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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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近年来,坊间一直流传着奇怪的传说,朝廷除了正规军,还蓄养着一支不为人知的强大武力,是为“暗军”。效力于此神秘的暗军之人,全都拥有异能。有心人不难联想到朝廷开设此科的初衷。
跟文魁武斗荣衣加身、耀冕冠首的盛况相比,异科的情况无疑要冷清死寂得多。它既不能让你一夕春风得意名动天下,也不能让你就此平步青云、身居庙堂高处。可是,对于那些因为某些有别于常人之处而为世所不容、永远只能生存在光明盛世阴影之下的人们来说,一个容身之处、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无疑就是他们全部的渴望。
“姓名。籍贯。所报科目。”
手中仍在奋笔疾书的书记官头也不抬。
一个稚气清亮如丝缎的声音响起:“草民韩澹,京都央月人士。科目……就报文武兼科吧。”
闻言,书记官终于纳罕地抬起头,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一袭月白长衫隐隐透出寒梅折枝暗纹,右耳点一血晶耳坠,眉眼隽秀,笑意清亮,透出不符合年龄的翩翩风度。
“这文武兼科,可不是轻易能报的。你才多大?量力而行啊。”文科也就罢了,就凭眼前的小公子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也能参加武科比试?若不是那双斜飞入鬓的英眉,他几乎会误认他是一个小姑娘。
“回大人,草民已满十四。此次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来参报恩科,还望大人准许。”莲生谎报了年龄。
书记官又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露出了几丝惋惜的表情,这年头有人急着去送死,他还能不成全么:“既然如此,请小公子到那边签署武科的生死状。这是你的名牒,上面有你的参考编号,切莫遗失了。”
莲生谢过书记官,正转身欲走,忽听见身后一熟悉的清浅人声说道:
“在下韩护,京都人士。参报武科。”
莲生一愣,转过头去,一朵惊喜的笑靥便在脸上绽开:“是你…小哥哥!”
顾炻,化名为韩护,此时也正含笑回望着莲生。
“小哥哥,”既然顾炻现在不再叫顾炻,莲生也改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前几日,你一直缠着皇叔追问甄英的事,就知道你存着这样的心思了。”顾炻若有似无地轻叹了一口气,“父皇那边,皇叔已经答应帮你照应着,就说你是去皇叔王府上小住了。”
这时莲生才猛然省起:“是了!若是过了初试,就要离宫十四天,到时父皇问起……我怎地把这茬给忘了!”随即又讨好又感激地对顾炻抱拳施礼,“还是小哥哥想得周全!小弟感激不尽。”
顾炻什么都没说,只是宠溺地看着她。
“不过,小哥哥怎么会亲自来参加考核,而且还是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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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甄英考核(5)
“……为了,”顾炻停了一会儿,道,“护你周全。”
“在下韩护,京都人士。”
莲生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顾炻化名里真正的含义。她不自觉地用手抚摸向自己的右耳垂,那里,一颗小小的被柔软银丝所缠绕保卫着的血晶石,正炽热地发光、发亮。看着顾炻浅淡的眉目,她突然觉得心里某处充盈着莫名却饱满的安定感。
“太好了……有仙子哥哥在,我突然觉得什么都不会怕。”
“……仙子哥哥?”
