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天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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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看着我,保证我不搞鬼!”
顾烨深深地打量了她两眼,反问道:“你把嫁妆全给我了,就为了见你们娘娘一面?见完了呢?你打算怎么办?你手上没钱了,要是你们娘娘真是冤枉的,你还能托人帮忙么?就算有,我看能帮上你的人也看不上这么点金豆子。要是你们娘娘不冤枉,你又怎么办?到时候皇上问起罪来,你们凤仪宫的人都跑不了,就是留下命来,也得不着好差事了,想再攒这么恐怕一辈子都没戏了。”
他说着把荷包塞回阿茸手里,“你听我的,别搀和,这玩意儿你自个儿留着,到时候上下打点打点,说不定还能谋个像点样的差事,平平安安地挨到满了年岁出宫回乡。你们娘娘的事儿太大了,你管不起,我是为了你好!”
阿茸握着荷包,怔怔地站在那儿,顾烨说的话她不是不明白,可要是真按照他说的做,那巧茗怎么办?
她只想着想尽办法,先见着巧茗一面,把前因后果问个明白,然后……然后的事情,她没想得那么远!
她不过是占了天时地利之便,至于人和……不是还有梁太师一家吗?
论起来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太师大人和梁二公子肯定比她强啊!
不过……看着眼前的顾烨,阿茸又不那么确定了,那时候淑妃和顾炜的事情一出,可没听说过永昭候家有人出来帮他们走动的,那还是亲生的呢,巧茗和梁家只是认的干亲……
阿茸发现事情比她原本料想的还要艰难,而自己又一筹莫展,根本没有办法,她心里着急,身上好像比之前还疼了,实在绷不住劲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顾烨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他没说什么啊,都不是狠话,不是劝她为自己着想么,怎么就把人弄哭了……
旁边的侍卫们看了都跟着起哄。
“头儿,你怎么把大姑娘弄哭了?”
“头儿,是不是你欺负了人家不肯负责任?”
“将来都是当侯爷的人,屋子里多收一个不紧要!”
“就是!人家都把嫁妆给你了,谁家的姑娘也不会更实诚了!”
顾烨听他们越说越不成话,喝止道:“都闭嘴,办差呢,你们当出来玩啊,谁再说就拉出去绕着皇城根儿跑一百圈!”
侍卫们不情不愿地闭嘴了。
顾烨连忙拉着阿茸走开,估摸着距离让那些家伙再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才问:“阿茸姑娘,你这是哭什么啊?有什么事儿,你说一声,我能帮你就尽量帮。”说完了发现不对,又赶紧补上,“但是真的不能放你进去见娘娘。”
“可是我只想帮帮她……”阿茸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我们当初一起进宫的,我十一,她十二,从头一天起就睡一个炕上,后来又一起进了尚食局,一起从洗菜切菜学起,学不好时一起挨打,回到屋子里互相上药,那么多年下来,比亲姐妹还亲,我们那时候说好了,等将来到岁数了出宫,如果不嫁就一起开个酒楼,嫁也要嫁在一起……”
那些过往的画面从眼前闪过,每一幕都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那样鲜明,“后来她救了帝姬,得了陛下的青眼,有了好日子,我也沾光,我想既然她不能出宫去了,那我就在宫里一直陪着她,万一等她年纪大了,皇上不喜欢了,也好有个人能陪着说话,不会孤苦伶仃……可是……怎么一下子就变天了……刚才还好好的呢……现在就关起来了,皇上会不会要杀她……我不怕把嫁妆都花光了,反正没有巧茗我也没有这些钱……我就是想帮她……淑嫔娘娘给送进去身边还跟了个丫头呢,我们娘娘只有一个人……”
说到后来,根本已经泣不成声,前后不搭。
顾烨也不劝,只是让她哭让她说。
他知道突然出了这么一遭事儿,皇后宫里没人不胆战心惊,就想着让这小姑娘发泄一通也好。
不想听着听着,倒是有些感慨,这姑娘跟皇后娘娘不过是进宫后认识的,相交也就几年功夫,竟然这般情深义重,虽然几颗金豆子他不放在眼里,但却是她的整幅身家,竟然连后招都没想好,就义无反顾地拿来帮人。
他想起自己家里的事儿来,想着这几年里,顾炜一直把自己当贼一样看待,没少给自己挖坑,就盼着自己倒霉,甚至前途尽毁,这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大哥呢,论起情分来竟连人家半道儿相识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就是这么一晃神儿的功夫,却见阿茸忽然一口气儿上不来,两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顾烨连忙上去扶了一把,空出的手拍着她的脸颊,“阿茸姑娘,阿茸姑娘”的叫了几声,又掐了人中,但就是不见人醒。
