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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东都岁时记(暴发户日常)-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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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裴姊姊这么说,那妹妹就从命了,”钟荟不等萧十娘有机会插嘴,紧接着道,“当日袁府被贼人攻破,家中世代相传的古器珍玩都遭洗劫一空,其中就有一尊西周青铜壘,相传正是西汉时梁平王与祖母争的那只。后来周贼为笼络人心,将袁家那些宝贝分赏给了叛节的重臣。。。。。。萧姊姊,那只梁王壘不正是赏给了围剿袁氏立下汗马功劳的尊高祖大人了么?你竟说家中没这物件,究竟是不小心遗失了呢,还是怕树大招风怀璧其罪,叫人觊觎,像袁大人似的引来杀身之祸呢?我看姊姊你大可放一百个心,袁大人以峭直见诛,说那铜壘不祥不过是无知之人牵强附会之词,贵府想来是无有此虞的。”

    “姜家娘子无凭无据的莫信口开河!”萧十娘气得脸色煞白,眉间一点朱砂显得越发赤红,这些祖上的旧闻她家长辈自然不会提起,她和她阿兄在父亲祖父跟前不受宠,就算真的藏了那所谓的梁王壘,他们也无缘得见,姜二娘说的这些话真假莫测,可梁王壘不过是个由头,无论真假他们萧家失节却是铁证如山。

    打蛇就得打七寸,可像姜家二娘子这样揪着不放一个劲打的也着实凶残了点。

    卫十二娘这滥好人又开始可怜起脸色苍白的萧十娘来。

    一向怜香惜玉的常山公主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充当和事佬。

    她在车上扭了脖筋已是不悦,一回庄园便听下人禀报武元乡公主负气出走,更是心情不佳,问及下晌客人们的雅集,自然有人回禀萧十娘辱骂姜三娘之事,如今见她落了下风便摆出可怜相来,已是懒得管了,再美的皮相也得有骨头撑,堂堂萧氏嫡女的气度胸襟还不如屠户出身的姜二娘,连带着觉得那点朱砂痣都没那么好看了。

    “这梁王壘的故事我倒也有所耳闻,”裴五娘长得珠圆玉润,细眉修目,看着是个温和的人,说起话来却全然不是如此,“听闻此壘双耳八环,通体饕餮纹,最独特之处便是耳上铸有玄鸟,家父雅好古器,前阵子听闻有大家子弟意欲将此壘脱手,想去求购却叫人捷足先登,不想有缘在此得见,实是三生有幸。”

    钟荟不由深深看了裴五娘一眼,这小娘子说瞎话的本事与她不相伯仲,这梁王壘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亏她还能接上茬说得头头是道。

    钟老太爷收了不少青铜器,她也算是半个鉴识行家,常山公主这尊略带褐色,是受地气浸润的痕迹,一看就不是传世之物,必定出自高阜古冢,如何会是梁王壘,那裴五娘的父亲既然热衷此道,她必然也是心知肚明。

    常山公主听这一对临时结成的盟友一搭一唱地胡诌八扯,终于坐不住了,收起折扇往案上“啪”地一放,面无表情地对那裴五娘道:“裴家妹妹弄错了,我这不是什么稀罕的梁王壘,是金市地摊上花两吊钱淘来的赝品。”说着站起身走到另一名手捧金盘的侍女跟前,解下腰间的碧玉双龙佩“当”得往上一扔,“想必妹妹们都坐得累了,不如起来松散松散,这玉佩和那铜壘算我与大家添的彩头。”

    钟荟着实佩服这常山公主败家的手笔,这铜壘一看便知不是赝品,就算是赝品,做得如此逼真也不是两吊钱能买得来的,她竟然随随便便就拿来当了彩头,不知道她阿耶知道了作何感想,不过这器物倒是十分雅致,据传入土年久的古铜器受土气既深,以之养花,有开速而谢迟之效,且花色鲜明如枝头,她也忍不住有些意动。

    裴五娘也是一惊,不由坐直了身子,可惜自家姊妹俩投壶的本领稀松平常,这价值连城的宝壘想是与自己无缘了。

    其余小娘子中有此见识和眼力的只有卫十二娘,不过她不擅竞技,与家中兄弟姊妹玩时技艺不凡,可只要有外人在便发挥不出十之一二,虽然看那古壘拙朴可爱,却想都没有想过自己能将它赢回去。

    其他人听常山公主亲口承认那铜壘是赝品,都将目光投向金盘上那块碧绿通透的双龙佩。

    萧十娘见无人注意自己,不由松了一口气,悄悄往后捱了捱。

    小娘子们纷纷起身离席,跃跃欲试,却一个也不好意思争先,常山公主便道:“便以年齿为序吧,先投最平常的,五步以外三投两不中便出局,胜出的留到下一轮。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免得叫你们说我小器,舍不得彩头。”

    余下的人中最年长的是秦二娘,她爽快地朝公主行了一礼,对众人道:“那我就多谢妹妹们相让了。”

    常山公主奉上箭矢道:“枉矢哨壶,请乐宾。”

