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高一招-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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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操心家产归属,妯娌相处,公婆去世的早,她嫁过来没几年就独自当家了。老侯爷为人谨慎又方正,妾室虽然有几个,但基本上都安分守己,没有哪个闲着没事就跑来给吴氏添堵的。
所以,吴氏虽然管了这么些年,但真正要操心费思量的事情并不多,尤其是这几年把家事交到了三儿子去管,就更加不用费心了。她自个儿不爱与人交往,也没有几个老姐妹,又岂能跟交际活动频繁的韩氏相比。更重要的是,老侯爷袭了爵后只做了几年闲官便退下来了,吴氏并不需要帮老侯爷打点官场背后的事情。
不经过一番磨练,吴氏又如何能阅尽千帆呢。
不过,这对安菁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老夫人,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跪祠堂?”人类的劣根性啊,总觉得让人伏在地上就显得自己高大了。
“刁蛮任性,无礼顶撞,不孝不敬,你还问我犯了什么错?”吴氏冷声呵斥道,“去祠堂好好反省!”
矮油,她这是不是又找到和离的借口了呢,这成亲才不到一个月,婆家就开始虐待她了,她不和离岂不是要活不下去了?眼前忽然一亮,安菁连忙点头:“对,是该去跪祠堂!”
连姚云华都怀疑安菁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毛病了。
“美杏,美杏啊,我要去祠堂罚跪了,你快回去铺纸磨墨,然后再请个大夫来……啊对了,连着我父亲……不行,不能叫他来,去使个人,请我三哥来做个见证——”
“住口!”吴氏忍不住打断了安菁的话,“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安菁转回身来,老实的答道:“我自认自己无错,可老夫人你偏要罚我,我想我应该是入不了老夫人的眼,所以打算等罚跪出来以后就去写封文书,再找个见证,好与夫君和离啊。”
“你说什么?”吴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安菁气的耳朵不好使了。
“我说我打算写封文书,再找个见证,与夫君和离。”安菁认真的看着吴氏,“老夫人,我真的没觉得我哪里犯了错,可我却要受罚,我想可能是我不适合做你的孙媳。”
你本来就不适合!这话在吴氏的口中打了个转儿还是吞了回去,冷哼一声道:“你真不知你哪里犯了错?”
“真不知道。”安菁摇头,“你要说我进来没向你行礼吧,可云华她在那里坐着,我不能让她折寿,不能让她被人认为是不懂规矩对不对?可她偏就是不肯让开,我又怎么能行礼呢?而且你不也默认了所以才让我坐下的么?然后你问我话,可你的话问错了,我不能不纠正啊。古人有云: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我不能陷老夫人你于不义,对不对?”
吴氏的脸色铁青,照这丫头的话来说,倒是她的错了?
“然后你就问我眼里有没有你,我很恭敬的回答了,我两眼里满满都是老夫人你呢。”说着,安菁很是纳闷的看着老夫人,“然后你就罚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错了。老夫人,如果我错了,求你点醒我。”话说,她是不是该收敛点,毕竟是个老太太了,万一气出什么毛病来就不好了。
“三嫂,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冲撞老夫人。老夫人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只能顺从,如何能顶撞忤逆呢?但凡长辈要我们做的,我们都应恭敬的顺从才是,岂能这般纠缠争辩?”姚云华说完,又握吴氏的手柔声道,“老夫人消消气,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若是气坏了倒也不错,一旦老夫人被这死丫头气病,只怕这死丫头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到那时,别说跪祠堂,哪怕直接休掉也没什么不可以。
☆、176 到底要罚什么啊
哎呦喂,这是要给我讲道理啊。
安菁什么都怕,就不怕人给她讲道理。把小脸一扬,安老师上场讲课——
“云华,你年轻不懂事,这不怪你,你若是懂事,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了,也罢,我就给你讲讲这不孝的道理,免得出去了让人笑话咱们府的千金小姐连什么是孝道都不懂。于礼有不孝者三者,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
姚云华低头冷笑一声,这安菁竟然向她引经据典起来了。
“你说对长辈要一味顺从,不能有丝毫反驳,可若是长辈所言有误呢?若是不提醒长辈的话,岂不是陷亲不义么?这不是阿意曲从么,这是为一不孝。第二,家贫亲老,不为禄仕,这一点,我想咱们府应该不算贫困,老夫人也算是养尊处优,这一条与大家无犯。第三,不娶无子,绝先祖祀,这一点我想也犯不着,毕竟大哥大嫂已经有一名女儿,而且大嫂如今还怀着一个,即便是我与你三哥,那也才刚成亲——若是刚成亲就有几个月身孕,只怕你们会疯掉的。倒是云华你,比我还大一两岁呢……”
说到姚云华比自己大的时候,安菁的眼神很是微妙的在姚云华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儿。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比我还大呢,这点道理你都不懂?
