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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部分

名门医娇-第223部分

小说: 名门医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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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讶然见着原本平坦的甲板一点点出现了一条裂纹,后慢慢被打了开。

    而里头那人更是让她惊得合不拢嘴,他缓缓从木梯上来,又阖上了甲板暗门,和缓站在几人跟前,朝阮小幺做了个揖,微笑道:“阮姑娘,几年未见了。”

    “胡生!?”她惊道。

    正是胡生,从前在盛乐为叶晴湖管家的那个年轻人。他此时瞧着与从前并无不同,仍是那慢吞吞的性子,却似乎憔悴了一些。

    阮小幺心头纷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一看到这张脸,就不由自主想起了叶晴湖,连口中的陈皮似乎也变得酸苦了起来。

    玄戊挡在她跟前,冷冷看着胡生。

    胡生也不慌,放佛早知道他们会上这艘船一般,只是平静看着这一行人。

    阮小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又与胡生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自叶大夫走后,在下也没别的生计,宦途险阻,想来是不适合在下这样的闲士,于是在下把从前叶大夫留的银子都拿来买了这艘画舫。做个生计,也是件雅事。”胡生微微笑道:“今日封船,外头乱的很。不想却在此遇见了姑娘,当真三生有幸。”

    那“姑娘”二字。听得一干侍卫们都有些皱眉。胡生却浑然不觉一般,但说到此,也便住了话头,没再说下去。

    阮小幺涩然道:“这倒是个好活计。”

    她正想着要怎么岔开他,哄了这条船去,忽胡生又出言道:“姑娘要用船?”

    “啊?”她一愣,忙点点头,“用的用的……”

    他倒颇为乖觉。也不问她用船作甚,大大方方就把船送出去了,且道:“在下去外头解缆绳。”

    阮小幺只觉这事过于顺利,甚至处处透了些诡异来,又叫住他,道:“今日封船,说不得这事要祸到你头上,你……不问?”

    胡生转过头来,眉眼微低,摇了摇头。“姑娘行事,想来不会伤天害理。况……”

    况什么?他没接着说。

    胡生刚一出船舱,又有几队兵士急急地飞奔过去了。齐齐朝往一个方向——西城门,神色凝重,连一个视线也没投过来。

    观金明池另一畔,此景相同,似乎有人报信,通通让兵士们调去了南边,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另有众兵士口中“驾”、“驾”之声,一时竟又起了一些喧嚣。

    相比之下。胡生放揽胜的小动作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玄戊在舱内看着,道:“他是要让船飘至南城门。”

    今日顺风顺水。说不得也是天公助人,也不愿那二皇子登位顺利!

    胡生放了缆绳。一把扔到水里,又暗中推了一把,瞧着画舫缓缓出了群船的队阵,飘向江面中心了,这才慌乱大叫道:“我的船、我的船——”

    周围巡逻的兵士都看了过来。

    阮小幺等人在船舱内,都生了些紧张,又听胡生在外头叫得慌张,“缆绳松了,我画舫要飘走了!哪位军爷帮帮小的把船拉回来!”

    兵士们早已得了军令,一律人马车船不得入京,章华门内外不得通行,却乐得见有东西往外跑,且此时兵荒马乱,谁还理睬那船主的喊叫?

    几队人马只遥遥向那船舱抛去了一眼,便又冷漠飞奔过了,徒留了胡生一边顺着下游跑,一边胡乱叫喊,直到被兵士拦下,才垂头丧气坐在了地上,眼望着那画舫幔帐飘扬,五色丝绦饰在左右,慢慢远去,被江面濛濛雾霭隐去了身影。

    阮小幺几人顺利出了城。

    她等得焦急,突然又向玄戊道:“你方才是怎么出去打探情况的?”

    玄戊沉默了片刻,道:“躲过兵士的眼线。”

    她在四周暗卫中望了一圈,一共十一个,都沉默盯着她。

    “你们都会飞檐走壁?”她满心绝望。

    十几人不说话,只默默低下了头。

    如果没有阮小幺,一行人出城入城就跟平常出入家门没两样,只是带了这么个废柴,这才东躲西藏,好不支绌。

    当然,这种话,是决不能说出来给她听的。

    透过画舫精雕细饰的小窗,能瞧见外头的情况。离南城门进了,阮小幺似乎听到了一些格外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无数双马蹄、脚步、刀兵碰撞间纷乱的声响,随着愈来愈近,声音也愈来愈清晰。

    今日有风多云,天色如洗,正是日中时分,渐渐生了一些暖意,驱走了黎明的清冷。然而此时尚未收兵,为何那头会如此喧哗?

    如此情况,只可能是一种原因——那二万五千兵士已经起事了。

    想到此,她甚至觉得手脚都有些冰凉,不知去后面对他们的将是什么,血流成河?尸山成堆?

