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棵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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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馨慈睡得很轻,一有人进来立刻醒了,但她只能听,感受谁在靠近。
嘴上绑的麻绳被十分粗暴并且不熟练的掰到下巴上,蹭的她薄唇火辣辣的疼,然后就听到一个声音说:“你真是那个宰相家的大小姐?”
谢荞漳显然也没觉得她会给出回答,接着又说:“我一直听说的,都是你这个大小姐从小体弱多病,连家门都没出过几次,小小年纪……哦,好像跟我差不多大,三年前就因为家里的原因被砍了头,那你这颗头,又是怎么长回去的?”
“原来是那个狼妖护着的绣花枕头。”楚馨慈很快判断出她的身份,很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绣花枕头这个定位,谢荞漳很是气愤!可又被她定义为“狼妖护着的”,不自觉的得意的笑了笑。
虽然看不见,楚馨慈还是很敏锐:“喜欢狼妖?哈,有意思!”
“要你管!”谢荞漳倒是不在意被她看穿,只是很不爽她即使被捆着看不见,那气焰还是这么嚣张!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很嚣张啊,啊?不过你嚣张什么呢?有莫伯伯在,将军哥哥已经没事了,你那把破剑根本伤不到狼妖和树妖,再过一会,他们就要来审你,你不光仇报不了,还要解释很多事情呢。”
楚馨慈还是冷笑:“所以你现在就来套我的话?”她歪了歪头,用被布蒙住的眼睛看她:“你这种不知愁滋味的千金小姐,还真是可爱!”
“你!”狠狠的甩开她的下巴,自己却被她噎得说不出话,谢荞漳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你嚣张什么?你以为你不说就能留你一命了吗?我告诉你,就算你什么都不说……”
后面的话还没说呢,就只觉得后脖颈子一痛,谢荞漳眼前一黑!
楚馨慈提了提不省人事的谢荞漳,接着道:“我什么都没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
中午的时候大家差不多陆续都醒来,孟福顺忙叫了下人准备午饭,荣霜和凛风也去看了孟昭离,正为他渡气,好让他好得快些,忽然孟安康慌里慌张的跑来,进屋就给众人跪下:
“贺大人!风大人!请治小人的罪!”众人莫名其妙的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什么事情,就见他身后楚馨慈正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所有人都大惊,瞬间戒备起来!
可是那“楚馨慈”跑进来却是大声的叫骂:“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个臭女人竟然利用我!”
大家在看,跑进来的竟然是穿着波斯舞女衣服的谢荞漳!
“犯人与谢小姐换了衣服,我……我没有看清,都是我不好,让她逃脱了!”孟安康跪在地上恨恨的说。
荣霜将谢荞漳扶到一旁坐下,凛风去扶孟安康:“不能怪你,昨夜事出到现在,你一直都没休息,她成心想逃,没有伤害你已经是万幸了,不用太自责,你也快去休息休息吧。”
孟安康又懊恼又悲愤的,还是被孟福顺拽着才下去了。
凛风这才没好气的问谢荞漳:“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见你们都没起来,我想套她的话嘛!可是可是她竟然有办法解开绳子!你们……你们绑的也太不结实了……”谢荞漳越说声音越小。
荣霜道:“我过去看看。”
凛风马上跟上,谢荞漳狠狠踱了好几脚,才复又回到刚刚跑出来的地方。
绳子是被割断的,看来楚馨慈身上还藏了凶器,谢荞漳的到来正好让她金蝉脱壳,无声无息的走了,这会恐怕早就躲了起来。
荣霜扔掉那些绳子,拍拍手站起来:“我们想从楚大小姐身上知道的事情,看来只能等她来找我们啦。”
看到那些被割断的绳子,谢荞漳对刚才说的话就心虚了,吐了吐舌头,忽然像想到办法了似的问:“霜姐姐,你不是会那个什么追踪的吗?你可以直接找到她啊!”
荣霜苦笑:“我的追踪术只能追妖,普通人身上又没有妖气,找不到她的。”
“啊……”谢荞漳立马泄~了气,连凛风戳她的脑袋都没有反抗。
两天以后,在莫氏父子的悉心照料和荣霜凛风轮流交替的渡气下,孟昭离总算醒了过来。
☆、新人旧人
孟昭离恢复意识问的第一句,就是:“馨慈呢?”
众人面面相觑,荣霜道:“她,趁我们不备,逃走了。”
孟昭离眼中流露出遗憾和悔恨:“我还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恨我?到底发生了生么,她和小时候那个文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众人沉默,谁都想知道啊!他又喃喃的道:“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亲口问问她。”
莫清槐这些天一直和父亲在将军府,孟昭离醒来后,已无大碍,父子俩便回了珍膳堂。凛风脸上被乌金剑伤的较深,他的妖力又没有荣霜深厚,便不再替孟昭离渡气,孟昭离的身体状况便主要交给了荣霜。
其实每日的药都有下人照料,荣霜也就是来陪陪他,毕竟是胸口重伤,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前期修养的日子在他过于虚弱的时候替他推宫过血,让他不至于太难受。
可孟昭离再次陷入低沉了,他怎么也想不通楚馨慈为什么要来刺杀自己,想不通她为什么能逃过满门抄斩,想不通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是如何练得一身武功,想不通她怎么会有那熟悉的乌金剑,想不通她为何……这么恨自己!
