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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贴身丫鬟-第50部分

小说: 贴身丫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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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砚埋头闷声道:“我不会捏炭笔。”
  他的捏棍子一样捏炭笔,姿势很难看,不像殷红豆捏的那么好看。
  殷红豆撇嘴道:“不会就学嘛,你连毛笔都会,捏炭笔又有什么难的?”
  时砚一面悬腕算着,一面低头道:“不会就是不会。”
  殷红豆来了脾气了,她瞪了时砚一眼,叉腰道:“不会就学!”
  时砚没做声。
  两人还是头一次吵架,傅慎时搁下书,看过去口气很淡地道:“那么急躁做什么?一时也不回坊里去,有的是时间算,若时间不够,不是还有我么?”
  殷红豆放下炭笔喝茶去了,她捧着茶杯围着铜盆坐,仰脸问傅慎时道:“昨儿薛公子找六爷来是为着什么事来着?”
  她实在想不到,薛长光有什么事能求到傅慎时头上。
  傅慎时道:“还是沉船那事牵扯出来的,二殿下已经按我说过的法子去做了,然后让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抓了那活口,提去刑部衙门审,但是牵扯到了长公主的宝贝儿子身上,二殿下和六殿下当时都被皇后拘在了宫中,乔三当时来找我,估摸着就是为了此事。后来找不到我,就去找了两位殿下的其他幕僚。”
  殷红豆紧接着分析道:“薛公子后来也进宫知道了这事儿,然后就想到了您的头上,便来此处带妹妹散心,顺便解决皇后的难题?”
  傅慎时点着头,勾着唇角道:“嗯。正是如此,就是不知道,是我的主意先解决的问题,还是二殿下手下的幕僚先解决的问题。”
  殷红豆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道:“若是殿下的幕僚能解决,当时也不至于使乔三来请您吧?”


第70章 
  薛长光来找傅慎时; 为的是长公主的儿子; 托人通过官船带一些巧玩意儿的事儿。
  刑部提审人证的时候; 皇帝派了督察院和大理寺的人旁观; 以示公正,大皇子与二皇子等几位皇子,也都去旁听。
  当堂审理之时; 又闹了出一出戏,人证咬出的人,撕咬出了长公主的儿子,长公主当然晓得此案主审官刑部侍郎; 受二皇子之意; 便立刻闹去了宫中; 找皇帝说理。
  皇帝的统共就这么一位亲姐姐和亲外甥,到底是要开恩的,便叫皇后去敲打两个儿子,当时两位皇子去皇后宫中拿不出主意,便派了人出宫找人拿主意,其中乔三便想到了“殷栌斗”头上。
  发财坊里发生了乔三调戏殷红豆那一出; 他便没有顺利讨到主意。
  此事僵持了几天,薛长光都听说了,他便来了庄子上找傅慎时请教,他知道; 傅六一贯多急智。
  他们从前一起吟诗作赋; 还有谈论刑诉案件; 傅慎时永远是速度最快的一个。
  薛长光从傅慎时这里得了主意,快速回了城,去了十王府,找二皇子。
  二皇子正与六皇子和乔三在书房里。
  薛长光去时,便将写下来的主意递给了二皇子和六皇子轮流阅览。
  纸上说,托官船带东西,并非稀奇之事,长公主的儿子托带的既不是朝廷严令禁止之物,若大皇子的人,偏要拿这一点攀咬,则二皇子这边,也使人随便指出几个大皇子手下党羽族亲“走私”之事,不论此事真假,但凡有了人证录下的口供,刑部便有权利去拿人,或是搜查。
  真要搜查起来,京城里能不被搜出越矩之物的家族,十不足一二。
  根本没有人敢说自己“清白”的。
  这一举虽然会得罪不少人,但大业向来是法不责众,事后皇帝不过是严词说几句,实则不会产生什么后果,这点儿大家都心知肚明。届时二皇子再让刑部尚书向同僚诉苦,说是大皇子之人刻意为之,害得他不得不搜查众家,甚至自己家中也受了牵连,大皇子便能成为众矢之的。
  顺势而为,反咬一口,一箭双雕。
  二皇子与六皇子看完了信中的分析,皆抚掌撑妙!这主意太剑走偏锋,即便他们两个手下有人想到了,只怕没有这个胆子提出来,倒也真只有薛长光这样心性的人敢说。
  乔三这厢刚刚禀完了事,正好又碰上了薛长光过来送这样一封信,当即同六皇子笑道:“薛公子足智多谋,殿下您再也不需要让小的去找那殷栌斗了,小的在那边受气不是大事,只怕让您没脸。”
  六皇子与傅慎时心底到底是有一个结在,前几天好不容易瞧得起傅慎时,派了乔三去传话,没想到傅六一点面子都没给乔三,他与二皇子心中都是不快的。
  这傅慎时,有些恃才傲物了。
  这样的“材”,宁折不用。
  乔三这番话,算是说到了两位皇子的心坎上。
  六皇子与二皇子两人默契地不言语,并未当着乔三和薛长光的面多说什么。六皇子打发了乔三先出去。
  薛长光弄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乔三走后,他同两位皇子道:“表哥,这并非我的主意。”
  二皇子与六皇子皆是皱眉瞪眼,后者道:“不是你的主意?”
