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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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要查,还得从甲胄查起。”玉迟很肯定地说,“魏王豢养的私兵应不会超过千人,一旦多了,藏是一个问题,粮食消耗也很麻烦。莫要看南府多是少爷兵,左右卫和金吾卫可不是脓包能进的,北衙的精锐也一直驻扎在长安。若要指望这些人在没有兵器的时候起事,无异于笑话一场,但想要兵器甲胄,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听旭之说过。”秦琬想到一桩事,沉吟片刻,才道,“西南多矿产,那些土司手中的矿,有好些都是直接露天的金山银山。苏锐的品行我是信得过的,但莫鸾……她敢擅自将苏府的收入提供给魏王起事,可见是个胆大包天的,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苏锐人品方正不假,他的手下却未必个个都是清正廉洁之辈,对这位不愿意旗帜鲜明地站在自己一边的大舅哥,魏王估计也头疼得很,往苏锐麾下安插几个人也未必不可能。
玉迟也觉得这是条不错的思路,便道:“我的商队在中原走动得较多,却多偏重江南,若说要开拓西南市场也未尝不可。蜀中乃是天府之国,稀罕物件也有不少,若县主愿意,我立刻派商队前往,明着做买卖,暗地里多加观察。再怎么私开铁矿,也需冶炼和运输,西南通往长安的道路统共就那么几条,几支商队错开时间,慢悠悠地走,总有遇到的时候。”胡人形貌与汉人不同,在中原行走免不得被人当做稀罕景物围观,又有些种族的排斥在。为了更多的利益,热情一些,若是大半的胡人再是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话,即便是上前搭讪,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这容易,不烫手的钱财,阿耶阿娘定不会嫌多,更何况他们对你的印象不错?”秦琬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叮嘱道,“不过,你的身份,能少人知道就少人知道的好。最好误导旁人,让他们以为我是通过了你,结实了一些西域的商贾,攒些脂粉钱,也孝敬孝敬父母。”
商人之所以难做,一在货运困难,二便是沿途勒索。挂着代王府的大旗,再殷勤打点些,便不可能在官府那头被卡。这也是商人为何要投靠权贵,并竭尽全力培养自家子弟读书,科举做官的原因。若无甚依仗,即便家财万贯,也未必能保得住。
想到这里,秦琬又道:“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先生——再过些日子,西域诸国的权贵府邸,或许会来一些呈上奇珍异宝,游说该国出兵的人。若先生知晓此事,还望与我说一声。”她可不相信,玉迟没在那些权贵的府邸中安插人。
汉人对胡人有些轻视,胡人对汉人何尝不排斥?玉迟想要在西域立足,还得仗着天生高大的身材,谎称胡汉混血,又娶胡人妻子,更不要说那些胡人权贵用人了。
在许多胡人心里,汉人就是狡猾,不诚实的代名词,尤其是前朝太祖徐然和武帝,前者对胡人有着天然的仇恨,后者好大喜功,明明签订了盟约,却又撕毁,有过数次背信弃义之举,更加重了胡人对汉人的不信任。就像汉人不会用胡人做心腹一样,胡人权贵的府邸里,汉人也只有做下仆的份,很少有例外的。
玉迟为了复仇,早早就做好了两手打算,若在京城施展不下去,他就回到西域,做他一直大力扶持的回纥部族首领的女婿,再通过他安插在各国权贵府邸中的那些人,以及他利益与共的盟友们,挑起这些国家和部族对大夏的贪婪,联起手来,出兵攻打大夏。如今被秦琬捅破,他也没生气,反倒觉得秦琬明察秋毫,颇有君主潜质,竟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这是自然。”
“说起这个——”秦琬自嘲一笑,有些无奈,“若不是苏锐就任安西大都护,又是那样的性子,单瞧苏彧和莫鸾自信满满的做派,我定会以为魏王向他们透露了什么。”谁让魏王前科太多,对他来说,做出盗走圣人古稀贺礼,又贼喊抓贼,借此立功的事情,一点都不稀奇。
陈妙对魏王仇恨极深,闻言便道:“您都这样想了,可见旁人心里头会怎么嘀咕,若您愿意,传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出去……”
秦琬不大赞成这个提议,又不好太过直白地反对,正寻思着怎么说服陈妙,玉迟忽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常兄弟怎么还没来?”
陈妙愣了一下,想到魏王的阴鸷刻毒,忍不住有些紧张:“莫不是常兄弟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常青求见,陈妙有些尴尬,索性不说话。好在常青也没察觉什么不对劲,见四下无人,便毅然道:“县主,常某方才接到一桩任务——魏王对苏彧的举动十分不满,又无力挽回,便决定派血影去刺杀鄂国公世子冯欢!”
冯欢?那不是乐平公主的驸马,魏王的亲妹夫么?
