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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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五十四
那个暗卫也跟原野一样的挺拔一样的冷淡,只是左脸颊多了道刀疤,又常年行事的时候戴着披风上宽广的帽子,在黑暗里出现的时候,更加的显得阴森恐怖。
飞进梁府门墙的时候,原野抱着沈清和飞过去的,而阿九为了沈清和却要陪着那位阴森恐怖的仁兄。
这是阿九做的最大的牺牲了。
本来这件事情也不是她提起的,可偏偏她不是最得利的,为了让沈清和同原野能有更多一步的交流,她真的是能够做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原野和沈清和能不能够领情了。
阿九这样说的时候,原野也就同意了。
好在那个刀疤暗卫也是极其通情理的,在抱着阿九飞跃门墙的时候,还小声的说了句“陛下,得罪了”,所以阿九是觉得这样的暗卫还是挺好的。
四个人在梁府的后院里走着,两个暗卫但是极其谨慎,阿九和沈清和倒是边走边聊。
阿九觉得沈清和同原野还真不是盖的,一个知道消息,一个能够即使运用,倒还真是绝配,赶着已经把她所有的路都已经铺好了,从那个云喜到如今的梁府。
阿九想着后背竟然还有一丝发凉,她总感觉这个沈清和会阴她一把,说着就偷偷的瞄了原野一眼,后者正冷淡的站在他们身后。
再偷偷看着沈清和,她正一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梁府,后院不远处楼阁的灯火映着她的脸,竟然多了一分狡黠。
“嘶”阿九倒吸了一口凉气,皱了皱眉,这样的情形对阿九不大有利啊!
她伸手戳了戳躲着鬼鬼祟祟的沈清和,等到沈清和回过头来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做什么?”
阿九抿了抿嘴,“我怎么你觉得你格外的·····额·····兴奋!”
沈清和听完一愣,随即两眼放光,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有这么明显吗?”
阿九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哎呀!”沈清和一把握住阿九的手,激动的开口,“我这不是第一次来夜探人家的府邸,我激动嘛!”
哪有人这样形容的?如果真算起来,阿九也是第一次,小时候偷偷进人家院子的事,阿九觉得那根本就不算,倒是沈清和,竟然还是第一次偷偷进人家院子,让她惊讶了一番。
从后院往正院走都是灯火通明的路,阿九吓的不敢迈步,还是沈清和拽着她走的。
阿九很是不理解,这是别人的院子,她为何走的还是如此的理直气壮?
两个暗卫在身后走的不声不响,前面就是沈清和拖着阿九,而往阁楼的这段路上竟然都没有夜巡的人,阿九还真是觉得奇怪。
沈清和拖着她上了阁楼,两个人并肩走着,阿九不禁也觉得奇怪,这里也没有人,“这偌大的梁府,怎么能没有人守夜呢?”
沈清和自信朝阿九点点头,“你猜?”
阿九挑眉,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不会又是你干的吧?”
“真聪明我的小女帝!”沈清和弹了一下她的鼻尖,“早在我们住到客栈之前,我就和原野商量着放出些消息给梁家,让他们知道女帝来了西郡,现在只怕派了人在挨着那些客栈找呢!”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要带着我住进偏僻的小客栈的原因?”
“对啊!”沈清和点点头,“要不然怎么能带这你好好的逛一逛梁府呢?这个梁府可是都保留着原来商府所有的模样,让你来这里看看你母亲生前所住,你家族所有也是应该的。”
阿九陷入了沉思,不论是沈清和还是原野,就连凤阁的程老和文祥祥,他们都尽力瞒着阿九的身世,如今她要来找回身世,文祥祥替她在帝都瞒着,沈清和原野在这里帮着她。
她有什么好让他们值得这样尽心尽力帮她的?
阿九想到不禁的心头一酸,就算离开了帝都恢复了身份,她身边还有这些人陪着她。
可下一刻她就想到了女帝来西郡的消息要是传了出去,文祥祥在帝都的坚守可就是白做了,帝都也应该会炸开锅。
“可·····你放出去的消息,要是传到帝都怎么办?皇叔他·····”
沈清和一把到跟前捧住她的脸,“小阿九,可千万别急,我和原野能想不到这茬吗?消息是悄悄放给梁府的人的,可没有大肆宣传,另外还有暗卫在西郡看着,消息传开了,也流不出去的。”
阿九木愣了,这个女人到底有多细心,把所有的事都想的准准的,还能将她手中的暗卫收的服服帖帖的,要知道这些个暗卫阿九是付了多大的代价才从安倩如手中得来的。
等到沈清和松开了她,去观赏着阁楼,阿九才磨着脚跟后退,退到与原野和刀疤暗卫齐平的时候,阿九方才停下来,“原野,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已经转投沈清和了?”
