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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女帝-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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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时刻刻端着身份,提醒自己皇族的特权,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以史为镜
  
  陈妙听了,又是悲伤又是愤慨,忍不住问:“您……您与苏彧可是御赐的婚事,他敢对您不好?”
  秦琬笑了笑,说:“你想想他方才的神色就明白了,那么多人面前掩都掩不住一丝厌恶。想也知道,哪怕没今日这一出,光凭这门婚事,我也足够让他讨厌了。”明明是被贵女们追捧的天之骄子,偏偏因一道赐婚圣旨强制与秦琬绑在了一起。魏王一系还少不得耳提面命,让他待自己好些,这等话语听久了,是个人都觉得烦。若非如此,秦琬何至于将“骄纵跋扈”进行到底?
  偏见这种东西,要么就一直存在,嫌隙越来越深;要么就得用水磨工夫,日积月累,扭转印象。秦琬虽心存大志,先前却也存着几分与夫婿过好日子的想法,谁会在外头尚且不太平的时候巴不得自家也不安宁呢?但她实在没功夫将心思花太多到一个男人身上,夫婿这种存在,身份相当,容貌过得去就行,没必要计较太多。
  秦琬明白,苏彧早就被人捧惯了,贤良淑德,做小伏低……这些统统对他没用,少不得用一种激烈点的策略。“骄纵”是个多好的名声啊,进可攻,退可守,只是……“我临场应变还是不够快,旭之……旭之想要站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
  提及之前的事情,秦琬露出一丝悔意,苦涩道:“洛阳裴氏的姻亲故旧虽多,值得旭之出面得却寥寥无几,偏偏我见他动作,第一时间想到得竟不是对方的来历,而是他不该为我卷入这种风波里,没得辱没了他的名声。若非他一直纵着我,我……我终究还是不够谨慎,这些日子顺风顺水,狂妄起来,竟带累了旭之……”
  洛阳裴氏与河内罗氏几百年的交情可不是虚的,身为兵部侍郎的罗道又是罗家唯一一个官至中枢的官员,有他在,罗氏子弟的仕途就顺畅了不止三分。哪怕现任罗家家主对这个堂弟嫉恨不已,也不得不承认,罗道若是垮了,罗家至少有十年没办法恢复到如今的地位。只要他们家没出一位手握实权的中枢官员,离“豪门”就始终差了那么一线,不要看这一星半点的距离,说是天渊之隔也不为过。好比洛阳裴氏的嫡支子弟婚配,再怎么几百年的交情,不够格的话,人家考虑都不会考虑。但中枢,从来都不是那么好进的。
  陈妙见秦琬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黯然,声音也低了一些,神情却满是诚挚:“若您没有阻止裴大人站出来,裴大人会维护罗娘子,或者将这件事一笔揭过么?”
  “自然不会,旭之出手素来不留情,也……”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情谊才那般沉重。
  秦琬和裴熙的牵绊很深,但他们都是聪明又骄傲的人,太过明白彼此,有意保持距离。将“私情”二字加在他们身上,端得是可笑无比,偏偏为着这种事,裴熙……他这次回裴府,怕是又要受家法了吧?
  陈妙虽不能体悟,却大概明白这两人的微妙关系,思忖再三,还是决定拿此事做引子,便道:“属下随您一道读史时,曾一度不解,燕高祖徐然为何能席卷天下,夺得汉室江山。”
  天下烽烟,群雄逐鹿,哪怕地痞流氓出身的领袖夺取天下都不稀奇。徐然的故事传奇就传奇在,国家初定,百姓渴望太平,厌恶战争的年代里,他竟能一一方州牧之身造反成功,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得不说,这个人很有本事,当然,也很有运气。
  秦琬酷爱读史和律,见陈妙似有读到的见解,便露出认真的神色,静静地听着。
  她必须承认,对陈妙,她先前虽谈不上轻视,却也绝对谈不上重视,也就是当做个得力的人手在使唤罢了。好在陈妙不算坏,现在……也不算晚。
  “众人皆知,东汉大乱的缘由,归根结底,还在皇后的废立,太子的更迭上。属下曾一度不解,阴氏原配发妻,明媒正娶,不可抹杀。纵狼烟四起,礼乐崩坏,天下初定,正应恢复秩序,以礼法教化百姓。宋弘的‘糟糠之妻不下堂’被传为美谈,就证明世人还是支持礼法的。郭皇后携势凌人,欲后来居上,本应招来众人的反感才是,为何光武废后一直为人诟病?”
