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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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没廉耻的奴才,叫你好生伺候姑娘,你怎么伺候的!?”大娘子一声叱喝。
杏儿一听,当下傻了眼,“奴婢……奴婢……”
她本就提心吊胆,此刻更是脑中一片空白,软着脚,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什么。
陈姨娘在一边劝和,“这丫头瞧起来也是个规矩模样,定不是那种阳奉阴违之人。”
大娘子却问道:“还有个伺候的婆子呢?”
“遍寻着也未寻见。”一旁侍立的下人道。
老夫人哼了一声,对大娘子道:“我们商家何时出了这等人物,居然连寻都寻不着了!”
大娘子又连连谢罪,转向杏儿时,那眸子中却冷得似冰一般。
杏儿在这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心思却终于转得飞快,刹那间便明白了前儿晚上姑娘冷淡对她的用意。
她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将所有的错都推给她!
姑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心思聪慧、心地纯善,却早早没了爹娘依靠,如此想一想便觉凄苦心酸,她只伺候了姑娘一天,姑娘就如此心诚待她,她又怎可如此不仁不义,置姑娘于不利!
可惜事实容不得她多想,大娘子平静的声音已经钻进耳中,“这等欺上瞒下的奴才留着便是败坏门风。王妈妈,将那伺候的婆子打发了,这个丫头……发出卖了吧。”
那王婆子应了声,就要将杏儿往外拖。
杏儿呆跪在地上,犹如晴天霹雳。“发出卖了”,能卖到哪里去?无非是勾栏妓院那种污秽的地方!
她蠢笨无知,惹老夫人与大娘子不乐意了……
王婆子过来拉她,“赶紧与我出去,别碍主子们的眼!”
她瘫软在地,只死死攥着那婆子的一只脚,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晨间特意擦上的薄薄一层胭脂此时花得一片淡红,瞧起来滑稽无比。
“老夫人!您行行好饶了奴婢吧!奴婢当真不敢丝毫怠慢啊……老夫人!求您了……”她哭喊着又挣开王婆子,跪过去伏在地上。
陈姨娘坐在一旁,别过眼,意兴阑珊,每折了大房一分一毫,倒损了个小虾米。
大娘子冷眼瞧着,不耐道;“堵了她的嘴,省的听了厌恶。”
老夫人似看闹剧一般,眼神浑浊而尖利。
一屋的下人们低着头,没一个多说一句话、多喘一口气。
外头有仆妇找了破布过来,往她嘴里塞去。杏儿脑中嗡嗡的响,什么也顾不上了,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大声叫道:“非是奴婢伺候不周,实乃玲珑姑娘太过悭拗,奴婢怎么服侍都称不了姑娘的心,奴婢蠢笨……”
大娘子不予理睬,老夫人却正眼瞧了她一眼,“哦?”
杏儿似得了赦一般,又跪伏在地上,哭道:“林妈妈如何,奴婢不知,奴婢只知姑娘嫌这嫌那,就昨儿晚上,为着一碟子梅花酥,便将奴婢赶了出屋……此事送梅花酥的香儿亲眼所见!”
因此说,世人行事,无论忠奸善恶,有时也会违着自身本性。情急之时,恶人也能行善、善人也生奸邪,然种种是非,只缘起于这一念之间。
阮小幺自杏儿被叫走之后便无甚乐趣,在屋里头转来转去,最后搬了张凳子坐到了院儿里——赏景。
赏什么呢?
稀薄的阳光映照下,角落处尚未融化的残雪孔孔洞洞,闪着金色的光芒,满院子几乎空无一物,瞧那园圃里似乎曾栽过几株花草,如今也是空荡荡一片,唯有靠着墙那处长了株纤瘦的玉兰,连花骨朵儿都见不着,秃秃的几根枝桠乱伸,颇有“我自横刀向天笑”的气势。
她呆在院儿中不惹是非,是非却横着心惹上自己。
好端端的坐在那儿,突然间脑后一痛,一颗小石子正中后脑勺。
阮小幺一个激灵,猛地回过头去,见院外几道身影忽的一闪。????的声音在墙那头响起。
“正中靶心!”
“少爷好准头!”
“不对呀……你是不是打错人啦?明明说是姑子的!”
她模模糊糊听到几声孩童争执,还未待探个究竟,那罪魁祸首已然一个接着一个蹦了出来。
一、二、三、四、五,五个圆滚滚的孩子,一身绫罗绸缎差点闪着人眼,最小跟自己差不多高,最大也不过十岁出头的样子,皆看着自己哈哈大笑。后头一群丫鬟小厮跟着,远远地不敢上前。
“喂,小丫鬟,那个姑子呢!?”一个男童大嗓门的喊道。
阮小幺捂额,赶紧搬了凳子往屋里走。
后头两个小少爷不乐意了,上前便将她一推搡,“问你话呢!”
