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旧爱,总裁的秘蜜新娘-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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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小孩跟他说了些什么,段子矜不知道,很快的,江南便站起身,为难地看了一眼表,低咒一声,对段子矜道:“实在,很抱歉,我和别人做了约定,要一起出门,不能陪你等人了。”
他要走?段子矜从他错乱的中文里听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心脏“突突”跳了两下。
虽然不安,她却仍镇定地点头道:“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我自己在这里等江临出来也一样。”
江南闻言眉峰一叠,非但没急着离开,反倒重新坐回石凳上,想了想,问她道:“你和Lenn,什么关系?”
江临对她的爱护,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可江南却是第一个把问题挑明的人,段子矜毫不避讳,冷静地开口道:“我是他的……女朋友。”
江南并没显得太惊讶,又或者说,他其实就是在等她这一句。
等到之后,他自然而然地接过话道:“那,离他们,远一点。”
他说着,颜色浅淡的眸子扫过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他用中文讲话,那两个孩子自然听不懂。可段子矜听懂了,也未能立刻明白他的玄乎其玄。
没再多作停留,江南起身离开了。
*
江临从老太爷的书房出来时,已是傍晚十分,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从他淡漠的表情里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江逢礼跟在他身边,见他丝毫没有留恋、径直往外走,开口问道:“Lenn,要不要留下吃个晚饭?”
听说江临回来的消息,江临的父亲已经从派访的地方往回赶了。
但可惜的是,他有多想见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就有多不想见他。
“谢谢二叔好意,不必了。”江临拒绝得平静。
江逢礼目光一暗,正要说话,许多身穿西装、头戴绅士帽、明明双腿健全却还象征性拄着拐杖的男人从正厅大门依次走了进来。
江临抬眸瞧过去,眸光微微一闪,漆黑晦暗中流淌着过人的冷静与智慧,以及洞悉一切的锐利。
江逢礼眉头狠狠一皱,这些人怎么来了?
他旁边神情高远冷漠的男人勾了勾唇,凉声道:“圣座的一举一动,果然饱受关注。”
这都是江家的旁系宗亲,一年到头除了家族会议能见到一次外,根本没有什么见面的理由,甚至比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还不如,任何亲密来往都不曾保持。
最是无情帝王家,江家虽不是帝王家,却也明争暗斗,危机四伏。
为了日后下得去手,江家人很聪明也很冷漠地选择一开始就不和亲戚走得太近。
“你也看到了,Lenn。这一个爵位,让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江逢礼在他身侧沉声喟叹。
他却主动要放弃。
没说两句,那帮人就走近了,看到站在正厅的水晶灯下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脸疏淡从容的男人时,江家所有的宗亲都不由得一愣。
随后挂上不怎么真诚的笑容,对他一番寒暄客套:“Lenn啊,怎么回来了呢?回来也不说一声。”
“是呀,早知道你回来了,我们也就不用这么着急往老宅赶了。都怕梵蒂冈那边的事让老爷子身体吃不消啊!”
语气里深藏的不甘和怨怼,江逢礼替听得一清二楚。
江临与江家决裂后,这些宗亲蠢蠢欲动了许多年。现如今江临归来,江家的百年基业哪还轮得上他们惦记?
见江临始终面色淡然,深沉俊朗的眉眼连动都没动过一分,有人忍不住试探道:“秘密会议什么时候召开,有消息了吗?”
秘密会议是天主教选推下一任教皇圣座的会议,更是教廷中的第一大机密要事。
江逢礼喝退他们:“放肆,这也是你们能问的?”
立刻有人沉着脸反驳:“二哥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们也只是关心而已。江家在教廷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我们既然有神赋的权力,就要担起责任来。下一任圣座的人选务必。”
这倒是实话。江家几百年前出过好几位教皇。尤其是第一任,一生的建树无人能及,不仅在当时极受拥戴,也为后世教廷留下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死后还被罗马帝国的皇室追封了大公爵位。
神职人员封官封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谁也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江家在教廷里发出的声音,是绝对有力的。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高,江临岑薄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淡淡的嗓音盖过了所有人的争吵。
“我带回来的人呢?”
黑白分明的眼眸眯得狭长,其中湛湛清寒的锋芒令人不敢直视。
管家从他出来便想上前禀告,可是宗族里这帮远方亲戚的突然造访,让他的话音生生止在了嗓子里。
这时江临一问,他才急忙说道:“先生,大事不好了,您带回来那位子衿小姐……走进玫园了!”
所有人都看到前一秒像远处静默巍峨的高山般沉稳的男人,下一秒骤然变了脸色!
