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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光阴酿-第166部分

小说: 光阴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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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材料就这么些,你想吃什么精致的点心是没有的,将就着果腹吧,我尽全力了。”郦清妍用勺子舀了一勺不那么白的粥,炖烂的肉粒夹杂在黏稠的米粒里,卖相委实不好,香味却很勾人。她吹了吹,凑到栖月嘴边,“张嘴。”
  栖月没想到她会亲自喂自己,甜蜜的忘了言语,听话地乖乖张嘴含进去,连什么味道都忘了品尝,意思性地咀嚼了几下,就直接给咽了。
  “很难吃吗?”郦清妍面色有异。
  “不啊。”
  “那你为何吞得那么快?”像因为滋味欠佳,不愿让其在口腔多待,要赶紧吞下去结束苦恼一样。
  “因为我饿。”
  “……哦。”
  在郦清妍“温柔细心”的服伺之下,那碗粥很快见了底,栖月准备再次张嘴时,听到勺子与碗底碰撞的声音。
  “吃完了。”
  “啊,没了。”栖月咂咂嘴,有些可惜,可惜之余又觉着有些不对,以方才郦清妍喂水的方式,不该是把碗直接扔在这里,任自己自生自灭吗?他觉得这人肯定有阴谋,却又猜不出来究竟是个什么,忍不住问,“我没伤着手,你干嘛亲自喂我?”
  “这是美人计的一种用法啊。”郦清妍语调轻快。
  “嗯?”
  “刚才我在厨房尝过,这粥味道的确不如何,若不用点计策,你死活不吃怎么办?这东西又不像水那么好灌,若我亲自喂你,你自然注意力全在我身上,而忘记了口中感觉。”亮出碗底给他看,“你瞧,结果喜人,吃得干干净净。”
  栖月看着她的笑脸出神,“你对别的人,别的男人,也这么好吗?”
  郦清妍脸上的笑意一点点退下去,对方立即意识到问错话了,却已经收不回去。
  “我只对值得我好的人好。”
  栖月还未再次开口解释,院子里传来推门的动静,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喊着,“阿娘,我回来了。”然后有重物落地,应该是卸下了柴火一类。
  让郦清妍奇怪的是,这人说的话虽然不同于她的,却能听懂。既然叫的阿娘,应该就是方才熬粥时大妈口中不断冒出的那个“阿牛”其人了。
  石屋本就不大,郦清妍站在床边就跟站在门口没什么两样,那男人一抬头就将她瞧了个完整,先是和大妈一样的反应,愣住,然后嗓子顿时放开了嚎,“阿娘,这咋回事儿,咱家咋来了个仙女儿呢?”
  大牛那反应很是滑稽,让郦清妍忍不住笑出声来,却没看见背后的栖月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他的昀儿,岂能容山中野夫所能窥看!
  然后接下来的小半天时间,只要郦清妍一分神,栖月就哼哼。
  床板太硬躺不舒服哼哼,胸口太疼哼哼,高热烧得头晕哼哼,水难喝哼哼,郦清妍碰他哼哼,不碰他也哼哼,反正没事就哼哼,只要对方时刻在他眼前,寸步不离就是了。
  郦清妍的拳头彭的一声砸在床板上,“你到底有完没完!”
  “昀儿,我难受……胸口疼的要死了……”栖月眼泪花花地看着她,像雨里浑身被淋得湿漉漉的小狗,浑身都写着“我很可怜”。
  聪敏的男人,永远知道如何把身上的优点发挥到最大作用,以及适时适度服软,以前是他不开窍未参透其中精髓,后来把永安睡前爱听的那些个话本子全部翻出来重温了一遍,终于知道该怎么讨女人,不,讨他的昀儿的欢心。
  “那你就疼死吧。”郦清妍没好气地说,手却按在栖月脉上,他的脸色不好,这点不是装的,只是难受被放大了说而已。再说她又不傻,栖月那点心思还能瞒得过她?
  大牛中途来过一次,直接被栖月要杀人的眼神给吓了出去。
  如此折腾到夜里,郦清妍实在扛不住了,谢绝了大妈提出的和她同床睡的建议,守在栖月身边,然后头一点一点的,慢慢歪到他怀里去,最后睡死。
  栖月将她揽在怀中,摸着她的头发,吻了吻她的额头。
  郦清妍在一阵轻微的晃动中醒来,睁开眼,是浮雕着精致祥云花纹的篷顶,她裹在温软的毯子里,毯子被抱在栖月臂膀中。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马车里。
  咬了咬手指,确定不是梦,微偏了头,看到闭眼浅眠的栖月。衣裳换了,头发梳起来,长长的睫毛之下是淡淡的阴影,脸色依旧苍白着,隐隐透出青色,看着情况委实不好。
  他还睡着,或许问一问前头赶车的马夫,能问出点事情来。想要在不惊动的前提下从他怀里慢慢挪出来,结果才动了一下,对方就醒了。
  栖月将她抱紧,“做什么去?”
  郦清妍用眼神示意四周,“什么情况?”