他难进茶饭,但他又怕荣霜和其他人担心,逼着自己吃饭,同时心里也想着,既然自己没死,楚馨慈那么恨自己,也许还会再来吧?到时一定要找机会问一问她!
荣霜虽也有很多疑问,但无法感同身受,自然也就不会有那么深的心思。但见他每日魂不守舍的,这样下去,伤总是好不了的,便要给他渡气,孟昭离都已不想耗费她的精力拒绝了,荣霜便在夜里趁他睡了偷偷再渡气给他。
孟昭离夜里却也是睡不好的,荣霜有时要等到很晚,见他睡得熟了,才能渡气。这日掌灯时分,孟昭离没有去休息的意思,一直坐在院子里发呆。
这两年府里的植物越发茂盛了,他呆呆的对着一颗槐树的方向发呆,这几天以来小时候的许多回忆都在他脑子里翻腾,明明是面对着前方,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到,非要说他看着什么,全都是回忆。
早已过了槐树开花的时节,树上只有郁郁葱葱的树叶,周边的灌木和草丛也都绿油油的,那些窸窸窣窣的叶片间隙,忽然缓缓长出新鲜的嫩芽,继而又开出五颜六色的小花,越来越多,点缀的院子里美不胜收。
孟昭离无动于衷。
槐树的一根枝桠越长越长,上面缀满了花,朝着孟昭离探了过来。枝桠越来越细碰触他也十分轻柔,好像十分担心惊扰了他,却是十分的想和他亲近。
嫩芽绕着桌角爬上他的手,亲昵的在手背上打了个旋,又蹭了蹭,见他还没反应,就顺着他的胳膊缠绕着爬上肩头,在那里留下一朵大红花,然后继续向上,企图爬上他的头。
孟昭离终于被吸引了注意,嫩芽已经嚣张的要往他鼻子上爬了:“小荣儿,你要把我捆起来吗?”
一开口,枝桠便蔫了一样缩了下去,只留了那些花花朵朵,好似一只只求抚摸的小猫没有得到所求反而被训斥了一般,孟昭离见状有些过意不去,伸手摸了摸掉在手边的小花。
枝桠好像得到了鼓励从他身上下来在他面前的地上旋转武动,忽然分出好多枝,同时高抬起来,摇头摆尾的狠狠一甩,瞬间一大片闪着光的小花飘落下来,又一甩这次是细小翠绿的叶片,再甩,又是金光闪闪的小花,热闹非凡!
这些小花小叶并未直接落下,而是在空中翻舞旋转,好像对那根舍弃它们的枝桠充满了留恋,在他的眼前纷纷扰扰。
艰难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担心,放心,我没事。”
荣霜停了法术,缓缓走到他身边,那些花叶纷纷落在他和她的脚边。她可从来没如此讨好过,孟昭离明白,她是想让自己开心,不望着虚空发呆了,却看着她发呆。
槐树的枝桠悬在她身后,一副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见她久立不动,好似胆子大了些,有轻轻碰到她头发上的,也有从两边探过来冒头的,好像在偷看她为什么不动,又发现她和对面的人一样,都是一动不动的,更加好奇。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孟昭离突然就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却强忍着不哭出声。
有那么一瞬,荣霜也是呆住的。但很快她就也深深的感到心疼,不自觉的就向前迈了一步,将他搂在怀里!
孟昭离捧着她的胳膊,几乎窒息,半响才恢复,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吐出几个字:“为什么她要杀我?她看着我的眼神……我从没见过那么怨恨的眼神,为什么啊?”
荣霜又如何能答?她更加不知能说什么,手不自觉的放在他头上,这个时候给他一点温暖和倚靠,也是好的吧。
那些枝桠被孟昭离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缩回去好多,这会见荣霜抱着他,有几根胆大的探上前来,学着荣霜的样子,也试图做个环抱的姿势挂在他头上背上。
好像感觉到周围的关怀,孟昭离也好了许多,那一瞬间的情绪发泄出来,他就好像绷了许久忽然泄了劲儿的弦,靠在荣霜怀里逐渐迷糊了。
见他终于比前几日早些入睡,怕一动他又醒了,就多站了好久,待感觉他呼吸匀称了,挥手撤了槐树枝,才施法将他送回卧房。
躺在床上的孟昭离又有些呓语,荣霜便又渡了些气给他,让他安心睡。
又在床边呆了呆,自言自语喃道:“会知道的,那些为什么,都会知道的。”
*****
谢荞漳捧着凛风的脸,噘着嘴说:“这次的伤疤去不掉了吗?这个坏女人!让我再看见她,也要给她脸上来这么一下!”
