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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部分

女帝-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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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宫中待久了的人,别的不说,谁能说得上话,谁是纸老虎,看几眼就能摸清楚。张华早就明白了,秦恪说话,也不是不顶用,却不能当做金科玉律,朝令夕改是常事。倒是沈曼和秦琬,有一句是一句的,半点不掺假。
  秦琬对张华也是客客气气的,互利互惠么,哪怕她不怕对方,也不愿得罪父亲身边的人。张华这份人情,她承下了,急忙赶来,秦恪也没想到秦琬怎么来得这么巧,第一句话就是:“裹儿,你来看看,这些大臣太不像话了,居然拟世宗为先帝庙号!”
  明白父亲正在气头上,秦琬正色道:“就是,世宗怎么行呢?先帝文治武功,古往今来都是有数的,怎么也该是世祖才是!”
  秦恪原本气得不行,听见女儿这么说,火气消了一半,还当秦琬真忘记了这些礼仪上的东西,忙道:“裹儿,你学的东西都还回去了?阿耶在你小的时候就教过你,庙号不能乱来,除了开国皇帝,或者追封开国皇帝的父祖,其余的,谁庙号能称为‘祖’?”老子是太宗,儿子是世祖,没这道理吧?
  “先帝虽不是开国皇帝,却是承上启下的人物啊!”秦琬振振有词,“一统江山得是先帝,将柔然折腾得半死不活得还是先帝,四十年前天下是什么样子,您比我清楚,怎么不能用世祖呢?难不成先帝之功还比不上光武?再说了,您要追先帝为仁宗,朝臣们定是不会答应的。孝宗……恐怕也不成,中宗、高宗固然不错,却也及不上世宗啊!”
  秦恪纠结了一下,觉得秦琬说得也对。
  先帝为了穆皇后,曾经忤逆过太宗;也曾处死、流放了亲生儿子。仁宗、孝宗这两个庙号,基本上是不要想了。至于中宗,大夏还没多少代呢,怎么就中兴之君了?高宗、英宗又更差一些,算来算去,还是就世宗好?
  不对,不是世宗,应该是世祖!
  大孝子秦恪被女儿说服,思忖片刻,又问:“那谥号呢?世祖武皇帝?”一想到圣人,首先想到得就是他平定江南的功绩。
  “还是文皇帝吧!”秦琬早就打好了腹稿,“文治武功,文治在前,先帝将科举制度彻底定了下来,在位三十余年,开科取士千余人,官至六部尚书的就有十余个,各地郡守不计其数,天下举子都念着先帝的恩德。再说了,太宗是武皇帝,汉世宗也是武皇帝,咱们追先帝为武皇帝,未免不美。”
  秦琬此言深得秦恪之心,故他不住点头:“还是裹儿想得周到,就这样吧!”本打算拿朱笔裁定,发现因为圣人过世,暂时换了蓝笔。
  想了想,还是没批,而是取了下一本奏折,才一打开,脸色又是铁青:“这帮小人!欺人太甚!”
  
