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如何抢救世界观-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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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的门被关上,肆虐的风雨被关闭在门之外; 屋内还未点灯但却没有陷入黑暗之中; 因为天使长自身的光芒足以驱散这片黑暗。
他静默站在小木屋的厅堂之中; 背后的羽翼如同往日一样半隐为了光形态; 身上的水珠无法在他的皮肤之上过多的停留; 最后只能在他脚下的地面上汇聚成一处小小的水泊。
转身进入里间的阿娜丝塔西娅身上的湿衣服还未换下就又回到了这里; 她手中拿着一方干燥的毛巾迅速的走到了伽米尔的面前。
她半抬起的手臂在注视到他那双似乎没有变化的浅冰色眼眸时略微有些僵住了,伽米尔静静的站立在那里; 恍惚间给了她一种安静雕像的感觉; 她想要用手中的干毛巾替他擦去身上的雨水; 然而手臂刚抬起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
她目光微移,想要开口询问对方是否需要干毛巾时,却忽然发现他身上已经没有雨水了:
雨水并不能在他身上长久停留,进入屋内后他便和未淋雨时一个模样了。
阿娜丝塔西娅愣了愣,然后看了看他脚下的那处小小水泊,明白了自己多余的举动,于是便用那方干毛巾擦了擦自己湿淋淋的头发,然后又转身进入了里屋。
·
安静站在外间的天使长的目光随着阿娜丝塔西娅的身影移动,然后停留在了她离去的方向。
这里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的反应,一切的举动都和他在天国时的习惯一样。
当唯一熟悉的人类少女拿着干毛巾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注视着她,等待着她下一步的举动。
她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他的头发,然而半途退却,她仰头看着他的目光也移开了,她又转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有些微妙陌生的失落感在灵魂之中隐约盘旋,伽米尔知道自己的构造即将改变,于是便将这种感觉当做构造改变前夕的正常反应。
在这一刻,伽米尔忽然莫名的想到了曾经消失于他面前的同族。
他们离开天国时也和他一样吗?
也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吗?
他知晓没有人能够给予他答案,因为这种状况同族都已被他遵循神的旨意,以罪之名裁决了。
在他漫长到没有时间概念的生命之中,那些同族的脸和他们消失前的话语及诅咒都是他记忆里除天国之外的唯一东西。
他们每一个都不再符合“天使”的定义,因为构造的改变不再趋同而显示出了各自的特点来,然而所有的堕天使在消失前的那一刻的神态和话语又奇异的趋同起来。
————'伽米尔,愿你深爱一人,直至万劫不复。'
————'愿你失去过往所有的荣光。'
…………
此类的诅咒,他曾听过无数遍,他不理解诅咒的话语,也不需要去理解诅咒的话语。
神的荣光永存,诅咒将永恒与他隔绝。
堕天使生命消失前的诅咒带着深沉的绝望,死亡为诅咒增强了愿力,所有堕天使临终前的诅咒都汇聚成了同一个,庞大又绝望的愿力带着足以撼动命运的力量。
永存的神之荣光依旧将那份诅咒隔绝在外,足以撼动命运的力量依旧无法撼动神的荣光半分。
然而现在……
伽米尔纤长的浅色睫毛微垂,半盖住那双浅冰色的眼眸。
他身上的圣光在日渐消失。
神的荣光不再永恒。
当他的光芒全部消失时,他就无法再压制自己灵魂构造的改变,也无法继续维持着属于“天使”的形态了。
黑暗总是令人不安而恐惧。
他记忆里唯一不同的色彩———那位人类少女畏惧黑暗。
·
阿娜丝塔西娅回了二楼的卧房,然后迅速换了一身浅色的连衣裙,她一边擦着发间的水迹一边下了楼。
身负圣光的裁决天使依旧站在原地,半分都未移动,只在她下楼来时,目光落于她身上。
阿娜丝塔西娅走到他的面前,脸上忍不住微笑:
“您总是这样静立,不累吗?”
他依旧和在天国时的习惯一样,没有半分改变。这让阿娜丝塔西娅心里莫名的升起了几分说不出的情绪,让人想要忍不住微笑。
总觉得外表冰冷的天使长有些意外的可爱。
“天使没有疲倦感。”
伽米尔的目光随着她移动,在他不知时间流逝的生命之中从未有过“疲倦”的概念。只除了离开天国的这一次。
这是他唯一体会到的“疲倦”感。
天使没有疲倦感,而他已经不属于“纯粹”的天使了。
阿娜丝塔西娅忽然沉默了,没有疲倦感也没有任何情绪的存在形式……作为人类的她无法理解,却也知晓这不是她应该评价的事物。
唯心的世界拥有无限的可能,拥有许多超乎她认知存在形式的生命。
如同曾经唯物世界中学课本上的话一样: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身为人类的她无法去评价天使的存在形式。
…………
夜深了,木屋外的倾盆之雨也小了不少,至少屋外的雨击打在地面的声音小了不少。
独居的阿娜丝塔西娅临时收拾出了一间客房,然后打算将自己布置得较为规整的卧房让给离开天国降临人间的天使长。
然而伽米尔拒绝了她的好意,他给出了自身的种族特性作为理由:
“我不需要睡眠。”
“那您不需要休息吗?”
