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狠,站不稳-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若有道歉的诚意,就把东西留下。若是没什么诚意,就带着你的东西走!我还要照顾娘亲,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们耽搁。”梁嫤板着脸说道。
男子看了看篮子,“东西重,姑娘怕是提不动,不如姑娘带路,我们把东西送到你母亲身边,再探望一下你母亲。”
梁嫤低头看了看自己如今的小身板儿,那么个大篮子,只怕还真提不动。林三娘是被这年轻男子口中的庶弟打伤的,那他来究竟是来赔罪?还是别有图谋?
反复思量,她还是转过身道:“跟我来吧。”
她将人带回破庙。
梁明渊正守着昏迷不醒的林三娘,忽见姐姐领回这么一大堆人来,吓了一跳。
顺手抓起放在一旁防身的木棍,紧张的看着来人。
男子叫人放下装着米粮的篮子,让人推着轮椅,到庙门口,正要往里进。
梁嫤道:“在门外看看就行了,庙里破,容不下您这尊贵的人。”
“嘿,你这死丫头说话还真让人不爱听!”方妈妈瞪了她一眼,又笑着劝道:“大郎君,咱就别进去了,这庙年久失修,看着就不妥帖。”
坐着轮椅的年轻男子倒也未在坚持,让人推着轮椅来到梁嫤面前,温声对她道:“你母亲来我顾家自请为仆,我也是今日才知此事。我知道时,你母亲已经被我那庶弟打伤,唯有送来赔礼万望海涵。顾家三五日后起程往京城而去,如果你母亲醒来,还愿意到顾家为仆,可以向门房报我的名字。我乃顾家大郎,顾衍。姑娘一家保重。”
顾衍说完,让人推着轮椅要走。
“等等!”梁嫤却忽而叫住他们。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顾衍轻笑着问道。
他面容本就温润,这一笑更平添几分神采,不禁让人生出“公子人如玉”的感慨来。
“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郎君说。”梁嫤看着他隐在深衣底下的腿,若有所思道。
“那怎么行!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我家郎君人好,可不是让你这般得寸进尺的!”方妈妈虎着脸,斥责道。
梁嫤不看她,只深深的望着顾衍。她在赌自己的运气,也在赌顾衍的品性。
“你们都退远些。”顾衍也看着梁嫤,朝身边人吩咐道。
“大郎君,这怎么行,您行动不便,万一他们有坏心……”方妈妈在顾衍耳边说道。
“我的话,你们没听懂吗?”顾衍忽而冷了脸。
温润如玉的公子冷下一张脸来,倒也颇有些骇人的气势。
方妈妈立即闭了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和旁的小厮家仆退开了一段距离。
“再远点儿!”梁嫤喊了一声,看着他们一直退到林子里,才上前看着顾衍的腿道,“郎君如今是完全不能走,还是行动不太方便?”
许是提到自己的腿让他略有不悦,顾衍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姑娘问这做什么?”
“我娘善医术,我跟着我娘也略通医理,郎君的腿或还能治,只看郎君信不信的过我们。”梁嫤微笑着说。
顾衍明显不信,上下打量着梁嫤,又回头看了看破庙,“你娘若擅长医术,你一家何至于如此落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郎君锦衣玉食生活优渥,风华绝代,什么名医请不到?何至于年纪轻轻便要依靠轮椅出行?收敛一身锋芒,直叫人觉得您性子淡泊,与世无争?”梁嫤越发笑的和煦。
顾衍闻言,眉头的川字却是蹙的很深,“你究竟是什么人?”
“落魄之人,初次见面,郎君不信我也是理所应当。我这里有个方子,郎君且照着方子服上三日,三日后郎君的腿疾若有所好转,便请郎君带我一家入京,一路之上,我娘亲定会为郎君医好腿疾,让郎君能重新行走。”梁嫤说。
“如若三日后没有好转,又该当如何?”顾衍沉声问道。
“我一家三人都住在这破庙里,于郎君来说,君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欺瞒郎君,我一家人还不是任由郎君处置?”梁嫤微笑,似是信心十足。
“你且将方子说来。”顾衍被梁嫤脸上的笑晃了眼,低声问。
“绿豆24钱,生甘草6钱,丹参6钱,连翘6钱,草石斛6钱,白茅根6钱,鲜者为佳,大黄6钱。每三个时辰服上一剂,连服三日。”梁嫤说。
顾衍蹙眉,却是已经将药方记在心里,“旁的大夫看病,皆要望闻问切,你不诊脉,不问病,就开出药方,岂不鲁莽?”
梁嫤笑说:“我等郎君三日后遣人来接。”
第4章 挨骂
顾衍看着梁嫤,良久,才用手转动轮椅,向破庙外的林子里行去。多少人看了他的腿,都说不能治,这年纪轻轻的姑娘却说能治。
他用平静的外面掩饰内心的急切激动,能治?他此生还有希望站起来?
