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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孤王寡女-第138部分

小说: 孤王寡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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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毫无压力地叹口气,“你帮了萧乾,该找他讨赏,找我做甚?”说罢她又弯了弯唇,给他一个自以为满是嘲弄其实媚态生香的笑,“再说,你还不是为了帮自己?依我说啊,有谢家和萧家在,你苏使君便难以出头,或者永远被人压上一头。做官的人,哪有不想往上升的?当然,你不傻,在没有胜算的时候,你肯定会韬光养晦,可趁着这股东风,不管搞掉萧家,还是搞掉谢家,对你都是好事。”
    微微顿了顿,看苏逸眸中波光沉浮,她又笑道:“至于你为什么会选择了萧家,而放弃了谢家,我虽然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我可以肯定,你一开始便不准备帮萧乾,要不然,也不会都这个时候了才出手。呵呵……”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墨九抿了抿唇,笑容灿若春花,“提前恭喜你了。如今看来,你很快就可以成为南荣史上最年轻的宰相了。”
    苏逸面色一变,似有讶色。
    “你真是那个萧家娶回来的小寡妇?”
    好久没听过“小寡妇”三个字,墨九笑了笑,不答反问:“我没说错吧?苏使君也是有野心的人。”
    “你这小姑娘,到是生了一张利嘴,只可惜,小爷却非你所想。”苏逸面色如常地哼了哼,负着双手,转头大步离去,那个仰首阔步的样子,配上他小鲜肉似的正太五官,让墨九憋了好几次,终是没有憋住,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辇轿上,宋熹静静而望。
    雪花淅沥未停,一片银白色的天空下,那女子一袭纯白的裙裾,外罩一件紫貂风氅,与那少年说着话,时而笑,时而怒,时而皱眉,时而展颜,像一朵开在洁白雪地上的紫色小花,没有华贵的衣裳,面容却姣好如斯,绝代芳华。
    “殿下!”宦官李顺看着他沉醉似的目光,试探道:“可要奴才去唤九儿姑娘过来?”
    宋熹的眸子,倒映着一地的白雪。
    他微微抬手,落在辇轿上,“不必。走吧。”
    待墨九转头时,只看见那远去的辇轿。
    今日她与东寂并未说话,可她却知道,以食会友那些美好,恐将不再复返。谢忱落马,对东寂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其实墨九不太清楚。在他未做储君之前,应当是需要谢忱来推他上位的……可他已为储君,还愿意让谢忱把着手走路吗?
    不会。墨九很肯定。
    东寂这个男人,优雅、俊气,浑身都散发着温润的气息,就像那质地上好的丝绸,是柔软的,温和的,但谁也不敢肯定,在那张丝绸之下,有没有藏着一把锋利的钢刀。
    墨九在原地站了片刻,方才叹口气继续迈步。
    阿陈、蓝姑姑和玫儿三个人,在寒风中搓着手等她。
    见她施施然过来,三个人都欢天喜地的迎上去,叫“钜子”的叫“钜子”,叫“姑娘”的叫“姑娘”,都好奇地盯着她手上明黄丝绸包裹的金宝。
    “姑娘,我们现在去哪?”
    “是回怡然居,还是去临云山庄?”
    “……或者要回国公府?”
    看三个人问长问短,墨九翻个白眼,“去御史台狱。”
    “啊!”三个人异口同声,不明所以。
    墨九抿唇,隐不住的笑意,“去看萧六郎。”
    也随便问问他,那些她想不明白的疑惑……
    ------题外话------
    看到妹子们想见六狼的申请了^
    嗯,明儿就会有暖暖的六郎出现,有暖暖的二人互动哒。

坑深108米 二人一马

    一路上,主仆三人兴高采烈,可去了御史台狱才晓得白跑了一趟。
    金瑞殿上,至化帝虽说令人将谢忱下了大狱,却也未曾将萧乾等人无罪释放。整个案件仍在审理阶段,一切证人证言都有待核实,也便说是,整个案件合并一起来查,萧六郎还得继续蹲大狱,而御史台的守卫,仍然不让墨九入内探监。
    墨九没找着上次那个沈牢头,与这些人也说不通理,只得悻悻出来。
    不管古今,办事总得靠些人情,她没有与狱卒置气,绕道便去找辜二。
    这辜二也是个有本事的角色,不过短短几个月,便高升了好几级,与在招信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现下的他,已是殿前司副指挥使、从三品的归德将军。墨九去殿前司托人带了话,还使了点银子给门房,方才见着了辜二的人。
    他急匆匆出来,似乎有什么要事待办,都没顾上平素的礼仪,只把墨九带到无人处。
    “九姑娘找辜某有事?”
    墨九也不拐弯,“辜家郎君,帮我个小忙。”
    辜二狐疑地点点头,可听他竟然又要去御史台狱见萧乾,当即黑了脸。
    “这是小忙吗?不行。”
    这些日子的多次“巧遇”下来,墨九与他也算熟悉了,看他大高个子虎着脸的样子,她也不怕,“不行也得行。你就再帮我这一次,成不?”