  显而易见,被权贵迫害得家破人亡的陈妙对阴丽华更有好感,奈何史官并大儒无不对郭圣通极为同情,压根没觉得阴丽华哪点可怜。这其中固然有徐然是借着为郭圣通长子刘疆复仇的幌子起事又夺了天下的原因,但秦琬觉得,哪怕没这桩事,东汉继续绵延下去,刘秀也逃不脱千载骂名。
  废皇后的皇帝很多,为何刘秀被骂得最惨?说他卸磨杀驴,汉景帝没有么?汉武帝没有么?阴丽华还是刘秀的原配发妻呢,按道理说,这该叫物归原主,为什么他被骂得最惨?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秦琬也想过这个问题,并有了答案,但她想听听陈妙的看法。
  “属下认为,归根结底,全在光武的一个举动上。”陈妙正色道,“他同时立了阴、郭二女为贵人。”
  秦琬挑了挑眉,来了几分兴趣。
  这段历史,她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也是明白的——刘秀称帝之后,先立了为他诞下长子的郭圣通做贵人,然后将阴丽华接到身边,也封她做了贵人。也就是说,出身略低一些的原配发妻和出身高门,政治联姻的贵女地位等同,还是在后者为刘秀生出长子的情况下。不仅如此,阴丽华的娘家兄弟也很快受封为侯,爵位高于郭圣通的娘家,要知道在汉代,若无赫赫战功,就只有皇后和太后的兄弟才能封侯。
  在秦琬看来,刘秀这一手玩得很妙,毕竟在他建国的过程中,除了少数几个一直跟着他的人外,其余的功臣宿将都是后来才慕名追随他的,压根不知道刘秀有原配,只知道他娶了真定王的外甥女郭圣通。在这种情况下,他抬高阴家爵位,让阴丽华与郭圣通并列,已经很给原配面子了。
  此举既能安抚旧部,以示刘秀宽宏仁德,不忘旧人;又能收揽人心,表明他重视礼法;更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惶恐不安的新人,告诉他们,我虽然没忘记以前的部下,也没忘记你们的功劳,瞧,你们都是一样的。最大一点是,他遏制了真定王的势力膨胀,招得对方不满,果然,没过多久,真定王谋反被诛杀。
  “你是说……”秦琬闻弦歌而知雅意,“大家普遍认为,刘秀给阴丽华的补偿已经够多了?”
  不得不说,这种思路挺有道理的。
  群臣拼了命追随刘秀打天下,自然希望江山万年,子孙荣华富贵,想实现这一愿望,首先刘秀得有儿子啊!刘秀有一次失踪,众将焦虑得想立他的侄子为主,可见继承人对建武政权的重要。郭圣通的母亲是真定恭王的女儿,家族是真定大姓,父亲是推让百万财产给异母弟弟的贤人。她这等身份,又生下了刘秀的长子,谁敢说她不够资格做皇后?原配?原配算什么?大汉因无子被废的皇后还不够多么?陈皇后的身份何等显赫,还不是得给歌女出身的卫子夫让路?
  阴丽华谦让后宫之主的位置被传为美谈,事实上呢?稍微懂点这其中弯弯绕绕的人就明白,建武二年的阴丽华根本做不了皇后。刘秀若是一意孤行,只会让原本就不稳的江山更加动荡,别说让发妻做皇后,他能不能继续当皇帝都难说。
  陈妙点头,侃侃而谈:“众人见阴、郭二人位份同等,阴氏之兄又得以封侯,便觉光武仁至义尽,郭氏在真定王造反之后得以封后,全因长子之功。皇长子刘疆谦恭友善,德才兼备,却因光武所阻,屡屡不就东宫,光武亦不封郭氏族人。建武十三年,光武帝更抚摸阴氏所出的第一子刘庄的头,说出‘吴季子’三字,刘庄却说吴季子‘愚戆无比’。郭后因‘怨怼’被废,刘疆却屡屡谦让太子之位给弟弟,两相对比,如何不令朝臣寒心?”
  吴季子是春秋时吴王寿梦的第四子,本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吴王却希望他继承,导致吴季子的三个兄长纷纷谦让储位,吴季子却拒绝了,被传为千古美谈。刘庄亦是刘秀的第四子,刘秀对刘庄这么说,不难看出他的心意,刘庄说吴季子“愚戆”,也就表示自己要争皇位。
  在储位已定的情况下,他身为庶子,明目张胆这样说本就是大逆不道,哪怕大夏如今的局势纷乱,诸王还没谁敢明着说我就是要当太子呢。更何况皇太子刘疆德行出众,无人不赞,郭皇后莫名被废之后,他又谦让太子之位给弟弟。哪怕朝臣在心里骂他是个傻瓜,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人,这样的好人,偏偏在异母弟弟刘庄登基的第二年就死了,谁敢信刘庄的品行?郭圣通再怎么尊贵非凡,到底是个女人,身居后宫,谁能知道她怨怼不怨怼,反正你说是就是了。皇太子德行如何,朝臣可都是有眼睛的,刘秀对阴丽华一系何等偏爱,大家更能明白。别管是眼红还是看不惯,总之,奸妃的帽子她一时半会是甩不脱了。哪怕时间能证明她的德行的确出众,那又如何?徐然会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么?
  陈妙为何要提阴、郭之事,秦琬再明白不过,她受触动颇深,却还是摇了摇头,叹道:“世道如何你也知道,刘疆礼贤下士,众人称道,我踏足外书房便是牝鸡司晨,有时候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失去一些,在这一点上,老天向来公平不过。”
  
  第一百七十章 家事难断
  
  陈妙也不期望自己能令秦琬完全改变想法,不过存了一试之心,见秦琬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有所动容,已然喜出望外,索性趁热打铁,追加了一句:“戴家旧事,县主不可不谨记啊!”