她“啪”地一声拍上那只手,不理不睬,继续往回走。
那小少爷一个吃疼,怒道:“你是哪个小丫头,竟敢如此放肆!”
其余几个小女孩哗啦一阵跑到那屋里,左瞧又瞧,最后探出头来道:“四哥,屋里没人!”
那四少爷“啊”了一声,盯住了阮小幺,许久,一拍手,指着她便道:“你是个哑巴,你就是那姑子!”
“你就是在慈什么寺里面的那个小姑子!”他拍着手哈哈笑。
另一个男童皱着眉,“她有头发,不是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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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杖责?
那几个少爷小姐们团团围住她,又是掐又是拽,你一言我一语地又争执了起来。
阮小幺人小力气小,拗不过那几个孩子,烦躁无比,推开一人便往回跑去。
院外那些个下人们几双眼只盯在自家小主子身上,他人死活一概不管,瞧见阮小幺被当众耍弄,不来阻止,反看热闹似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刺耳无比,阮小幺一张脸完全冷了下来。
然而小小的身子再一次被那皮孩子抓了住,连头发都被揪在了他手里,那孩子还在嚷嚷着:“她是姑子,这头发肯定是假的!”
她两手都被制住,头发被揪地生疼,这些孩子都是爹娘宠着、下人们捧着,事事违不得心的主儿,见她如此挣扎,更是无法无天,像对待玩具一般,揪头发的揪头发,拽衣服的拽衣服,哄闹着又乐了起来。
阮小幺一腔怒火蹭蹭地往上冒,为首的那大孩子见她“假发”怎么都揪不下来,瞪着眼,朝院外便叫道:“商福,拿剪刀来!”
那下人“哎”了一声便赶紧往回跑。
她再也忍不住,使了吃奶的力气把他往旁边一推,倒在地上的那凳子也不管了,拔腿就冲回了屋。
那孩子没料想到她力气如此之大,冷不防被一个推搡,脚后没站稳,圆球一般的身子刹那间往后倒去,后脑勺不小心便磕到了块石头上。
这么一摔之下,众人懵了一懵,那孩子傻了片刻,“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那个个下人们此时才反应过来,轰地悉数跑过来,诚惶诚恐将他扶了起来。七手八脚地拍落身上的灰土。一个丫鬟触着那片后脑勺,蓦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她手心里已沾上了一点血渍。
那孩子原在哇哇哭闹,见着那血,呆愣了片刻,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就没抽搐了过去。年纪小一点的下人已是懵头懵脑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年长的婆子的方回过神,冲着一人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通报二娘子!”
众人又七手八脚将那孩子抱了出去,仅仅片刻,人群一哄而散,拥拥嚷嚷的小院儿便又变了冷冷清清的模样。那几个孩子气不过,捡了地上的石子儿便往那屋的窗口砸过去。
“该死的小姑子,你要倒霉了!”
“叫你欺负我四哥!”
……
阮小幺躲过那些瓦石,头发已被揪得一团糟,那簇新的小袄也乱糟糟的,对窗外比了个中指。
她猜她是要倒霉了。
果然不多时,便被一个气力甚大的婆子拎到了院儿中。
商家宅院众多,阮小幺也不识得几座,但确定这不是哪个女眷的院子,瞧着满院子的下人、处处摆放的盆盆碗碗、以及那一围满满当当的屋舍,还指不定是哪出浆洗的院子。
老夫人却屈尊站在了那廊下,身后跟着大娘子与陈姨娘,廊下站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一干下人立在周遭,阵仗甚大。
阮小幺被提过去,按跪在廊外,便见那个正在拭泪的女人尖叫着扑了过来。
“我家四郎与你一般年岁,你怎如此歹毒,连他脑袋都打破了!”她冲上来便要掴阮小幺耳光。
却被老夫人喝住,心有不甘退到一旁。老夫人冷冷看着阮小幺,开口道:“我商家是哪一点对不住你?你口里吃的、身上穿的,商家哪样亏待了你?自你来这两日,成天挑拨是非,败坏我商家的声名不说,竟然还想害我孙儿!”
下人们立在左右,无人交头接耳,那一道道目光却似针一般戳在她身上,鄙视、同情、厌恶、惋惜……阮小幺一一看在眼里。
冷眼看着,心中只觉得可笑。她想不通为何老夫人如此厌恶自己,只是因为她娘败坏了商家的声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头老夫人又道:“你既对商家如此不满,又已出家为尼,论律法,便与我商家了无瓜葛。蓄意谋害,该如何处置?”
