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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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抬手揉了揉眉心,轻轻笑了笑,“恩。你有药吗?”
我摇摇头,“药没用,毒有一堆,不过……你师父不是医仙吗,也有治不好的病?很严重的吗?”
“很多年了,估计是治不好了。”他叹了一叹,转脸看向我,“纵然我师父是医仙,可是长歌,你听说过相思难解吗?”
他的意思,我当然明白,所谓相思难解,通俗一点讲就是“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说实话,有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壕大侠这样向我表白,那我不感动不激动绝对是假的,只不过,我现在觉得有点疑惑,天下女子万千委婉,谢家也不是我一个女儿,听说我小祖爷爷那一支堂姐妹多的是呢,我也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足以叫他如此死心塌地的事情罢,他总是一副非我不娶的样子,叫我很是惶恐。
我说:“我前天和小花花一起研制了一种毒,叫做忘忧忘情,你要不要试试?”
萧瑟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长歌,我……”
“算了。”我打断他的话,“我问你啊,你为什么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依照你的条件,该有很多女子喜欢才对啊……额,这样吧,你来说说看我究竟哪里好了,夸的高兴了,就考虑马上嫁你,机会难得,好好把握啊。”
我这样说,原本只是想着能将他说出来的我的好处自黑一番,叫他重新考虑一下,或者能叫两个人站在相等的平台上相处,而不是说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将我里里外外看的通透,我看他却像隔着千山不明不白。这感觉,实在不大好。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给了他机会,他就真的把握了机会,且把握的十分巧妙精准,我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自黑,甚至自动无视了“考虑马上嫁你”当中的“考虑”二字。
萧瑟说:“长歌,你听说过当今太后娘娘的故事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哥嘱咐过我不能在你爹娘面前提起她。”
萧瑟微微点了下头,道:“恩,那你应该还不知道太后娘娘也姓谢,是你的亲姑姑吧?”
啥?我还有个太后姑姑!呵呵呵呵呵呵呵,皇亲国戚一大堆,其中一个就是我,千古奇闻一箩筐,其中一桩便是此。我觉得我此刻的下巴已经掉到草丛里,嘴巴里可以塞三个鹌鹑蛋了
“我们谢萧两家,自三代以先便世代联姻,你姑姑谢毓原本要嫁的,是我爹萧菀城。”萧瑟淡淡的说着,声音清越幽谷,似是一道破开那段陈旧时光的利刃,一层层将当年的恩怨情仇,爱恨惜舍拉出尘埃,一点点展现在我的眼前。
他说我姑姑原本是要嫁给他爹的,可是后来却入了宫。他说当年的事情权力争斗,所有人都是利益的陪葬者,除了先帝。他说现今时局虽看似稳定却暗藏摇曳,我们无论是谁都有可能会成为这场暗藏摇曳的殉葬者。
他说:“我不想再重演一遍我爹的故事,你们谢家没有明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谢氏不单单是武林中的凤头,更是帝国安排在平民百姓之间稳定帝国的一道隐在暗处的防线,从开国时起,谢萧两家,一在明一在暗,代代肩负的是帝国安定长久的重任。”
他说:“但君上也不会完全信任我们,一个君王,除了他自己,信谁都有可能会给帝国带来致命的危机。因为一旦我们两家联手,帝国可颠覆啊。所以到了先帝时,你姑姑就入了宫,算是牵制谢氏,到了我们这一辈……”
微微一顿,语气低沉悲凉,“到了我们这一辈,我妹妹缇语就成了君上牵制侯府的工具了。君上他性子多疑,长歌,我是怕到时候你也会……”
他叹了叹,伸手握住我的手,“长歌,我爹念了你姑姑一辈子,几乎每天都是煎熬,我娘守了我爹一辈子,其中辛苦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你虽然年纪小,可自小吃过苦,我都知道的。我不想你以后像他们这样辛苦,我也不想我以后会因为后悔做出什么对不起天下人的事情。”
“生在世家,我们都无可奈何,好不容易遇上能够相守的人,就不要错过了。”
“但是长歌,你要知道我想与你成亲,不是因为两家的联姻,而是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也不是因为你有什么好……”说着突然轻轻笑了起来,“你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除了身材还不错,又爱闯祸,我每天还要抽出空来善后……”
“还有啊,这几天你的态度摇摆不定,我只能将太后的懿旨翻出来了。”顿了顿,“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嫁给我呢,还是悔婚嫁给君上,你自己选吧……啊,顺便提一句,君上是阿仓的父王,头发都白了。”
说完就拖着腮,挑着唇望着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眼角抽的厉害,面部肌肉微微颤抖着——不好意思,我被雷劈了,劈傻了,对于萧瑟的这些话,除了“他是不是有病啊连拍马屁都跑题成简直是绝了”之外,我现在真没有什么想法,唯一想说的就是: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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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阁主:这章台词太多了,略累。
二小姐:这章被雷劈了,略心塞。
毵毵:呵呵呵,请叫我万年跑题帝,哎对了,二小姐,叶宫主什么时候出关啊?