“怎么会?不过时间可能长一点,这把乌金剑比当年的乌金刀厉害不少啊!”凛风扒拉开她的爪子。
贺拙年今日来探望孟昭离之后,跟他交代了一下抓捕游鸿才的事,这人那日逃走后就杳无音信,虽然估计很有可能已被灭口,但尚未找到尸体。波斯舞女那边还在查,本来是要审那四个女孩的,却发现她们都是哑巴,又不识字,调查就慢了许多。
楚馨慈就更不要说了,这里面最难找的应该就是她。
出了孟昭离的屋就去找凛风发泄,原来姜赞假惺惺的跟他探问小将军的伤,贺拙年气得不行,见他自己来看,他又说自己病尚未痊愈。“他倒是希望昭离干脆被刺身亡,他就再没劲敌!我真的怀疑幕后指使就是他!”
凛风一边安抚他,一边也有这种怀疑,可现在也只能是猜想,什么证据都没有。
那乌金剑就留在他这里,要比京兆尹府安全些,凛风握着剑柄把玩,那上面只有妖能感受到的黑气源源不断。
“这把剑这么厉害?我看也就是普通的剑嘛,没什么稀奇呀?为什么你和霜姐姐都怕它?”谢荞漳不知死的问。
凛风捏她的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啦?这上面有一层你看不到的黑气,它对人是没有效果的。”
谢荞漳没反抗他捏脸,反而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东西?那是说专门克制你这种妖怪的吗?”
凛风把她的脸捏成个包子:“什么叫我这种妖怪?”
谢荞漳被他捏的嘴都张不开了,也伸手去捏他,可是凛风手长脚长,她人小各种短的,抓了半天抓不到:“够似呢则宗……”
凛风重复了好几遍才哈哈大笑:“就是我这种,你能怎样啊?”
“姐姐。”俩人正闹着,谢荞涵带着小丫鬟端着三个碗进屋来。见他俩这样,吓了一跳:“风……风大哥!”
凛风这才把谢荞漳放下来,一得自由谢荞漳就拳打脚踢的跟上来:“就你这种只会欺负我的笨蛋妖怪!一把小小的剑都怕,只会欺负我!”
当着谢荞涵的面,凛风只笑笑,问她:“来找你姐?”
谢荞涵一脸的尴尬,知道凛风不会跟自己多说,姐姐又只顾着打闹,只好当什么都没看见,道:“爹爹差人送来的玫瑰露,也给风大哥准备了,我就给端来,咱们一起喝吧。”
玫瑰露啊,凛风了然的看看还在发威的谢荞漳,后者听到妹妹的话噘着嘴看他。对于每隔几日就要吃玫瑰露这个事她早就跟凛风抱怨过好多次了。
“我一个大男人,喝这种玩意干嘛,你们几个小丫头喝吧,真好,端了半天的那个小丫头,你们一起喝了,来来来。”他打着哈哈招呼着丫鬟也一起吃甜品,其实他很清楚,谢荞涵无论什么事都能想出由头来找自己,这不过又是她亲近自己的借口罢了。
“我看将军哥哥这些天好些了,霜姐姐照顾有加,我觉得他们两个好配哦。”躲不掉,只好自救,谢荞漳赶紧转移话题。
“哦?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配不配啊?”凛风道。
“我当然知道,我马上就十六岁了!”谢荞漳马上强调:“就是很配,他们两个都让人觉得很舒服!不像那个楚馨慈!讨厌死了!对了她和将军哥哥还有婚约呢,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应该不算数了吧?”
她不提这个,似乎已经没人记得当年将相联姻的事了,想到这个,凛风也觉得,荣霜似乎挺在乎孟昭离的,要真是这样,那个曾经的未婚妻又回来了,似乎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
不过,如果因为婚约,她会不会再出现呢?
作者有话要说: 摸头杀,这也是一种
☆、颠倒黑白
尽管有限的线索看似都被掐断,官兵却在宰相府外的民居,一间废屋里抓~住了楚馨慈。
贺拙年无论怎样问她,她都没有回应。看她那个样子,贺拙年无奈,把她押到将军府交给孟昭离。
凛风和贺拙年在大厅等着孟昭离,楚馨慈五花大绑的跪在正中。
小将军还没来,谢荞漳先跑来了,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怎么都拦不住她的谢荞涵。
冲进大厅停在楚馨慈面前拔剑直指她的脸,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还有什么可审的?让我先在她脸上也画个花,然后就按逃犯处置了,多简单的事!”
剑尖刚刚碰到楚馨慈的皮肤,凛风人未到妖风已扫到谢荞漳脸上,长剑在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