“是呀,第一次见到小哥哥时,就觉得小哥哥不像是凡间的人,倒像是天上的仙子。”莲生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而且小哥哥还那么温柔地帮我穿鞋……想起来,那还是我第一次被人如此珍视地对待……”话末语音几不可闻。
顾炻沉默了。
事实上,他现在本应该在云隐峰上皇陵里斋戒——一入十月,就是先皇的忌辰。在过去的三年里,他野居云隐,避离脚下赤城和尘世的喧嚣,斋戒静修,风雨无阻。这种生活方式,不但被奉为“大昊第一孝行”,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为自己营造了一个“无心权势”、“淡泊名利”的“隐士”形象。他将“无为”奉为自己的处世哲学,就是为了从赤城四伏的危机和不远的未来所可以预见的残酷杀虐中脱身,得以保全。
然而,他却无法解释自己今天的行为。事实上,从昨日远山上人向他辞行下云隐开始,他就一直不停反复地叩问自己。
一位在幼年时偶然邂逅的云游道士,在云隐峰上许许多多孤云苦月的朝朝暮暮里,教他持静清修,指点他采药炼丹,为他讲经授道。这位于他形同再造恩师般的远山上人,站在云隐峰下的分岔路上,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下云隐,便入凡尘。小主保重,贫道自去也。”说罢便没入云岭葱茏的山林中,远去了背影。
其时暮色渐浓,他俯瞰着云隐峰下浩瀚的赤城,在金红的夕晖之中,雍容而沉静的样子。数行白鹭,展翼振翮,发出高亢而清亮的鸣叫,自赤城上空缓缓滑翔而过。这如诗如画的景致,看在他眼里,却如那渐渐黯去的暮天一样苍茫。
此时此刻,他望着走在自己身侧的莲生,她的侧脸一如既往地执著而专注。心之所至,形随意动,虽然他到现在仍旧不能理解促使自己下山的原因、更无法预料此行是福是祸,然而他并不打算抗拒自己的心意。
由此前去,能为自己寻找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也说不定。
初试当天就开始了。
文科的题目只是很普通的三篇策论而已,武科莲生也轻易从百人中以不败纪录胜出。她在武科场试录入的名册上签名的时候,发现第二页上赫然签着“韩护”两个苍劲的大字。
三天后,莲生随着浩浩荡荡的车骑人流通过云月关,来到云岭前岭。
首件要务就是考生的入住。由于莲生兼报双科,被随机分配到了文科考生的文华阁,于是不得不和顾炻分开。虽说是文华阁,但其实是一处处首尾相连的厢房所组成的庞大建筑群,前厢连后厢,东廊接西廊,大大小小共有三百多间,以两人一间为单位分配给考生。
“哇!”莲生甫一推门,就被空气里震荡起来的尘埃骇退数步,待得就着门外射入的明亮日光看清房内的摆设,莲生就更加火冒三丈,“好你个死太监!不就是没给你几锭臭银子么,就拿这种破房间来折辱爷!这能住人么?”自她进了曜宫,哪天不是被捧在手心里,何尝受过这种待遇!正怒气腾腾地转身准备去收拾那势利眼儿的阉人,却被挂在房门口的物事吸引去了全副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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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甄英考核(6)
刚刚进来得急,竟没有发现原来这里吊着一个木制的门牌,上面标着住客的名字。只见那牌儿上左写着“韩澹”,右边写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莲生端详许久,笑了:“果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一阵脚步声由急至缓地移近。一个修长的人影出现在回廊尽头。他一如既往地垂着头,直到走到房门前,才微微抬眼:
“是你——”
“是你。”
“胡珀。”
“……”
“胡珀?喂,胡公子,别打扫了。这种破房间,本来就应该让那阉人帮我们调换的。”
然而,眼前的人仍旧一言不发,手脚麻利地清扫着桌椅和地面。
“好吧。既然这样,胡珀,那我也来帮忙吧。”说罢,莲生就要接过胡珀手中的笤帚,不料胡珀一把把笤帚护在身后,“不必劳动公子大驾,这种粗活我想公子也是有心无力。公子且去坐着,在下来打扫就行了。”
莲生为难地搔搔头:确实,自她出生起,就未曾做过家事。估计也只能帮倒忙而已。只好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着胡珀忙进忙出。
不一会儿,原本破败的室内竟然变得干净清爽起来,虽然不能说一尘不染,但在门外射入的日光里,也显得异常亮敞。
一丝不苟地擦完最后一块地砖,胡珀终于住了手,在室内另外一把老旧的椅子上坐下。
刚喘了几口气,就感觉自己左侧一道灼灼的目光。转过头去,名叫韩澹的少年正似笑非笑,也不知道看着他多久了。
胡珀苍白的脸登时红了:“韩公、公子?”
“你干吗这么拼命?”特别是刚刚打扫莲生的床铺时,似乎比打扫自己那半床铺时,还要卖力。简直就像……
“……”胡珀沉默了会儿,才说,“当日,公子为了在下一个烟花清伶,一掷千金、挥金如土,才、才致今日沦落到‘贫民房’。……在下实在无以为报,做点小活本就应该。”这话说得十分有趣,明明是在表达谢意,但字里行间却一股子凉凉的讽意。想来,还是对莲生出入清风馆那种地方耿耿于怀吧。
莲生失笑:“你以为我是因为交不起那二十两贿赂银子才到这里的?”
“……难道不是?”
“哈哈……胡公子此言差矣。在下虽然对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不甚计较,但是在下不应花费的,一个子儿我都不会让人得了去。”
胡珀没有说话。
“倒是胡公子,看您汗如雨下、气喘吁吁,仍是当日一副弱胜扶柳的样子,怕是……肺疾还未痊愈吧?药可曾按时吃?”