二小姐:……
18 通往人生巅峰的通天路
从前我看过不少话本子,当中那些个有情男女,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大都会瞒着令一方,不叫他知道,也不叫他卷入,只自己一个人扛着,哪怕被误会了,也是一个人扛着。可现实与话本子上,总是有那么些不符的。
萧瑟从江湖武林讲到家国天下江山安宁,又从江山安宁讲到儿女情长,甚至比我师父还要啰嗦一些,而他的目的,只是想叫我马上嫁给他。
我问他:“既然圣旨都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罢?你为什么这么急?”
他叹了叹,回答:“因为你总是说不想嫁。”
我说:“我不想嫁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变来变去有些可怕?”
他摸了摸自己那张清俊的脸,有些疑惑的望着我,“变来变去?没有吧,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子?”
说完还一脸委屈的望着我,他眼中星海漫漫,又是一副撒娇的表情,就像一只整天板着脸的哈士奇突然垂下了眉一副逗比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认识时那样高冷了。我瞧着他这副样子没缘由的冒了两滴冷汗,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说道:“恩,是没有变,一直都这么好看……”
在看到他眼中惊喜光芒的那一瞬,我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说:“那我们去成亲吧。”
我想了想,叹了一叹,“等我哥回来再说罢。”
他沉默了一阵子,也轻轻叹了一叹,伸出手来理了理我的头发,“好。”
我不知道我哥与青羽卫是个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我哥出去做了什么。他再次回到临南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九月十六,天色阴阴沉沉。
萧瑟出去办事去了,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一起蹲在小湖边拔着几乎要枯掉狗尾巴草,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商量着我们闯荡江湖的大计,大伙儿一致决定再往南边走,穿过蜀中后去玉罗城挑战曾经的魔教羊家村。
我说:“羊家村的教主虞左寻我见过,七八年前的那次武林大会上见到的,他那会儿连我叶大哥都没打过,我们几个合伙一定能把他打败……”
一声轻笑突然响了起来,我抬头,便见到哥哥一面掩着嘴,一面瞥着我们,正在笑着。我喊了声“哥”,他微微点了下头,在我们身边蹲了下来,为我们出谋划策道:“羊家村的虞左寻教主前些日子就归隐去了,现任教主乃虞左寻的儿子虞星垚,这位虞小教主的功夫可不得了啊,依我看啊,你们该往北边走。”
“可是……”小鹿疑惑的看着我哥,“昭熙哥,北边不就是明安了吗?过了明安可就没有什么不大正经的教派可以让我们去挑战了啊。”
我哥笑眯眯的瞧着眼前一片枯黄的狗尾巴草,捡了一根还算绿的咬在嘴里,“怎么没有?真正的魔教,在漠北呢。还有,谁说闯江湖一定要挑战魔教的?你们可以去挑战如今江湖上已经成了名的教主门主或者组织,啊,对了,听说百里阁主萧瑟武功了得,你们去挑战他啊,有小歌在,你们一定赢。那时候你们可就都是江湖中成名的大侠了啊。哎对了,苟富贵勿相忘啊!别忘了这主意是哥哥我给你们出的!哈哈哈……”
我和我的小伙伴呆呆的望着自顾自笑得花枝乱颤的男子,相互对望了一眼,觉得这个方法委实不错。于是一拍即和,决定在萧瑟回来之后,组团去打他。但白秋仓表示了一丢丢的担忧——我们五个人打一个人,真的好吗?
的确,以多欺少,胜之不武。我们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我哥却说:“怕什么,你们可以一个一个的去单挑啊,小歌你就站在一边看着,哥哥保证无论你们谁去,都会赢。不过……”
哥哥咳了一声,瞥了我一眼,“你们得记得不要动真格的,要不然那家伙真被你们打伤了,我们小歌该心疼咯。”
小伙伴们都哈哈的笑了起来。我羞的满脸通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只漫无目的的拔着草,心却是砰砰的跳的厉害,我们五个人,白秋仓同萧瑟一起长大的,宁千亦是他阁中人,小鹿那三脚猫的功夫不足挂齿,花间过连我都打不过应该也不成什么问题,至于我,如果能忍住不下毒的话,应该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想着我也暗暗放心下来,可小伙伴们的笑声还在继续,我有些恼羞成怒,站起身来抬脚将身侧笑的最欢快的花间过踹下了小湖,气呼呼的跑开了。
哥哥追着我上来,我飞速的往前走着,并不说话。一口气跑回了院子,我在台阶上下来喘气。哥哥坐到了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一面帮我顺着气,一面开口道:“听小倾说,你找我有事儿?”
