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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孤王寡女-第260部分

小说: 孤王寡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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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溜溜地从织苑出来,墨九罕见地不觉得饿。
  看看头顶的烈日,再看看脚下的青草,她也不知道能去哪里,脑子里,反反复复都在想方姬然与萧大郎的事儿。突然间,她发现自个儿其实疏忽了,真正应当做的是成全他俩。
  既然一个失颜,一个重症,说不定两个人在一起以毒攻毒,还能痊愈?
  在她考虑好确实应当去撮合撮合的时候,她的人已经站在了萧大郎的屋外。
  萧大郎就住在她的“九号楼”里的一个独院。
  看到这个院子,她不由叹息——确实她太单纯了。
  怪不得……人家他说是她的面首。
  怪不得……方姬然以泪洗面,茶饭不用。
  她拍拍额头,觉得自个儿的心确实太大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在外人看来,她这可不就是渣女的行径么?
  当然,她也忘了,自己是萧大郎明媒正娶的老婆,怎么做其实都有道理。只把一颗心放在如何成全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上头,大步不停地推开门,直接进入了萧大郎的内室。
  他正靠坐在床头,微微阖着眼,一身浅蓝布衫,让他看着清瘦不少,脸上的“洼地”也似乎渗了水,神色苦瓜一样难看,苍白得不见一丝红润。
  这精神头儿,好像比在墓里差了许多?
  这一刻,墨九几乎可以肯定——这厮确实生着重病。
  “不好意思,我不问自来。”墨九看着愣愣望她的击西与闯北,自个儿找一张椅子坐下,摆摆手,“你们两个下去吧,我与你们掌柜的,有些私房话要说。”
  击西手里端着一个碗,闻言垂下眸子,撇了撇嘴,“可是九爷……”
  “哦,还没吃药是吧?”墨九看一眼他的碗,理解地点头,“你先把药喂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击西手上勺子轻柔地翻搅着汤药,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不时撩墨九,那表情像防贼似的,“掌柜的刚刚沐浴过,洗得很干净……”
  很干净?啥意思?
  墨九一脸懵逼的看她,然后就听见了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万一九爷趁机欺负了掌柜的,可咋办?”
  气血一涌,墨九差点儿晕过去。
  他居然害怕她会“欺负”了那个病秧子?而且瞧那意思,还是床上那种“欺负?”
  墨九阴恻恻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
  “放心去吧——我只是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可是掌柜的很虚弱……”
  “……”墨九已无力吐槽击西,这脑子都装的什么?
  “还有,掌柜的喝醉了。”
  喝醉了?生病的人,还喝醉?
  墨九瞥一眼床头那货,两眼往上翻,就在忍不住想要动武,对击西进行血腥镇压的时候,终于听到床上传来一声咳嗽,“下去!”
  “阿弥陀佛——”闯北收到指示,赶紧把击西带了下去,可那一碗药却被他留在了桌子上。
  而且,他还意味深长地说一句,“九爷,麻烦你了——”
  什么?让她伺候萧大郎吃药?
  ------题外话------
  小主们久等了,啊,越是想写得快一些,多一些,越是办不到啊。

