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唯一-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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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她这句话,我决定让她追随自由的梦想,鼓励她去寻找爱情。可艺术家的心思,我们凡人想不透,我姐跟着那个画家只知道浪漫,却迟迟不结婚,认为思想境界崇高才是真理。到后来,我都怀疑我姐是不是崇尚那不婚主义了。
直到许家出事,瞒得再紧,她还是知道了。那天她出现在我眼前,满目苍凉地告诉我,她与那个画家分手了。之后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既定的命运,嫁给苏暮年时,她脸上的表情叫哀漠大于心死。苏暮年,高高在上,于我们落魄的许家来说,是一株救命稻草。可是他四十三岁了,比我姐整整大了八岁,他还离过婚,有个十多岁的儿子。我姐嫁过去就当了别人的后母。
那是我姐,我捧在手心呵护想给她幸福的姐啊,我只能无奈地看着她成为家族的牺牲品。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不是痛到无法呼吸,而是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残酷,失去以后,是要拿很多很多的祭品来供奉的。我们就是那个祭品,我姐都被逼向命运低头,那么也不差我一个。你说,我姐跟苏暮年这样,我跟苏敏若在一起是什么事?**吗?哈。”
他最后那声笑荒凉又讽刺,而一口气说太多话,顿住时微微有些气喘,看得我心疼之极。
☆、60。感情纯真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他和许阡柔都在各自的空间里作了牺牲,那么许子扬呢?是不是也无可避免?
手上一暖,子杰轻盖住我的手,他的指尖有了薄薄的茧,摩挲而过的不是掌纹,倒像是命运。他轻声道:“若若,我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能有任何一点行差踏错,也从来身不由己。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身不由己的夹缝中保留住什么,就像你跟子扬,他会极尽所能地留住你,而我也尽最大的可能保你安若,但是,你一定要坚信一件事,你和他会幸福,你的幸福只有他能给,懂吗?”
我知道是我脸上的慌乱被他看出了心思,他在宽慰我,可是我为什么听不太懂他的意思?蓦然睁大眼,有道极光闪入脑中,某种顿悟直入心扉,这是。。。。。。许子扬借他的口来给我铺设心理?
我反抓住他的手,急问:“子杰,是不是他让你来劝我这些的?你们要做什么?”
许子杰的脸上浮现一种莫名的表情,看得我越加心慌,但一闪而过之后他却道:“若若你想多了,我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而已,你和子扬都有小一一了,你要相信他,不是吗?”
是这样吗?可为什么我心里极度不安?为了权与恨,许阡柔嫁给比自己大八岁的苏暮年,许子杰接近苏敏,借由爆炸事故获得与苏家合作的筹码。许子扬也姓许,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或者他正在做,也或者他将来会做什么。。。。。。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许子扬是他们的主心骨,每一个人都是听他在安排。
砰的一声,从我身后传来,我急转回头,只看到一片军绿衣角消失在门框处。心中一惊,是。。。。。。我从子杰惊疑的神色中看到了同样的答案,是苏敏!子杰突然急了起来:“若若,你快去追她,被她听到了所有事,如果说出去一切都前功尽弃!快追!”他急得脸都涨红了,扬长着脖子,手臂上的针管滑了出来,鲜血四溢的,看得我胆战心惊的。
但他却吼:“别管我,去追啊!”
我再不迟疑,他说的那后果确实严重,冲出门时张望间只看到军绿身影消失在电梯门里。我急急跑过去,恰逢那名看护抱着啼哭的女儿出来,心上一窒,眼角余光看到走廊另一头许子扬往这边走,朝看护低吼:“去找许先生。”
电梯已经下去,我只能走安全通道,幸亏这不是高层,跑了五层就到了楼底。就是如此,我也气喘吁吁,两个多月,小腹处的刀疤是已经愈合了,但肯定不能剧烈运动,那地方隐隐抽痛着。抬眼间,看到苏敏肩背直挺着已经走到了医院大门口。
我再不顾其他,大声喊:“苏敏,等等!”
身形顿了顿,没有停,又继续走,眼见都在拦车了,我离她又还有一段距离,不得不高喊:“苏敏,子杰晕倒了!”这次不用我跑去追了,而是军绿色快速掠回,冲到我面前,“他怎么了?”那满布焦急的脸上,有着泪痕,眼睛也是红肿的,可见刚才她确实把我们的谈话都听了去。
我平复了几下呼吸后,才道:“他刚才一激动,点滴的针头掉了出来,人霎那间就昏厥了。”夸张了点事实,但刚才情形也相差无几了,他才刚刚脱离危险,哪经得住如此折腾。
苏敏面色一白,“我去看他。”说完就越过我往楼里走,我却在她身后清冷地问:“你是想去质问他吗?”她身体一僵,顿在原地。
轻叹了一声,走过去往旁边指了指,“去那边我们谈谈好吗?”