罗平罗安远远看着不对劲,提着灯笼冲上来,灯光闪耀下,顾烨才看清楚阿茸一张精致的小脸惨白得像纸一样,嘴角还有鲜血淌出来……
*
罗刹殿里,巧茗坐在地上,全然不知道外间发生的事。
一年前她曾经对这里无比好奇,还曾跪在外面从地窗向里张望,那时她想不到自己会生下两个皇子,想不到自己会当上皇后,更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被关在这里。
她被押过来的时候,罗刹殿从外面看起来跟一年前没有任何区别。
陈福指挥着太监们敲开门上钉的木板,把她推进来,门在她身后“吱呀”一声关上,然后是乒乒乓乓重新将木板顶死的声音。
一阵热闹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切归于寂静。
室内一片黑暗,只有木板缝隙间透进来丝丝缕缕的月光,照在地上,细细长长的一道线。
巧茗抱膝团坐着,一心琢磨今天的事情。
她一点儿也不怪韩震不信她。
若是两人交换位置,她也不会信他。
上次不就是这样么,当时她以为韩震要杀自己,可是一点儿也没留情,一刀扎在他胸口上,事后多亏韩震为自己遮掩,不然这刺杀天子的罪名早一年前就该扣在自己头上了。
韩震给过自己一次机会,但是这次,他大概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吧……
可是,这次真的不是她。
巧茗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又是怎么动的手。
她反正也死过一回,现在的日子都是捡来的,真是没办法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当真叫人不甘心!
而且她还有两个孩子!
若是这样就死了,背着弑君的罪名,那两个孩子会如何?
不到一个时辰前,巧茗还觉得让自己的孩子出家当和尚太过委屈,现在情势转变,她倒觉得若是当真能如太皇太后说的那样,在寺庙中一世平淡又平安,或许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小的命运或许不会更糟了,但是大的那个呢,她背了罪名不紧要,可是有个弑君的母亲,锵儿会不会连太子都当不成,她前世在家里也是读过史书的,被废了太子的,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巧茗还是不甘心,本来他们母子三个不至于如此的,是谁,到底是谁在害她?
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连时间都似乎静止了,若不是月光流转,隐去了地上那道细长的光线,她几乎也要以为自己已凝固成一块石砖。
巧茗站了起来,她抻了抻微麻的腿脚,试着在黑暗里行走。
她已经想通了,她要出去,不管等多久,一定要出去,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两个孩子,所以在这之前,她必须保证自己好好的,不能自暴自弃。
不知道踢到了什么,脚下一个踉跄,巧茗紧着倒了几步,却又不知道踩中了什么,脚底一滑,扑跌在地上,手下不知按中了什么,毛茸茸的,还有会动,好像不止一个,吱吱唧唧叫着跑了开去。
是老鼠!
巧茗吓了一跳,还有点恶心,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听着声响要躲。
四周乌漆麻黑的一片,到底不如在光亮的地方身手敏捷,她又摔了好几次,有时是被地上散落的东西绊倒,有时是被那些到处乱窜的小东西吓得。
最后终于靠在了一堵墙边,可是听着响动,那群老鼠竟然成群结队嚣张狂叫着往她这边追来。
巧茗只能再躲,她怕再摔跤,双手都扶在墙上,那墙壁并不平坦,她遇着了障碍也不愿松开,生怕一下子偏离了方向,再找不回来,干脆慢慢蹭着过去。
脚面上悉悉索索地爬过去什么,巧茗身上一个激灵,手不由自主地在墙上用力按,不想正面墙都晃动起来,她人紧紧靠着墙壁,也跟着晃,甚至跟着那面墙转了起来。
晕眩过后,眼前蓦地一亮,忍着刺眼的感觉打量,竟是身在一条通道之中。
地面只是普通的泥土,两边的墙壁倒是木板铺成,每隔上二十多步,便点着一盏长明灯,倒叫她想起太皇太后宫里那间密室来。
巧茗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她不知道这条通道的尽头会到哪里,但不管是哪儿,都比留在罗刹殿等死好!
若是到时候被抓住了,还可以说,为了躲老鼠不小心闯了进来,又不知道怎么回去,只能往前走,走出来就打算找皇上去,免得被当做畏罪潜逃!