    金明池的池水从南城门而过的,分作护城河与另一条沟渠,护城河的河道处已被粗大的铁闸从下之上都拦了住,除了河水,连条大鱼都无法从中间穿过。而不远处的沟渠乃盛乐百姓日常浣洗之所,渠水流经的暗道中只能容一人游过,画舫那是做梦。

    无人看顾着漂流了许久,画舫终于被城当中的铁闸拦了下来,前头小半截已经没入了拱月形的城壕中。玄戊先出,见此时兵士都聚在了不远处,并没有人注意到此处,这才招了招手,让阮小幺与其他人一个个悄悄出了来。

    摇摇晃晃踏着船板上了岸,迎面正碰上一队轻甲兵带长戟赶了过来,几人忙躲在一处石墩垒成的堤坝下,待人都过了,这才又顺着池岸走了一段。

    越靠近南城门正门下,越是寸步难行。那处里里外外都已经被兵士围了住,再行步不得。

    玄戊悄声道:“夫人,再无法走了。方才小的来时,此处还没那许多兵士。”

    阮小幺看着周围尽数围着的兵士,焦灼不已,简直想不管不顾直接冲上去!

    然而说话间,却猛然又见围聚成一队队的兵士似乎得了什么令,悉数又都向中心过了去。如此天赐良机,正给了阮小幺溜进去的机会。

    当下几人不再说话,各自首尾相顾,更向城门下近了一步。

    耳边嘈杂之声渐消,又换了一阵令人战栗的死寂,百军之中,甚至能呼吸相闻。

    几人都遥遥望见了前方的景象。

    原本应在一阵之中的兵士,此时隐隐分出了两派,侧对而立,一向东面,一向北面,各有为首之人。

    然而各自之间也几乎没有空隙,此一门中近有数十万人,莫说南城门关得死紧,就是开了,这么多兵士浩浩如潮,恐怕外人也挤不进去。

    人群之中,自然是察罕所立之地。然而阮小幺满眼见的都是乌压压的人群,连察罕的身影都瞧不见一点。

    周围又极静,便清晰听到了他熟悉的声音,几乎是吼着喊了出来,带了一分嘶哑。

    “你们从前皆是骁骑营之兵,旧主相待,谁敢一争锋芒!可是你们瞧瞧自己如今——”

    霎时间数万人喧哗了起来,闷雷一般砸在了阮小幺耳中,嗡嗡一片,盖过了察罕的声音。她更是焦急,想再近一步,却被玄戊拉住,指了指前头一个方向。

    原来已有人看了过来,注意到了顶在城壕下的那画舫,只是军纪严肃,才不得去查看一番,又因阵仗中起了些骚动,见半晌无事,这才转回了头去。

    混乱中,察罕的声音带无尽的愤怒,利刃一般,穿透了喧嚣,直直刺了过来,“背弃旧主,何异于卖主求荣?你们个个都曾叱咤疆场,而今日又如何!从此以后,你们就是被刀鞘封住的兵刃,再没有出头之日!”

    曾经那支令周边各国胆寒的骁骑军,自从被分割得破碎,又被上位者冷藏在各处闲职,大半年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下来,都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整一个火药桶,察罕这话就是个导火索,瞬间将众人贲张的怒意点了燃。

    场面刹那间乱了起来,统领骁骑营的将领似乎叫喊了些什么,尽数被喧哗之声压了下去。

    阮小幺几人趁乱偷偷摸摸混了进去,隔着几面垛子,再前几尺便能摸着兵丁的衣角,都屏住了呼吸,静观其变。

    她终于见着了察罕。他骑在马上,高出了众人一截,面色冷中含煞,盯着骁骑营最首的那统领,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化身猛虎,将人噬咬下肚。

    那统领见被千万双不友好的视线盯着,不由吞了吞口水,一面悄声吩咐再调兵来镇着,一面好言相劝,“将军年轻,确实不服此等事,然今日新帝登基,我等之职就是护卫南城门,万不可内乱自生,待得陛下登基之后,再好生安置骁骑营众位勇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清君侧

    “谁人不知骁骑营曾是大皇子旧部!”察罕声音破空而来,不屑至极,“先帝再世时尚且如此对待骁骑营,新帝登基后,哪还能容得下这许多将士!”

    “放肆!”那统领又惊又怒,骂道:“将军也是骁骑营中人,应当知晓,如今大皇子已失了调令虎符,骁骑营早已被编入各军之中!察罕!你莫不是要谋反!”

    这二字一出口,众军顿时喧哗之声停顿了顿。

    多数人只是发泄发泄心中不满,真要扯到谋反上面,谁也不敢再做出头鸟,都消停了下去。

    察罕面色沉肃,朗声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我等都受过大皇子恩惠,如今主上被禁,命在朝夕,我们又怎能明哲保身!况且唇亡齿寒,大皇子若保全不了性命,我骁骑营中人,又有谁能独善其身!”