  第三百九十九章 权利之痒
  
  秦琬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发火,她极为自然地走上前,捡起被秦恪摔到地上的奏折,认真看了起来。
  张华眼皮一跳,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这位主儿注定权势煊赫,看奏折算什么,批奏折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也是快年过半百的人了,爬到内监不容易,还是别自找不痛快的好。
  秦琬不过扫了几眼,便明白秦恪怒气冲冲的缘由——这封奏折的内容很简单,秦恪虽没正式登基,但他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帝了。既然是皇帝,纵然不想让亲娘过得更好点,也想让自己名分更正一点,这是人之常情。便有人提出要追封叶充媛为皇后,配享太庙。
  马屁虽好,奈何拍到了马腿上。
  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但对一个皇室子弟,尤其是皇帝来说,叶充媛的出身实在是太低了。哪怕户籍上记载是良家子,都没有办法抹去叶充媛是打小就被悉心调教的舞姬的事实。但对秦恪,或者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宁愿母亲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家女,也不希望她的读书识字、琴棋书画都是为了伺候男人才学的。
  秦恪知道,这不能怪叶充媛,世道乱,卖儿卖女的不计其数,为了活下来,什么都可以不要。被拐卖都是幸运的,直接成了口粮的也不少。哪怕世道太平了一点,女人想活得好,也要看命。若是摊上了没天良的父亲,没钱了就拿家人换钱,一辈子就这样毁了的不计其数。这些都不是女人的错,而是男人的锅,但他就是觉得面上无光。
  打小他就知道,自己生母的存在,是整个王府的污点。后来更是明白,若不是生下了皇帝的长子,又早早凋谢,叶充媛连现在的九嫔之末都混不到,顶多像钟婕妤那样,至多也不过是个婕妤,一辈子就这样。
  他没见过这个女人,想要见,不敢见,没法见。他没办法去爱她,却也没办法恨她,只能装聋作哑,希望别人不要再提她。
  明明这么多年都没人提起她了,为什么现在,他们又要旧事重提?追封皇后!可笑!贤德如张淑妃没有被追封为皇后,高贵如白德妃没有被追封为皇后,端庄如宣贤妃没有被追封为皇后,叶充媛怎能成皇后?难道就因为她生了他?他是魏王么?她是钟婕妤么?追封皇后的结局,难道不是他们沦为天下的笑柄?
  秦恪对自己的出身,始终有一丝芥蒂,这份芥蒂只有最亲近的知道。故秦琬捏着这本奏折,只觉万分讽刺。
  先帝才刚驾崩,就有人为了讨好阿耶,为叶充媛翻案了。不难想象,若是阿耶愿意,穆皇后指不定就连神主牌的排序,也要排到“叶皇后”的后面呢!
  这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简直像毒药,明知道会致命,还是要咽下去。
  短暂的怔忪后,她就回过神来,义愤填膺地说:“当真是小人行径,穆家早不复昔日风光,他们还想利用您去踩穆家一脚,可笑!难不成以为阿耶会和他们一般,对穆家心怀芥蒂,从而打击报复?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明明是官员急于讨好新皇帝的行为,却被秦琬说成对穆家的落井下石,秦恪被秦琬这么一带,理所当然地想歪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煞是好看。
  穆皇后对庶子不好的传言一直有,秦恪之所以被流放十年,也与穆皇后脱不了关系。在一般人的想象中,秦恪上位,可不就要对穆家打击报复?把穆家折腾得惨不忍睹,把穆皇后的神主牌从太庙移开,这才能解心头之恨啊!
  凭心而论,穆家对秦恪的态度实在不好,在穆家看来,穆皇后给秦恪吃,给他穿,维持最普通的生活需要,已经仁至义尽了。压着秦恪,不令他出头,好把他给养废,扶植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也比较好控制的庶子上位,方是正当。
  这等行为,放到寻常人家,传出去,大家还要赞她一声仁德,能容得下庶子,不令庶子沦为仆役,但这套规矩不能往皇家套啊!再说了,人活于世,难道是吃饱穿暖就能一切都好的么?若真是这样,人与牲畜又有什么区别?
  穆家虽没明着针对秦恪,态度却摆在那里,秦琬对父亲了解得不可谓不深,她明白,秦恪这是光顾着悲伤,还没想到那么远。等他回过神来,穆家哪怕就剩下一个郑国公府,那也是处处扎眼的存在。一个控制不住,他就可能对穆家动手,至不济也是呵斥。就更不要说那些为了讨好皇帝的人,踩穆家算什么?宠妃幼子得势的时候,他们连皇后太子都敢踩呢!
  快意恩仇,固然通达,但帝国的主宰者不可以这样干。你可以绵里藏针,细水长流,润物无声,却不能对臣子这样粗暴简单,尤其这是你嫡母的娘家。故秦琬先点出这件事,果然不出她所料,秦恪的脸色几度变换,最后只余愤愤:“这帮子小人,我难道是这等心胸狭窄之人?”
  秦恪虽然耳根子软,但有个好处,就是固执,而且要面子,尤其在女儿面前。哪怕他对女儿言听计从,但有些说出来的话,那是很难更改的。秦琬心头大石落下,奉承道:“所以我才说,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富有天下,穆家纵是最鼎盛的时候,也是您的臣子,您会容不下?再说了,穆家虽有种种不法事,先帝却惩处了大半,风气为之一肃。之所以留下穆家嫡系,也是看在几代郑国公又都跟随咱们秦氏皇族东征西讨,战功赫赫的份上。太祖、太宗看重郑国公,才择了穆家女为儿媳。若是顺了这些小人之意,只怕会寒了功臣之心啊!”
  别的不说,这些位于权利高端的家族,哪家没些仗势欺人的事情,没几个纨绔子弟呢?正儿八经的皇后,曾经的勋贵第一家族,只因为儿子没当上皇帝,就要被新帝清算,传出去像什么样?
  秦恪深以为然,他不是不想追封自己的生母做皇后,可一旦追封了,按照朝廷的惯例,那必是父祖三代都要追封的,象征性对方嫡支一个爵位,也是必须的。真要把身世一扒,他的面子里子才真是掉得半点不剩。故他犹豫片刻,才道:“那咱们就不追封?”
  “怎么能不追封,这可是您的生母,我的嫡亲祖母啊!”秦琬知秦恪的心意,怎么可能拦着不让他追封生母?只是怕有人为了讨好他,令他事事顺遂,久而久之,就不将法度当回事,以为皇帝做什么都可以,“要不这样,咱们私下里去查?叶家若有出息的人,咱们大力提携,憨实些的,令他做个富家翁,若是家中绝了嗣,又或是辱没了祖宗,那便罢了。至于朝堂,与其和大臣们为了礼仪扯来扯去,倒不如退一步。皇后之下便是淑妃,咱们追封叶充媛为淑妃?”
  秦恪听了,心中一动,仔细想了想,他竟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我不如二弟、三弟,若他们还在,断不可能……德妃为先帝殉了……也罢,就追封叶充媛为贵妃吧!”
  虽说做了这样的决定,他心里头却有些不甘,又不知道为什么。秦琬明白父亲的想法,赞道:“纵是贵妃,也要分个主次出来,不如咱们追个美谥,淑惠贵妃?”说是贵妃,却占了三个嘉号,还显得十分正派。
  这句话深得秦恪之心,他不想追封生母太高的位份,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孝,愧对九泉之下的生母。也只能在体制之内,多给些补偿了。
  秦琬见父亲仍露出一丝忧色,琢磨片刻,走到秦恪身边,附耳问:“阿耶,你可是在为二叔的事情烦心?”
  论对秦恪的了解,秦琬若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果然,秦恪沉默许久,才道:“我虽不追究穆氏,但二弟……二弟确实蒙冤多年。只要一想到同是起……九弟仍是太子,在太庙中享受香火祭祀,二弟却坟冢荒芜,便止不住心中悲痛。裹儿啊,你说,父皇明明后悔了,可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赦免二弟和五弟呢?”
  先帝当然不能临终前恢复梁王的身份。
  穆家嚣张多年,得罪的人不计其数,圣人若是赦免了梁王,无疑会传递给大家错误的信号。到那时,穆家才真叫万劫不复。
  若穆家只是后族,倒也罢了,拿他们一家的性命换梁王的名誉也不亏。政治斗争,无非你死我活罢了。偏偏那不仅是先帝岳父家,还是先帝舅舅家。先帝再恨穆氏族人,也不想看他们灭门啊!
  “三年无改父道,这又是先帝断的案子。”秦琬斟酌片刻,方道,“至少这三年内,咱们只能像从前那样,偷偷祭祀梁王叔。您让我琢磨些日子,看看能不能拟出个方案来。怎么既全了先帝的愿望,又给梁王叔平反?若能给梁王叔过继个嗣子,咱们的心意才算真正尽到了。”
  秦恪激动非常,连连点头:“你说得对,这事就交给你了!”
  