阿娜丝塔西娅端着烛台站在伽米尔面前,翠色的眼眸中映着烛火,似微光闪烁。
话语刚问出口,阿娜丝塔西娅就想起了刚才天使长所说的天使特性:天使没有疲倦感。
所以休息这种事情……大概也是不需要的。
“我在这里就好。”
他同样垂下眼眸注视着她,昏黄的烛火为他因过于色彩过于浅淡而显冷冰的面庞增添了几分暖意。
意思是,她继续在这房中睡觉,而天使长在她卧房里就这样站一夜?!
虽然知道是所谓的天使习性,但作为人类的阿娜丝塔西娅却有些忍受不了,她将烛台放置在一旁的的矮桌上,然后又出房间搬了一张铺着柔软垫子的木椅进来,放到了天使长的身后。
“如果您站累……额,无聊了的话,可以坐一会儿。”
阿娜丝塔西娅有些涩然的说完了话,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天使长一眼。
人类的习性让她必须拥有睡眠,而人类的心理使她无法忍受自己睡觉而心上人在此站一夜的场景。
对此她只能尽量用“天使习性”来说服自己内心的那种难耐感。
她像往常一样,将装着天使之羽的手袋打开几分放在了枕头旁,然后转身吹灭了矮桌上的烛火回到了床上。
房间并未陷入黑暗,她枕边的光羽正发着柔和光晕,而她床边站立着的天使也带着柔和的圣光。
阿娜丝塔西娅脸埋在被子里,略微翻了翻身,然后便将脸转过了看着床边那仿佛雕像一般的神之荣光。心里升起了一种比做梦还要轻飘飘的荒谬感。
天使长为她守夜这种场景,几乎是连想象都不能的,可它偏偏就发生在了现实之中。
这份难言的梦幻感使得阿娜丝塔西娅没有过多的睡意,她一直睁眼注视着她床边站立的天使长,如同他注视着她一般。
她发现他的目光略微偏移了几分,落在了她枕边手袋内的光羽上。
阿娜丝塔西娅又忍不住微笑了,她感觉心里似乎有颗种子,种子发芽生长,开出了一朵美丽梦幻的花,而现在,这朵花正在明媚的阳光之中展示自己。
“您的赠予,我一直都带在身边。”
她的笑容很温暖,其中隐藏着的美好感情一如既往。
伽米尔注视着她脸上的笑容,与神类相仿的美丽脸上依旧因为无表情而显得有些冰冷,但下一刻,他脸上的冰冷发生了细微的融化,如同初春消融的冰雪,虽然还带着几分凉意,却也有了水的柔和。
他在微笑,十分浅淡而细微的微笑。
那使得他脸上永恒不变的无生机冰冷气质被打破,虽然尚且达不到亲和的程度,但那有了几分柔和的美丽面容上已经可以窥见几分隐约的温柔来。
“我很高兴。”
他毫无隐瞒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却不知道这份情绪的缘由。
虽然他已经察觉到了她枕边手袋中,他赠予的白羽上光芒已经消减弱了许多,但这也无法阻挡他灵魂深处的那种美好情绪。
注视着她,仿佛初生之时接受父神赠予的错觉。
…………
看到伽米尔的表情变化,阿娜丝塔西娅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她怀疑是错觉,然而这并不是错觉,那分柔和清晰的印在她的眼中。
带着某种恍惚的感觉,阿娜丝塔西娅还是逐渐陷入了睡梦之中。
·
第二天清晨,太阳的光芒透过窗缝照进屋内。
不应在人间出现的裁决天使静默的站着注视着床上的人类少女,等待着她醒来。
她深棕色的发披散在枕头上,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精致美丽的脸上一片平和安宁,带着几分粉色。
伽米尔不知道人类所需的正常睡眠时间是多久,所以他依旧在安静的等待。
同样是等待,但十分奇怪,他没有了在天国时的那种“等待”感,反而感觉灵魂异常的平静。
他被神拒绝,灵魂构造的更改无法逆转,本不该如此宁静的。
但在看着她的时候,天使不应生出的不安与仿徨被安抚,一切重归宁静。
·
太阳升高的时候,阿娜丝塔西娅混沌的意识才有了几分清醒,她额头的温度偏高,整个脑袋带着一种难受的晕眩感。
她就知道,她生病了。
第59章 十二片羽毛
阿娜丝塔西娅克制了一下额头上涨热的晕眩感; 然后从床上爬起来把禁闭的窗户打开。
窗外的天光瞬间泻入屋中; 让阿娜丝塔西娅有些不适的眨了眨眼。
被这强光一晃她本就有些涨热的脑袋中那种晕眩感越加的强烈了; 午后的阳光带着些许燥热,照耀在她因为发热而显得粉扑扑的脸上,阳光的热量使得她脸颊又上升了些许温度。
阿娜丝塔西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脸颊; 就算是自己的手背也能感受到她脸颊温度的偏高; 而且在这种温度下的身体; 居然没有半点出汗的感觉; 而嘴唇也因为缺少水分而显得有些干燥。