吴氏气的瞪圆了眼睛,这安菁真是长了一张巧嘴,说来说去,竟然把过错全推到无辜的云华头上去了。
“三嫂,你怎么……”姚云华红了眼眶,忙看向吴氏,“老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没有那么想……我……”
“好孩子。你别怕。”吴氏忙拍了拍姚云华的手,冷笑着看向安菁,“你少花言巧语,真以为能吓得住我?”和离?这丫头真敢和离才怪。有哪个女子无缘无故闹和离的,才刚成亲一个月而已,想拿这个威胁她,真是异想天开。
“那,请老夫人告诉我,我哪里错了。”安菁很诚挚的看着吴氏,“如果非要认为我不阿意曲从是错的话,那我无话可说,只能让人去准备笔墨纸砚了。”
她这分明是在指责自己不辨是非!吴氏狠狠的咬了咬牙,可除了这个以外。还真就不好找出安菁的错处。看了眼身旁的姚云华,她眉头一挑,直接问道:“好,你问我哪里错了,那我就先问你。你为何要污蔑云华?”
“污蔑?”安菁眨眨眼,然后瞪大了眼睛看向姚云华,“云华,咱们都是有身份有脸面的人,讲话要讲良心的,你说我怎么污蔑你的?你吃的那药,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吧?你骂玉华姐的话。是母亲亲耳听到的吧?我哪里污蔑你了?”
姚云华咬了咬牙,一想到安菁竟然敢将手伸到自己的胸口,她就全身都难受。
“胡说八道,云华岂会如此恶毒,定然是你故意陷害她,又在她们姐妹之间挑拨离间。”吴氏气的只想拍桌子。当着她的面,安菁竟然还想颠倒黑白,真是可恨。
“可我是怎么陷害她的?老夫人,那药可不是我给她的呢,再说了。她又不疯不傻,总不能是我让她骂玉华姐,她就乖乖的骂玉华姐吧?”安菁耸耸肩,很是遗憾的补充道,“当初为了个云华留些颜面,我只关起门来,让她的丫鬟在旁边守着搜身,早知道,我就该把全府的人都召集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搜身——云华,你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饶是姚云华再如何镇定,也不免变了脸色——当初安菁可是把她全身上下都扒光了啊。
“安菁,我警告你,你若再敢恐吓云华,休怪我家法伺候了。”吴氏从来就没遇上过这般不恭不敬的小辈,那些儿媳孙媳哪一个不是搜肠刮肚的寻些好话哄她开心?生怕一言不慎触怒了她,这死丫头倒好,在她面前竟然如此嚣张。
“家法?”安菁顿时开心了,“是夹棍?鞭子?会不会留疤?”话说,上家法的时候,她是不是该窜起来哭喊逃跑呢,最好是能跑到外头去,让人知道她刚嫁过来一个月,就已经开始被家暴了,不离婚这辈子就完了。
她不会是有病啊,为何一听要受罚就这般兴奋?
这个念头同时在姚云华和吴氏脑海中冒了出来。
看看阴沉着脸的吴氏,安菁叹了口气,稍微收敛一下,说道:“老夫人,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是个肚子里藏不住话,也不会说好话的人,不论云华在你跟前说了什么,事实就是事实,我是不会改口的。”
“事实?我倒没发现你竟然如此恶毒有心机,竟然能想出这般阴谋来陷害云华。”吴氏岂会相信安菁的话,她活了这么几十年了,什么阵仗没见过,哼,岂会被这小辈蒙蔽过去。
“好吧好吧,那就信她的好了,她说我害她,那就是我害她,虽然我不知道她该如何去解释身上搜出来的药。”安菁无力跟吴氏辩解,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太太不是什么清醒的人,有些偏听偏信又刚愎自用。
姚云华立刻开口道:“自然是你塞给我的了,当时我昏迷不醒,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你想做些手脚还不容易?”
“哟,你不会是说我连你的丫鬟也收买了吧?”安菁挑了挑眉,“人家跟了你那么多年,我前前后后见她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得砸多少银子过去才能收买她?”
“财帛动人心,何况是区区一个丫鬟。”所以,她才不会让任何一个丫鬟知道她的心事,哪怕是在贴身丫鬟面前,她也一定是那个贤良淑德的小姐。
听姚云华这么讲,安菁倒是有些替胭脂不值起来,看得出来,胭脂是真的很忠心,可惜这忠心对于姚云华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好吧,那另一个问题,母亲她可是亲耳听见你咒骂玉华姐的,这怎么说?”安菁冷笑,你丫最好不要说你母亲也被我收买了。
“当时我中了毒神志不清,哪里知道你搞了什么鬼?”