    辜二低头瞄她,“今日一次,明日一次,后日还得一次……”
    墨九一怔,正视着他,“知音啊!你也太了解我了。”说罢她挑了挑眉,又弯唇笑起:“不要这么严肃嘛。你看谢忱那老匹夫如今都快完蛋了,你还怕谁,还受谁掣肘?便是御史台狱,想必也是允许探视的了,只不过我不认识人,人家不肯放我进去罢了。有了你辜将军出马,一个顶俩,肯定会有人恭恭敬敬来迎着我们进去的啦。”
    这马屁拍得响,可辜二却不领受。
    他皱着眉头道:“今日不成,辜某还有旁事,九姑娘看明日可好?”
    “明日我也有事。”墨九看他脸色又沉几分,突地觉得这辜二也是个有趣的人……当然,她对这个无数次紧急关头出现帮他的辜二,其实也有很多的好奇。默了默,她见四下无人,凑过脸去,在辜二耳侧低语几句,又笑道:“这般可以了吗?”
    辜二凝重着脸,不可思议地瞅她。
    墨九笑眯眯地道:“那辜将军若不反对,我们就算约好了?”
    定定看她好半晌,辜二无奈一叹,“九姑娘好歹毒的心肠。”
    “辜将军过奖了过奖了!”墨九摆了摆手,又正色道:“那咱们晚上,老地方见!”
    用上次的事威胁了辜二,得了他的允诺,墨九愉快地出了殿前司,上车往怡然居赶。她准备学着上次的法子,先回家给萧六郎准备些吃的带去,一来先把他的胃俘虏了,再俘虏人。二来要向他打探消息,有了美食开路,也会事半功倍。
    哼着小曲入怡然居,墨九与往常一样,先去织娘的屋子给她请安,随便看看她的身子,可这回刚进织娘居住的院子,便听见房间里有笑声传来。
    “谁来了?”墨九问丫头巧月。
    “回九姑娘,是方姑娘来了。”巧月答道。
    墨九走近一听,笑声果然是织娘的。
    对方姬然这个失散多年的大女儿,织娘心底是有愧的,这一点墨九大概能从她平素的言行中感受出来。可方姬然自从上次离开,就再未回来怡然居看织娘。织娘虽然每次提到她,都只道她过得好就好,可墨九晓得,她心底也是惦念着方姬然的,也会像普天下的娘一样,盼着姑娘回来看看。
    可方姬然显然不喜欢回来。
    若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才来第二次。
    墨九晓得她娘的心思,打帘子入内的时候,已是堆满了笑,还未上前便道:“今儿刮的什么风,把姐姐给吹回来了,看把咱娘给高兴得,都合不拢嘴了。”
    这么久了,这是墨九第一次吐出“姐姐”二字。
    方姬然微微一愕,回头瞥她一眼,似是知晓了她的意图,也极是亲近地起身让开位置,主动拿了张椅子摆在织娘的床前,让墨九先坐下,方才继续道:“在说我小时候做过的那些傻事,可娘却说你小时候比我还傻……”
    “哪个傻了?”墨九佯装恼意地瞪织娘,“哪有做娘的说自家闺女傻的?你这娘做得,才是真真的傻。”
    两个姑娘都在床前,织娘满脸喜色。
    “娘有你们两个,这辈子也算傻人傻福了。”
    娘仨说说笑笑着,气氛很是轻松,便连那红旺旺的炉火,似乎也在笑。可方姬然似乎还有旁的事情,说了不一会儿话,便有些心在不焉,脸上神思不属。织娘察觉,捋了捋被枕头压得凌乱的半白头发,笑道:“大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方姬然滞了滞,似是找不到什么要说的,抿了抿唇,“不瞒娘说,我是有件事想问。”
    织娘笑着,清和地道:“都是自家人,有事便问吧?”
    方姬然考虑一瞬,微微低头,“我想问问,我的亲爹……是谁?”
    当年方姬然是织娘未婚之前生下来的女儿,这才送给了方家,而墨九却是织娘后来招的上门女婿所生,织娘后来婚配的那个男人婚后不足一年就过世了。从此之后,织娘再未嫁过人——这件事墨九听说过,因为与自己无关,也就没有多在意。不过,方姬然寻到了亲娘,对亲爹感兴趣却也正常。
    当然,墨九也好奇。
    对方姬然的亲爹,她比对自己的亲爹还好奇。
    要知道,时下女子将贞节看得极重。是什么样的男子让当年貌若天仙的织娘不顾名节,不仅以身相许,还执意生下了他的孩子?