我啊了一声,点了点头,“哥,我觉得我自己很别扭。”
“别扭?”哥哥微微皱起了眉。
我叹了一叹,“是很别扭。我一面觉得萧瑟很好很喜欢他,又觉得他太深奥不想嫁给他。所以我觉得很别扭。”
哥哥笑了,他轻轻一叹,说道:“妹妹,你是害怕他会像我们的父亲那样罢?”
我一怔,猛然看向我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知道当年我们爹爹杀的那人是谁了?
哥哥淡然一笑,褪去了脸上原本一直挂着的雍散和眼中的笑意,他的表情有些悲悯。他说:“妹妹,父亲和娘亲,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妹妹,不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你须得记得,我们的父亲是很爱娘亲的。”
“爱?”我冷哼一声,盯着自己鞋子上刚刚在小湖边沾上的泥巴,笑了笑,“我虽然不懂得到底哥哥你说的爱是什么,但我师父曾说过,若是爱一个人,便不会舍得伤她一分一毫。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我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挥剑杀了他的爱人!”
我盯着哥哥有些苍白的脸,“哥,你会杀了最爱的人吗?”
哥哥抿着唇不说话,目光中似乎有些挣扎。
许久,他微微一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妹妹,萧归寂他,跟父亲不一样。哥哥不希望你因为当年的事情,误了自己的幸福。与他相交这数十年,我相信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我突然觉得鼻尖一酸,这世间哪里有什么永恒存在的东西,爱这种东西更是不靠谱,可若没有了爱,人这一生,该多么空寂啊。
“妹妹。”哥哥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轻声道:“喜欢他,你就该相信他。纵然我们的父亲和娘亲是那样的结果,可是妹妹你难道忘了他们也有欢乐的时光啊,人总该珍惜当下的,若是为了心中不一定是结局的未来而惶恐不安,还怎么会有希望呢?”
“哥……”
我伏在哥哥的膝头大哭起来,我也不晓得我为什么突然这样的悲伤。也许是为了我因为惶恐未来而伤过的那颗温柔热切的心,也许是为了这些年来担惊受怕的委屈,也许是为了我对于萧瑟的不信任,也许是为了当年那些散在我额间脸庞的温热的血。
也许,只是为了我内心的不安。
哥哥一直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不言不语的陪我坐在台阶上。
突然,他开口道:“妹妹,你看,出太阳了。”
我从他膝间抬起头来,中天的日光透过蒙住眼睛的泪珠,模糊的光亮一点点变的清晰起来,也一点点驱散着我内心中那些没缘由的不安恐慌,直到泪珠滚下,日光映入眼中,模糊散开,奇光异彩。
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我裂开嘴笑了笑,“哥,我想明白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嘛,我相信我看上的男人不会那么无情。”
哥哥啧啧的叹了两声,打趣道:“吆,还你看上的男人呢,啧啧,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哈哈哈哈……”
我咯咯的笑了两声,捶打着他的肩,“就是我看上的!就是我看上的!”
“好好,就是你的!”哥哥笑着躲着,却突然伸过手来揪起我的耳朵,“你个小丫头,竟然还为了萧归寂那家伙打你哥我,还敢不敢了?还敢不敢了?”
耳朵被他揪的生疼,我一面推着他的手,一面笑道:“哥哥你别这么小气嘛,啊——哥,你轻点!好嘛好嘛,我错了!嘤嘤,哥,我真的错了!”
“昭熙兄,长歌,你们……”
清淡的声音里带着些疑惑,我咧着嘴偏过头,月白衫子飘摇,萧瑟静静的站在离我们三步之遥的地方,微微皱着眉,目光中有些不解。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哥哥哈哈笑了两声,松开我的耳朵,解释道:“我这妹妹吆,为了她看上的男人打她哥哥我,我呢,就随手教育了她一下。”说着就站起身来,上前去拍了拍萧瑟的肩,“好了,我有事儿先走了,你们聊吧,小歌她大概有些话要同你说。”
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