  薛长光的宽袖拂到身后,淡笑道:“我已多年不沾刑诉,哪里熟悉这些?”
  二皇子威严而立,双眉长而凌厉,道:“那是谁?”
  “长兴侯府的傅六,傅慎时。不知道两位表哥可还记得他?”
  “傅慎时?!”两位皇子不约而同地问出了声,表情很是吃惊。
  怎么会不记得他呢,当然记得。
  六皇子的表情尤为复杂,他嘴角微动,欲言又止。
  薛长光狐疑地点着头,道:“……他虽多年不出府与京中子弟结交,但不代表他才智也就此陨灭了,难道不能是他吗?”
  二皇子眯着眼道:“你跟他一直都有来往?你去长兴侯府找他了?”
  薛长光摇头,道:“我跟他多年没有来往了,不过今年在宝云寺找方丈破棋局的时候,与他见了一面,还发生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他现在在长兴侯府庄子上养腿,后来我打猎去了他庄子上,这才有了来往。此局无人能解,我便想去他那儿碰碰运气,没想到果真让我找对了人。”
  他语气微顿,道:“怎么看二位表哥似乎有些异样?”
  六皇子讪讪一笑,道:“没什么,我这就同二皇兄差人将信送去刑部衙门,母后那边,劳烦表弟替我去跑个腿儿了。”
  薛长光拿了六皇子的腰牌,转身就去了。
  六皇子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同二皇子道:“皇兄,我一会儿亲自去一趟姑姑那里解释一番。”
  二皇子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他抄着手喃喃道:“这傅慎时倒是个人物……”
  六皇子不置可否。
  二皇子又道:“你手下那个乔三,怕是得罪了他,你好好敲打敲打。”
  六皇子面色一赧,道:“知道了。”
  两人这才别过,各自忙去。
  ——
  傅慎时在庄子上住了几日,便带着人离去了,廖妈妈习以为常,未加阻拦,只叮嘱他这次早些回来,马上要到年三十儿,总要回府去吃个年夜饭,便是不去,他们也要一起再庄子上吃个团圆饭才好。
  廖妈妈还叮咛殷红豆好生照顾傅慎时。
  一行人坐上马车出发了,五辆马车,其中四辆都装着了野味儿,是王武在庄子上住的时候,带着兄弟们上山去打的。
  进了城,天都黑了,汪先生早就提前派人在城门口等着了,正好一道摸黑往新宅子去。
  新宅子离赌坊不远,在一条胡同里边,门对着胡同的墙壁开,进出方便,左右一看,便知道有没有人盯梢。
  傅慎时与殷红豆还有时砚进了新屋子的上房,都欢欢喜喜地落了脚,收拾好东西,围着暖和的铜盆坐着烤火。
  王武跟兄弟们宿在前院的一排倒座房里,轮班守夜,提灯巡逻,汪先生买来的仆人也暂时住在前院,不见主子,只先做粗活儿。
  一行人都修整好了,宅子安静了下来。
  没多久,汪先生又传了一封信过来,说是二皇子的人来过了一趟,要找傅慎时。
  傅慎时当然知道是薛长光那边起到了作用,他料想汪先生现在忙着赌坊的事,脱不了身,眼下正好天黑,出行方便,就想趁夜出去。
  殷红豆绞了热帕子,劝道:“六爷明儿早再出去罢,今儿都这么晚了,若让王先大哥手下的人都跟上,岂不是太招眼了?”
  傅慎时转着手上的扳指,道:“不妨事,那些人挑在城外刺杀咱们,必然是不敢在城内动手,这里离赌坊也不远,有王武送咱们过去,不大要紧。如若不然,你待在家里,我去去就回。”
  殷红豆翻个白眼,道:“瞧您这话说的,奴婢能丢下您不管吗?”
  傅慎时眼尾挑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帕子递过来,轻声问道:“你怎么就不能丢下我不管了?”
  屋子静悄悄的,烛火芯儿烧炸了,劈啪一声响,反倒愈显静谧。
  殷红豆蹲下,拿帕子给他擦手,垂眸解释道:“奴婢任您一个人去了赌坊,要是有了好歹……廖妈妈还不要奴婢小命。”
  傅慎时嘴边还缀着一丝笑意,他捏住她的手,两人掌心之间,隔着温热的手帕子,他嗓音微哑,带着点别样的意味,问道:“就因为这个?嗯?”
  殷红豆看着他好看的手,修长白净的手指,微微曲着,骨节分明,赏心悦目,饶她不是手控,也觉得漂亮,她的胸口强劲地跳动着。
  她眨了眨眼,睫毛微颤动,道:“奴婢一个人待家里,会害怕。”
  傅慎时攥着她的手不放,低头问她:“胡说,王武和那么多人守着屋子,你怎么是一个人?”