若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他的手指紧紧抠住轮椅的木轮子,指尖都翻出白色。
“姐,你们都说了什么?”梁明渊见人走了,扔下木棍来到梁嫤身边。
“找个瓦罐来,生火,熬些米粥给娘喝。”梁嫤蹲下身,翻看着顾衍送来的篮子。
梁嫤对生火做饭并不擅长,还好梁明渊不需她帮忙就手到擒来熟稔得很。她起身到破庙里查看母亲的伤势,又从怀中摸出那枚玉佩。
如今有顾家人送来的米粮,且她肯定,三日后顾家那位大郎一定会遣人来接他们进府。她已经不需要当掉这块玉佩换钱了。
将这块玉佩物归原主?
梁嫤垂了垂眼眸,复而将玉佩放入怀中,从顾衍送来的篮子里拿出两只馒头,一面啃着一面往后山而去,“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野果或是草药。”
梁明渊一面架着火熬着小米粥,一面回头道:“顾家送来的东西里不是有药有吃的么?姐姐还去找什么?”
梁嫤笑说:“多了总比少了好,防备着不够吃,我去看看。”
梁明渊哦了一声,她已经走远。
她一面啃着馒头,一面来到适才遇到那绝色男子的坑中。
她不敢肯定过了这么一段时间,那男子醒了没有,便点着脚尖悄悄靠近。可来到坑边往里一看…………根本没人。
她立时出了一脊背的冷汗,抬头四下看去。
偶有微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一两声鸟啼更显得林中寂静。
人若是走了也好,至少她得了一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佩。
可若是躲在暗处……
草丛中传来唰…………的一声。
梁嫤来不及细想,掉头就跑。直到气喘吁吁的跑到破庙门前的空地,她才大口的喘着气,停了下来。
回头看看,并没有人追上了。她松了一口气。
“嫤娘,进来。”林三娘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破庙里传出。
母亲醒了?梁嫤惊喜的大步迈入破庙。
“跪下!”林三娘却劈头盖脸的呵斥道。
梁嫤一愣,抬头错愕的看着林三娘。
林三娘倚在破败的石柱上,苍白的脸上唯有两颊泛着病态的红晕。
她身边是一只缺了口子的破碗,碗中只剩下一半的小米粥,另一半狼狈的洒在地上,以及梁明渊的衣服上。
梁明渊跪在一旁,眼睛通红,手也被烫的有些红。
梁嫤不由有些恼怒,“阿娘这是做什么?”
“跪下!”林三娘又呵斥了一声,忍不住咳嗽连连,“我且问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顾家送来的。”梁嫤没有理会频频向她使眼色的梁明渊,直言道。
“谁叫你收顾家的东西?”林三娘喝问。
梁嫤笑了笑,“母亲,您去顾家自请为仆,无缘无故被顾家人打伤,他们送来赔礼不是理所应当?我为什么不能收?我不但要收下这赔礼,还要顾家人三日后亲自前来迎接,请我们往顾家去!”
林三娘被梁嫤的语调和气势震住,怔怔的看着女儿,“你莫不是饿糊涂了?”
“阿娘放心,我一点儿没糊涂。”梁嫤上前,拾起地上的破碗,冲一旁跪着的梁明渊道,“去屋檐底下,拿罐子里的雨水冲冲手上的烫伤。”
梁明渊看了林三娘一眼,又看了看姐姐,不知是不是被姐姐的勇气感染,忽而就站起身,向外走去。以前在家,母亲是他们家的顶梁柱,向来说一不二,他们姐弟二人从来不敢跟母亲犟嘴。母亲但凡呵斥一声“跪下”,两人就知道自己是又犯了错,头都不敢抬,噗通就跪。姐姐自从偷了包子挨了打以后,好似胆子也练得大了?
“阿娘真是狠心,阿弟辛苦给您熬好了粥,您不说夸他一句也就罢了,还把他吓成那副样子。”梁嫤端着缺了口子的碗,吹了吹里面的小米粥,送到林三娘嘴边,“阿娘从小就教我们,做人要有骨气,嫤娘没有忘。这是顾家送来的赔礼,我们该拿的,不是施舍。顾家人但凡有一丝轻慢的态度,这东西我也不会收。阿娘放心。”
梁嫤这么说,林三娘才微微张开嘴,喝了点小米粥下腹。
她额上被打了个窟窿,流了不少的血,身子泛冷。喝了热粥下肚,整个人才暖和了起来。
她这才有力气问道:“你说,顾家人三日后会亲自来接咱们?是什么意思?”
“阿娘不是要带着我们进京寻找阿爹么?顾家人也是去京城的,与顾家同行不是正好?”梁嫤笑了笑。
林三娘看着她的眼睛道:“这我自然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梁嫤垂了垂眼眸,这才语气郑重的说道:“顾家大郎有腿疾,我说娘您能治,给了他家大郎一个方子,让他试上三天,若有好转,便让他上门来请。”
林三娘听完,脸色都变了,抬手指着梁嫤的鼻子,手指都在颤抖,“你,好啊你!你找借口收了人家的东西也就罢了,如今还学会骗人了!好,真好!”