到了旁边的僻静处,在一张铁栏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等她情绪慢慢平复,见她神色平静下来后,才缓缓开口:“你刚才在门外都听到了吧?”她点了点头。
“什么想法?觉得他动机不纯?觉得他居心叵测?”
苏敏沉默着,目光眺望远处,过了好一会她突然道:“我见过你,那次在基地集训时你来找过他,还有,他的手机里有一张你的照片。”我愣住,这个事情之前有听左韬说过,后来有意忽略了去,此时被她又提起,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回应。
“有一次,我偷偷看到教官拿着手机在看你的照片。他的目光深远又平静,并不像有很深的情意,可当再度在这里看到你,以及听他与你说话的口吻时,我就知道其实你住在他心里。但就是如此,我也宁可他有意接近我是为让我对他倾心,而不是用命去换什么筹码,明明只要骗骗我这个傻子,就能达到目的,可他偏偏却选另一条路。”苏敏转回头,凝目看向我,轻问:“是因为你吧。”
哑口无言,就是我现在的处境。子杰对我的情义,从未掩饰过,我根本无从反驳。
但,这不是全部。
百思反转,将心绪一点一点压下来,再开口时已经很平和:“苏敏,听我说些子杰的事吧。我和他最早相识是在游戏,那时的他嚣张跋扈,张扬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与我在游戏里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然后利用周边的势力对我围攻谩骂将我赶出游戏。
也是缘分吧,游戏里的纠结,会延续到几年后的现实。但那时我已是他堂哥的女人,他堂哥就是现在我女儿的父亲。你一定想不到,他们两兄弟有多可恶,将我骗得团团转,很多你穷尽一生都无法想象得到的阴谋算计都用在了我的身上,最终的结局是两败俱伤。
我在一场车祸中差点失去生命,是子杰救了我。之后有半年我的记忆出现错乱,严格意义上其实可以说我的精神错乱了,他没有放弃我,给我新的名字,新的身份,我成为他的妹妹。而他也开始转变,变得沉稳与成熟,像个男子汉一样顶天立地,家族危难时,他挺身而出,不再鲁莽和冲动。”
避重就轻是谈话的技巧,我将一些内底里的事隐藏,将子杰的另外一面剖析在她面前,为的是让她真正了解我跟子杰之间的情义。苏敏一副深思的表情,仔细琢磨着我的话。
“与你说这些并非是为炫耀我与他结识的有多久,了解他有多深,而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我和他没有任何暧昧,我们坦荡荡,他留存着我的照片并不代表什么,那可能是对过去的一种回忆,也可能是他希望我过得幸福。我爱我的男人,至深。这辈子也再无可能会爱上别人了,对子杰只会是亲人的感情。所以,你真的无需介意我,而一份感情贵在坚守,你明白我意思吗?”
苏敏露出困惑的表情,“你是。。。。。。让我对他依然坚守下去?”
“觉得不值得?”
她表情怔忡,神色间似有不确定。我笑着摇摇头,只问:“你会去揭穿这次爆炸事件背后的真相吗?”她摇摇头。又问:“那你会恨他接近你的动机不良吗?”她又摇摇头。
好女孩!我在心里喝了个彩。“为什么你不揭穿也不恨他呢?因为你喜欢他,喜欢到根本无法去伤害他,也看不得他在拼了命后一无所有。”这个傻丫头不就是我当初的写照吗?对真正喜欢和爱的人,哪里狠得下心去伤害呢。
子杰是多虑了,但他若知道我在劝苏敏对他不放手,估计是要震怒了。不能怪我破坏他不想牵扯苏敏的计划,而是以他刚才那焦急中带了惊恐和担忧的神色来看,他分明不像自己嘴上说的那样对苏敏完全无动于衷。
其实有些明白子杰的心理,在经历过当年他们两兄弟联手设计我的事情后,他就再不愿利用一个女人的感情来成事。所以他在训练中对苏敏不假辞色,就是英勇救人后也不给她留存任何幻想,殊不知人的意识并非想控制就能控制。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有行为意识和感情,所以在人与人的相处中,会潜移默化的把一些不可控的情绪融入,然后慢慢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最后变成爱。
至于他与苏敏如果在一起后的复杂关系,确实是件头疼的事。可眼前这个女孩不是早已明知关系的尴尬,也依然义无反顾地爱了吗?既然她都可以不在意,那为什么不呢?毕竟并非真正的**,只是名义上和辈分上比较难言而已。
“苏敏,你好好想想吧,继续还是远离,都在你一念之间。还有,刚才我说子杰晕过去是骗你的,他只是一时激动,手臂上的针头滑了出来,血冒得到处都是的,怪吓人的。”