江逢礼亦是一惊,“玫园?江南不是陪着她?怎么会带她去玫园?”
男人乌黑的眼瞳里霎时间露出冷厉的色泽,俊眉狠狠拧紧,口气沉鹜惊人:“二叔生的好儿子!”
管家哪里见过他这种表情?吓得不禁退后一步,却仍硬着头皮道:“不是江南少爷,是Leopold家的小少爷和小小姐……我们本来是找人跟着子衿小姐的,可是一个不慎就……”
“废物!”江临猛地喝了声,干脆果断地劈手从管家的侧腰处抽出手枪,一脚踹开他。
江逢礼回过神来,命令道:“还不赶快差人去找?万一出了什么事……”
“万一出了什么事。”江临冷声接过话,枪口隔空对准了管家的头,额间跳动的青筋透着暴怒的凌厉,语气阴沉寒冷,“拿你的命来抵!”
说完,他转身疾步而去。
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人。
这哪里还是八年前温和儒雅的大少爷?
有些远方的宗亲不禁奇怪:“玫园是什么地方?”
江逢礼眉头紧锁,“以前是老爷子的后花园,Lenn十八岁那年,Leopold公爵送了他一只肯尼亚狮,养在玫园了。”
Lenn的全名为Lennard,意为雄狮。
于是Leopold公爵便真的从肯尼亚买了一只血统纯正的雄狮,送给了他当宠物。
也许不仅是宠物,也是某种寄望。
肯尼亚狮体型庞大,视、听、嗅觉均极为发达,爱食温血动物。
比如,人类。
…本章完结…
☆、第161章 玫园(三)
段子矜已经在玫园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找到出去的路。
江家不愧是贵族,光这庄园里的一座花园就大得让人咋舌。其中水木清华,鸟语花香,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两旁不乏名花葳蕤,争奇斗艳。空气里隐隐弥漫着雨后青草的甘冽甜香。
她并非有意闯进江家的花园,只是那时Nancy的弟弟说,她姐姐办完事回来了,正在玫园里等她,让他将她带过去。
段子矜起初很是犹豫,江家的下人也紧紧跟随着她,一副怕她闯进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的样子。后来那对龙凤胎里的小女孩嘴一撇,问道:“怎么,连我姐姐都请不动你家的客人了?”
若是段子矜听懂了这句话,必然能察觉到不对劲。
可惜她没有。
她只看到下人惶恐地摇了摇头,然后用流利地英文对她道:“子衿小姐,您请便。”
段子矜好奇地问那对兄妹:“你们说了什么?”
小男孩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轻描淡写道:“说是Nancy小姐的意思。”
段子矜心思微动,看来Nancy在江家地位很高,否则一个后辈说出来的话,怎么会比江逢礼临走前吩咐下人看好她,不让她乱跑还要管用?
走进修剪整齐的园林围墙,段子矜打量片刻朝前走去,隐隐觉得有几分奇怪,刚一回头,便发现进来时的门被人锁住了,而那对龙凤胎也并没有依言跟上来给她带路,只是站在铁门外冲着她笑:“姐姐,这是园林的后门,很少有人会过来,你要是想出去的话,只能穿过玫园走到前门去了。”
说完,做了个鬼脸就跑了。
段子矜的心沉了沉,忽然想起江南的话——
离他们远一点。
原来是这个意思。
真是两个喜欢恶作剧的熊孩子。
若是照以前,她大概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不过眼下情况不同。
段子矜时刻记得这里是江家,有太多人等着看她行差踏错的笑话。
更何况这两个孩子今天下午只是推了她一把,江临就不悦地差点发火了。
假如那时他真的那么做了,那她岂不是将他置于和家人的对立面了?
她不能顺了那些小人的意,更不能让江临为难……
这口气只有忍下去。
不远处有座白玉的雕像,大有中世纪的古典风范,段子矜在这空无一人的玫园里逛了许久,看了一路的花花草草,不禁对忽然闯入视线的艺术品生出不小的兴趣来,抬步便往那里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雕像缺了一条腿,她伸手摸了摸断口,眸色一深。
这不是艺术家故意留下的缺憾,而像是被什么活活咬掉的。
身后传来一声低吼,宛如野兽般深沉。
段子矜的身体骤然一僵。
她缓缓转过身,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和一长有灰褐色毛的、放大的脸,它张了下嘴,尖利的牙齿寒光慑人。
段子矜的心跳猛地停滞了半拍,她稍微后撤一步,才看清眼前这个巨大的东西——
是一头狮子!