坑深203米 北勐世子

  “不错不错!”她半眯着眼睛,细细品了品,又躬着身子一样拿了一些放入自家兜儿里,回过头来,看萧长嗣一眨不瞬地看着她,脸上还有一层未收的笑痕,不由咧嘴一笑,“谢了啊老萧。小说不过,你咋晓得我喜欢吃东
  墨九也没多问,先放入嘴里尝了一口。
  山核桃、干桂圆、栗子、葡萄干、柿饼……大多都是外地的特产,在兴隆山本地虽然也能吃着这些东西,但看外形辩口味,想来也不太一样。
  里面有不少干货。
  “嘿,老萧,你还挺懂事儿的啊?”不客气地走过去拉开柜子,墨九目光倏地一亮。
  对于吃,她很少有抵抗力。
  墨九的长篇大论被打断了。
  话音一落,他望向床边的一个大柜子,“那柜子里有些吃的,你边吃边说。”
  “哦。”萧长嗣浅浅应了,却不太在意她的话。
  “……那到不是。”墨九轻咳一声,把汤碗收拾好,坐在椅子上,瞟一眼他病色极重的脸色,“老萧,我当然希望你能好起来。所以,为了你能在养病期间有一个愉悦的心情,以期早日战胜病魔,我为你想了一个好法子。”
  “你是不想我痊愈?”
  然而,萧长嗣听了,目光却暗淡下来。
  毕竟萧六郎曾经花了那样多的心思,都没能把他治好,如今一代神医萧六郎都已经没了,他靠什么来病痊?于墨九而言,他的话,本来就是一个笑话,自然反驳得顺口。
  墨九也没多想,嗤一声,一句话就损了出来。
  “病痊?你还想病痊呢?”
  “爱妻受累了。”萧长嗣特别会顺杆子往上爬,“待为夫病痊,换我来伺候你。”
  她哼哼一声,拿着白绢子胡乱在他的嘴巴上抹着,像擦桌子似的,力道大,说的话也重,“你还真会享福!实话告诉你,九爷我啊,还没有这么伺候过人呢。”
  不过,初一都做了,又哪里会在意十五?
  这根本就是一个专门折腾人的主儿啊?
  先前对他那该死的同情心,全都化为乌有。
  墨九一噎。
  “你擦——”
  萧长嗣抬头,唇角微牵。
  “擦擦嘴。”
  等他喝完,墨九顺手递上击西备好放在托盘里的白绢子。
  唉,可惜!
  “并无。”萧长嗣并不去端碗,大爷似的就着墨九的手,一口一口的喝药,那优雅的样子,若非他的脸太有碍审美,想来也是一个赏心悦耳的男人了。
  “你哪里痛?不会是有受伤了吧?”她问。
  墨九看他的样子,好像挺好说话,目光亮了亮,也就不拘小节了。半揽住他,她把药碗端到他的嘴边,大概是她的动作太急切了,他低低“嘶”了一声,脸上似有痛苦之色。墨九奇怪地低头睨去,觉着即使自己是一条汉子,也不该会弄痛他才对?
  轻唔一声,萧长嗣像是受不得光似的,微微眯眯眼,“先吃药。”
  墨九眉一竖,严肃脸,“老萧,有个事儿我要和你商量商量。”
  哦不对,称呼不动听。
  话倒是说得动听乖巧……
  “……爱妻,是我连累你了。”
  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她使劲儿拽着他就要扶他喝药,可这个之前在墓室还生龙活虎的主儿,就像真成了一个软骨动物,身子根本不配合她使力也就罢了,墨九一用力,他整个人就往她往上偎过来,大半个身子都倚在她的身上。
  “行行行,你是爷!”
  想一下萧长嗣患病以来的苦难光阴,她同情心上来了。
  ……墨九也不例外。
  “动不得了。”他声音有点轻,有点软,配着那一副消瘦的模样,还有他即狰狞又可怜的脸,任何人都很难拒绝这样简单的要求。
  “老萧,你好好一个大男人,就不能自个儿动一下手?”
  如果他不是病人,墨九真想拿药泼他。
  “……”
  “你扶!”
  墨九牙槽有点儿痒,可想到自个儿伟大的使命与计划,也懒得与他计较这点儿小事。就着碗,她把药递到他的嘴边,可那货依旧不张嘴,虚弱地躺着,拿眼偷瞄她,又是那种好像下一秒就要死的表情,可怜巴巴地道。
  “……”
  “你喂!”
  萧长嗣眼皮一眨,困惑地瞥着她,不去接碗,只道。
  这会儿,从愤愤不平到热情体贴,也不过眨眼之间。
  从她进入屋子开始,表情一直在变。
  “老萧……”墨九放软了声音,学着击西的样子,拿勺子搅动汤药,试试碗壁觉得温度不汤了,方才把椅子拉近,就坐在萧长嗣的床头,把碗递过去,嘴里带着笑,“来,试一下,小心烫着啊。”
  只要能说服他,伺候他吃个药算啥?
  墨九想想又兴奋起来,就连去拿汤碗时的心情也就不同了。
  对!让他休了她。
  那要怎样才能没有这层关系?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明媒正娶。
  虽然墨九来的目的很单纯,但看着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还有萧长嗣望着她时那一副理所当然由她“伺候”的大爷模样儿,让她冷不丁又想起那件糟心的事儿来。
  击西与闯北二人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墨九与萧长嗣两个人。