说到这位驸马,也是个运道不怎么好的,老鄂国公身为安北大都护,一世英雄,奈何生了个大事尚可,小事糊涂的儿子,打起仗来也算不错,却被娇媚的继室迷得失了心窍。对鲁莽冲动的嫡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心喜欢继室生下来的,据说很会读书,颇有才子之名的小儿子,被老父责怪还振振有词,说太平年间,武将不如文官吃香,自然要弃武从文。
若不是怕自己百年后,鄂国公一爵的传承会出问题,老鄂国公也不会为嫡长孙求尚公主,奈何钟婕妤横插一脚,原本拟定嫁给冯欢的五公主新蔡生生变成七公主乐平。以秦琬如今对魏王的了解,在这件事上,对生母“无可奈何”的魏王十有八九*才是幕后推手——为了鄂国公手上的兵权。
冯欢五大三粗,不被乐平公主所喜,绿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他先头虽风评不好,但大家都知道继母当家的猫腻,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总要打些折扣,见他扎扎实实给祖父守孝三年,立刻改了口风,对孝期依旧寻欢作乐的乐平公主就没什么好感。这对夫妇你不喜欢我,我也看不上你,孝期结束,忍着生了个儿子后,冯欢就自请去北边从军。当然了,也没做出什么能耐来,毕竟苏锐只有一个,在长安权贵的眼中,冯欢只是没办法阻止自个儿绿云罩顶,索性眼不见心为净罢了。
忍让至此,也没什么本事的冯欢,魏王为什么要派人去杀他?难不成就为了洗清苏彧主动请缨的嫌疑,便制造一桩更惨的案子出来?这理由听起来荒谬了些吧?哪怕魏王心性不好,玉迟的家人死得冤枉,到底一个是商贾之家,一个却是国公世子,大夏驸马呢!
常青以为秦琬不信,忙道:“乐平公主生的那个男孩,好像不是冯欢的,而是冯欢那个异母弟弟的种。”
“仅是如此?”秦琬还是觉得不可能。
常青咬了咬牙,才说:“还有一件事,冯欢的异母弟弟,说是说重病在床,实则……已经没了大半年,尸体还是我处理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冯欢生死
知道瞒不下去,常青也不费心为旧主掩饰,便道:“乐平公主与冯明的事情,鄂国公夫人乐见其成,推波助澜。鄂国公虽偏疼继室幼子,听得如此丑事,却被气得风疾发作,又有冯欢远走边疆一事,国公府早就变成了冯明母子的天下,就连公主府也……小郎君养在公主府,许多伺候的人都知道小郎君的生父是谁,不怎么敢拦他。”
说到这里,常青顿了一顿,才有些尴尬地说:“乐平公主看似荒淫,实则一心为魏王吸纳寒门人才,颇得魏王的信任。魏王十分看重公主府中的几位郎君,时常到公主府停驻。冯明出入无忌,许是听到了什么,回府后径自找到鄂国公,随即便服毒自杀了。”很显然,对乐平公主这种为了帮助兄长夺位不惜自污,魏王却添油加醋,时常以训斥、教导妹妹为借口出入公主府的行为,常青很有些说不出口。
“老鄂国公就任安北大都护多年,现任鄂国公也曾征战沙场,必有亲卫心腹。”玉迟玩味地说,“这种事情,查是查不出来的,依我看,魏王必是让你们盯紧了鄂国公、国公夫人和冯欢,看他们有无异状,是否接触旁人?”
权贵人家的底牌,焉能轻易查出来?除了用这种笨办法,还能怎么办?
凭心而论,鄂国公府不是个好地方,一家之主糊涂,当家主母偏心,世子鲁莽,次子目下无尘,与同僚处不来,可以说,全家没一个聪明人。
存了轻视的心,又捞够了好处,自不会多重视对方。谁能想到那个盲目钟情于乐平公主,为了她不惜气病父亲,开罪兄长,甚至愿意和别的男人分享爱人的冯明,竟有以死掩盖秘密的胆量?
冯明这一死,就没人知道他究竟听到了多少,而这些秘密,又会在何时,以什么方式爆发——鄂国公或许知道,但鄂国公得了风疾,连话都说不出来。即便被大刑折磨,难道比得上自幼疼爱的小儿子死去的痛么?再说了,他是国公之尊,儿子又娶了公主,圣人优厚老臣,隔三差五就要差御医来问诊,魏王能买通一个御医,能买通所有的御医么?折磨他这一条,本来就行不通。弄死鄂国公?那就更不行了!鄂国公一死,冯欢势必要被召回来,情势未免更加不妙。
常青点了点头,有些抑郁:“冯欢在北边也没什么出息,成日领着一份军饷,拿着国公世子的俸禄和孝敬,包了几个歌女伎子,无所事事,醉生梦死,不与生人接触。魏王见他不似知晓真相,除了命人盯紧他之外,便无甚动作,可……”这一次,魏王怕是铁了心要置冯欢于死地了。
“我这个魏王叔啊,特别喜欢玩这招,往自己和亲近的人身上泼脏水。”秦琬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明白了常青的心思。
常青此人,重情重义,对女人未免就轻视了些。投靠秦琬,那是生死存亡下的不得已,又有个玉迟做榜样,并渐渐发现秦琬心计智谋的确不同于寻常女子,这也是为什么秦琬不同意陈妙建议的原因——别人做了初一,我才能做十五。若是旁人没动手害你,为了自保防御一二倒是可以,为了一个“可能”便主动去害别人,岂不是与魏王无异?