“陛下怎么这样问?”原野觉得奇怪居高临下的看着阿九。
阿九啧啧嘴,“那你怎么一路上来都顺着沈清和的步子走?她说啥你做啥?”
“属下只是觉得,沈小姐的想法很对,且对陛下没有恶意,正好陛下没有法子,就同意了。”
一切竟然都败在脑子上!
阿九猛的拍脑子,也幸亏她笨点,否则早就知道了自己身份,拿了皇叔的江山可不知现在该多闹心。
阿九点点头,如今连身边的暗卫都管不了了。
叹了几声之后,她就上前跟上了沈清和的脚步,毕竟当初她拉拢沈清和进宫就是为了她的聪明才智古灵精怪。
她跟在沈清和的脚步之后,却发现前面的沈清和甩了甩袖子,然后就掏出来一张图纸,阿九凑上去看了一眼,大字写的竟然是梁府图纸。
阿九瞪大了眼睛,这·····
沈清和跟着图纸瞧了许久,一把拉着阿九的手直往一间房而去。
房上挂着一把锁,阿九正惊着,看了看沈清和,而她正招呼着原野过来。
阿九这才明白沈清和要做什么,一把挡在门前,“这样不好吧!这可是梁府的!”
“这是你母亲生前住过的屋子,你母亲去世后,梁勋就锁了这间屋子,没让任何人进去过。”
又是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其实更多的是连拉带扯的将阿九弄去了一边,然后由着原野一掌劈开了锁,直到开门之后,沈清和踏进去两步之后,阿九仍旧没有动。
她有意识以来,就没有母亲这样的角色。她身边有宠爱她的先帝和惯着她的皇叔,就连先帝本该有的后宫宫妃,也在阿九有意识之前去世了。
从小没有母亲没有母爱,宫中稍稍年纪大的嬷嬷都没有,除了有比她还不懂事的小宫女不然就是有比他还不懂事的小德子和文祥祥。
她忽然想起来傅衍府中的兰姑,那是年纪稍长的嬷嬷,对她也很好很和蔼,她没有母妃,年纪小的时候就跟着文祥祥翻傅衍的墙。
翻进去之后,兰姑就会那些笤帚把文祥祥打一顿,说他带着阿九不学好,然后就开始给阿九好吃的。
阿九突然想起来难怪在她很多年后装成“阿明”翻进傅衍的院子的时候,兰姑能够将她认出来,也真亏兰姑对她好,这么多年还记得她。
她也曾问过先帝为什么自己没有母妃,不仅没有一张画像,更没有一件东西是母妃留下来的,就跟宫里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先帝说的倒是跟她现在知道的一样,也是难产。
她不信,说要去祭拜,原来那个时候的先帝就已经给商芸立了墓让她祭拜。
她在宫中瞒着文祥祥瞒着先帝四处打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因为跟着照顾她这一批的宫女,都是新来的,跟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个年纪稍大的都没有,不然就是那些常来宫中的老臣子。
她虽是储君,可同他们也说不到一处去,渐渐的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这件事情,但总在心底里留了个心眼,也在皇叔跟前有意无意提到这件事情。
皇叔倒也像是准备好了一样,连眼睛都不敢正视,“先帝怕陛下伤心,所以才不让人提起这事。”最后倒是轻巧的将问题拖过来问她,“倒是你你无端端问起这些,可是有那个不长嘴的宫人在你跟前提起这事让你伤心?”
“没有没有!我·····我自己突然·····想起来的!”
怎么会是突然想起来,她这样的想法在心里涌现过多少次,可是她却从来不敢出口说出来,不仅因为这些人不知道,更因为她是女帝。
而如今那个从未出现过的母亲,那个母亲生前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只要她进去就会感受到那个母亲所有存在的痕迹,她曾经无数想过这些,哪怕能有一件东西是母亲的,留给她做念想都是好的,可是都没有!
如今就在跟前,她却犹豫了,没有母亲出现的十几年,她已经习惯了,她在陈衡的设计中接受了她自己的身份,如今却要来接受这些,接受她一直介怀在心中的事。
她忽然做不到了!
她看着沈清和进去点了盏灯,缓缓的从里面出来,眼神期待的看着阿九,她向阿九伸手,“阿九进来吧!”
☆、第55章 五十五
阿九恍惚的摇头,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不想面对自己母亲应该留下来的东西。
她曾经心心念念的事,如今就在她跟前,几步之遥的距离,阿九却不愿迈进去了。
曾经她是多希望能有一个这样的念想,如今她不愿接受,只能往后退着步子。
“不,我不进去了。”阿九退到靠在栏杆上,她伸手扶着栏杆,看着沈清和伸过来的手却连连摇头,随即低下头咬着唇。
她没有想到沈清和不仅听了她一晚上的哭诉竟然还能猜到她的心思,替她想到这样的程度也真是辛苦了她,不过阿九不想进去了,隔在心里的事情过不去,又怎么能接受呢?