    秦二娘行了礼,从公主手中接过涂金雀翎竹箭,站到距那捧壶侍女五步之外,一回身,也不见她瞄准,第一支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箭身连壘口都没有擦,直直落在壘中。

 第49章

    秦二娘投壶的本领炉火纯青,第一支箭矢入壶之后难度大增,这些箭矢是竹制的,比之柘棘箭更具弹性,第二支箭矢无论碰上壶身还是第一支矢都会弹开,第三支自然是难上加难,可秦二娘似乎不费吹灰之力,接二连三地将三支箭矢投入装着豆子的青铜壘中。

    接着是卫十二娘,她以眼角的余光一瞥,见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心便如擂鼓般狂跳起来,她嘴唇翕动,仿佛是在念什么保佑命中的咒语,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捏着箭身轻轻向前比划了一下,越发觉得这陌生的铜壘与自家的陶壶瓷壶铜壶没一个相同,心里一慌,胳膊还没用上劲,手先一松,那箭矢才飞出去便后继无力,向下栽去,掉落之处距那捧壶侍女尚有一步的距离。

    第一支未中,卫十一娘愈加没底,投第二矢时怕重蹈覆辙,特地将去了镞又磨钝的箭头往上抬了抬,手臂和手腕一齐发力,可惜矫枉过正,那箭矢“嗖”地一下径直朝那侍女的面门飞去,难为侍女惊得往抱着那笨重的铜壘跳将起来,连连往后退,情急之下大声疾呼“哎哟我的娘哎”,连乡音都露了出来。

    小娘子们一开始还碍于情面死命憋着笑,不知谁先破了功,“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下子谁也憋不住了,这个过给那个,都笑得前仰后合,卫十二的脸烧成了七月的晚霞。

    钟荟揣摩卫家人的脸皮薄大约也是家传的,那十一郎吃白食叫人逮住时也是如此,连耳朵尖都红得仿佛要滴血。

    常山公主自己也笑得花枝乱颤,一边笑一边还要托着脑袋,免得牵扯到脖筋,笑够了就装模作样地虎着脸对小娘子们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又假装成好人对羞得无地自容的卫十二娘道,“十二娘你莫怕,我替你教训这些个促狭鬼!”

    卫十二娘三投两不中,第三支已不必投了,不过她有股世家女子的韧劲,仍然从公主手中接过最后一支箭矢,瞄准片刻,一运手腕便投了出去,她自觉丢脸丢到了极致,反而破罐子破摔没了包袱,第三支箭矢稳稳当当地落入壘中,她和那捧壶的倒霉侍女俱是松了一口气。

    钟荟带头喝起彩来,卫十二娘羞涩地垂下长睫,抿嘴浅浅一笑,迫不及待地退到了一边,暗自庆幸自己下一番不用再受此折磨,可以优哉游哉地观看旁人各展神通。

    接下去的裴五娘和秦四娘俱是三投两中,险险进入下一番。裴九娘第一投不巧碰到壘口弹落在地上,第二投勉强擦着壘口中了,第三投又落了空,失望地退到卫十二娘身边。倒是秦五娘,小小年纪技巧娴熟不输她二姊,三投三中干脆利落,很是出人意表,她年岁小,又在外州长大,忍不住昂首冲着两个阿姊得意地咧嘴一笑。

    轮到萧十娘的时候,她不着痕迹地朝着裴九娘的方向看了一眼,第一矢和第三矢皆是击在壘腹弹落,只有第二矢命中。她状似失望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到裴九娘身旁。

    裴九娘自然地勾住她的胳膊亲昵地道:“你莫伤心,方才那第二矢投得真好。”

    可不是,钟荟心道,萧十娘未中的两矢都击在壘腹同一只饕餮的眼睛上,第二矢又中得十分漂亮,技艺恐怕不下秦氏姊妹,她为了顺裴九娘的心意故意屡投不中,却要在场的明眼人都知道自己是刻意相让,却是将好友置于何地?

    常山公主在美人面前只能算半个明眼人,然而看到萧十娘此举也是暗暗摇头,这小娘子心思活络,太爱使小聪明,不免失之坦荡磊落。

    接下去就轮到姜家姊妹俩了,钟荟气定神闲地走上前去,接过箭矢,敛容答谢,活动了下腕子,轻轻巧巧地将第一矢投了出去,擦着壘口弹到那侍女的胸口,然后落在了地上。

    三娘子本来见她一脸胸有成竹还颇为期待,这下子大失所望。她这草包阿姊读书不行,投壶上倒颇有天分,属于手上生来有准头那类人,没想到偏了那许多,真真是个没用的窝里横。

    钟荟的投壶技艺可是她投遍京城无敌手的九姊亲自传授的,只是她换了具身躯后,身量变矮了许多,臂力和腕力都与从前大不相同,这第一矢只是用来探路,压根就没指望一击得中。

    有了第一矢打底,第二矢的胜算就大多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来,随着呼吸的节奏运起手臂连带手腕,那箭矢从手中脱出,在壘口上蹭了一下,险险地打了个旋,箭尾往下倾,眼看着就要落到外面去了,不知怎么又悠悠晃了回去,啪嗒一声掉落在壘中。