在常青看来,乐平公主不守妇德,水性杨花,与他的妻子倒是有几分相似,愤怒的同时,对冯欢也起了几分怜悯之心。秦琬呢,本就不打算顺魏王的心意,焉有不插手此事的道理?故她笑了笑,淡淡道:“这还不简单?执行此事的暗卫,你熟么?”
常青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说:“有几分交情。”
“你说,乐平公主之子真正的身世,谁会说出去?”
“这……”常青摸了摸后脑勺,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做奴才的,性命掐在主子手里,谁会去多这个嘴?”又不是什么好事,而是实打实的丑闻,真要计较起来,爵位都得降等袭。
“那就是了。”秦琬诱导常青,“你有没有听过汉少帝的故事?汉惠帝的皇后张氏,乃是他胞姐鲁元公主的女儿,吕后一力促成独子与外甥女的婚姻,惠帝却越不过这道坎,从来不进张氏的房。吕后无法,便让张皇后抚养宫人周氏所生的刘恭。为斩除祸患,命人鸩杀了周氏。刘恭登基后,有人为了讨好他,或者离间皇帝与太皇太后的关系,将此事告诉了他。他大怒之下,说出‘太后怎么能杀了我母亲,却说我是她的儿子呢,等我长大之后,一定要改变这种现状’。吕后得知此事后,立刻将少帝送入永巷,又宣布他精神失常,没过几日就将他废了,为斩草除根,将之杀死。”
玉迟知秦琬用意,附和道:“这还是抚养了他这么多年,将他视若己出,又占着亲生母亲名分的张皇后,还有嫡亲的祖母呢!吕后之狠,虽少有人及,可谁不明白她的顾虑?张皇后并不掌权,吕后又年迈,倘若少帝长成,有心复仇,谁能拦得住他?为了素未谋面的生母,少帝就说出这样的话,想要对抗两位名分、权利都占着极大优势的长辈。乐平公主深得魏王信重,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冯明死得不明不白,魏王自不会告诉他,可他名义上的父亲冯欢……你说,魏王能为区区一个暗卫,让嫡亲的外甥不高兴么?”
不会,绝对不会。
常青听秦琬和玉迟这么一说,冷汗直冒——他们说得没错啊,主子们再怎么机关算尽,那也是主子的事情,一旦追究起来,想要推卸责任什么的,倒霉得还不是他们这些奴才?张皇后对少帝多年养育,尚且比不上杀母之仇,他们这些暗卫与乐平公主之子又无甚情分,谁能保证自己不被追究?即便暗卫早就做好了随时没命的准备,却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啊!好些暗卫誓死效忠,为的是什么?忠诚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魏王能让他们的家人过好日子,能给他们的子孙前程!
“可,若是不完成任务……”
秦琬思忖片刻,便道:“这样,冯欢受此奇耻大辱,定不会为乐平公主守身如玉。他远走边疆,指不定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给自己留一脉香火。他也在边疆待了两三年吧?速度快的话,指不定孩子都抱上了。若是如此,你们便在打斗的时候留一丝手,尽量把他往国境线上逼,最好能将他弄到高句丽去。最要紧得便是不伤害到那个孩子,相反还露出一丝怜悯之意,并让冯欢察觉。若他没有子嗣,你们就将他往深山老林里送,离边境离得越远越好,回来报个坠崖什么的就行。我这边呢,也早早开始准备,弄几个妥善的身份。魏王若要处理你的兄弟,我就接纳了他,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哪有平安度日,一家和乐的好?不过,我的话先摆在这里,若是你的兄弟有家人,魏王不处理他们,我便做不了主。除非魏王打定了主意斩草除根……这事,还得你担风险。”总之一句话,能不杀就尽量不杀,最好多拖点时间,真要出了事,秦琬帮忙善后。
“高句丽?这……”
“你无需担心。”秦琬淡淡道,“被亲弟弟带了绿帽子,冯欢尚能不惊动任何人,窝囊地前往北疆,可见此人一怕麻烦,二对家族声誉还算重视。这样的人,并没有混入他国高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