  他以阴、郭旧事劝诫秦琬凡事不可过,即便代王对女儿的情分没消磨,若是外人认为补偿已足也是一件麻烦事,更不要说野心过早暴露的问题了。在他看来,无论内心是怎么想的,德行温良恭俭始终是最好的装饰,最好有古之圣贤遗风,不可过度玩弄权术,当心为权术所侵,过犹不及。
  这些都是好提议,看得出他发自肺腑的诚意,秦琬听得进去,却很伤脑筋。
  倘若她是男儿身,压根不用顾虑这么多,偏偏……唉,世人习惯了女子温顺服从,早就将之当做天经地义,她若温柔善良下去,活路是有,独独不是她想要的活法罢了。但陈妙说得也没错,“人心”本就是世间最强大,也最难以捉摸的力量。她的野望若是成了,也只算走了一半,想要稳稳当当,自不能让人恐慌。
  秦琬思虑着其中的分寸,千头万绪,一时间竟有些怔忪。过了良久,她方长长吐了一口气:“你容我想想,另外,再备一份厚礼送往裴大人府上。”
  裴熙的生父裴礼本是个谦谦君子,哪怕对庶弟百般看不上,顶多也就在心中咒骂几句“竖子”罢了。谁料得了裴熙之后,三天两头气得七窍生烟,隔三差五就要请动家法,见着裴熙就得骂两句“孽畜”,全然不顾这将他自己也骂了进去。饶是如此,听闻张敏府中发生的事情后,他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容易挨到散衙,他急急忙忙地赶回家,见裴熙施施然坐在屋中品茶,张夫人关切又慈爱地看着儿子,好一派母慈子孝的场景,仿佛今天没发生任何事,裴礼险些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进去,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孽畜,你还有脸回来?”
  尚书左仆射往往兼着门下侍中,张敏张首相也不例外,自家夫君上峰举办的花会,张夫人自然要去,前因后果了解得七七八八,本就对罗韵十分看不上。如今见丈夫一回来就指责儿子,原本的三分怒气登时化作了十二分,怒道:“二郎是你我的儿子,裴家名正言顺的主人,如何没脸回来?难不成只有河内罗氏是你们裴家的姻亲,我弘农张氏就不是了?”
  眼见妻子胡搅蛮缠,裴礼气得发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夫人对罗家的心结,他是知道的,真要说起来,这也是一桩难断的家务事。
  裴礼之父,裴熙之祖,如今的洛阳令裴晋少时袭爵,周围之人皆是虎视眈眈,他行事处处受制。也就是在此时,他结识了一个父亡母弱,嫡亲弟弟年纪极幼,故不得已抛头露面出来经营自家生意的陈姓小娘子。待娶了罗氏过门,见罗氏生下嫡长子后,裴晋立刻迎了陈氏进来。
  他是上宛侯,有纳妾的资格,陈氏又是良家出身,还有家主爱重,罗氏奈何不得,心中却嫉恨难当,对长子疏于照顾,一岁不到的孩子巴巴地夭折了。偏偏在这时候,陈氏又有了身孕。
  罗氏想以“不乱嫡庶长幼为名”打掉陈氏腹中的孩子,裴晋不肯,为着这件事,夫妻俩几成陌路,偏生一为爵位传承,一为终身有靠,不得已同床共枕。好容易见陈氏生了个女儿,自己又育了裴礼,偏生陈氏所出的庶子裴义又比裴礼聪明伶俐百倍,眼见丈夫与爱妾儿女一个个地生,自己的孩子还不如对方的孩子聪明,不被丈夫喜爱,罗氏心里如何能平衡?
  她自身没了宠爱,敬重也泛于表面,又曾折过孩子,少不得多依赖娘家,更是将独子裴礼看得重逾性命,自然而然地瞧丈夫挑选的儿媳不顺眼,自打对方嫁进来,磋磨就一直没停,裴礼又是个重孝道的,加上罗氏的手段也没真让张氏伤筋动骨,便让妻子忍着。
  张氏做新妇的时候,根基未稳,不敢和婆婆针锋相对,嫡长子被抱走也只有默默流泪的份。好容易熬了几年,勉强站稳了脚跟,却又遇着太子出生。
  弘农张家将本钱下在圣人身上,赢来了更进一步的契机,尝到甜头后,他们又将宝压在了梁王身上,梁王妃虽不姓张,却是张氏嫡亲的表姐。即便是为了张家着想,张氏也不得不伏低做小,十年如一日恭顺地侍奉婆婆,真要恶了这门得力姻亲,非但婆家,娘家都未必有她站的地方。待到后来,梁王谋逆,张家也被清算,嫡支不是被赐死就是被流放,侥幸保命得也成了白身,只剩几个旁支子弟做着不大不小的官儿,谁又能放在眼里呢?罗氏见张氏没了依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好在裴家父子顾念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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