    常山公主长出了一口气,埋怨地看了一眼姜家二娘,怎么投个壶也格外比人家多些幺蛾子,第二矢中得如此艰难,第三矢有先前的一支碍事,恐怕是没什么希望了,正想着,那可恶的小娘子已经将第三支箭矢投了出去,那最后一支矢划过新月般的圆融弧线,从高处擦着第二支的箭羽落入壶中。

    三娘子这两日累积了不少出乖露丑的经验,又有卫十二娘的覆辙在前,倒不怎么怯场了,不过终究是年幼个矮力量不足,三矢中只中了一矢,遗憾地出局了。

    第二番仍是三投两中为胜,只是距离从五步增加到十步,裴五娘率先败下阵来,秦家二娘又是三投三中轻松过关,四娘不幸只投中一矢,三娘则是三投两中。

    钟荟还未上场,所有人都觉得此次的彩头已是秦家姊妹囊中之物了,那姜家二娘适才胜得如此艰难,从五步到十步难度不可以道里计,能投中一支已算侥幸了,可是这小娘子也不知有何方妖孽暗中襄助,一支比一支出手快,一次比一次游刃有余,胜也胜得一次比一次漂亮,竟是三矢连中,最后一矢尤其利落,劈开两支斜斜交叉的箭矢,愣是从中间挤了进去,连秦五娘都忍不住叫了声好,有一刹那几乎放下了门第之见,向她投来惺惺相惜的目光。

    “几位技艺卓绝,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常山公主赞叹道,“不过如此比下去,恐怕到天亮都决不出个胜负来,这第三番我们不如再增些花样。”说完对身旁侍女吩咐了两句,一会儿便有人抬了座小屏风置于中间。

    不过是增设一架屏风遮挡视线和箭矢轨迹而已,精于此道者并不将之放在眼里,秦家姊妹也流露出轻视之意。

    “这么小小一座屏风自然难不倒你们,所以规则也需变一变,此番不再以三投两中为胜,三投中需有一莲花骁,一狼壶,余下一投入壶即可,但要用红绡蒙上双目。”

    钟荟简直服了这位异想天开的公主殿下,您怎么还不上天呢?就是她前世的九姊在这里,恐怕也只有五六成把握,秦二娘的水平与自己不相上下,秦五娘还要略逊一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过既然公主有令,他们岂敢不从命?

    秦二娘先投一矢,箭矢在铜壘口圆转一圈落入壶中,是一记十分标准的狼壶。莲花骁需要极高超的技巧,即使没有屏风在熟悉的壶具上施展也很难成功,秦二娘竭尽所能只投出了个“带剑”,箭矢直接从壶耳穿入,呈佩剑状挂起,这也已是相当不易,最后用红绡障目的一投击中壘腹弹落,算下来三投中只得中一投,秦五娘则是一投未中,眼前蒙上红绡后那箭矢直接偏了尺许。

    钟荟的莲花骁和狼壶皆是未成,可红绡蒙眼时也不知哪里来的运气,叫她歪打正着投了进去。如此她与秦二娘都是三投一中,难分胜负了。

    常山公主摸着下颌思忖了片刻道:“两位既然打成了平手,依我看这彩头就分作两半,红绡障目毕竟还是简单的投掷,不如秦二娘的狼壶精妙卓绝,故而仍旧算你略胜一筹。”说着叫人将那放在金盘上的碧玉双龙配端过来送与秦二娘,又对钟荟道:“这铜壘太重了些,明日我叫人直接送到府上。”

    不知底细的小娘子都想,常山公主到底还是偏袒家世显赫的秦家娘子,把那价值连城的碧玉双龙佩给了她,而那姜家二娘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得了只赝品,拿回去大约只能插插花。裴五娘想不到公主竟然如此看重这姜家二娘子,若有所思地将她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番。

    钟荟眉眼弯弯,爱不释手地将自己赢来的宝贝“赝品”摸了又摸,俨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守财奴。

    裴九娘方才见那屠户家的小娘子出尽风头,心里已是疙疙瘩瘩,此时见她那喜不自禁的模样便愈发觉得扎眼,却不敢直撄其锋,生怕也像萧十娘一样叫她逮着咬,于是用扇子掩着嘴偏过头小声对一旁的萧十娘道:“不过是个赝品罢了,看她乐得,当稀世珍宝呢,眼皮子真是够浅的。”

    萧十娘也附和道:“到底是没什么根基的人家。”

    “一会儿玩樗蒲就看你的了,”裴九娘见常山公主的侍女在张罗博具,对好友道,“可惜我是不成了,我阿翁明令禁止咱们家子弟沾染这个,我阿娘也说小娘子呼卢喝雉的不雅相。”

    萧十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旋即又恢复如常,道:“阿姊一会儿看上什么彩头尽管与我说,妹妹尽力帮你赢回来。”

 第50章

    裴家娘子的曾祖父裴太保出了名地对樗蒱深恶痛绝,非但斥之为“牧猪奴戏”,把沉湎于此的子弟用鞭子抽了一顿,将家中原有的樗蒱之具付之一炬,还把禁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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