    在场兵士之中,便分出了两个派系,一以察罕为首,恨不得冲入宫中,救了兰莫出来;二则是保守派,仍在观望,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小幺忽然觉得怀中那兵符变得有千斤重,瞬间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兵符,当真是不经意间到了自己手里?

    那死在自己家中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奉谁为主?

    无论是皇宫,还是皇子府,若有人身携虎符,向此地而来,都不会途径她将军府。况那人分明还叫了她一声“阮姑娘”。

    心中疑窦重重,而现场局面如同水火之势,刻不容缓。阮小幺眼看着那统领口中詈骂不绝,相争不下,连着兵士们也更又骚动起来,沸腾声声。原本那骁骑营七万人此,此时皆都开始迟疑。

    她握紧了虎符,四面环视了一圈。当下要跳出去,却被玄戊一把拉住。寒声道:“夫人不可!”

    “再这么下去就要兵变了!”她咬牙悄声道:“这几万人可不在察罕统帅之下,还没谋反的准备!”

    说着,不由分说甩开了玄戊,猛地便奔着那马桩而去。

    她只是个少年人打扮,灰衣灰头巾,乍然无人注意到。待得她到了马桩边,这才有人觉着不对,猛一转过身来。喝道:“做什么!”

    阮小幺哪里理睬,千钧一发之下,一蹬马镫,挤出吃奶的劲儿翻了上去,死死抓着辔子,高声叫道:“兵符在此——”

    身下骏马马辔被拉得狠了,前蹄高昂,一声长嘶,吃了痛便狂奔起来。她被带得一个踉跄,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强压着心胆子眼儿里的恐惧,一边拼命拉着缰绳在空场之中飞奔,一边使劲叫喊。“兵符在此!骁骑营听令!”

    兵符一分为二,一半在皇帝手中;另一半理应在将士手中,两半并不完全相同,此时阮小幺手中拿的,正是应由皇帝手握的那半块,另外一半——不用说,定然已是被熔铸了的。

    然而,只要有这么一半就够了。

    那马儿腹下两侧被马刺夹得狠了,更是狂奔不止。时而长啸出声,在场之人无不惊恐。乌压压一群人硬是往后推搡了一圈,空了个不大不小的场地出来。使马更是跑得欢了。

    阮小幺在上头却是吓得要死,声音发紧,好在其他众人也一样紧张,谁也听不出什么异样。

    “兵符在此!骁骑营众将听令——”

    那马儿似乎越是被使劲勒着就跑得越快,丝毫不顾及背上之人的心态。她在马上边跑边喊,突然发觉自己停不下来,顿时慌了手脚,巨大的恐惧感铺天盖地压了下来。阮小幺手脚冰凉,眼望着周围人群景色都花成了一块,却怎么也瞧不清察罕在哪儿。

    她虽是男子打扮,然而一叫喊时,尖尖嫩嫩的声音便隐藏不住,众人听了,都异样惊喊起来。

    “是个女子!”

    “抓住她!”

    ……

    察罕也发现了她,面色一凝,眼瞳瞬间便锁紧了紧,当先便冲了上去,在众人之前,刀刃出鞘,割伤了马腿,趁着马儿停驻嘶啸的间刻,顺势一个跃翻攀了上去,稳当当落在了阮小幺身后,半接着缰绳,半执着她被勒得发红的手,口中“吁”、“吁”唤着,跑了小半场,终于让马停了下来。

    阮小幺面色发白,虽然强作镇静,整个人却都已经暗自抖成了一团,直到停了马,这才觉全身都僵了,竟然迈不开腿跳下去。察罕索性拦腰将她抱了下来,悄悄攥紧了她的手,力道太大,甚至让人有种要捏断她的手的感觉。

    他在发怒。

    然而众军的目光皆都落在这二人身上,再有怒,一点也不能表露出来。

    看着察罕那双暗沉不见底的眸子,阮小幺难得生了些愧疚,然而转瞬又想,她愧疚什么?是那兵符找上门来,又不是她成心要来起哄!

    她把虎符一把拍到察罕手中,高举着他的拳掌,大喊,“圣上已让将军接管骁骑营!有兵符为证!”

    所有人都哗动了起来,每个人的面上都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骚动着想上前看那兵符。

    原本勉强能压得住场的那统领再也打压不住手里的兵士,慌了一瞬,又狠声道:“圣上已乘龙西去!又何来交兵符之说!”

    “圣上乃是天子,自然有他的能耐!”阮小幺针锋相对,毫不露怯,“如今兵符在此,你还有何话说!”

    “另一半呢!”那统领狂叫道:“兵符需合为其一才能调兵!另一半呢!”

    他分明已经知道,另一半早就被熔了,怎么能拿得出来?

    然而察罕却接了话,声音低沉,却稳稳重重传到了所有人耳中,“另一半自然在大皇子手中!他被禁宫中,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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