不明所以:“听说了。”
“实不相瞒,我想这羊毛衣衫的制作方法,和边境的战事有关,”薛佑琛的嗓音低沉醇厚,向多年陈酿的好酒,他语气平静,像林舒婉解释,“北边天气极寒,而今年比往年更冷,我大周将士不似北狄人,不习惯寒冷天气,因此战力减弱。最近的战役,我大周将士……伤亡惨重。而这羊毛衣衫是极好的御寒衣物,原料又十分便宜。”
林舒婉恍然大悟,原来薛佑琛是为了大周将士的生命健康和边境的战局,才想要她的羊毛纺织技术,并不是为了私利。
之前,她倒是误会他了。
只一息时间,林舒婉便拿定主意,她朝薛佑琛平静深邃的凤眸望过去,朗声道:“好,我这就告诉你们制作羊毛衣衫的方法。”
见林舒婉这么快就痛快答应,薛佑琛不禁道:“林小娘子,一旦告诉我羊毛衣衫的制作方法,我便会找人大量制作羊毛衣衫,这制作方法便会流传出去,你们织云绣坊就不可能再靠羊毛衣衫赚银子了。”
林舒婉浅浅笑了一下:“没有羊毛衣衫,还可以靠旁的赚银子。我们有手有脚有脑子,织云绣坊不会没生意做,我也不会没饭吃。”
“林小娘子好志气,”薛佑琛常年波澜不惊的眸光透出一层淡淡的欣赏之意。
“侯爷是也是为了大周的将士们,”林舒婉接着道,“我把这人羊毛衣衫的制作法子交给侯爷,从小的来说,织云绣坊会有钱财的损失,从大的来说,却能救下众多大周将士的性命,怎么看也是笔划算的买卖。所以,我自愿交出羊毛衣衫的制作法子。”
薛佑琛轻启薄唇:“好。”
林舒婉勾勾唇:“不过我也有条件。”
薛佑琛剑眉几杯可见的微抬:“说来听听。”
“几日前,衙门给我们绣坊派发了制作御寒冬衣的任务,织云绣坊因为做得好,得到了嘉奖。这御寒衣物做得好,都有嘉奖,现在织云绣坊要献出羊毛衣衫的制作法子,是不是也要嘉奖嘉奖?”林舒婉道。
“林小娘子说得有理,确实应该给赏银,”薛佑琛道。
“不要赏银,”林舒婉道。
“那你要什么?”
“还请侯爷公布织云绣坊为了大周将士,献出羊毛衣衫的制作方法,另外,”林舒婉福了福,“能不能赏赐织云绣坊一块御赐的招牌。”
薛佑琛的食指在官帽椅的扶手上点了两下:“御赐的招牌可以让织云绣坊身价倍增,若是得了御赐的招牌,织云绣坊就不再是一块普通的绣坊,而有了天家的背景。”
林舒婉婷婷立在屋子中央,平静的看着薛佑琛。
不错,有了御赐的招牌,织云绣坊就不再是普通的绣坊。有了天家背景,旁人就不敢轻易招惹,对织云绣坊是便有了一层保护层。而且有了这个名号,生意会更高,价格也会相应提高。
薛佑琛沉吟片刻:“公布织云绣坊献出羊毛衣衫制作方法,自然可以。至于御赐的招牌……我只能答应你会尽力促成此事。”
“有侯爷这句话就行了,”林舒婉道,“这里有没有笔墨,我把羊毛衣衫的制作方法写下来。”
“得远,”薛佑琛吩咐卫得远,“让人拿文房四宝来,再抬一套桌椅来。”
“是,侯爷。”
卫得远领了命,出了屋子。
少时,他便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四五的衙役,这几个衙役,捧笔墨的捧笔墨,拎椅子的拎椅子,端书案的端书案。
几个衙役进屋之后,迅速拾掇一番,在这偏厅摆好一套书案椅子,再在书案上整齐的放好笔墨纸砚。
“林小娘子请,”薛佑琛道。
“不客气。”
林舒婉坐到书案前,摊开宣纸,从笔筒里选出一支细羊毫,一边儿思索,一边落笔。
薛佑琛并未就此离开,他的目光落在林舒婉的身上。
纤纤玉手握着一杆细羊毫,笔端轻触宣纸,书写时不急不缓。
低着头,一丝碎发从落在光洁的额头,和无瑕的肌肤行程鲜明对比,衬得青丝更加乌黑,皮肤更加白皙。
世家女子他见过不少,嫣然巧笑的,端庄行礼的。
然,眼前的女子却不一般。
她神情专注,奋笔疾书,认真得仿佛是贡院里正在会试的考生。