  “他们又不能进内宅。”殷红豆嘟哝着道。
  傅慎时伸出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郑重地问道:“跟我一起出去有生命危险,你就不怕了?”
  四目相对,傅慎时目光莹润,殷红豆眸如点漆,两人眼睛都不眨动一下,就这样对视着。
  傅慎时倾身凑到她耳边,问她:“红豆,你是不是怕我死了?所以宁愿跟我一起死?”
  殷红豆心口猛然一跳,脸颊上的绯红蔓延到耳廓,红红的耳朵尖和淡红的脖颈,仿佛经历了一场翻云覆雨之事。
  她忙不迭抽回手,站起身,眼神里露出一丝慌乱,道:“您要去就去,奴婢不拦您了。”
  傅慎时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漾开了,他方才听到了她不大规律的心跳声,他道:“东西收拾好。”
  殷红豆快步去取了账本和傅慎时的大氅,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怎么刚才有种鬼迷心窍的感觉?
  她上辈子可从没这般迷糊过。
  殷红豆告诉自己,肯定是因为傅慎时长的太好看了,所以跟他说话容易失神,不光是她,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这样。
  就算那是悸动,也绝对不是喜欢。
  临出门前,傅慎时淡声地问她:“你去不去?”
  殷红豆轻哼道:“去啊,六爷死了,奴婢怎么办,奴婢还指着您罩着奴婢发大财呢。”
  “哦。”傅慎时靠在轮椅上,懒懒地答了一句。
  主仆一道坐了马车赶往赌坊。


第71章 
  傅慎时带着殷红豆和时砚坐马车去往发财坊。
  夜里人烟稀少; 王武带着另一个兄弟一道驾马车上路; 马车压出了一地的车辙印,到了发财坊后门的巷子,前前后后空无一人; 王武吩咐随同的兄弟先去敲门报信。
  傅慎时与殷红豆下马车的时候; 后院儿里已经有人候着了。
  一行人轻手轻脚地抬了傅慎时上二楼雅间; 汪先生也随后进来。
  时砚去泡了茶; 殷红豆待他进来了; 便关上门。
  汪先生笑着作揖,还未来得及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道:“您怎么夜里亲自来了?我还说明儿得了空去恭贺您迁居。”
  傅慎时微微一笑; 道:“知道先生不得空,省得先生多跑一躺。”
  汪先生笑意暖暖; 他道:“劳六爷牵挂了。二殿下派了人来示好; 小的说您不在,他坐一坐就走了。”
  傅慎时道:“意料之中。”
  汪先生却不解; 他道:“但是我记得听王兄弟说; 乔三来过一次没见着您就走了; 长公主之子的事儿,谁替您传的话呢?”
  傅慎时道:“我一个旧友请我出主意,没成想正好就是为了那事儿。不过他不来; 我听到了风声; 也会想法子送信到二殿下手上的。”
  汪先生点了点头; 继续道:“二皇子手下那位要稳重得多; 不似乔三那般狭隘,不过那位看着好说话,却是个城府极深的,也不大好打交道。”
  傅慎时道:“二殿下自然不会派无能之辈来。”
  “那六爷接下来是打算入二殿下麾下了?”
  “嗯。二殿下戒备心重,他虽要用我,却还不好说要用我做什么。且等等看罢。”
  汪先生又道:“您不在的时候,坊里还发生了一件事,一楼大彩有人造假。”
  傅慎时眉头不动,道:“怎么造假?”
  汪先生将怀里的一张假票掏摸出来,道:“您过目,章子刻的极为相似,几乎以假乱真,不过没有防伪的标记,所以叫我识破了。”
  傅慎时对着烛火那边一瞧,仿的章子,果然有八九成相似,雕工着实厉害,他道:“当今世上爱雕刻者多,能人也不少,不过仿得这么像的,还是少见,可查清是何人所为?亦或是受人指使?”
  汪先生道:“不是受人指使,是个混混逼着一个穷书生替他雕刻来骗钱的。穷书生我查过了,身份不假,也确实贫困。”
  傅慎时略一点头,又问:“怎么处理的?”
  汪先生道:“您之前刻的章已经开始轮着用了,才给了人可乘之机,我想留下那书生,毕竟他也不知情,不是有意为之,本性不一定坏。刻章花样多变,以后也少些这样的麻烦事儿。”
  “可以。”
  “还有那混子……”汪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抱歉地瞧了殷红豆一眼,又同傅慎时低声道:“剁了手指头警告他。”
  殷红豆没亲眼见过这场面,她便未觉得可怖,而且以前她所知道的某些出老千的人,也是要留下手的,所以倒是没吓着。
  傅慎时也看了殷红豆一眼,见她面色平常,便同汪先生道:“如此不错。分坊的事儿筹备得如何了?”
  “很顺利,场地也找好了,是个旧戏楼,和这边差不多,前后方便分开。”
  傅慎时又习惯性地用手指头轻轻敲打着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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