  “听到那野夫一下午都在感慨你的好看我的可怕,所以连夜把你带出来,找到集市,买了两身衣裳,顾了辆马车。就是这么个情况。”
  “你这醋吃的……”郦清妍嘀咕一声,“伤怎么样?”
  “不怎么样。”栖月捂着胸口,“你太重,抱的时候扯开了。”
  “活该。”郦清妍磨牙。
  栖月就笑起来。
  下巴抵在郦清妍头顶,莫名其妙的一句,“我真后悔。”
  需要他后悔的事情太多,她不知他说的哪一件。
  郦清妍所能想到的诸多事件的确很全,却没能猜到答案。本来,她在猜栖月时,从未猜对过。
  作者有话要说:  米娜,妍妍和月月的船是绝对有的,也快了,相信小冷,绝对是大肥章,到时悄悄的看哦,嘘~敬请期待吧,哦嚯嚯~

    
第168章 
  永安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长公主; 这一点慕容曒和栖月深有体会。
  长公主们在学女红,永安在学骑马;长公主们在学琴棋书画,永安在学舞刀弄剑;长公主们躲在屏风后面; 偷偷看着挑选出来的驸马候选人,羞红了脸,永安则忙着为栖月找王妃而忙得脚不沾地; 每日苦口婆心劝说以求此人开窍;长公主们捏着驸马寄来的书信; 脸红着说悄悄话,永安忙着为慕容曒的后宫宫妃传递情信给栖月; 赚得满盆钵盈。
  相比起其他长公主; 永安实在不怎么合格。
  耐不住慕容曒和栖月宠她,她喜欢什么; 便给她弄最好的来; 连教她武艺的师傅,也是选择身手一等一; 性子极是耐心的人; 长此以往,如同男孩般的教育; 以至于最后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只是无法无天也就罢了; 偏这人三天两头的鬼点子; 想到一出是一出; 折腾的瑶华宫从未安宁过,底下伺候的人苦不堪言。
  这么多年来,瑶华宫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经历诸般折腾还在永安身边伺候的一个是大雪小雪,另一个便是她的贴身大丫鬟霁皑和劭良。寒露带着二十四暗卫集体背叛栖月,带走了大雪小雪,现在永安身边除了暗卫侍从,便只有两个大丫鬟了。
  劭良迈着小碎步匆匆来到瑶华宫后头巨大的跑马场上,看到永安正在里头边骑马边射箭,不足九岁的人,穿着一身剪裁妥帖的戎装,稚嫩的脸庞掩盖不了气势,如同一位叱咤风云的巾帼英雄,箭无虚发,支支红心。
  “长公主,有消息了!”劭良站在马场边缘喊了一嗓子。
  永安立马收箭,驱马前来,俯身从霁皑手中捞起帕子,擦了擦汗,“什么消息?”
  “敬王妃娘娘从江南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定国公府的夫人,皇城中与郡主,啊不对,长公主玩的好的各家小姐。王妃娘娘已回了敬王府,公主心心念念了几个月,要让皇上传旨召王妃娘娘进宫吗?”
  “既然已经回来,怎不见昀姐姐和二皇兄?”
  “给小的传话的那人说没有见着昀长公主殿下与宁王殿下,或许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也有可能是昀长公主殿下随敬王妃娘娘回了敬王府,宁王殿下跟了去,所以没有回皇宫。”
  永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也没从她那匹白马上下来,“三哥哥现在何处?”
  “早朝过后便不见了人,许是在文德殿批折子吧,公主找皇上有事情么?”
  “去把我的令牌找来,动作快些,我在宫门口等你。”
  霁皑和劭良刚要劝阻,永安已驱马走出马场,走上青石板路上,哒哒哒地往皇宫大门而去。
  两个丫鬟不敢拦,也知道拦不住,只得一人赶紧回仪元殿去取令牌,一人忙带着随从暗卫跟了上去,长公主出宫是小,若是磕着碰着哪儿了,才真正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永安也不乔装打扮,直接骑着她的马大摇大摆要出宫,宫门口站着诸多手握着长矛的士兵,哪里见过这等胆敢在皇宫内院横冲直撞的人,正准备动用刀剑将其拿下,被后头遥遥的一声,“休得伤害长公主!”给吓得差点没站稳。平时里曦长公主再怎么闹腾,那也是在深宫之中,影响不了他们这些守城门的小兵小吏,此刻闹到眼前来了,究竟是放她出去还是不放她出去,这是一个与性命相关的问题。
  “这是出宫令牌,尔等休得阻拦!”霁皑捏着那枚令牌狐假虎威的样子颇像那么回事儿,长成永安那个样子,又恰好是八/九岁,若还怀疑她的身份,那真是脑袋被城门给夹傻了。守门将士乖乖让出一条路,恭恭敬敬送长公主出了宫门。
  永安胯/下的白马乃是万里挑一的良驹,脚程哪里是两个坐马车的丫头能赶上的,出了宫门不过片刻,人已跑的没影。劭良急的将手绢绞破,冲着永安消失的方向直比划,向着虚空嚷嚷,“快,沿着此处到敬王府的路,赶紧追上长公主,千万莫让她出了什么意外!”话音未落,几道黑影便冲了出去。
  这一路过去都是达官显贵之家,自然有门庭若市者,也有那敢在天子脚下谋生计的酒楼饭馆,所以道路虽宽敞,却并不畅通,本想策马扬鞭的永安跑的磕磕碰碰,委实不爽快。她想着按照这样下去,非得撞上一两个人不可,拉着缰绳收了收马蹄子,转道穿过一个巷子,想要挑一条人少一点的路。
  永远怀疑今天出门前看过黄历,想什么来什么,那巷子正是一座大宅的后门,许久不曾打开过,都爬上了一些绿叶,此刻却打开来,里头正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行动不便,在一个年轻小厮的搀扶下坐上木轮车,就要走到巷尾,再上停在那处的马车。
  眼看就要直直撞上去,永安瞪大眼睛,急忙勒住缰绳,白马前蹄高高扬起,一阵差点把她甩下来的扑腾之后,强制停了下来。
  那小厮显然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傻了,坐在木轮车上的人年轻男子显然也吓得不轻。半晌过后,永安镇拍着马脖子安抚它,正想要继续赶路,听见那人用不可置信的声音颤抖着说道,“长公主……殿下?”