一个念头不经意间划过薛佑琛的心间,原来女子认真书写时,也可以这般好看。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薛佑琛心里微惊,匆忙别开目光。
第25章 他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凝神细听
前一阵,林舒婉每天都在教绣娘们羊毛手工纺织,对羊毛手工纺织技术已烂熟于心,现在写起来也是快。
不多时,林舒婉就把制作羊毛衣衫的整个过程都写下来了。
她吹干墨迹,拿起这几张写满字的宣纸,走到薛佑琛面前,递给他:“侯爷,写好了,您过目。”
薛佑琛接过这几张宣纸时,手指刻意的避开了林舒婉捏着宣纸的手指,但她青葱似的手指却不可避免进入他的视线之内,洁白而细嫩腻。
薛佑琛接过宣纸,目光在纸上一扫,满目都是细细小小的蝇头小楷。
这一手娟细清秀的字,让人惊艳。
薛佑琛凤眼微抬,朝林舒婉扫了一眼,又继续低头看纸上的内容。
他看得极快,看完之后,转头吩咐卫得远:“得远,让周行洪进来。”
“是,侯爷。”
卫得远离开这间屋子以后,薛佑琛放下手中宣纸,对林舒婉解释起来,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平静,仿佛深沉平静的大海:“周行洪是我大周制造局的管事,对织布制衣十分有经验,日后会负责羊毛衣衫的制作。
我让他过来看看,他要是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地方,就让他请教你。等他彻底学会制作羊毛衣衫的方法,我便会让他立刻动身北上。”
林舒婉见薛佑琛虽然面无表情,但话说的很有礼貌,并没有高高在上的倨傲,便应道:“不敢当,我一定知无不言。”
说话间,卫得远带了一个男子进来,这男子约摸四十岁,身材又矮又瘦,站在高大的薛佑琛面前,对比十分明显。不过,他虽瘦小,却不虚弱,看着精瘦能干。
“老周,这是织云绣坊羊毛衣衫的制作法子,你仔细看一看,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这位林小娘子,”薛佑琛道。
“是,侯爷。”
周行洪毕恭毕敬从薛佑琛手里接过这几张写了羊毛衣衫制作方法的宣纸。
他看得很慢很仔细。
起初时,他眉头蹙起,目露不解,突然他眉心舒展,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再接着,他又露出疑惑的神情,随后又豁然开朗似的眉眼舒展。
看着看着,周行洪渐渐露出赞叹之色,嘴里也发出极轻的“啧啧”声。
再后来,他脸上呈现出克制的兴奋,就像若不是因为薛佑琛在场,场合不对,他就要大声叫好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周行洪脸色突然一变,他双目盯着宣纸看,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发白。
他似乎心有不甘,将几张宣纸重新从头开始看,看完一张,轻叹口气,摇摇头,再看一张,还是轻叹一口气。
卫得远见周行洪这幅模样,指着林舒婉:“你写的东西有问题。周管事是纺线制衣的行家,他看你写的东西,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定是你写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劲的。你是不是故意写漏写错?”
薛佑琛手一摆,阻止了卫得远继续说下去:“得远,不得枉加指责。”
林舒婉懒得搭理卫得远,目光直接跳过他,看向周行洪:“周管事,敢问这羊毛衫的制作方法有什么不妥的?”