坑深204米 一言不合就装逼

  宋骜?北勐世子?
  当这两个名字放在一张字条上出现,墨九莫名觉得有点儿奇怪。
  太有违合感了!
  宋骜失踪有好些日子了,他们一直都在寻找,却没有半点消息。
  而北勐世子什么人?北勐皇室啊,那这个报信的人,怎么知道的?
  还有,苏赫世子,苏赫世子……她怎么觉着这个名字好陌生?
  坐在了墨家钜子的位置上,墨九就得干点儿正事,所以,对于北勐皇室的人员,她大概还是都了解一些,却从来没有听过有世子叫苏赫的。
  奇怪地皱了下眉头,墨九转过头,问墨妄。
  “师兄,你听说过这个苏赫世子吗?”
  墨妄摇了摇头,“我问过报信的人了。他说,若想知晓苏赫世子的事,那是另一桩买卖,钜子还得给一个相思令才行。”要知道相思令得凑齐春、夏、秋、冬四个才有作用,故而拿到其中任何一个其实都是没有作用的。
  “呵,他到会谈生意。”
  失笑地弯了弯嘴唇,墨九扶着太阳穴,目光盯在那张纸条上,反复琢磨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眉头突地一拧。
  “师兄,你派人快马加鞭,把安王的消息送往临安。”
  墨妄一愣,“你是说,让宋熹去解决?”
  “是的,宋骜毕竟是南荣的安王爷,这件事儿,没有比南荣朝廷出面更合适的了。更何况,如今南荣不是在想方设法与北勐修好么?这也算是一个契机,当九爷我成全他们了。”
  “好。”墨妄若有所思,却没有反对。
  “还有……”墨九说到这里,牵着唇角又是一笑,晶亮的目光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你记得叫报信的弟子,在去京城的途中,每经过一地换马匹时,必去拜见当地官吏,并且把找到安王的喜讯告诉他们。”
  不管做什么事儿,墨九向来是信得过墨妄的,很少把每个任务都吩咐得这么仔细。那她既然这么说了,就必然有她的道理。这么一细思,墨妄心脏窒了窒,身上的汗毛便有些竖起。
  “钜子是担心南荣朝廷不愿意安王再回去?”
  墨妄抿了抿嘴唇,叹一口气。
  “但愿是我多想了。”
  按理来说,宋骜失踪了这么久,南荣朝廷早就应当有举动了,可除了象征性的派人找寻一下,一个王爷失踪,居然没有欣起太大的波澜。
  而且,如果事情真像报信人所说,宋骜一直在北勐世子的手上,事涉两个邦交,北勐不可能不把这件事告诉南荣——毕竟宋骜虽然是王爷,却是一个没有什么功勋政绩,也没有太大实权的王爷,充其量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北勐把他交还给南荣,还可借机索要一些“答谢礼”,而留下一个王爷,除了给他管饭管女人,还会令人不耻,这么一合计,简直就是亏本买卖,只要北勐不傻,就不会干这样的事儿。
  这是不是证明南荣其实没有尽力?
  “不论如何,我得让宋骜‘活’着啊!”
  不为别的,只为宋骜喊了她那么久的“小寡妇”,终于活生生把她的六郎给咒死了的恩情,也得帮他这一把。
  念及宋骜,他又想到了彭欣。
  “也不知彭欣咋样了?”
  一去阴山,她就再无音讯。墨九想到她对宋骜这份情,也是唏嘘不已。所以,为了不让他们继续蹉跎,为了小虫儿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她除了让墨妄马上派人前往临安报信之外,又顺便差人去一趟阴山寻找彭欣。
  一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二来么,也是看她平安与否。
  墨妄带着一个给“报信人”的相思令离开了九号楼,墨九一个人坐了片刻,走过去推开窗户,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这些日子,她一直强迫自己忙碌,忙碌,不停的忙碌……
  因为只有忙碌,才能少去回忆。
  可有些事儿,不想、不念,并不代表就不在。
  有时候只需要牵动一根弦,那痛处就会被连根拔起,扯得人撕心裂肺,几近崩溃的边沿——对着窗,她闭上眼睛,压抑住涌动的情绪,冥想了好一会儿,等慢慢平静下来,方才往内室走去。
  晚上还要去开八卦墓,她得休息一会儿。
  玫儿正在她的房间里收拾整理,看到她进来,赶紧笑着迎上去。
  墨九心绪不宁,不太耐烦地摆了摆手,拒绝了她的伺候,就一头栽在了床上。没脱鞋子,没脱衣服,啥也没有做,啥话也不说,就那么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在没有萧乾的日子里,她又恢复成了那个懒惰的性情。
  反正也没有人会管她,何必麻烦?
  把头深埋在被衾里,她像只鸵鸟,慢慢舔着自己的伤口。
  ……宋骜有消息了,真好。
  只要人还活着,总归都是有希望,真好。
  ……可萧六郎,真的就那样没了么?
  她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并不是毫无依据的。虽然刑场上的情形让她很难相信他还活着,可也不知为何,她心里总会隐隐抱上一丝希望,一丝荒诞的希望——因为他是萧六郎,是运筹帷幄的萧六郎,她相信他不会让自己走上这条绝路。
  正因为信他,正因为这一丝丝的希望,她才能在这些拼命不去回想他的日子里,可以挺过来,继续做她的墨家钜子,继续那永无止境的等待——尽管有时,她也觉得可笑,尽管有时,她也觉得是在自欺欺人,尽管有时,她心底那一些呐喊越来越强烈,她还是不想轻易断了那一丝希望。
  没了希望,她就活不下去了。
  她知道……她得靠它活着。
  “沙沙——”
  风在吹窗?
  不,有人的脚步声。
  她冷不丁从被子里抬起头,还没转过头,背后就传来一声咳嗽。
  “咳——”
  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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