我靠,真有你的,把什么都推倒中毒上去,估计我问你为什么要骂玉华姐,你也还是一句我中了毒我不知道。安菁撇撇嘴:“云华啊,你可别忘了,你醒来之后,咱们两个聊天的时候,你母亲可是亲耳听见你的话了呢。”
一听安菁说起这个,姚云华就攥紧了拳头,她最大的纰漏就是那句话,因为当时余毒未清,脑子还有些迷糊,再加上被安菁搜出毒药后心情紧张,一时口快讲了出来,却没想到母亲竟然在外面偷听。
而且,母亲竟然打了她。
若是当初母亲为她多讲一句话,将亲事定给她,她又何必如此对玉华,更不会走到这一步了,说到底,还是母亲偏心啊。
“怎么,还没想好该怎么辩解么?”安菁歪着头打量姚云华。
好好的一漂亮妹子,心理扭曲到这等地步,真是可惜啊。其实跟挺多会哭的小孩都一样的吧,吃了一次甜头后,就上了瘾,也没有人及时纠正,于是就越陷越深了。
安菁印象最深的就是在现代时的一个小病人,哮喘病,因为那小子隔段时间就会来一次。才十来岁就这么严重,究其原因,却是让人哭笑不得。那小子从小就有哮喘,家人怕他犯病,不敢对他太过严厉,有什么要求都顺着。若是有哪里不如意了,那小子就又哭又闹,闹到发病为止。这也跟姚云华差不多吧,以自身的柔弱作为武器,令家人不得不顺从。不同的是,姚云华的行为比较温和,而那小子纯粹是强迫。
但他们的目的却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凡是我要的,就必须是我的。
被安菁那古怪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姚云华别开了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吴氏:“老夫人,我真不知道哪里冒犯了三嫂,若是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的向三嫂赔礼道歉的……”
“别说那没用的,你就说说你为什么醒来以后还要骂玉华姐吧。老夫人当时不在场没听到,母亲她可是在场的。”想糊弄过去,没那么容易。
“三嫂,我真不知自己究竟如何冒犯了你,可你这般逼我也太过分了。”姚云华眼中的泪珠儿终于落了下来,一颗颗打在吴氏的手上,“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在我亲生母亲面前如此污蔑于我?那样的误会,我根本没有办法去解释清楚……母亲她又对你偏听偏信……”
“误会?”安菁简直忍不住要笑起来了,“我说云华啊,你现在的演技可真是拙劣,比你先前可是差太多了,是不是被揭穿以后乱了阵脚?”连自己亲妈都要踩一脚,陈姨当初怀姚云华的时候怎么不去做个人流。
吴氏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边为姚云华擦泪,一边呵斥道:“够了!你这丫头刁钻可恶,若不罚你,哪还有公道可言?”说着,她就扭头对身后的丫鬟说道,“送三少奶奶回去,交代下去,就说是我说的,这几天不许给她吃喝,让她静一静心。”
“诶,不是说跪祠堂吗?不是说动家法吗?”安菁郁闷了,这老太太的主意真是一会儿一变。
对于安菁的追问,吴氏只是对丫鬟冷哼了一声:“还不带她走?”罚跪祠堂一定要经由夫君的,那死老头子知道了定然不会同意,行家法的动静太大,传出去了也不好听,先饿她几天再说。
☆、177 没饭吃就回家
安菁无奈的耸肩,这位老太太在上头坐太久了,以为这府里除了老侯爷以外,能掌控所有人的喜怒哀乐呢。
可惜,她不觉得自己应该去莫名其妙的承受不该施加在自己头上的罪名和惩罚。
清了清嗓子,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安菁再次大声喊道:“老夫人,不是说要罚我跪祠堂吗,不是要请家法吗,为什么又改挨饿了?我只是揭穿了某些人的恶行,我有什么错?不要轻信谗言啊!”
这个死丫头,这个死丫头!吴氏气的直咬牙,她没想到安菁竟然有胆子反抗她的责罚,她可是这侯府的老夫人,是所有人都不能违逆的人。
姚云华更加恼火,在安府的事情,她确信不会传出去的,因为母亲还要颜面,如果让人知道她谋害亲妹,整个荣景侯府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而母亲在府中也会抬不起头来。可她现在发现自己失算了,这个安菁就是最大的一个变数——这死丫头天成不会闭嘴。
看看附近躲躲闪闪却竖着耳朵生怕遗漏任何一个字的仆妇们,安菁笑了,老夫人啊,你自以为高高在上,哪知道人家不过是哄着你玩罢了,这些甜言蜜语捧着你的,有几个真正把你高高摆在心上的?这正则院里头,也不知有多少人是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