她转头就准备离开,却被眼疾手快的沈清和一把抓住,“为什么不愿意进去?这原本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事情,如今摆在你跟前,为什么不愿意去面对?”
阿九摇头,心里却是一阵阵的疼,“我不是不想,我不知道我该怎样面对?曾经就是那么想要看到的,现在就在跟前,往后我又该怎样?”
“你这样你娘该有多伤心?她当初也不想舍下你,可她尽的最大的力就是生下你,现在你还在犹豫什么?”沈清和举着烛火朝着阿九缓缓走近。
“那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没有她存在,现在要怎么接受?”她仍旧是摇头,靠在栏杆上任由着沈清和来到跟前,她以为沈清和会拖着她进去,她却没有想到,沈清和却是一把抱住了她。
她有些木愣,任由着沈清和抱着她,然后原野和刀疤暗卫低头站着没有动。
她刚有些动静,准备推开沈清和,却感觉她抱的更紧。
“阿九,我知道你不愿意进去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没有任何消息,你身边的人都在瞒着你不让你知道,可是阿九,你终究要面对的,她仍旧是你母亲,她的这些遗物你有资格面对。”
说着沈清和一把推开阿九,然后郑重的正视她道,“现在有机会,一定要抓住,不要像我一样,如今连母亲的面都见不到,如今连个有念想的东西都没有。”说着还挤出来两滴泪,然后就抬手装模作样的擦着泪。
任阿九再笨她也看的出来沈清和是装模作样的,到底还是为了劝她进去,但是沈清和说的极对,她查沈清和的时候,是知道她是孤身一人来的,唯一一个熟识的就是跟她从一个地方来的杜莹。
她其实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是这一步又该怎么迈出去?
当然这一步最后还是沈清和硬是拖着她出去的,一边苦口婆心的劝着一边硬拖拉扯的将她带了进去,她原来还是慢慢的心酸委屈,可被沈清和这么一闹腾竟然什么情绪都没有了,而旁边的两个人,只有一个刀疤暗卫要上前解救,可还是被原野拦了下来。
沈清和将手上的烛火给了阿九,就站在阿九身后,等到阿九仔细端详着整个房间,她才稍稍退了出去。
“阿九你先看着,我们不好打扰你,所以我们在外面等你。”说罢在看见阿九点点头之后便退出了门外,顺势也带上了门。
阿九留了个心眼跟上去看一眼,觉得没什么不妥才继续在屋内看着。
清新雅致的房间一应陈设都是精心布置过的,阿九轻轻摸上桌子,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应该是经常有人来打扫,可屋子平日里是锁着的,梁勋也一定不会让别人进来,应该是他亲自打扫的。
梁勋还是很爱她母亲,他也像先帝一样放不下商芸。
想到这里阿九微愣,这个梁勋本该就是她的父亲,如果正面对上应该怎么称呼?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原野在所以她也一定能在梁府全身而退,就算是碰上梁勋也不尴尬。
她原来想着的不仅是不面对她母亲的遗物更不想面对的是那个从未在她生命里出现过的父亲,她当初不就是要来找回这些的吗?现在又怎么怕了起来?
阿九苦笑,自己原来还是这般胆小,不愿意承认这些,她摇头却猛然发现内室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画,她一眼瞅过去只能瞥见画末端的卷轴,上面依稀映着一个女子的裙摆。
她缓步移过去,点亮了内室的灯火,然后仔细端详着那副画。
画的是一个女子的婀娜模样,墨发轻垂面色慵懒,黛眉清目巧笑倩兮,她移着目光到画的右下角,“历八月二十六鄞作”,字迹之上盖的是先帝的私章,而鄞则是先帝的名字,先帝名陈鄞。
当年先帝流落西郡正是在夏季之时,这幅画应当是当年先帝和商芸认识之时在商府内由先帝画作而成,那个时候的商芸还正好是在最好的年华。
她碰上了先帝心属先帝,却仍然要遵从家中婚约,之后在与先帝来往之中带着礼,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情景在西郡城里却成了流言,她自己没有辩解,因为她的确喜欢上了先帝,所以她也不能够去辩解。
阿九伸手触上画中女子的眉角,脸上却略显神伤,紧紧盯着画中女子,嘴里却轻轻唤着,“你当真是我母亲么?”
而从屋顶上掀着瓦片的沈清和看过去,画中的人却同画外人的相貌却是相差无几,到底是亲生的,商芸在西郡也算是有名的美人了,阿九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