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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部分

名门医娇-第148部分

小说: 名门医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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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小幺在后山上下遛了个弯才回来,在屋中又抄了大半个时辰的经书,这才等到了柳儿回来。

    柳儿兴致挺高,回来时,身后跟了两男两女,皆都粗布衣衫,天寒地冻之中,只穿着草鞋。当中一个女子穿整得干净,梳了个简单的发式,只一根红布带子做饰,缠在髻上,手上捧了一卷新被。

    几人束手而立,略带拘谨,一一站立在阮小幺跟前。

    “这是你买回来的?”阮小幺问道。

    柳儿道:“我与那牙婆讲好了价,她只收了我三人的银钱!”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司药局

    她一个个打量了去,几人瞧着身子骨都是不错的,男子高挑壮健,年十六七左右;女子也不瘦弱,抱着被的那女子略有些黑,整个儿也矮些。

    “你叫什么?”她问那女子。

    “奴婢没名儿,旁人只唤奴婢小四。”女子道。

    柳儿道:“我问过了,这几个从前的名儿要么是阿猫阿狗、要么是狗蛋驴蛋。姑娘要用,不若给他们起个名儿。”

    阮小幺一一点道:“金子、银子、铜钱、珍珠。”

    柳儿:“……”

    那四人齐齐垂头不语。

    “开玩笑,”她摊摊手,随手抄起一卷《妙法莲华经》,翻到其中一页,便一一给了名儿,“砗磲、摩尼、玛瑙、珍珠。”

    “听起来怪怪的……”柳儿道。

    “你懂什么,我要为外祖母‘祈福’。”阮小幺哼笑。

    四个下人欣然领名,磕头拜谢。

    多了四个下人,柳儿瞬间成了大总管,指使这个搬花盆、指使那个挪箱奁,不亦乐乎。

    阮小幺安安稳稳在报恩寺呆了好几日,似乎压根未想过能不能回去的事。

    与此同时,她的信送至了叶晴湖。当日,便有了回信。

    当中改动了几位药,大体却是不错。

    老夫人跟前的丫鬟青梅收了方子,先去请了林大夫,看过了,这才交由了主子。

    “怎样?”老夫人随意瞧了瞧。

    青梅垂头道:“林大夫说是个绝妙的方子,他只能望其项背。”

    原本不想用那方子的老夫人被说得也有些心动了。

    虽自个儿这病是无中生有,但年纪大了,身子总是三两日便有些不爽利,若能吃些药,一并都好了,这倒也是件美事。

    一日两贴,买了上好的药来煎服了。结果……

    院儿里一番冷冽彻骨,屋里挂着重重绸帘。生了炭盆,熏了暖香,怡人心脾。然而老夫人这两日总有些坐立不安,不知是怎了。

    紫玉伺候着烹了新茶。忧心道:“老夫人,您是否有甚心事?”

    老夫人只觉心里头不知是有火还是怎的,身上又不住地生痒。最后,皱着眉道:“陪我去院儿里走一走。”

    丫鬟便扶着她,慢慢出了屋。

    一接触到冷峭清新的空气,奇异般的,身上不适便消减了些许。

    她吁了口气,看着院中覆雪的回廊枯枝,站定了一会。

    然而不大一会,又觉得身上痒了起来。

    此次比在屋中来得更为强烈。让人只想浑身去挠一挠,然而伸了手,却不出要往那处去挠。

    她一皱眉,紫玉便看出了些,道:“老夫人。奴婢再陪您走走吧!”

    老夫人也只得允了。

    说来也怪,她一走动时,便通体舒畅,甚至比从前还好;无奈一停了下,却备受瘙痒煎熬。

    几个丫鬟陪着老夫人在外头一直走了一整个院儿,这才停下来。不过一刻,老夫人又要往外走了。

    这么不住地在院中逛来逛去。举止怎么瞧着都有些怪异。

    老夫人闲不下来,便干脆去大娘子等人之处走动了动,倒让那几个媳妇儿又是惶恐、又是受宠若惊。

    好歹折腾了一日,到了夜间,那不适又没了。

    老夫人安稳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如旧,那浑身痒痒的劲儿还没完了。

    她七八分猜出了是叶晴湖那药搞的鬼。便做主停了药,未想到当夜便受了一夜苦楚,第二日整个人都蔫儿了。

    写信给叶晴湖,对方只是回,“性燥热。以毒攻毒,可逼病气外窜,几日便好。”

    无奈之下,只得按那方子又抓了几副药,继续没完没了的闲逛。

    报恩寺这头。

    阮小幺下令众人拾掇拾掇,准备归家。

    刚出屋门口,一个小沙弥瞧见了,一溜烟儿跑去报了光觉僧人。

    光觉拈着念珠,急急匆匆赶了来,阻拦道:“施主业障未消,不可乱跑!”