  第四百章 分封诸人
  
  追封了先人之后,自然要定今人的封号——哪怕秦恪坚持明年再登基、改元,以示对生父的尊崇,但也得先把品级、封号给定下来,宗正寺修金册玉牒,礼部制定名册,殿中省做礼服之类的,都要时间啊!
  秦恪不想看到这些。
  与其说他是皇帝,倒不如说他是文人。臣下急不可耐地讨好新皇帝的时候,一概忽视了新皇已快年过半百的事实。
  秦恪却不会忘。
  他今年四十有八,最疼惜的女儿都已双十年华,虽说圣人寿数绵长,但圣人生长于富贵之中,自幼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太医随侍,悉心调理,秦恪却受了十年流放之苦,元气大伤。故他内心深处并不认为自己能活到圣人的寿数,瞧着每日汤药不能离口的发妻,秦恪更是忧虑非常。
  今日人们为了讨好新皇,将先帝之事撇到一边,瓜分着他上位带来的甜美果实;来日他们也会为了讨好下一个皇帝,将他撇到一边。
  就像他发自内心地悲伤圣人之死一般,真正会关心他,为他伤悲的,也唯有他的妻女罢了。
  出人意料的,他却没有多少畏惧苍老与死亡的恐惧,或许在很多年前有,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早已养成习惯——不管前路多难,秦琬始终会帮他摆平一切的。
  他唯一恐惧的,只是怕自己死后,男权社会的强大力量会倾轧向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这才是他愿意重新看这份奏折的根本,只见他望向秦琬,与其说是试探,倒不如说已经下定了决心:“广陵四郡最丰腴的土地,我都将它们封给你,可好?”
  秦琬知道父亲爱自己甚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只是微笑道:“好啊!您选好哪些地方了么?”
  秦恪兴致勃勃地对着地图比划,秦琬笑着附和,末了来了一句:“若是如此,封号会不会有些麻烦?”
  “封号……”秦恪斟酌片刻,便道,“不麻烦,不麻烦,你是本朝第一个嫡公主,怎么尊贵都不为过。阿耶说过,要给你最好的,这世间公主之尊贵,在本朝,谁能及得上秦国公主?虽说封号与封地有些不符,但京畿要地不得封是铁律,秦川乃是本朝发家之地,圣人做秦王的时候,封得也是梁地,不妨事。”
  秦为国姓,亦为大国,以秦为封号,确实是最为尊贵了。
  秦琬明白这是父亲的拳拳爱女之心,感激之余,却有些惆怅:“若是兄长或小弟还活着,该有多好。”
  “是啊,若他们还活着……”秦恪忽然想到一封被自己甩到十万八千里远的折子,面若寒霜,“为父也不必被那些小人所逼,成天嚷着要立太子了。”
  他的心思终于回到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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