  永安抬起头来,看了男人一眼,觉得他有些眼熟,不记得在哪见过。她不经常出来,认识她的人很少,能够一眼之下认出她的身份,除了那些个元宵家宴会出场的亲戚,便只有敬王府和郡主府的个别人了。不知为何就有些不高兴,纯金手柄的马鞭在手中敲了敲,语意不善,“你是何人,如何认得本公主?”
  “在下敬王第五子慕容聆晖,长公主殿下幼时去敬王府玩耍,曾有幸得见一面。殿下未曾见过在下,故而不认得。”
  慕容聆晖……
  永安稚嫩的小眉头轻轻一皱,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不是那种因为是亲戚,所以听过名字而产生的熟悉,而是隐约知道这人与自己曾有过什么瓜葛,对回忆产生过一定的冲击,而留下的深刻却又模糊的印象。
  永安想起来了。
  郦清妍程将前世的故事给她讲过两遍,第一次是在初遇时互相袒露对方底细,全程没有提到过前世让她们相互斗了十年的男人的名字。第二次则是郦清妍在宫里的时候,永安闲的无聊,死缠烂打让她把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又讲了一遍,这一次被她巧妙地套出了名字。因为她害怕会遇到这个人,然后抵抗不了体内原本属于真正永安的属性,再一次爱上这个人渣,那可真是万劫不复,天诛地灭了。
  原来这个男人长这样,看来真正永安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和二皇兄三哥哥相比,实在差得太远,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看上这个有妇之夫的,还巴巴的使尽手段给抢过来,稀罕的不得了,真是脑子有毛病。
  此刻永远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心情可真是精彩的很。
  永安抬头往四下看了看,如果没有记错,这个背后门关起来的园子,她是来过的,正是她那四皇兄的詹王府,一个敬王府不受宠的足不出户的五少爷,突然从詹王府里头出来,若说没有什么猫腻,永安也枉为穿越人士了。
  “哦~原来是表堂哥。”永安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地叫了聆晖一声,对方没有听过她说话,不晓这位刁蛮跋扈的长公主平常说话语气如何,自然听不出这话语之中有多么的不对劲,“早闻表堂哥英俊不凡,文采斐然,若隐士一般深居敬王府中,又因腿脚不好,一直淡泊名利,鲜少与外人往来。却不知表堂哥如何会从四皇兄府中出来,而且还走的是后门?”
  这位被宠上了天的刁钻公主可是美名传千里的,从来眼睛长在脑门顶上,走哪儿连路都不看,此刻居然能屈尊降贵同他说话,聆晖一瞬间甚至没反应得过来。
  先是疑惑:长公主殿下对他的事情为何如此熟悉?
  再是猜测:如此熟悉他的目的是什么?
  最后忍不住生出一丝狂喜来:能够如此关注一个别人连名字也未必知道的人,莫不是,莫不是?!
  永安年纪不大,却早活成了了人精,哪里猜不出来这个男人心中的龌龊想法,顿时觉得无比恶心。“本公主问你话,为何不答?”
  聆晖一个哆嗦,立马回过神来,“多谢公主殿下关切,在下应詹王邀请,前来王府做客,走前门太过招摇,在下腿脚不便,为詹王平添麻烦,故而选择走后门。却不想在此遇见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往何处去,要做什么事?”
  “本公主要做何事,尔等岂有资格知晓?”永安不耐烦地甩了甩马鞭,那凭空挥出去的鞭子不知触动了胯/下白马哪根神经,让它突然发起疯来,蹦跳半天,连永安也压制不住,前蹄高高扬起来,当着聆晖面门便踩了下去,聆晖吓得魂飞魄散,匆忙转动轮子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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