    方姬然盯着织娘,织娘也看着方姬然。
    娘俩互相看着,久久未语。
    这般寂静下来,便只听得屋外的北风呼呼在刮,情绪霎时低落。
    久久,方听织娘叹息一声,“他…没了。”
    也不知是避重就轻,还是不想提及伤心的往事,织娘未说那个男人是谁,只一句“没了”算是交代。
    墨九抿唇看她,方姬然却是一愣,“没了,是他……过世了?”
    织娘点点头,幽幽苦笑道:“大姑娘想必也听过墨家寡妇的名声吧?但凡与我们墨家女子有染的男人,没一个好下场,都死于非命了。”
    这事儿方姬然自然听过。
    可以前她从来不曾真的信过。
    想了想,她问织娘:“那我算墨家姑娘吗?”
    织娘一愣,又笑了,“你当然算墨家姑娘,娘是跟你外祖母姓的,九儿也是随我姓的。可这个墨家寡妇的说法,似乎也许管姓什么,是咱们血脉相承的姑娘,便会……唉!”
    慢悠悠“哦”一声,方姬然有些走神。
    其后,织娘又换了话题,“好了,不提那些事了,我让巧月拿些瓜果来吃着。”
    接下来的母女三人聊,方姬然始终不在状态上,偶尔的笑意似乎也在敷衍,织娘似乎感受到了,吃了点果子,便称自己累了,要躺下休息,让她姐妹二人自去便是。
    有这样贴心的娘,墨九心头不由唏嘘,陪方姬然出来时,忍不住便问了。
    “你在想什么?看不出来她想和你好好说话吗?”
    方姬然看着她如花似玉的小脸,光滑、粉嫩,每一寸肌肤都有让人触摸的*,目光微微一涩,“我不是不想和她好好说话,是心里太堵了。九儿,你说上天给我们家的姑娘这般美艳的容貌,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美则美,却美不到一辈子。不仅二十失颜,还会克夫,姻缘也不能和顺。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做一生丑女,安安顺顺到老。”
    墨九凝视她,“你想得恐怕不是这个吧?”
    方姬然微微一怔,“你以为我想的哪一个?”
    墨九淡淡抿唇,不答,反而盯住她随风微微拂动的面纱,换了个问题,“我有个私人问题,与天寡之命有关,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最好可以如实回答。”
    听她说得严肃,方姬然默了默,方问:“什么事?”
    墨九道:“你与萧大郎,可曾有过肌肤之亲?”
    她声音甫落,方姬然身子便微微一僵,墨九观之,又补充道:“娘说,但凡与墨家女子有染的男子都会死于非命,可萧大郎不还好好活着么?若你们有过那什么……这个预言便可以不攻自破了。因为在这之前,无人知晓你是墨家女子,所以萧大郎活着。而那些死于非命的,也许并非被克死,而是人为。”
    这个推论很有说服力。
    可方姬然面纱下的面孔,她看不清。
    大抵想到萧大郎是墨九的夫婿,这层关系多少有些尴尬,她沉默了好久,方才缓缓问:“什么样叫有染?”
    ……这个问题让墨九很为难。
    关于男女之间尺度的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了想,她想到了后世的衡量标准,咳嗽一声道:“脖子以下的部位,有没有过亲密接触?”
    方姬然身子再次凝滞。
    寒风从院外钻入屋内,她似是有些冷,肩膀瑟缩一下,终是幽幽道出一个字。
    “有。”
    如此墨九就明白了。
    她偶尔也迷信风水,但风水大多可以从科学角度得到论证,就连蛊毒都可以用苗疆的神秘巫蛊术来解释,包括她们家族奇怪的失颜之症,都可以想象得到与遗传有关,偏生这个天寡之命,实在很难让她相信。但从她与织娘、还有织娘的娘来看,虽然都生得国色天香,但也不过一个弱女子,若是人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非干这样的事不可,动机又是什么?想想,这照样没有逻辑支持。
    见她发愣,方姬然又道:“可大郎虽活着,不也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命么?若无六郎,又哪还有他?”
    这倒也是。墨九脑子乱了乱,“你又去找过萧大郎吗?”
    方姬然摇了摇头,似是心绪不佳。不过看墨九的样子,并不是追责,更没有萧大郎其实是她夫婿的半分在意,她也从容了不少,只是声音比先前更为沙哑,“找又有何用?当年是我执意离他而去,害得他差点丢了性命,他恨我,不愿见我也是应当。再说我如今这鬼样子……”顿了顿,她突地撩开面纱,用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直面着墨九,“九儿你说,我是不是贱?”
    “这……”墨九摇头。
    放下面纱,方姬然道:“我去看他,也只想晓得他好是不好,若说与他再续前缘,怕是不能了。三年光阴,改变了我,也改变了他。呵,他恐怕见到我如今的样子,多看一眼都不会肯了罢?”
    “这……”墨九再摇头。
    她摇头,不代表“不”,是代表自己不知道。古人的情感她不知,但现代人的感情她却知道,像是一层纸包着的火,不管燃烧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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