她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贝齿死死咬住菱唇,咬得沁出了血,却连尖叫都不敢。怕惊了这头庞然大物,它会直接上来撕咬她。
但尽管她没有出声,它还是伸出了利爪,按住了她的肩膀。爪子上的指甲贴着她的脖颈深深划过,段子矜立刻感觉到了窒息的疼痛。
想不到那两个孩子竟歹毒至此!这是打算要了她的命吗?
段子矜在失血过多时,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
雄狮似乎被她的血刺激到了,低下头朝她的脖子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破空而来。
紧接着,又是一串口哨声,压在她身上的狮子像通了灵性,顿时松开她,朝一边走去。
而她的身子也被抱入一个充斥着清冷薄荷香的怀抱,低哑而压抑着暴怒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段子矜,一时一刻不看着你,你都能出事!”
男人的身体很僵硬,却在颤抖。
段子矜伸手搂住了他,哽咽地叫他的名字:“江临……”
身后一群人跟了上来,段子矜凝眸望去,江姗、江逢礼、管家,还有驯兽师和保镖,每个人都面色沉重。
男人搂着她站起身来,浑身煞气冷厉,冲着一干下人,口气寒冷无比地说道:“都给我滚下去领罚!”
“慢着!”一道沉着威严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嗓音如洪钟,无比清晰而有力地压入所有人的耳膜。
众人皆是哗然。
段子矜靠在江临怀里,头就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因此最能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的身躯在那一瞬间幅度极大地震了震。
一个中年男子迈着稳健的步伐从远处而来。浑身上下的装扮让他看上去像是从文艺复兴时期的宫廷画里走出来的贵族。
就像日本参加祭祀大典的人会穿和服一样,欧洲许多的贵族男人在宗教活动、传统节日时还会穿上紧身套裤,黑色长靴和颜色不一、绣着家徽纹样的双排扣大衣,背后甚至会披上传统的双肩斗篷,以示郑重。
段子矜稍稍仰起头,入目便是男人紧绷的下巴,再往上,他眼中原本浮着的血丝,此时像是深深嵌入了眼白,每一道都宛如断谷间的裂隙。明明还是那张英俊而淡漠的脸,却让人觉得,哪里不太一样了。
她又侧目去看刚刚抵达玫园的中年男人,当他走近了她才蓦然惊觉,那张脸上,刀削般深邃的五官,浑然威仪的线条……
居然和江临像足了七八成!
不……段子矜仔细甄别了片刻。
应该说,是江临像足了他。
那男人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喝止了在场混乱一片的气氛,又用只有少数人听得懂的中文开口道:“听你对下人颐指气使的口气,看来你还没忘记自己是江家的少爷。”
江临看了他半晌,没有揽着段子矜的那只手,缓缓举起了枪。
四下一片惊惶,立刻有保镖要上前,中年男人的目光沉了沉,抬手挥退他们,鹰眸紧锁住江临的脸,表情没有丝毫避闪,“怎么,八年未见,回到家第一面就用枪指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从小我就是这样教你礼仪的?”
段子矜瞳孔微缩。就算她已经猜出这男人的身份,心里却仍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呵——
空气里蓦地响起低沉的冷笑,
江临的眸光沉凝,俊朗寡淡的眉眼,此时竟像结了冰一般寒冷得伤人,“多亏子爵先生的提醒,我自然记得,我早和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低眸,满眼阴鸷地盯着段子矜脖颈上被雄狮的利爪刺伤的痕迹。
只要再深一点,她的颈动脉就会被割破。
他再晚来一秒钟!江临想都不敢想下去,手臂在女人的腰腹上紧紧一箍,心里的怒意又翻腾而来。
“我不是江家的少爷,没有资格命令他们自己下去领罚。”江临唇角忽而扬起残忍锋利的弧度,手迅速从段子矜的腰间撤开。
段子矜一大半的重量都依靠在他身上,此时他一撤手,她猝不及防地往后一倒。
与此同时,空气里接连响起了金属折叠的声音,子弹发射的声音,和某个人痛苦嘶吼的声音。
所有的一切,几乎发生在同一秒里。
下一秒,男人的手臂又回到了她的腰间,将她稍稍后倾的身子拉了回来。
段子矜脸色骤然惊变,抬眸正看到他慢慢放下的左手,还有手中冒着烟的枪,视线再往那头,却忽然被男人收回的手掌挡住。
头顶传来淡淡的声音:“不要看。”
可她却还是在他挡住她双眼的前一刻看到了左侧地上的一滩血迹,还有猝然跌跪在地上的青年。
那是负责照看雄狮起居的驯兽师。
江临在电光石火间上膛开枪,打穿了他的膝盖!
那把枪的枪口,明明在不久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