她晕乎乎的脑袋中残存的意识判断出自己是发烧感冒了,在神术不起作用的环境下; 居住稍微偏远的她也对找到药剂师不抱多大的希望; 只能像幼年时代一样先试着给自己物理降温; 寄希望于自身的免疫力,以及多喝点水维持一下身体所需的水分了……
被生病弄得头脑晕乎乎的阿娜丝塔西娅暂时性忘记了天使长还在她卧房中站着的事实。或者说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注视着她的天使长实在是太过安静了; 让她发热的脑袋潜意识里认为这是一座无生机的雕像。
阿娜丝塔西娅有些昏昏沉沉的向卧房中的矮桌旁走去,那里放在水杯和水壶; 她需要给自己倒一杯水。
大概是脑袋太过昏沉了; 倒完水喝下后; 她转身想回床上时; 不小心被矮桌的桌腿绊倒; 身体前倾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也撞到了一个人,或者说撞到了她屋内静默的看着她的天使。
她撞入对方身前; 而对方却没有因此而移开半步。
伽米尔略微低头看着撞在自己身前的人类少女; 迟疑了片刻后他伸出双臂轻轻的拥住她的双肩; 算是半扶着她不让她摔倒在地。
人类少女从醒来时就有些不对劲,她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没有对他说话,也没有对他投去半点目光。
这让他的灵魂之中有了某种微妙难言的失落感。
“斯塔夏。”
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身前的她,终于先一步开了口。
脸埋在他怀中的人类少女有些茫然的抬起脸来,整个脸颊都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粉色。如果是一般人类在此处的的话都能看出她生病了,然而并不了解人类的伽米尔看着她抬起的脸和有些迷茫的双眼,沉默片刻后又再次开口了:
“你的脸变颜色了。”
撞入一个没有多少温度也没有多少感觉的怪异怀抱时,阿娜丝塔西娅脑海中被病火烧灼的意识才略微有些会转过来。
她抬起脸看着自己眼前这张笼罩着柔和光晕似缓慢幻梦般的美丽容颜,以及那双浅冰色的眼眸,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在听到天使长那似带回音的声音后,阿娜丝塔西娅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大概真的是生病的原因,她依旧混沌的脑子没有第一时间惊慌,反而没有怎么思考的搭上了天使长的话:
“因为我生病了。”
“生病?”
永恒之地的天国没有生老病死,永生物种的天使也不会生病。伽米尔很难理解人类的生病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但他能够看出阿娜丝塔西娅的精神状态不佳,或者说她很难受。
“人类生病,没有治疗的话,是会死亡的。”
阿娜丝塔西娅脑袋依旧晕乎乎的,说出口的话都没有怎么经过思考。如果是正常状态的她,大概不会与裁决天使讲述这些事情的。她也没有说谎,感冒发烧在她曾经的世界里只是最常见不过的小病。然而在这个唯心主义世界里,由于教会神术的存在,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相当的落后低下。作为神术绝缘体的她,每一次的生病都是大麻烦。
死亡……
·
身为永生物种的天使,也许不知晓“生病”是什么?但死亡的概念,身为裁决天使的伽米尔比任何天使都明白。
死亡即消亡。
他见证过许多同族的消亡,力量所化的黑羽漫天飞散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他们自身一样——消失在天地之间,留不下半点存在的痕迹。
唯有他的记忆中才能找出那些同族存在过的痕迹。
他记得他们每一位的脸,纵然天使的趋同性使得他们每一位都极其相似,但他们消亡前所表现出的强烈自我特点还是让他能够区分出他们的不同来。
堕天使的消亡是这样,那人类的消亡是怎么样的?
…………
伽米尔凝视着怀中仰头迷茫的看着他的少女,他原本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