    “已消了,我外祖母的病也已经好了。”阮小幺不甚在意摆摆手,“若是大师不信,可随我归家,去见我外祖母。”

    那僧人百般阻拦,见她只是执意要走,无可奈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得跟她走了一趟。

    商府门外正有几个门子守着。阮小幺大摇大摆进了去,让砗磲把那准备去报信的门子拉回来,道:“我回自个儿家,你们就不比禀报谁了,都散了吧。”

    砗磲身强力壮,一双凶蛮的眼瞪向门子,对方即刻便软了。

    阮小幺笑着拍了拍柳儿的肩。

    你挑的这几个下人真是太合我意了!

    商家无人通报,任由阮小幺从前厅绕过左花厅,从一侧游廊去了芜风苑。

    好巧不巧,正远远瞧见老夫人携着几位姑娘,便缓缓走在廊下,谈笑风生。

    阮小幺整了整衣襟,上前拜道:“外祖母安好!恭喜外祖母病愈!玲珑业障已消了!”

    她这么一窜出来,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老夫人瞧得几乎目瞪口呆,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外祖母可是有甚话要对玲珑说?”她故作不解。

    老夫人一怒之下,骂道:“孽畜!你不是在寺院里呆着么?竟敢私自逃窜!”

    “外祖母,玲珑之所以去寺院,是因为业障缠身,冲到了外祖母;如今因着玲珑日夜祈福,业障也消了,您身子也安康了,我自然便回来了!”阮小幺笑道。

    老夫人被憋得老脸涨红,恨恨盯着她,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是啊,她都同众人在外走动了,还怎么把“我病了”这句话说出口?

    芜风苑的其他几个姑娘也都呆了。

    她们只听说玲珑是自愿入寺替老夫人祈福的,未成想又蹦出来了个“业障”!?

    心思剔透的几人已先想到了,便自觉低了头,退到一边,保持沉默。

    然而有个不晓事的丫头,却好奇问道:“祖母,业障是何物?”

    老夫人扫了她一眼,又是冷又是怒。

    “外祖母,想来玲珑回来,未通报您,让您恼了。”阮小幺道:“只是我归家心切,不小心望了通报,还望外母族见谅。那光觉大师如今还在外院等着,他也道我的业障消了!”

    老夫人沉默了半晌,面色阴沉。

    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

    一甩手,“既然回来了,便回屋去吧,不必再见高僧了!”

    于是阮小幺便屁颠颠回了屋。

    老夫人的浑身痒痒之症直过了十来日才好。

    十多日后,再见她之时,清瘦了些许,然而面色红润,步伐有力,说话也中气十足。

    身边的丫鬟都啧啧称赞。连着商家其他人也对叶晴湖的医术赞不绝口。然只有老夫人知其中之事,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阮小幺这处,暂时消停了一阵子。

    如今再出门时,也没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撞到枪口上来了。无他,只因身边多了两个体格健壮的下人,一出手,力道甚大,几乎能整个儿将人提溜起来。

    阮小幺对此很是纳罕,问砗磲与摩尼道:“你们身子骨如此之好,为何还被牙婆卖了?”

    “家中大水,淹了田地,正逢着人牙子来买人,家中只我一个走的动路的,就卖身得些银两,给我老子娘与两个弟弟度日了。”砗磲道。

    “我与他一般。”摩尼道。

    阮小幺叹了一声,摇摇头。

    今日正是出门寻叶晴湖的日子。她带了几人,出了商家,便找了个偏僻处,换了身男子装束,大摇大摆走过街市,连帷帽都不用戴了。

    偏巧,见前头发榜处正贴着榜。几人过去一瞧,见上头榜文上大字写着“募医正弟子三十人”,下头密密麻麻的小字,最左盖着几方大印。

    来往行人,有的看两眼便过,有的不识字儿,听周围之人念完,也便走了;围聚在一处的只留了一些戴幞头穿长衫的百姓。

    “医正是个什么官位?”阮小幺不解。

    旁边一年轻人顺口道:“什么官?芝麻官呗。从九品!”

    从九品……都小到天边去了。

    然阮小幺一听,却来了点兴致,道:“芝麻官也是个官,他招这许多弟子,想必应征之人也不少。”

    “嗨……哪有甚‘应征弟子’?若真是招手弟子,哪会如此发榜张贴?这明摆着是招随侍呢!打着弟子的名头,还不用给月钱!”那人不屑道。

    她看了一会,又记下了某某街某某桥,有了主意,又带人走了。

    退出了人群,她转了个方向,朝东边走了去。

    柳儿拉住了她,“姑娘,叶大夫家在南边儿!”