后头随侍的婆子道:“谋害未遂的,依事态轻重处予杖责。”
阮小幺一双眼直盯过去,瞧那两个年老色残的女人在廊下一唱一和,面露冷笑。
“怎么,你犹自不服?”老夫人道。
她向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一个拿了条凳子,一个拿了根长棍,杵在阮小幺两侧。
遥遥的一处拐角,一个丫鬟将这一切悉数看在眼里,又悄悄地溜了走,进了一处雅雅风致的院落。
甫一进屋,便听到一个女人道:“漪竹,外头如何?”
却正是柳慕云。
见她正要下地,漪竹忙过去扶着,道:“老夫人要杖责,现在恐怕……”
柳慕云面色一变,急急便去穿鞋。漪竹见拦不住,嗫嚅道:“姨娘,您别去了,您要过去,还不知老夫人如何恼怒呢!”
“我若不去,老夫人定会将玲珑往死里打,她本就是找个机会寻事而已!”
她一沾地,膝盖便是一软,险些崴倒,咬咬牙,直了身子,随便绾了把头发,披上一条长袄,道:“扶我过去。”
“姨娘!求您了!老夫人本就恼您了,您再过去的话,讨不了好的!”漪竹百般阻拦也拦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哀恳求。
昨日柳慕云在老夫人屋里跪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老夫人没事人一般摆弄着头上的花样,妆好后,才仿佛突然发现,着她起了身。除夕宴撤了后,老夫人在院子里看戏,又让她给按按肩,这一按便按到了散场,到最后她几乎已迈不开腿,被几个丫鬟搀扶着回了屋。
说得难听些,她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怎么为他人求情?
柳慕云叹道:“我与华娘情同姐妹,也看着玲珑一点点长大,她便如我的亲女一般,你让我怎忍心……?”
漪竹没了话语,默默的站起身。
“扶我过去。”柳慕云道。
此时阮小幺已被强按到了拿条凳上,丝毫无法挣扎,听得老夫人下令,“那就先二十棍吧,小惩大诫!”
去你奶奶个“小惩”!你个老不死的臭婆娘歹毒的老妖精我祝你&*#¥@%……
搜肠刮肚脏话骂了个遍,她狠狠抬起头,死死盯着老夫人。
——她记下这仇了,若这女人有幸多活几年,他日,她一定要将这二十棍子一棍一棍还到她头上!
一棍子落下。
阮小幺蓦地咬住牙,痛得全身发颤,眼前便是一黑。
这可真是实打实的一棍子……
第二棍正待落下时,一个清丽的声音急急喊道:“且慢!”
老夫人一眼瞧去,便哼了一声,那小狐狸精居然如此精神抖擞,果真是越贱越好养。
她看向那举着棍子不知所措的家丁,冷道:“继续。”
柳慕云喝道:“谁敢!”
老夫人当下便变了脸色,铁青着一张脸,“放肆!”
“慕云自知僭越,事后自会向请罪祠庙,但老夫人……如此动用私刑,正为律法所不容!”柳慕云甩开漪竹搀扶的手,一步步慢慢走去,“玲珑出家为尼,已不是商家之人,若真失手伤人,理应交由官府,怎可私刑泄愤!”
第二十七章 哭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老夫人被气得直颤,直道:“把她给我拉下去!”
大娘子冷冷立在一边,道:“做姨娘就要有姨娘的本分,仗着老爷喜欢,难不成就可如此胡作非为?家规在此,怎容你寻衅生事!?”
她的声调不大,老夫人能听着,陈姨娘也能听着,柳慕云却不一定能听到。
陈姨娘目不斜视,手中那帕子却攥得又紧了分。
家丁们鱼贯而入,被柳慕云喝住,你瞅我我瞅你,不知如何是好。
阮小幺股间和大腿根都被那一棍子打得生疼,好容易抬起头,一看,居然是刚进寺时给她送点心的那女人,容颜面貌娇艳如花,眸子中却满是执拗,一丝一毫也撼动不了——为着自己。
她只是个侍妾,今日公然与主母叫板,今后怎么办?
她不愿有人为她如此出头,不愿有人因替她出头而落得个日后凄凉的光景,那是造孽。
然而柳慕云毫无他想,下巴高昂,神色倨傲,一字一句道:“即便私宅动刑,也需一家之主首肯,老爷是否知晓此事!?”
“他若不知晓,事后回来听说,是否会因此而恼怒老夫人!?”
“毕竟祖孙亲情,老夫人即便不念着昔日血脉恩情,也怜惜怜惜失怙孤女!”
一句一顿,一句一步。在众人的惊怔中,柳慕云几乎已逼到了廊下,毫无惧意地盯着老夫人。对方往后一个踉跄,颤抖的指尖对着她,语不成调,“你、你……!”
陈姨娘此时得了契机,忙护在老夫人身前,尖声喝道:“云姨娘!”
柳慕云却缓缓露出了个笑容,行了个大礼,福身深躬,道:“老夫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