周行洪道:“卫将军,你误会了,这羊毛衫的制作方法并无任何不妥。相反,这方法极妙,竟然可以将羊毛制成保暖轻便的衣衫,可以说是变废为宝,点石成金了。老朽不才,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方法,竟然失态了。”
“周管家,”卫得远说道,“既然是个好法子,那你为何连声叹气?这也不怪我会误会。”
说道这里,周行洪又叹一口气:“这羊毛衣衫的制作方法是难得一见的珍贵法子,可惜,对我们大周军需,对于边关正打的这场仗,却没什么帮助。”
薛佑琛不由眉心微蹙:“老周,此话怎讲?”
“回侯爷,”周行洪道,“一件羊毛衣衫从羊毛到衣衫,从剪羊毛,洗羊毛,晒羊毛,纺线,整理,编结,拼接,一道道工序十分复杂。
单说这编制就要人一针一针编出来,费时费力,堪比刺绣。
偶制出几件几十件出来,当然不成问题,但在边关的将士,数以万计。等制出数量如此巨大的羊毛衣衫,怕为时已晚。”
薛佑琛缓缓靠到椅背,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两腮的肌肉明显动了动,英挺的剑眉也染上几分失望之意。
他垂了凤眸,不想在众人面前露出忧心的神色。
大周将士们不仅要对抗凶残的北狄军人,还要多抗北方的极寒天气。他们在冷冽的寒风中受着寒冻,还要为保卫身后千万百姓,浴血奋战。
他在边关戍边三年,和许多边关将士熟识。
然而,战事不利,大周将士伤亡惨重,在他看到的阵亡将士名录中,就有不少是他熟悉的,认识的。他也心知在这名录之外,有更多的将士消失在战场,连个姓名都不能留下。
皇上命他统管军需给养运输,且,御寒是重中之重,原本以为这羊毛衣衫会成为大周将士保暖的法宝,大周取胜的利器,可如今…
薛佑琛背脊挺拔,却靠在官帽椅的椅背上,他双眸低垂,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屋子里极为安静,听了周行洪的话,大家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林舒婉自然也是知道的。
羊毛手工技术费工费时,像织云绣坊这样的民间小绣坊,一天只能生产去几件而已。就算是朝廷组织的大生产,产出的数量也有限。
这个时代是冷兵器时代,打仗主要靠人,如果只有少数人穿上羊毛衫,对战局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至少要有一定数量的战士穿上这种保暖轻便的羊毛衫,那战斗力的提高才有意义。
想要生产出大量的羊毛衣衫,就要提高效率。
在她前世,羊毛纺织技术早已实现机械化,生产一件羊毛衫不需要多少时间,但在这连直流电都没有的年代,林舒婉自认无论如何是搞不出什么现代化机械生产。
手工羊毛纺织技术,她还能搞搞,机械化生产技术,那是天方夜谈。
林舒婉想了一会儿,倒是慢慢有了一个主意。
技术解决不了的问题,还可以靠管理。
屋子里长时间的安静,被林舒婉清脆的声音打破:“我这儿有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
倏地,薛佑琛睁开眼:“林小娘子但说无妨。”
“好,”林舒婉点头,“有一种法子叫做流水线。”
流水线作业在林舒婉前世这个年代已是司空见惯,但在古代小农经济的时候,却是前所未见的。
在历史长河中,流水线作业从无到有,再到迅速普及,成为现代制造业不可缺少的管理模式,正是因为千千万万的实例证明它很好用,也很管用。用得好了,效率可以提高好几倍。
薛佑琛剑眉轻抬,疑惑道:“何为流水线?”
“顾名思义,就是像流水一样生产,将整个羊毛纺织工艺细分,分到最细……”
林舒婉站在薛佑琛面前,将流水线的大致方法说了出来,声音清澈动听,调理清晰。
而薛佑琛将眸光放在林舒婉身上,凝神细听。
待林舒婉说完之后,周行洪大赞道:“这真是世间难得的妙法。”
林舒婉道:“这是大致的意思,详细的,恩,我还是写下来吧。”
薛佑琛食指点了两下椅子的扶手,回忆了刚才林舒婉说的话,凝神思考了片刻,轻声重复了周行洪刚才的话:“世间难得的妙法。”
他抬头:“有劳林小娘子。”
“不必客气,”林舒婉应道,“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