胡珀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谢公子挂怀。在下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莲生微微一笑,也没有再做追问。
是夜。影宫。
“什么!甄英考核?!”手中的紫砂茶盏一声碰撞,茶汤已然溅落几滴。太子自觉失态,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压低声音说,“好你个莲生!可是向天借了胆?!你可知道要是伪造身份参考被查出来,是什么样的刑罚么?趁事情没有闹大,给我赶紧抽身喽。”
仍穿着白天少年装束的莲生,老神在在地拈起碟子里的一颗花生米,抛进嘴里。倒是一旁的顾炘慢悠悠地开口了:“炀啊,要我说,你也就一孱头。且不说莲生的本事,能够就凭她混到户籍参加考核,你就该想到莲生背后有谁撑腰。这脑子也忒不灵光了。”
“有你这傻子那么不灵光么?”太子反唇相讥,稍稍舒展了眉头,但仍不满道,“莲生你好好地宫里不待,偏要去参加这劳什子的考核,却是为何?”
十一、甄英考核(7)
“好玩呗。”没心没肺的三个字,差点让太子把口中的茶水全数喷出。
“你可是在玩你的脑袋!”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莲生又抛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这才带着一脸阴鸷的微笑,稍稍把身子前倾。看见她这种姿态,太子和顾炘都凝起了神思,三人心照不宣地凑头在一起。影宫昏暗的烛火,阴晴不定地跳动在他们的脸上。
“猜猜看我在文华阁都听到了什么?”
“……可是和玉宫的有关?”沉吟了一会儿,顾炘首先开口。
莲生投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有消息说,玉相将在今年的宗庙祭祀前上书父皇,让父皇改立顾煊为太子。”
太子面色倒很从容:“……流言止于智者。如果玉相还未老眼昏花至此,就知道不该轻易触犯父皇的逆鳞。”
“你以为玉相会和当年的南飞鸿一样?”顾炘凉凉地开口了,“以玉相今日的权势,难道还怕找不到愿意替他出头的鸟?就算父皇一时心情好了,把他们全数砍了,投入了石子的水面,会这么轻易平复么?”
太子的神情终于阴翳了下来,他有点恼火地说:“那又能怎么样?说到底,我不过是个权力被完全架空、还被幽禁在这方寸之地的太子罢了!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实在的力量能阻止玉相啊!如果父皇真的让顾煊上位了,我和炘弟,肯定是头两个被泡水缸的!”
“……如果,我们能找到和玉相权势相抗衡的人做靠山就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莲生突然开口了。
顾炘和太子互看了一眼。太子手蘸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字,沉声道:“妹妹说的可是……”
不待莲生回答,顾炘已经果断否定:“不可能。”看见莲生和太子都看着他,顾炘接着道,“你们以为他今日为何可以到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八年前他自请外放,就已经表明了他只会袖手旁观各方的利益争斗。内政动荡那么多年,你们可曾见过他插手过任何事件?说到底,他效忠的,只有父皇一人!所以父皇才信任他到了可以让他拥有自己军队的程度!”
听闻此言,太子眼中本来就缥缈的希望之火更加黯淡了。
然而莲生仍旧不置可否,只是慢慢地说:“只要是人,就能找到他不得不咬的‘饵’。只不过,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饵’是什么而已。”
如果说隔岸观火、袖手旁观是自凉宫七年里秉持的铁则,那么为何最终她还是置身于这场在影宫密谋酝酿卷起的风暴中心?所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思及至此,她朝顾炘的方向投去一眼,却发现他也正目光灼灼地回视着她,仿佛透彻洞悉了她内心的所思所想,逼得她不得不垂下了脸。
“嘿……”某人诡计得逞地低笑。
“小囡你!”莲生低叫一声,愤愤地隔着衣衫在某人腰际掐了一把。
太子狐疑地盯着眼前神色有异的两人。“咳……”莲生轻咳了一声,道,“此事我们再议。事实上,朝廷里许多官员的子女都在今届甄英考核的入选者里,是寻找对我们有利信息的上佳时机。”
太子仿佛这时才恍悟:“难道说…你参加考核是为了……”
莲生仿佛很受不了太子的神情,“说真的,不论是赤城还是朝廷里的这类事情,我都没有多大兴趣。我想做的,只是把太子