看她脸色又白了下,眼中划过痛意,我不由暗自好笑,这情形她跟子杰还有得磨呢。心里宽慰,子杰担心的事基本上是不可能会发生了,希望两人能好好发展,撇开那些政治因素,也撇开外在的身份原因,让感情来得纯真一些。
☆、61。沉重的迷雾(为lilichen更)
回到楼上时,想起小一一,先跑回我的病房,看护说女儿被许子扬抱走了,安定了不少。再去子杰那边时,果见他在,虽然怀里抱着女儿,但脸色却是凝重。
一走进门,两道目光就向我射来,许子扬走到我身边,拉住我手,“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难看吗?倒是没注意,可能是刚才跑得太急了。从他怀里接过女儿,安抚地说:“我没事。”那方子杰深皱着眉看我,目光亦探向我身后,知道他在看什么,直言相告:“追上她了,跟她谈了会,应该不会揭穿这件事。”
可病房内气氛却很沉滞,两个男人脸色都不好看。许子扬环着我的肩膀,放软声音道:“浅浅,你带一一去回房休息下。”
知道他是有意支开我,要跟子杰商量什么事。欲言又止,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可能男人与女人的考量不同,在我而言认为苏敏只要喜欢子杰就不大会做出什么伤害的行为,但他们考虑的层次却要更广一些。
之后的事,我虽没参与,但大抵还是知道情况的。
就在当天晚上,苏暮年与许阡柔一起过来了,然后几个人就聚集在子杰的病房里密谈了大半夜。很显然,苏暮年作为苏家的代表人,来与许家协谈合作事宜。
至于谈话的内容,我无从得知,只能坐在房里干着急。后来心里实在憋得慌,想到许子扬晚上没吃东西,就跟看护打了个招呼,去楼底下二十四小时经营的外卖店买皮蛋瘦肉粥,打算等他回来了弄给他吃。
拎着粥回来时,远远就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是苏暮年和许阡柔,他们似乎在争执着什么,不由放轻了脚步从另一个方向而绕到了他们身后,隐藏在树丛后面听他们对话。
“苏暮年,你们苏家真是有够卑鄙和无耻的,权益分配你们要占七成,我们许家人所有的努力都是在为你们做嫁衣。这还不止,还要赔上我弟弟的婚姻和幸福,这个深渊有我一个还不够填吗?要来坑害我弟弟?”
“深渊?你认为嫁给我是堕入深渊?许阡柔,你讲话摸摸你的良心,当初可是你跑来求我救你们许家的,要不是我,你以为你父亲就只是离职了事?至于你弟弟的事,怪不得我,事实我和大哥也都极力反对这件事,可谁让小敏喜欢他呢,她今天回家就哭着跟我大哥说一定要嫁给他。我这侄女,从小就坚韧,长这么大可没哭过几回,别说我大哥心疼,就是我也看了不忍。你要怪就怪你弟弟当初不该招惹她!”
苏暮年讲话的语调一直都是轻重有度,抑扬顿挫,每一句每一字就如巨石压在人心,他的口吻中带着孤傲与优越,像是睥睨着天下的君王一般。可是,他眼前的臣子,是他的妻子。这种态度,别说是许阡柔,就是我听了也受不了。
果然许阡柔勃然大怒,气得浑身颤抖,“你侄女是个宝,她说要嫁给子杰,你们就以此为要挟来谈条件了?苏暮年,你不过是仗着你们苏家权高位重,所以高高在上,明明是剥削却还一副施人恩惠的模样。不过我告诉你,我们许家不会永远任人践踏的,而且你的侄女将会和你一样的悲哀,呵,嫁给子杰?她就等着过同床异梦的日子吧,一天天在痛苦里苟延残喘,然后绝望一生!”
“同床异梦?苟延残喘?绝望一生?”苏暮年扬高了音调,“这就是你的感受?”
我微微一颤,被那苏暮年的气场,几乎瞬间感受到这个男人动怒了,然后他整个周边的气场都变得倏寒。脚下一动,不知踩到了什么,发出清脆的响声,也惊动了那边争吵中的两个人,他们同时向我这边看来。
虽夜色沉浓,又是站在暗处的树丛背后,可依旧无所遁形。只得尴尬地走了出来,两道目光各有不同,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能接受许阡柔的,至少她没有那么锐利,让我心颤。不敢多看苏暮年的眼睛,他整个人给我窒息的感觉。
忽然许阡柔冲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对着苏暮年道:“看到了吗?她叫余浅,是我弟弟心心念念爱了很多年的女人,你以为你那宝贝侄女比得过她?做梦去吧。”
这回我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无论是从尖锐的嗓音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