林三娘气的牙齿都在打颤。
梁嫤看着林三娘道:“外祖父家的藏书《黄帝内经》《神农本草》《伤寒杂论》我都熟记,若我不能医治顾家大郎,顾家人凭什么来请我们?若不借助顾家,我们母子三人何时能到京城?”
林三娘眉头紧皱,“你何时读了医书,我怎不知?”
“阿娘只需记住,会医术的是您,但您轻易不出手,小事皆有我来代劳即可。顾家大郎的腿疾,不是病,乃是中毒。看似高门大户,只怕那深宅内院肮脏之事不少。”梁嫤微笑说。
林三娘的怒气皆在梁嫤的微笑中,消弭无形。这分明是她看大养大的孩子,为何此时此刻看起来确是如此的陌生?
第5章 纨绔
“阿娘若是还想进京寻找阿爹,就要按我说的做,成么?”梁嫤问。
林三娘不知为何,在女儿的目光直视之下,她就那么点了头。
这三日,梁嫤教林三娘了一些医药常识。有顾家送来的米粮在,他们便一直呆在破庙中没有出门。
林三娘出身书香门第,其父乃是嵩阳书院的院事大人,曾经的帝王恩师。自幼学习诗书礼仪,虽是刚刚接触医药,但记性很好,梁嫤教过一遍的东西,她基本都能记住。倒也不是要她真的诊病,只要不一开口就让人听出破绽就好。
第三日清晨,林三娘十分紧张的在回顾梁嫤教过她的东西。
梁嫤却是一点不担心,迎着朝阳还做了一套保健操。这孱弱的小身板着实需要锻炼锻炼,医者首先得有个强健的体魄才能医病救人。
母子三人就着馒头咸菜喝了稀粥以后。
梁嫤忽而露出微笑来,“来了。”
梁明渊也听到了林子里的动静,起身站在破庙门口,迎面瞧见那日来过的那微胖的婆子走在前面。
方妈妈仰脸也瞧见梁明渊,扬声道:“喂,小孩儿!叫你娘出来!”
林三娘听见声音就要起身,却被梁嫤抬手按住,梁嫤冲她摇了摇头。
梁明渊转身回到破庙中,母子三人谁也没迎出门。
方妈妈在破庙外等了一阵子,一直不见有人理会她,怒啐了一口道:“呵,我来请她,她倒还端起架子来!来人,把庙里的人给我抓出来!”
方妈妈身后跟着的小厮闻言就往庙里进。
林三娘和梁明渊都有些紧张,梁明渊已经将木棍抓在手里,横在三人跟前。
梁嫤笑道:“站住,你们顾家请人,就是这么个请法儿?”
小厮回头看了看方妈妈的脸色,“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大郎让你们进府,那是可怜你们!”
梁嫤嗤笑,“既是如此,你们走吧,我们不需要谁的可怜。”
“你别不识抬举。”方妈妈走上前,站在门口道。
“您别抬举我,当不起,请回。”梁嫤冷笑。
那方妈妈闻言脸色难看,主子是交代了她好好把人请回去的,若是带不回去,如何交差?
她思量一瞬,变脸一般,立即露出笑来,“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我不跟你一般计较。这位夫人,我家大郎听闻您现下有难处,顾家仁义,愿意伸手相助,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前往京城,路途遥远,难免不太平。不如现下就跟我回去,顾家定不会叫你们吃亏的。”
林三娘侧脸看着梁嫤,不是何时开始,她从心底竟开始依赖这个女儿了。
“我娘才懒得和你这仆妇一般见识。话说的那么漂亮,既是来请,就该有个请人的样子,你家主子就是这么交代你的?”梁嫤毫不妥协。
倒不是她纠结于这种小细节,她始终相信,不管是在现代,还是这莫名的古代,人的劣根性总不会变,别人只会把你的忍让善良当做愚蠢好欺,你越是退让,她便越是得寸进尺。
就好似她曾经的好闺蜜,吃她的用她的花她的,最后连她的男朋友都没给她留下。
她和母亲弟弟,要跟顾家同行不短的一段时间,若还没进府,就被这仆妇给了个下马威,只怕日后都只能在她手底下看她脸色了。
方妈妈知道今日强来不得,只好憋下一口气,强笑道:“姑娘别跟老奴一般见识,自是我家主子交代我们来请姑娘一家的。主家已经在打点行装,预备出发,姑娘再延误下去,只怕要耽搁今日的行程。老奴哪里做得不当,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梁嫤笑了笑,方妈妈的话虽说的没什么诚意,但至少是先低了头。
她挥手道:“走吧,别误了正事儿!”
方妈妈险些把嘴气歪,感情是她误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