    “先不去他那处,咱们去司药局!”她道。

    如今她一身男装,长袍过脚,戴了儒巾,藏住了一头长发,远远看去,端的一个唇红齿白、俊俏机灵的小书生。

    柳儿拗不过她,只得陪着去了司药局。

    当今天子崇神敬佛,喜求仙问道,对医药之事便自然而然冷落了一些。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司药局平日便冷清了许多。几人去时,外头门子正歪在一边打瞌睡,恍然瞧见了阮小幺几人,砸了咂嘴,声音还懵着,朝内叫道:“有人应征——”

    说罢,手一指里头,又歪一边去了。

    司药局是一幢屋廊连着近十楹屋子的地儿,转过去一间后院,田垅纵横分明,想是为栽种药草而设。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司药局女弟子

    每一间屋子都是不同之用,有的檐下匾上写着“主药”、有的写着“主刑”、有的写着“主食”,大致估摸,也能猜想出是些什么地方。

    有几间屋中人员满满,另有一些里头瞧不见两个人影。

    阮小幺东瞧西瞧,直至前头那门子的声儿又昏昏传了来,“东边——主药,别乱窜!”

    一眼望去,主药那屋里头似乎空荡荡一片。

    进去后……

    一老头正躺榻上呼呼大睡,胡子上还沾着一点亮晶晶之色。榻边一张半桌上正有一酒瓶子,侧倒一边,里头早没酒了。

    “……”

    有这样的领导,难怪守门的都敢光天化日之下睡大觉了。

    她敲敲门,“医正大人。”

    老头儿继续睡。

    “医正大人!”她又叫道。

    无人理睬。

    柳儿向两个小厮,道:“去把医正大人摇醒。”

    砗磲与摩尼二人一左一右,整个儿将医正半个身子都提了起来,声如震雷,“大人!”

    那老头吓得一个哆嗦,立马转醒了。

    “大人,您这处是要招弟子吗?”阮小幺笑眯眯道。

    医正睁着惺忪的眼,挨个打量了一遍,眉开眼笑,“你们都要来做老朽的弟子?好好好……先去画个押!”

    前头案上搁着笔墨纸砚。纸上已写了字儿,大体是些愿入为弟子、奉师左右之类,她自觉在上头写了名儿,按下手印。

    “大人!”阮小幺道:“弟子已按手印了!”

    医正摆摆手,顺了顺胡子,道:“按了手印,便叫我师父!……你们呢?你们也去按个手印儿!”

    柳儿道:“我等只服侍主子。”

    六个弟子,瞬间缩水成了一个。

    唯一的一个弟子还语带歉意道:“大人,我已有了师父,不好再叫您师父了……”

    老头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你既已有师父。还来拜我作甚!”他便开始赶人了。

    “话是如此,但我歆羡司药局威名,哪怕是做个小小随侍,也心甘情愿!”她道。

    老头儿一听。面上一愣,又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半晌道:“你愿做随侍?”

    “……是。”只是客气一下而已!

    对方胡子一抖,十分傲然,最后勉为其难道:“念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罢了罢了,我收了你这不记名弟子便是!”

    女扮男装的阮小幺于是又多了个不记名的师父——吴医正。

    当然,后来知晓了吴大人又被称作“无一正”,又是后话了。

    主药部与司药局虽有一字相同,然而却是个最可有可无之处。种药谁不会?后屋这小片地儿既不是深山老林之所、又不是土壤肥沃之地。种出来的药甚至都比不上百年老药铺里收的药材。

    故此,司药局中最冷清之地便是主药部。

    吴医正发榜三日,才得了阮小幺这么一个“弟子”,却很是乐意,对这个勤奋刻苦的少年人很是“关照”。

    “李小子。去帮大人我打壶酒来!”

    “李小子,来帮大人我捶捶肩!”

    “李小子,去街角买两个肉包子来!”

    阮小幺自不会亲自动手,只是身边四个下人早被使唤出去了。

    吴医正似乎第一次过上大人瘾,再一次发话道:“李小子,听说城南有一户新来的大夫,唤作叶……叶什么来着。你替大人我去打探打探,看他愿不愿来我这司药局,若是不愿,再看他有没有药童弟子甚的,问问他们,要不要入我这司药局!”

    阮小幺点点头。望向柳儿。

    柳儿终于忍无可忍,摔了擦木柜的巾子,便道:“城南叶大夫正是我们家公子的师父!大人您还想问什么?”

    吴医正有些吃惊,连微眯在一处、拖着无数条鱼尾纹的眼都睁了睁,奇道:“原来是一家人!呵呵、呵呵……不知那大夫从医几年、年方几何、有甚历事?”

    “我师父名唤叶晴湖。从医近二十年、这历事……哦,我拜师不久,不大知晓。不若我请师父来,与您说说?”阮小幺慢腾腾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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