巧茗能感觉得出来,地势是向下走的,或许起头时是在罗刹殿墙壁的夹层里,后来慢慢地就应当是转入了地下,毕竟若是在皇宫地面上建一条地道,一定不能瞒住人。
路弯弯曲曲,七拐八拐,有时有岔路,然而并不需要她做什么选择,因为每次都只有一条路能走通,其余的都被封起来,铁闸门锁着,明显是人工所为。
大殷的皇宫是在前朝皇宫的基础上扩建的,所以巧茗一点也不意外地下会有这些密道,据说当年兵临城下,前朝的最后一任皇帝就是从密道里逃跑的,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也没找到下落,没人知道他是生是死。
想起这件事来,巧茗倒几乎认定这就是那条逃生的密道,满有信心一定能通到宫外。
她并没有想远远逃开,毕竟还有两个孩子在这里,她无论如何舍不下。
但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超过十八岁去,还是少年人心性,走这样一条终点未知的路,就像一场充满新奇的冒险,不能不叫人兴奋异常。
路并不远,很快就到了终点。
那不过是一堵看上去没有任何特点的墙壁。
巧茗却没有失望。
这面墙外一定是另一个世界,她小心翼翼地四处摸索,寻找机关。
或许设计密道的人本就没打算在这里为难人,那机关就设在长明灯下,巧茗按了下去,墙壁旋转起来,将她送了出去。
巧茗站定了身子,四处打量,见自己是在一间没窗没门的小屋子里,这屋子不大,约莫三丈长,两丈宽,一眼便能望到尽头——西北面堆着各种时鲜的蔬菜,东南面垒着酒瓮。
有些眼熟。
好像是尚食局的地窖。
她再看,西南角是向上的石阶,石阶上站着一个人,身材高大,穿着大红色织金的曳撒,脸上带着一张罗刹恶鬼面具,牛角兽眼,獠牙斜突,乌金材质在昏暗的灯光下反着光,更显得狰狞可怖。
这人是谁?
夏玉楼不是死了么?
怎么还会有鬼面人出现?
巧茗全身肌肉紧绷,下意识地便想回转到地道里去,可惜慌乱之间找不到让墙面转动的机关。
身后的脚步声近了,她只得转过身去面对。
那人在她身前三步处停下,并不说话,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来,缓缓地取下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58|57。56。55。54。53
“陛下?”
巧茗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置信,那声与其说是称呼倒不如说是疑问来得更为恰当。
身前的这个人,面如冠玉,略显苍白的皮肤上有一双些微上挑的桃花眼,不是晚晚睡在她身侧的韩震还能是谁。
与鬼面人相关的事情一一在脑中串起,巧茗怎样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他会到尚食局来,为什么要闯到鹿鸣宫里去要挟她,为什么身为一个皇帝要如此故弄玄虚……
还有,他今日把自己关到罗刹殿里,却又当面表明了身份,那他究竟想要对她做什么?
当初几乎溺毙的回忆袭来,罗刹殿的门窗钉得死死的,殿内的人消失了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
巧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吓到你了?”韩震看出了她的颤抖。
这样温柔的声音语调,让巧茗想起两人未因为孩子吵架前的境况。
她迅速地点了点头,种种委屈齐齐涌上心头,红着眼眶问:“你……”只说了一个字却不下去,实在有太多的问题,一时间竟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我有话跟你说。”
韩震四下环顾,似乎是打算找一处能够坐下说话的地方,然而地窖是作为贮藏室建造的,根本没有桌椅板凳之类的摆设,最后只能拉着巧茗坐到石阶上。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他这样开场,然后便静静等着巧茗提问。
“陛下特地在这里等我?陛下知道那条密道?陛下为什么要装……”她本想说装神弄鬼,又觉得这词语实在太过不敬,又改口道,“为什么扮作鬼面人?陛下既然知道罗刹殿的密道,为什么还要逼我去打探秘密?”还有最重要的,“陛下现在肯相信我没有下毒吗?”
韩震一直握着巧茗的手腕,等她一口气问完了,他却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拇指轻轻摩挲巧茗的皮肤,良久才道:“你可知道瑞王韩霁?”
巧茗点头。
韩震又问:“那你可知道,他并非先皇的遗腹子,而是与韩震一母同胞的双生子?”
巧茗没有注意他称呼上的怪异之处,只是问道:“怎么会?这种事可以作假吗?”
韩震微微勾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明明生了两个孩子,但是如今昭告天下锵儿乃是独子,又有谁以为其中有假?”
用什么举例不好,偏用她心中最介意的事来,巧茗生气了,抿着嘴偏过头去,拿个脊背对着他。
韩震也不忙着板正她,自顾自讲起了故事。
“先皇十八岁大婚,但在十五岁上已经有宫人生下了皇子,那名宫人姓乔,是御前服侍的,比先皇大两岁,两个人自幼也算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当时太医诊出乔氏怀有双胎,这事儿只太皇太后知晓,不管是皇帝还是乔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